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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哭。
夏洛特曾經設想了很多次自己回來之後應該用怎樣的表情來面對家裡的家長們——她能夠想象得到因為這個突發事件, 家裡人會有多擔心。
事實上她並不意外自己會在哥譚市看到二大爺和教父——他們不來才奇怪呢,但是夏洛特覺得尷尬的是自己剛剛像只炸裂的小動物一樣說了那麼多有的沒的的話, 落在了他們耳朵里簡直……
小姑娘羞憤難當, 很遺憾自己沒能懟完那個韋恩先生就回來了, 反倒把斥責說得像是表白一樣,說給了家裡人聽。
有點難為情, 又有點失落。
同時她又想告訴大人們自己在那邊過得還不錯, 大家都對她很友好, 所以要笑眯眯地撲倒教父懷裡。
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 她的眼淚撲簌簌地就下來了。
那個夏洛特才不會這麼柔弱呢。
夏洛特內心鄙夷自己,但是又感覺能哭真是個值得慶幸的事情。
教父的懷抱暖暖的, 帶著一股很好聞的味道——基調中有一種葉門特產的木頭, 夏洛特費盡心機地才找到原料,放在了教父的香水裡。
她把臉埋在了教父的肩膀上, 深深地吸了一大口。
是安全的味道。
遠處的門呼啦一下被推開, 幾個門后的青少年不知道被誰推了一下, 又或者是自己重心不穩,反正全部倒在了地上——幾個大人外加一個夏洛特往那邊看, 那個場景顯得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啊哈哈, 夏莉歡迎回來。」迪克第一個爬起來, 拍了拍身上的灰:「看到你安然無恙,我也就放心了。」
德雷克也迅速站好, 點點頭附和。
而那個小少年則隱藏在了這兩個人身後, 不大願意出來的樣子。
「人既然回來了就好辦了, 夏莉。」國王陛下將手帕遞給夏洛特,讓她擦乾了眼淚,接著摸了摸她的頭髮。
像是摸自家的犀牛一樣。
二大爺自己不覺得,但是他手勁兒其實不小。夏洛特皺著臉,感覺自己快被擼禿了——而正是在這時候,韋恩出來解救了她。
「夏莉,你身體狀況怎樣?」他第一個將之前的綁架與現在的小姑娘緊密連接了起來:「你在那邊接受了治療嗎?現在還有沒有需要處理的傷口?」
小姑娘搖搖頭,吸吸鼻子,摸了摸胸口。
幾根肋骨現在還在長,之前的疼痛沒有注意過,但是現在明顯了起來。
她額頭上都是細細密密的汗珠,簡單說了一下自己被如何治療了——連她被拽掉了一綹頭髮的地方都被治療師順便治好了。
鋼鐵俠板著臉,抬頭看了一眼已經看不出的傷疤的頭皮,臉色在夏洛特看不到的角度陰沉得能出水。
「好了,現在你都不需要擔心了,小丫頭。」鋼鐵俠這麼說:「剩下的事情交給大人吧。」
夏洛特的嘴角動了動,最後點點頭。
最後鋼鐵俠把夏洛特送回了房間,而被抱走前二大爺還跟夏洛特對了一下眼神。
國王陛下水汪汪的大眼睛笑了笑,看得夏洛特很安心——她內心又升起了一股內疚。
太多的關心和愛了。
她享受了那麼多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所沒有的東西,並且因此心生出了那麼多的怠惰——同樣的年齡,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已經是一個巫師警察了,可她呢。
「嘿,小丫頭。」鋼鐵俠看著她鑽進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團:「還害怕嗎?」
夏洛特怔了怔,撅起嘴:「我不是個小孩子了,托尼。」
「好吧,大姑娘。」鋼鐵俠笑了起來:「你現在不害怕了,對吧?」
「嗯。」夏洛特說:「托尼——那個我是什麼樣子的?」
「哦……這可不是個現在應該回答你的問題,雖然這問題不錯。」鋼鐵俠找了個毛巾,給她擦汗:「你先好起來再說,嗯?」
「托尼。」夏洛特的嘴唇有點乾燥:「到了另一個地球之後,我……想了很多事情。」
「比如?」
