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

  此為防盜章, 因為親跳定太多了呢


  那黝黑的壯漢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張彥瑾一拳頭揍到了臉上。


  黝黑的壯漢反應過來想要還手,卻被一旁的僕從抓住了胳膊。


  張彥瑾搓了一下自己剛剛揍上壯漢臉的拳頭, 他冷笑著道:「今兒是爺的好日子, 你專門挑今天這種日子跟爺過不去, 爺今天就讓你好好看看專門和爺做對是什麼下場。」


  張彥瑾從皂靴之中抽出一把匕首來。


  黝黑的壯漢望著張彥瑾手中寒光閃閃的匕首,額頭上更是滲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 不住地往周齊暉等人所在的小樓看去。


  張彥瑾如何不明白此人的來歷?

  冷笑一聲,說道:「爺平生最恨兩種人, 一種就是仗著自己是男人故意欺辱女人,一種就是惡意敗壞女人名聲, 可今天你今天居然全部都佔了。羊有跪乳之恩, 鴉有反哺之義,你母親十月懷胎生下你, 又含辛茹苦撫養你長大, 你倒好,意圖□□民女,還要倒打一耙, 侮辱她名節,我今天就替天行道!」


  說罷,張彥瑾就舉起刀朝著黝黑壯漢身上刺去。


  那黝黑壯漢看到明晃晃的刀刃,早都嚇破了膽, 他奮力推開押住他的僕從, 快速從地上爬起來一邊跑一邊道:「殺人是要犯法的!」


  張彥瑾的僕人見著張彥瑾動了刀子, 下意識地手中也一松,更有直接抱上了二郎腿的,「二郎。」


  眾人望著黝黑壯漢如此狼狽的樣子,都禁不住笑了起來。


  「就是,沒想到他那麼紈絝,居然這麼仗義!」


  「我也聽說這張彥瑾以前雖然喝花酒,但是從來不做這種強迫女人的事情,李容娘那件事是一場誤會,現在看來果真是如此!」


  「原來是那男人有意欺辱李容娘名節啊,這張彥瑾還真是個漢子啊,是我們關中的好男兒!」


  一旁樓上的周齊暉看到事情非但沒有發展到張彥瑾,讓張彥瑾從此在京城抬不起頭來的地步,居然還讓張彥瑾反轉了,他氣得一拍欄杆道:「豈有此理,我要去會會他,不能讓他這麼囂張!」


  話剛剛說完,周齊暉就轉身跑了出去,王儉庭一行人見狀趕緊跟在了後面。「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張彥瑾啊!」


  周齊暉扇著扇子,一搖三晃地走到李容娘面前,把李容娘散亂下來的頭髮撥開一看,得意地笑道:「原來這位水性楊花的小娘子就是李容娘啊,怎麼著,還沒有成親就看不上張彥瑾要出來重新找其他男人了嗎?」


  張彥瑾見著周齊暉的動作輕佻,想也不想就用匕首挑飛了他手中的摺扇。


  眾人發出了驚呼之聲。


  周齊暉目光有陰霾之色,不再看著李容娘,而是死死盯著張彥瑾。


  站在張彥瑾身邊的陳溯怒瞪著周齊暉,罵道:「怎麼又是你?!這粗鄙漢子是不是你派來的……」


  正說著,他就要衝上去,卻被張彥瑾拉住了:「我來解決。」


  「什麼叫做我們派來的?」王儉庭翻了個白眼道:「自己的未婚妻子做下這麼齷齪的事情,被人看到了,還要誣陷是別人?」


  張彥瑾手中的匕首翻飛,泛著幽幽冷色光華:「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不管怎麼樣,終究不會為了一己私慾,用一個姑娘家清白的名節作為代價,我張彥瑾要贏,那也是在賽場上,贏得光明磊落,贏得萬人矚目。」


  「就是,自己輸了灰溜溜走了也就算了,現在還用這種下三濫招數,真是讓人不齒!」陳溯雖然紈絝,可他向來對這種行為看不上。


  張彥瑾看了一眼李容娘,他朗聲道:「我張彥瑾少不更事,鬼迷心竅,強搶李容娘,可我張彥瑾在聖上和我伯父的教育之下已經洗心革面。另外,我張彥瑾雖然玩世不恭,但是只要姑娘不願意,我絕對不會侮辱一個姑娘的名節,李容娘貞烈,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今後誰要是再敢說三道四,就是和我張彥瑾作對,我張彥瑾向來紈絝,是不介意打死個把人的。」


