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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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瑾清搖搖頭。


  這些機關或許都是衛梓俞的圈套, 他必定猜到自己會來探訪。若是越漸離真的留下了, 那丞相府又怎麼能脫得了干係。


  顧容謹略一沉吟, 低聲道:「為今之計,必須先擾亂他們的注意力,煩請你先引開他們。」


  越漸離堅定的點了點頭,隨即向反方向走去。寧櫻抬頭, 疑惑不解的看著師尊。


  只見他環視一顧, 語氣微沉:「不用擔心, 找到通道,我可親自回來接應越侍衛。」


  但凡是機關術布下的密室,不可能只有一個出口。顧容謹斷定這一點,所以才讓越漸離引開錦衣衛, 爭取一點時間。


  這間虛有其表的藏書閣與其它房間並無半點區別,唯一的不同,就在於牆上的圖騰不再是雜亂無章的字元, 而是一隻鳳凰, 若是不注意看,應當不會察覺得到。


  畢竟,來這兒的人皆是探訪密封的文書,誰會注意牆上虛無圖騰的變化呢。


  顧容謹安置好蘇瑾清, 目光輕輕掠過詭異圖騰。這隻鳳凰的頭部、尾部形狀怪異, 使得鳳凰變得有些醜陋。顧容謹試著將手指搭上去, 運出內力,發現它的尾巴竟發生了微末的移動。


  古書中曾有記載,奇門遁甲之術中,生門和景門的暗喻會用動物的部位代替,或許這隻鳳凰出現在此處並非是巧合,而暗示了解鎖的關鍵。


  正在此時,錦衣衛的暗哨聲接連響起,他們顯然已發現了越漸離的蹤跡,顧容謹不由握了握拳。


  「師父,」清冷的眸子掠過畫壁,蘇瑾清輕聲開口:「弟子有辦法。」


  她讓008分析一下。


  因為他們不能在這個時候浪費時間。其實顧容謹已推演出了大半,但是最後一環,是衛梓俞的陰謀,顧容謹絕不能踏足進去。


  ——若按照衛梓俞的圖騰指引,推演出的暗道直接指向錦衣衛詔獄!


  他的目的,就是為了環環相扣,引得他們自投羅網。


  「砰——」的一聲,暗角的石門緩緩開啟。


  前方是一條暗道,不知通往何處,內里陰暗蜿蜒。但已想不了這麼多,顧容謹帶著蘇瑾清沒入了暗道中。


  「等等!」


  發現他們的是沈長攸。


  待到看清顧容謹的面容,他臉色煞白,下意識張嘴:「郎君,您這是……」


  顧容謹示意他噤聲,肅容道:「勿要聲張,協助越漸離逃離此處。」


  「是……屬下明白。」


  但沈長攸看見蘇瑾清后,復又扭過頭去看了看顧容謹,一臉懷疑自家殿下是不是被蘇丞相挾持了的表情。


  若不是如此,殿下怎麼可能如此護著一個佞臣呢?!

  見顧容謹淡淡搖了搖頭,沈長攸這才回過神來,立即鎖住了密道的出口。


  「沈大人,您可看見有人夜闖錦衣衛?」身後的錦衣衛趕來。


  「這兒沒有人。」他下頜收緊,聲音揚了揚:「你們……就先去別的地方看一看吧!」


  低階錦衣衛一愣,領了命,立即四散開來,到別處找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腳步聲逐漸消失,內室才終於寂靜下來。藏書閣的宮燭一盞一盞的熄滅,到最後來,只餘下了一層薄如絲綢的月色。