鋼鐵俠的模樣像是在認真聆聽,可是很多話卡在了夏洛特喉嚨里,尤其是剛剛的那些告白說出口后,夏洛特覺得現在拖著病體再說些什麼嚴肅話題就不那麼合適。
「我覺得我以後可以保護你。」她最後這麼說:「我一定可以的。」
「那到時候那個世界得糟糕成什麼樣……」鋼鐵俠順嘴這麼說,接著看到了教女憤怒地鼓起了臉蛋,立刻改口:「但我也相信有朝一日你可以的,我只是希望……那一天別這麼快到來而已。」
「為什麼呢。」夏洛特躺在軟乎乎的枕頭上,已經有點想睡了:「我……想早點長大。」
「孩子們總是這樣的,想早點長大。」
鋼鐵俠坐在她床邊,看著她慢慢入睡,最終在她睡著的時候輕輕地親了一下她的額角。
「但是大人們卻想著,這世界上的艱難,能晚一天讓你們面對,那就晚一天吧。」
他輕聲說。
「哪怕就那麼一天呢。」
夏洛特睡得很好。
不知道是不是生骨靈里加了別的東西,雖然在長骨頭的時候很痛,但是睡著了之後竟然也沒有被疼醒,以至於波特給的鎮痛劑也沒用上——第二天爬起來的時候,夏洛特摸摸自己的胸口,驚奇地發現骨頭已經長好了。
魔法這麼神奇的嗎。
她又用力按了一下肋骨,用微微的痛感確定了它們的存在——就在這時候,阿福敲了敲門,問夏洛特是否需要早餐。
小姑娘被阿福的到來驚了一下,眨眨眼,說自己不需要。
「我想再躺一會兒,然後再洗個澡。」
昨天晚上沉沉地睡著之後還是出了點汗的,夏洛特洗了個澡,乾乾淨淨地帶著一股水蒸氣跑了出來。正打算吹頭髮的時候,門被敲了敲。
韋恩站在門口,看到夏洛特這麼活力四射的樣子,有些意外。
頭髮濕漉漉的小姑娘像是小狗一樣地眨著眼睛,散發著一種濕潤的香味,總感覺下一秒就會笑給他看。
而下一秒,她真的綻開了一個笑容。
「早上好,」她說:「爸爸。」
「……早上好。」韋恩說:「阿福說你不想吃早餐,所以我想來看看……你的傷勢。」
昨天晚上鋼鐵俠在送夏洛特回去之後,與國王陛下和他一起討論了一下綁架事件的處理結果——塔利亞被黑豹活捉,現在正關押在大都會的某處神盾局的秘密基地里等待後面的處分。鋼鐵俠和黑豹的態度其實差不多,那就是交給神盾局處理。
而韋恩的想法則複雜很多,尤其是塔利亞……是達米安的生母。
這不是塔利亞第一次做與他的原則背道而馳的事情了,但是這一次的行為實在是過分到了極點。
達米安沒有詳細說明,但是他能想象得到。
而蘇和自己的生活原來有著這麼不可捉摸的距離,有時候也讓韋恩忍不住去想很多事情——不過這些現在都不那麼重要,最重要的還是確認夏洛特的健康。
「我已經全好了。」為了驗證自己說的話,夏洛特還跳了兩下,又轉了個圈:「把頭髮吹乾我就下去吃早餐。」
「你確定嗎?」韋恩看看錶:「你睡了沒多久。」
「但是魔葯很有效啊。」夏洛特順便說了一下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的事:「而且治療師也很靠譜。」
韋恩頓了頓:「其實我還想說的是——我想我可以幫你吹頭髮,如果你需要幫忙的話。」
小姑娘停滯了幾秒,慢慢地臉色有點泛紅。
「可是……可是……」她看了韋恩一眼,然後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樣:「好吧,只要您稍微輕一點。」
夏洛特可不指望韋恩能幹別的家長乾的活兒。
雖然說二大爺和教父看起來都好像很粗糙,但是他們倆照顧夏洛特的時候還是很細心的——儘管二大爺手勁兒大,但是二大爺其實還挺會做飯的。而教父就更不用說了,能夠造出精密盔甲的電焊手藝,用來照顧一個精密生命體也不在話下。
但是韋恩……
嗯……
夏洛特看起來很緊張,頗有一種把生命都交付給了韋恩的豪邁。韋恩拿著熟梳子給夏洛特吹頭髮,吹著吹著就很想笑。
「你看起來好像對我很是……不信任。」韋恩的語氣有點歡快:「好像我會把你的頭髮都扯下來。」
夏洛特不能說自己非常擔心,但是……
「您之前做過這些事兒嗎?」她問:「應該沒有吧?」
「的確,不過我給ACE吹過毛——它就沒有你這麼緊張。」
「……如果他的毛跟我的頭髮一樣長的話,或許就不會這麼想了。」夏洛特鼓了鼓臉蛋:「而且我比它嬌氣多了。」
「看得出來。」韋恩說:「ACE曬太陽從來不會過敏。」