  李容娘聽到了張彥瑾的話,心中微動。而其他圍觀的人,頓時都低下頭去。


  張彥瑾上前一步指著周齊暉繼續道:「李容娘被當朝聖上稱讚為貞潔烈女,你現在卻說她水性楊花,周齊暉,你平日里仗著你父親的權勢在京中為非作歹也就罷了,你現在居然侮辱聖上稱讚過的姑娘,你這是不把當朝聖上放在眼裡了嗎?到底是誰給你的這種權力?」


  他想不想娶李容娘是一回事情,別人故意用李容娘來羞辱他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問題是這裡面還有對李容娘名節的侮辱,張彥瑾知道,古代女人及其重視名節,儘管這個時代相較於其他朝代對女性的束縛已經比較小了,可總體而言,社會對女人的名節還是比較重視。


  要是他現在不幫著李容娘澄清,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李容娘把這筆賬都算到了自己和張家頭上,今後稱帝,只怕要給他和張家排頭吃;另一種可能就是,李容娘羞憤自殺,李容娘死在他們寧國府,到時候張仲謙和他恐怕有理都說不清了。


  無論是哪兩個可能,都是張彥瑾極其不希望看到的。


  周齊暉雖說做了這樣下作的事,但是被人赤·裸·裸地揭開又是一回事。他怒道:「張彥瑾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


  可是為時已晚,張彥瑾的一番話可以說是有理有據有節,完全是根據周齊暉剛剛在大家面前的表現說出來的,即使周齊暉現在全盤否定,周圍觀看的人也已經低聲議論起來了。


  「怪不得周齊暉這麼目中無人啊,原來人家連當朝聖上都不放在眼裡啊!」


  「周齊暉也太囂張了,女子的名節何其重要?若是要御史知道了,說不定就要參一本,」


  周齊暉聽著這些話,只覺得渾身血液都開始逆流了、他是一個玩世不恭的紈絝子弟,可好歹從小是在父親和長兄身邊長大,對官場上的事情也早是耳濡目染,若是這話傳到旁人的耳中,定然是要連累到父親身上的,指不定當真就應了那話,被御史抓住,參父親一本。


  一切都是因為眼前人而起!周齊暉酒意上頭,揮著拳頭就朝著張彥瑾沖了過來。


  張彥瑾抓住周齊暉的手腕狠狠一擺,罵道:「只會靠這種上不了檯面的小伎倆來造謠,你還真是蠢!」


  「誰造謠?」周齊暉奮力掙扎,又要打張彥瑾,「你才是下三濫的手段。」伸手打飛了張彥瑾的匕首。


  張彥瑾抓住張彥瑾的胳膊,抬腿直接用膝蓋磕上周齊暉肚子,繼續罵道:「靠侮辱姑娘家的名節來敗壞別人名聲,你真是讓人噁心!」


  「別把你說得好像是正人君子一樣!」周齊暉捂著肚子慘叫一聲道,他不斷抽著冷氣。


  兩人很快就扭打到一團,兩人金貴,很快就有僕人忍著被打要分開兩人。


  張彥瑾與他扭打一處的時候,使的都是暗招,周齊暉身上疼得難受,紅著眼想要掙開僕人的手。


  張彥瑾沒理會周齊暉,反而對李容娘溫聲說道,「你沒事就好,馬上回去寧國公府,這裡我來收拾。」


  張彥瑾的無視讓周齊暉身子顫抖了起來,憤怒到了極點,從腰間摸出刀,用足了力氣掙脫了僕人,伸手向著張彥瑾衝過來。


  陳溯望著那明晃晃的刀刃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反而是李容娘見著了,她臉色一白,立刻拉過了張彥瑾的身子,急急拉著他往前走。


  「你幹什麼?!」張彥瑾想要推開李容娘,可是周齊暉的刀已經砍了過來,他下意識地就想要推開李容娘。


  李容娘自從看到了周齊暉失去了理智,就心中焦急,若是張彥瑾出了事,只怕寧國公定然放不過自己。她沒想到張彥瑾竟然想要推開自己,不讓自己受傷,心中微起漣漪。怎的也不願被張彥瑾推開,伸手抱住了張彥瑾的腰身,想要護住他。