  「沒事了。」顧容謹壓住氣息,扶穩蘇瑾清的肩:「沈長攸會料理好的。」


  「原來師父在錦衣衛也有線人。」蘇瑾清收回視線,淡淡的笑了笑:「如此,弟子不用再擔心師父了,是不是?」


  「師父呀……」


  顧容謹下意識點了點頭,唇角亦不由彎出一道弧度。整整三年,他們師徒之間,竟很少能用這種柔和的語氣對話,若不是蘇瑾清正在請罰,便是自己在生氣。


  其實這樣的相處,倒也很好。顧容謹抿了抿唇,眼底柔和之意漸深。


  「我們要趕緊離開這兒。」他道:「如若衛梓俞發現,便不可收拾了。」


  蘇瑾清點點頭。


  沿著暗道向前走,四周皆是潮濕陰暗之地,伸手不見五指。顧容謹通對圖騰的紋路來判斷暗道的走向,東有三間,西過五格。


  忽然間,顧容謹的指尖生出些涼意,他似乎碰到什麼東西,硬邦邦的極為通透,像是隨身之物。


  是蘇瑾清方才掉出來的。


  顧容謹的指尖下意識收緊,正準備叫住弟子,卻發現已到了暗道的盡頭。


  這才是真正藏有秘籍的暗室。


  ……他們沒有想到,原來真正的內室,就在靈舒閣的入口,他們方才已經過了數次。墨家的障眼法使得他們沒有注意到,而偌大的帝國藏書閣,不過是一個空有其表的虛殼罷了。


  借著昏暗的燈火,顧容謹注意力卻不在這個上面,他這才看清,手中捏著的是一枚冷玉扣。


  這冷玉扣通透瑩潤,其中包含著靈巧的機關,機關中還有精緻的花紋,摻雜著些許溫暖的餘溫。


  ——這分明是女子才會用的東西。


  從前在蜀山的時候,卻從未看見弟子保存著此物。


  淺淡的眸子里染上些許霧氣,顧容謹忽然間想些什麼,臉色微微有些變化,不由繃緊了唇角。


  蘇瑾清是帝國的丞相,聖上的寵臣,必定無數人想討好之。這樣一位年輕臣子,聯姻賜婚是最適宜的。即使聖上不做主,也有無數貴女想要入主丞相府。


  也許,這枚冷玉扣便是哪位官宦女眷所有,而蘇瑾清則一直帶在身邊,從不離身。


  他忽然有點失笑,指尖輕輕一顫。內室的燭火氤氳開來,所有的景緻都變得模糊起來。


  弟子早已長成人,成家立業,綿延子嗣,難道這不是理所應當的結果么。


  他又在想些什麼呢?


  「師父。」察覺到顧容謹腕上凸出的青筋,蘇瑾清眨了眨眼:「您怎麼了?是出什麼事了么。」


  轉眼間,弟子已換上貼身校服,金絲軟甲的面罩遮住面龐,看樣子是要從錦衣衛的駐防中突圍。……他幾乎快忘記了,即使是身體落下病根,蘇瑾清也是世間甚少能掌控好陰陽術的人,還是當年那個敢於背叛蜀山出走的弟子。


  想至此,顧容謹微微一頓,搖了搖頭:「無事。」


  只是那張俊美溫雅的臉被燭火映得雪白,叫人挪不開眼,亦分辨不出其中情緒。


  蘇瑾清點點頭:「好,師父,我先去找證據了。」


  暗室中的密函並不多,關於錦衣衛暗襲一案的通信文書極容易露出蹤影,而蘇瑾清注意到的則是另一封密函。


  這是一樁舊案。


  老王爺當年為何滿門覆滅,顧容謹前來金陵,樁樁件件,都寫的一清二楚。這些事情的背後,竟都有錦衣衛的影子。


  與往常的清冷平淡不同,蘇瑾清的眸子里劃過一道異樣的光。


  衛梓俞一手構建的情報系統遍布金陵,是丞相府在朝堂上最大的桎梏,做過的構陷之事並不少,蘇瑾清的惡名有一半皆出自衛梓俞之手。可現在不同,總有一日,他還有和他的錦衣衛,都應當付出代價了。


  顧容謹的眸色卻越來越冷。


  他喘息一口,掩住尾音微微的一顫:「我們快走吧。」


  寧櫻覺得今日師尊待她有些不同了,但又說不出哪兒發生了變化。


  若說從前,師尊絕不會待她如此。


  暗室昏黃的光影裡面,顧容謹背影孤絕蕭瑟,仿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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