夏洛特安靜了一下,而就在韋恩想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之後,小姑娘忽然嘆了口氣。
「要是那個世界的爸爸也能和那個世界的我這樣相處的話,他們應該關係就沒有那麼差了吧。」
韋恩拿著她頭髮的手頓了一下,一瞬間有點眼花——手裡的長發厚實又濃黑,忽然間像是摻雜了不少銀白的髮絲,顯得有些斑駁。
而在下一秒,顏色又回來了。
他眼前的這個背影還是朝氣蓬勃的,頭髮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看起來就好像天使的光環。
「對了,爸爸,」夏洛特回頭:「我回來的時候也是在莊園里,是不是說明當時她也在這兒?她跟你們是不是在說些什麼——我們提前換回來是不是打斷了什麼?」
「的確是在談話,不過說不上打斷什麼。」韋恩伸手理了一下她臉側的髮絲:「與其說是談話,倒不如說她在整理她的經驗。」
「?」
「不要讓我們的關係變成那個地球的他們的關係。」
夏洛特有點意外,而她的眼睛閃閃的。韋恩剛想說什麼,而小姑娘就鑽進了他懷裡。
「嗯,」夏洛特說:「一定不要變成那個樣子。」
韋恩總覺得夏洛特是受了什麼委屈的,但是小姑娘並沒有說,只是很撒嬌地靠在他懷裡——韋恩不擅長面對這種情況,尤其是長時間的肢體接觸。而就在他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他提起了綁架的事情。
希望嚴肅的話題能夠為他找回主場。
「達米安……感覺很對不起你。」他說:「他母親對你做了這樣的事情,這讓他很難過,而且……也不知道如何面對你。」
「為什麼。」小姑娘抬頭問:「難道是他讓他母親來綁架我的嗎?不是吧。」
「不是。」這個反應有點出乎韋恩的預料:「但是……」
「那不就好了。」夏洛特又靠了回去:「而且當時誰都沒有想到會被綁架,再說了達米安在知道我被綁架后就來救我了——我記得他好像受了傷的?他傷好了嗎?昨天他躲在迪克和提姆身後,我沒看清楚。」
「已經痊癒了。」韋恩還特意說:「另一個世界的你治癒了她。」
「那就好。」夏洛特的睫毛動了動:「我其實一直想跟他道謝的。」
「你是他的家人,他應該保護你。」
韋恩說:「你不需要為這件事道謝。」
「不,我需要。」夏洛特說:「我跟他之間還有很多要互相感謝的地方呢。」
夏洛特想,韋恩並不知道塔利亞唆使勸誘小少年殺死她的事情,而夏洛特也不打算把這件事說出來——達米安的保留並不是夏洛特所不能理解的,而就是因為夏洛特理解,才願意一起保守這個秘密。
還有就是……
韋恩最終還是拖拖拉拉地給夏洛特吹好了頭髮,而在夏洛特換衣服的時候,韋恩出了房間等她,很意外地在她門口發現了一束玫瑰花。
深紅的花瓣上帶著帶著晨露,異常嬌美地盛放著——沒有留名,但是現在莊園里只有兩個年輕人。
小姑娘出了門,順著韋恩的眼光,將玫瑰拿了起來。
花莖上的刺也被摘掉了,似乎是想到了夏洛特肯定不會注意一樣。
「這花真好看。」夏洛特聞了聞:「味道也很馥郁啊。」
「的確不錯。」
韋恩說:「不過如果是他自己種出來而不是隨便從花園裡摘的,我想會更好些。」
夏洛特的眼睛彎彎的,阿福則從遠處走來,手裡拿著一個好看的花瓶。
「我看到大清早達米安小少爺在玫瑰園那邊遊盪了很久,就想著這個東西或許有用。」管家拿著瓶子,讓夏洛特把玫瑰放了進去:「早餐已經準備妥當了,兩位。」
達米安綳著臉吃完了早飯。
他似乎什麼都不在意,但又什麼都在意一點。德雷克打著哈欠下來,坐在座位上,看起來隨時要倒下。
「提姆,你還好吧?」夏洛特在麵包上抹好了果醬,遞給了他:「又沒怎麼休息吧?」
「還好,睡了一會兒,3個小時吧。」德雷克困得不行:「盧瑟的集團出了點事情,我一直在查。」
他頓了頓,咬了一口麵包:「夏莉。」
「?」
「你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他忽然說:「而且你還給我下咒了。」
「?!」
夏洛特看向韋恩,而韋恩則很遺憾地告知她那個遺忘咒已經被另一個她解除了。
怎麼能這樣?!
