62.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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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微微一撇,懿陽長公主這才轉過身去。皇兄從未這樣的語氣同她說話,看來這位蘇瑾清, 分量也是重得很。
「皇兄說不, 就不說了。」面上調整出淡淡的笑容,她緩緩道:「聽聞皇兄也曾研譜蘭陵王破陣曲, 臣妹恰逢求得了一位南方的舞姬善舞。若是皇兄今夜有興緻,便讓她們上來助興, 怎樣?」
蘭陵王破陣曲失傳已久, 乃先帝寵妃高敏氏重新譜寫, 高敏氏死後, 先帝下令全國禁封蘭陵王破陣曲,違者必斬。
而周文帝恨毒了這位高敏氏, 更不喜先帝偏寵。先帝駕崩后, 不僅下令全國歌宴三日不斷,甚至專門派人排演, 在先帝靈前演奏蘭陵王破陣曲。
這行事雖荒誕, 卻無一人敢上諫。今日長公主服重新演奏破陣曲, 討好之意不言而喻。
果不其然,周文帝眸色漸深:「好!若是能把當年那個人比下去,朕必有重賞!」
而這位高敏妃, 便是顧容謹父王的生母, 也就是顧容謹從未謀面的祖母。
今日的蘭陵王破陣曲, 是皇帝的樂事,也就是往顧容謹心上撕開傷疤來。
蘇瑾清有些擔憂的看了看師尊,卻發現他的面色毫無波動,眼底蘊著清淡的涼意,彷彿這裡的事與他沒有關係。
絲竹聲響起,層層水袖鋪落在地面上,和著華貴璀璨的燈火燭影,曼妙得叫人挪不開眼。
周文帝眯了眯眸子,果然在她身上見到了高敏妃的影子。懿陽長公主察覺到聖上滿意的神情,唇角不由一揚。
面紗已掉落,女子精緻的臉龐在燈火中清晰可見,偏偏又大膽的很,抬眸看了聖上一眼。
周文帝暗嘖一聲,叫停了音樂,召舞姬上前來見。
陛下是個什麼意思,內侍監難道還不清楚么?那女姬還未下拜,便給內侍監笑呵呵扶了起來。
「你是什麼人?」周文帝立時來了興趣。
舞姬兩頰嫣紅,垂下眸去:「回陛下,小女長安人氏。」
「方才的蘭陵王破陣曲是你所寫么?」
舞姬莞爾一笑:「正是。」
慣常的賞賜后,周文帝聖心大悅,對長公主的讚許之意也就更進了一層。懿陽長公主不輕不重的看了那舞姬一眼,收起了唇角的笑意。
舞姬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
周文帝眉心一挑:「你有話要說么。」
舞姬目光掃過在場一眾權貴,屏住了呼吸。過了許久,才俯下了身去:「小女第一次面聖,若是說錯了什麼話,還請陛下恕罪。」
周文帝頷首:「好。」
得到首肯后,那舞姬也再也無所顧忌,跪在地上,向周文帝行了一個大禮。
「——小女身負一件重案,還請陛下為小女討回公道!」
此語一出,滿座皆是嘩然。
皇帝雖面無表情,眉心卻微微蹙起。內侍監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陛下的臉色,趕緊斥責:「你在說些什麼呢!你可知這是什麼場合,不要命了嗎!」
誰也不敢再說話,斂氣屏息,暗中觀察著聖上的反應。
正待靜默之際,只有懿陽長公主柔聲勸道:「下面的諫言向來難以上達天聽,今夜皇兄好不容易來了公主府,聽聽也無妨,不是么。」
皇帝面色陰沉,指著那舞姬,問:「懿陽,難道這人與你有關?」
「——朝政素來有蘇丞相把關,你既然說難以上達天聽,難道是他將內閣的文書奏本給扣押下來!是他不准你們來見朕?!」
懿陽臉色稍變:「臣妹不敢。」
皇帝按了按眉心,片刻后,不耐的瞥了舞姬一眼:「有什麼事情,就趕快說吧。說完自己滾回去!」
那舞姬倒也不懼聖駕威儀,輕輕抿了抿唇:「小女自長安來,其實是因長安無家可歸,所幸托長公主之恩,今日得以面聖陳情。一年前,小女家中的私產土地全為一商幫佔用,求告無門,巡撫,知州皆從未回應。」
皇帝打斷了她:「土地侵佔自有知府定奪,你又有什麼大的冤屈,非要到朕這兒來說?」
蘇瑾清呼吸頓時有些凝滯,只聽她聲音發顫道:「陛下,只因這商幫勢力太大,便是知府也不能壓制一二!」
官府控制不了的商幫,除了大周第一商幫司葯舫,還有什麼?皇帝挑了挑眉。
「而小女自長安前來金陵,沿途千里,才知商幫侵佔土地已成常例,陛下您難道不知么?」
「大膽!」
皇帝臉色霎時白的猶如一張紙。
土地經濟事關國祚,若是官宦侵地,這倒也不是不常見。而顧容謹是什麼人,不過是一個坐大的商幫勢力罷,也敢如此放肆。
難道是蘇丞相素日里對司葯舫太過縱容,才會導致今日局面。
而蘇瑾清也終於明白伯恩候為什麼要在顧容謹的酒中添加迷藥。
他們並不知師尊的內力足以壓製藥力,若是師尊真的中了葯,便任由他們擺布,一旦認下侵地之罪,司葯舫就再無翻身的機會了。
畢竟司葯舫的勢力一手遮天,又與丞相府來往甚密,顯然已破壞了伯恩候與長公主原本的格局。不管顧容謹身份是什麼,為何與蘇瑾清相識。既然不能為自己所用,便必定是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
而司葯舫有任何罪,最終都會清算到丞相府頭上。
懿陽長公主的這一盤棋,下得的確不小。
彼時察覺到聖顏動怒,內侍們也是眼觀鼻鼻觀心,面面相覷,跪伏在地上,大氣不敢喘。
「咳咳……」鎮國候擰了擰眉,率先打破了沉默:「陛下,此女所言還未證實,也請陛下先行明察,再做決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