  張彥瑾無法,只能夠緊緊的把李容娘抱在懷裡,想著用背部抵住刀子,自己護住李容娘。


  周齊燁微微一笑,這時候也沒為難張彥瑾去,很乾脆地從張彥瑾手中接過摺子,隨意翻看了兩下道:「好了,任命摺子本官看過了,你前去馬鞍和馬蹬的作坊任職吧。」


  說罷,便轉身進入了大營之中,不過也沒有其他人那樣客氣客氣,再給張彥瑾找一套像樣的衣服。


  張彥瑾望著周齊燁的背影,他並沒有要跟上去的意思,他很清楚,他就算是現在跟上去了,外面守著的兩個士兵也只會把他攔下來,以不能打擾軍監長史的借口不讓他進去,他才不會傻到上去故意碰釘子,讓周齊燁下他面子。


  大營之中的周齊燁望著張彥瑾離開的背影,平靜地給自己洗了洗收,他的潔癖很嚴重。


  「大哥,還是你這招妙啊!」坐在下首的周齊暉禁不住讚歎道。


  周齊燁淡淡的道:「這種小人,想要整他的法子多得是,何必讓你像那天一樣自己動手?」


  「既然他現在落到大哥你的手裡了,何不給他治一個違反軍規的罪名?打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周齊暉一聽這話,心裏面當即痒痒了起來。


  周齊燁不悅地看了周齊暉一眼道:「你當這裡是什麼?這裡是軍營,那張彥瑾再不濟也是張仲謙的侄子,要是真的判了這小子罪名,張仲謙不得親自來這裡查?你以為隨意給張彥瑾安罪名這種事瞞得住?更何況張彥瑾這一次還是皇上欽點的,若是他出事了,皇上會不調查清楚?」


  周齊暉有些悻悻地靠在憑几上,看著頭戴青黑色的襆頭,身穿青衫長袍,腰間掛著魚形官符的周齊暉道:「要是我是這軍監長史,我今天肯定不會這麼輕易放過那小子。」


  儘管周齊燁外袍穿著都是綉著蒼鷹翱翔的官服,可他領口處露出的白色褻衣卻依舊能看出他對生活的講究,特質的料子更是體現出了他出身不凡。


  「你和一個下三濫計較,也不怕跌了身份。」周齊燁看都沒有看周齊暉一眼,只是屈腿跪坐在案幾前,翻閱起軍營中呈上來的各項摺子。


  他身姿端正,面色嚴肅,無時無刻不體現出貴族子弟的修養。


  周齊暉懶懶地撇了周齊燁一眼,自覺沒趣,也不說話了,斜靠在憑几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等到周齊燁翻閱完手中的摺子時,發現周齊暉居然還在下首坐著,便站起身來,將一個密封的紙箋遞給周齊暉道:「時候也不早了,你趕緊回去罷,順便把這個交給父親。」


  周齊暉點了點頭,接過紙箋收入懷中,便利落起身,出了大營。


  一陣秋風掃過,淌起陣陣塵土。周齊暉望著穿著暗青色長袍,頭戴暗色襆頭的張彥瑾,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張彥瑾也朝著周齊暉望了過來,見周齊暉頭戴紅色纓冠,身著緋色長袍,下身則穿著緊身長褲,腳踩長靴,一身胡服騎射的打扮,活脫脫京中五陵少年的打扮,他越看越覺得周齊暉的打扮和樸素的軍營格格不入。


  兩人目光相交,張彥瑾完全是似笑非笑的神色,周齊暉到底是沒有沉住氣,惡狠狠剜了張彥瑾一眼,牽過士兵牽來的高頭大馬,翻身上馬,看似是要出大營,實則是故意朝著張彥瑾所在的方向橫衝直撞而去。