小姑娘覺得這樣不太好,不過轉念一想反正大家都知道了再瞞著也沒有什麼必要。轉眼間她立刻氣勢十足起來,就差叉著腰訓德雷克了。
「是你先偷窺我房間的。」她說:「連續半個多月,每天一點到三點!」
韋恩其實很早就知道這件事了,不過為了配合夏洛特,還是用眼神給紅羅賓施壓了。
「……我可以解釋的,布魯斯。」
德雷克都快要冒冷汗了,而小少年則在旁邊冷哼了一聲。
「變·態。」
德雷克百口莫辯,求助地看向了阿福——然而管家只是給他添了杯牛奶。
「的確不那麼紳士,提姆小少爺,尤其是在對待一個年輕小姐的時候。」管家輕飄飄地說:「不過還是有一點要誇獎的。」
德雷克終於放鬆了些,然而管家的話跟他預想得不太一樣。
「能連續長時間觀察這麼久,起碼這份毅力和熱情是令人敬佩的。」
「哇哦,」達米安說:「那就應該是大·變·態。」
德雷克看起來很心累,而韋恩暫時沒有給這種行為定性。在惴惴不安的情況下吃完了早餐,紅羅賓感覺自己要消化不良了,打算出去透透氣。韋恩叫住了他,跟他一起到外面走了走。
「事實上你的感覺還是很敏銳的,提姆。」韋恩說:「的確,夏洛特是個巫師,或者說和巫師界有聯繫的事情,你是第一個發現的——在年輕人中。」
「但是你並不需要我這個發現,對嗎。」德雷克笑笑:「對於你來說,我只是做了件冒犯她的多餘的事情。」
「我並不覺得這是多餘的事情,只是每個人都有秘密,提姆。」韋恩看了看藏書室那邊的窗戶,而夏洛特正費勁巴拉地把窗帘拉開,看到他們之後揮了揮手:「你未來也會有的。所以在有能力挖掘別人秘密的同時,有時候也要控制自己的……好奇心。」
德雷克眨眨眼:「這是你的經驗之談嗎?」
「算是吧,我想也是我們需要共同學習的地方。」韋恩說:「以及我想,如果你真的那麼好奇的話,或許可以直接問問她——我想她會很樂意回答的。」
「別了吧。」德雷克說:「我不是迪克,也不是傑森,更不是達米安……」
「你的確不是他們,你是你自己。他們的確有他們的優點,但你也有你的,提姆。」韋恩看看他:「只是別那麼多疑,我想這就已經很好了。」
「你沒有跟父親把全部的經過都說出來。」
夏洛特正打算看書的時候,達米安走了進來,端著肩膀:「為什麼。」
「你很希望我都說出來嗎?」夏洛特問,然後拍拍自己身邊的座位,讓達米安坐過來:「過來吧,站那麼遠說話多不方便啊。」
小少年看了看,想想似乎是的,然後走了幾步,坐在長沙發的另一頭。
「我只是覺得,既然你不說的話,那我也沒有必要說。」
「母親傷害了你。」達米安說:「這是她……做得不對的地方。」
他似乎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母親會做出這種事,尤其是讓她綁架另一個近乎沒有戰鬥力的普通人的原因。
「而且,竟然是為了很久以前的事情,還是遷怒。」
他一想到當時塔利亞的話就很難受:「我……替她向你道歉。」
夏洛特有點意外,過了一會兒才笑笑。
「我原諒她,」她說:「只是達米安,可能之後她會得到什麼樣的懲罰,我……沒辦法決定。」
「她會得到應有的懲罰——父親是這麼告訴我的。」
小少年嘆了口氣:「我……我很早就知道她會有這麼一天。」
然而即便是這麼說,他的動作和表情都明晃晃地昭示著自己的難過。夏洛特歪著腦袋,想了想,湊過去抱住了他。
「?!」達米安已一驚:「你幹什麼?!」
「我只是想謝謝你,達米安。」她說:「我沒想到你會來救我——即便是出於責任,我也很高興。」
她還記得當時小少年黑色的緊身制服上露出了皮膚和傷口,而且數量還有不少。很顯然,來的路上他遇到了不少對手,但還是及時趕到了。
而且面對著自己的母親,寸步不讓。
「我覺得你比我有原則多了——如果媽媽讓我退後的話,我大概就會聽話了。」
她軟嘰嘰地說,而達米安很不自在地別開腦袋。
「但是你媽媽根本不會讓你退後,然後她去殺人吧。」
「應該不會。」夏洛特還真的認真地想了一下:「但我想媽媽也是……殺過人的。」
「真的假的?」小少年看起來不是很相信:「我之前沒聽說過地下超英有你媽媽這號人物啊。」