  張彥瑾也不著急,只是在蕭瑟秋風中長身而立,臉上依舊是似笑非笑的神色。


  那周齊暉越發氣惱,抓著韁繩的手背都暴起了青筋。可剛剛周齊燁的告誡還在耳邊,他也只能調轉馬頭,往大營外疾馳而去。


  張彥瑾的視線穿過揚起的灰塵,一直望到了大營外。


  早上過來的時候,他心中裝著事情,並沒有仔細觀賞這大魏王朝皇家親兵軍需大營的風範。


  此時細細打量,竟然頗有一番野雲萬里無城郭的意味。


  出了大營最外面的高高崗哨,目及之處都是萋萋芳草,再往遠處看去,便是那與天相接出的慘淡愁雲。


  和京中縱橫交錯長街不同的是,軍營兩側重著的不是榆樹和槐樹,則是秋風不減其挺拔之姿的胡楊林,若是仔細辨認,還能聽見渭水流過時的汩汩水聲。


  在張彥瑾意識到根本沒有人搭理自己后,乾脆走出了大營,緩慢步行到渭水邊,欣賞那西風殘照,渭水西去的壯麗景色去了。


  他望著那一個一個如同蘑菇一般的軍營大帳,以及後面的打造馬蹬和馬鞍,以及其他軍需物資的作坊。


  這些作坊都是用泥土壘成的土胚房,牆上會露出一些作為窗戶的正方形大洞,用來照明用。


  土胚房裡面有根據打造物資不同修建的不同火坑,鐵鍋,高案幾之類的事物,士兵們則是根據自己的事情,在火坑旁打鐵的打鐵,忙得是熱火朝天。


  旁邊不斷轉悠的便是周齊燁委任的監軍們,他們每人手中都拿著一根鞭子,防止士兵們偷懶。


  張彥瑾剛剛本來想要去馬蹬和馬鞍的作坊去查看一下進度,卻發現根本沒有人理會他。


  他上前去想要看看士兵們做的怎麼樣,在看到一個士兵在打造出馬蹬之後,居然還在馬蹬上雕刻花紋,張彥瑾有些啞然,便詢問道:「你為何要在這馬蹬上雕刻花紋?」


  那士兵剛剛想要和他說話,卻被過來的監軍一皮鞭子抽在了這人的旁邊,大罵道:「居然敢在上工的時候偷懶?還想不想吃飯了?這個月的餉銀還想不想要了?」


  張彥瑾冷凝著那監軍,他還沒有說話,就看到監軍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轉身走了。


  差點挨打的士兵怕真被挨打,只得加快了手上的動作,看都不敢看張彥瑾。他做這活計,其實比起最普通的士兵身份還要低。


  張彥瑾自然明白這是周齊燁故意安排的,為的就是排擠他。


  他一點都不在意,轉身出了作坊,一路來到了這水流充沛的渭水河畔。


  給馬蹬上雕飾花紋,得虧周齊燁這個軍監長史想得出來,軍需輜重的準備以簡潔好用為主,恐怕也只有周齊燁這個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的富家公子想得出來了,這要傳出去恐怕就要貽笑大方了。


  站累了,張彥瑾便叼了根草坐在了地上,等到傍晚大營之中炊煙裊裊時,張彥瑾才轉身回去。


  忙碌了一天的士兵們早都在各大灶前排起了長龍,腹中源源不斷傳來飢餓的感覺,讓他們都禁不住盯著長大勺的大師傅。


  只見大師傅又揮動了幾下如同大鏟子一樣的炒勺,這才用石頭壓住了露天的灶火,這樣既可以讓壓住火苗,讓柴火不再快速燃燒,又能擋住風,不讓火苗熄滅。


  兩個大師傅一起抬起那口大鐵鍋,把裡面的飯倒進一個又一個的木桶里,分別由老兵們提著木桶去給士兵們盛飯。


  張彥瑾嘴唇動了動,一點食慾都沒有。都說幾個人吃飯做飯的時候是做飯,人多了就是餵豬,看來果真如此。


  他左右瞅了瞅,發現這裡都是士兵們在排隊等飯吃,並沒有像他一樣稍微有些品階的軍官在這裡排隊。


  難道這些稍微有點品階的軍官們都有小灶?

  張彥瑾挑了一下眉頭,轉身便往各大營帳之中走去。


  果不其然,這些稍微有些品階的監軍們都不像士兵們露天坐著吃飯,而是坐在營帳中的案几旁喝著稀飯,吃著炒好的菜,和剛烙出來的白麵餅子。


  這些飯食雖然算不上什麼,可和外面士兵們吃的飯相比就好多了。


  營帳之中坐著的監軍們看到張彥瑾走進來,都抬頭默默看了他一眼,然後低頭繼續吃自己的飯。


  他這是被同事們給冷暴力了?


  張修武和張彥瑾對視一笑,便從張彥瑾的手中接過馬鞍和馬蹬,又讓人從馬肆當中牽出一匹寶馬來,他熟門熟路地按好馬鞍和馬蹬之後,便翻身上馬道:「大哥,你可瞧好吧!」


  說罷,他雙腿一夾,手中長鞭一甩,便疾馳而去。


  張博文看著風馳電掣的張修武是看得目瞪口呆,見張修武的速度那麼快,他驚呼道:「三弟,你小心些,你這麼快根本穩不住身子啊!」


  可張修武壓根就把張博文的話當成了耳旁風,他左手拉著韁繩,右手甩著鞭子,在自家後院跑得是那叫一個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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