「的確是沒有,但是她之前主要還是活躍在英國,而且在對付食死徒上……」
夏洛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把兩個世界的媽媽搞混了,但是一旦仔細想想,這些年來如果說真的一個食死徒都沒找上門過,她也還是有點懷疑的。
「食死徒是個什麼東西,聽起來怪怪的,弄得好像很炫酷。」他問:「還有巫師世界——到底都是什麼東西,我只知道一些,你能不能都講講清楚。」
「爸爸沒有跟你說過嗎?」夏洛特以為韋恩早就跟他們講了:「你既然不知道,幹嗎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不行嗎?我就喜歡這樣。」
「好吧……」小姑娘看看他:「不過我還是覺得媽媽當初沒有賣迷情劑是對的。」
「……」達米安聽到這句話,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反正賣不賣對結果都沒有影響。」
「誰說沒有的,如果賣了的話,或許你就沒有現在這麼可愛了,達米。」
「不要說我可愛,」小少年感覺有點跳腳:「也不要叫我達米!」
「而且雖然最開始你跟我想象中的弟弟差別有點大,但是我現在覺得很好。」
夏洛特噗地笑了一聲,然後親了一下達米安的臉。小少年一炸,差點把她扔出去。
「我說過了別親我!」
「呃……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
德雷克站在藏書室門口,一臉不忍直視:「我,我是不是應該迴避一下?」
「不用!」
達米安幾乎是吼出來的,而夏洛特突然想起了什麼,讓德雷克趕緊進來。
「我上樓去拿點東西。」
她說完就跑到房間里去了,而德雷克和達米安兩個人坐在藏書室里。
「達米安。」
「?」
「你在變紅。」
「……」
「還在冒熱氣。」
「閉嘴德雷克!!!」
他們兩個在那兒鬥嘴鬥了很久,內心都在吐槽為什麼夏洛特上去那麼久——而就在他們快打起來的時候,夏洛特終於回來了。
她拿著一個大罐子,裡面有色彩斑斕的豆子。
「我本來想拿點軟糖和巧克力蛙來的,但是好像被吃光了。」小姑娘很無奈地說:「只剩下比比多味豆了。」
德雷克:「這是……」
「貓頭鷹送來的東西。」夏洛特打開罐子,放在桌上:「嗯,那我就從我在紐約的時候,第一次看到貓頭鷹說起吧……」
達米安一邊聽,一邊拿了幾個,塞進嘴裡。
「等等。」他咳了兩聲:「這豆子怎麼一股鼻屎味兒?!」
德雷克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然後自己也拿了一個:「我這個是菠蘿的——嗯還有草莓。」
小少年很不信邪地連吃幾個,最終都沒能挑到什麼好的口味。他氣得跳腳,最後還是夏洛特咬了一半之後發現是安全的,才小心翼翼地嘗試了一下。
吃到了一個正常的腰果味兒豆子,他看起來都要哭了。
夏洛特抿著嘴,低下頭的時候笑容收了幾分。
在她房間的柜子里,有一沓紙壓在了比比多味豆底下。
她剛剛匆匆忙忙看了一遍,才發現是另一個世界在匆忙間留下來的饋贈。
親愛的我:
蜜蜂公爵的軟糖一如既往的美味,巧克力蛙也還是愛蹬腿又甜得要命,為了你不長胖,我替你全吃掉了。
而作為報答,又或者說出於好心,我寫下了這份東西。
你可以把這些當作一份可能的指南或者攻略,又可以當做不需要的參考答案,而我最希望的就是,上面寫的一些東西是永遠派不上用場的——但如果真的能派上用場,將是我最大的欣慰。
第一部分是關於魔法學習和霍格沃茨的注意事項,第二部分則是如何處理裡面的人,第三部分涉及到我所經歷的魔法界的動亂,而第四部分則是魔法以外的超級英雄世界。
如果你想保持對這個世界的新奇和探索欲,那麼可以略過,但是第五部分,是你必須要知道的。
有關於媽媽和我們的一切。
希望你有一個良好的閱讀體驗。
你無所不能的
另一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