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第一百三十一章
姜晨曦沒有炫富而是選擇有保留的誠實, 這個做法在她和李陽暉的當晚就收到了成效, 李綉滿打電話過來詢問她的身家問題，或者說是錢的來源問題，大佬不關心她有多富有, 他只關心一點，是否合法。
當初姜晨曦所謂的可以制毒這個奇葩的技能李綉滿一直沒忘，李陽暉告訴他姜晨曦很有錢之後，他自動就想起來了。姜晨曦的回答很簡單, 項目負責人不是她。這個回答沒有說自己合法，但是也告訴李綉滿, 就算不合法也不會牽扯到她。
有這個答案基本就夠了, 李綉滿也不是什麼刨根問底的人, 而且姜晨曦回答的很巧妙，她沒有說的很清楚卻也很明白的表示, 雖然我不能告訴你, 但是我沒撒謊。我不能說有很多理由，可我不說謊就代表彼此有保留的態度。
對李綉滿來說，有這個態度就行，總比姜晨曦說謊要好的多。說到底，姜晨曦真不像沒錢的人, 不管是當製作人砸進去的那些，還是她從YG那裡帶過來的東西, 這位都不窮。更別說以她如今表現出來的身份, 她就不可能沒錢。
土豪到底有多豪, 同樣把錢當數字看的李綉滿不關注，姜晨曦也無所謂，此事就算暫時按下，雙方各有思量。現在的重點是，姜晨曦要開拍的新綜藝，命名為『他們叫我怪物』。
這個名字是李陽暉起的，意思也很明顯，重點突出姜晨曦對這個世界的格格不入，以及那一句『他們』之下的『怪物』帶出來的別樣的複雜。
節目沒有放在任何電視台播出而是放在網路平台，經紀人想要搞事情的態度十分明顯，放在電視台有很多播出規則要守，如今的網路平台就沒那麼多規矩。播什麼，怎麼播，都是公司說了算。
這麼做的好處是公司對節目的掌控力到達百分之百，壞處是宣傳渠道限制在了網路，而網路節目是沒有所謂的固定觀眾的，必須要宣傳給力讓別人搜索才能看到，不過這對家大業大，宣傳能力卓群的S｜M不算事情，小公司這麼玩才是沒未來。
普通綜藝就算是專門為了宣傳藝人的網綜也有個常規劇本框架，這個節目沒有，或者說是這個節目的劇本框架姜晨曦沒有，李陽暉說讓她聽話就真的什麼都不告訴她，安排好宿舍和工作室后，連和製作團隊打招呼吃個飯都沒有，直接宣布開拍，也是很會玩。
可惜，不管是製作組還是經紀人，聯絡都是在有網路的地方。
這個意思是，李陽暉所有的小把戲，姜晨曦都知道。
但是，她得不知道，因為她現在是個『善良』的姜晨曦了。
李陽暉花費三天準備的房子很有趣，三室一廳的格局，一間卧室、一間工作室、還有一間琴房。特別的地方在於，除了基礎傢具什麼都沒有，卧室只有一張床，工作室只有一台電腦和一張桌子，一把椅子。琴房。。。有一把小提琴，沒了。
如果不是那把小提琴，這個廚房連個碗筷都沒有的房子，很讓人懷疑它壓根就沒有住過人，或者是姜晨曦還在準備搬進來之類的。李陽暉給的劇本也很巧妙，就是姜晨曦剛剛搬家的設定，這間屋子是公司給她準備的新宿舍。正好如果姜晨曦不適應新房子也有理由，本來就是新家。
沒有任何準備同製作組一起到達這個『新家』的姜晨曦，靠在分割廚房和客廳的洗手台上接過作家遞過來的提示卡，有一瞬間想到曾幾何時非常類似的環節，我結的新家布置，現在也是如此，作家讓她布置自己的新家。
不一樣的是，我結走的是甜蜜路線，這次則是心理分析路線。在他們都以為姜晨曦不知道的控制室，坐著觀看監控畫面的心理分析師和臨時擔當MC金希撤，這是專門為了姜晨曦苦逼的藝能來撐場子的。
金希撤很有綜藝效果的在問那位分析師，從房屋布置來判斷性格靠不靠譜，分析師則是以絕對專業的態度告訴他很靠譜，每個人對自我空間的設計都暗含一定的心理因素。
兩人閑扯在節目播出時還挺嗨的的，但是現在就一點都不嗨，因為姜晨曦繞著房子看一圈給作家的答案是，夠用了，不用添。一連串的烏鴉飛過兩人的頭頂，金希撤尷尬的大笑，分析師也只能跟著笑，姜晨曦什麼都沒做他分析什麼，這裡的東西都是之前就在的。
對自己藝人有多不靠譜已經有準備的李陽暉對著金希撤比了個電話的手勢，讓他按照計劃走，播出的畫面直接跳轉到姜晨曦的畫面時，她的手機響起，另一位外援登場。
早就知道李陽暉借著拍綜藝這個名義，弄了個超大型隱藏攝像機的姜晨曦看到來電顯示很無語，她都警告過金鐘泫不要摻合了，這傢伙還非要冒頭，看來真的是很欠收拾，恃寵而驕就是他這樣的。
金鐘泫是任務目標，而姜晨曦現在進行的任務會被晉江監控，晉江的監控可不是只能對準她的鏡頭，晉江的鏡頭能拍到什麼，製作出什麼樣的夢境很難說，金鐘泫牽扯進來很麻煩，所以姜晨曦之前就告訴過金鐘泫，一個月內她有事別找她。
可惜這個要求太隱晦，病友壓根就沒聽懂。李陽暉直接告訴金鐘泫要給姜晨曦出新人設有個節目要他去上一下，金希撤還是聽安排參與，金鐘泫完全就是友情出演，直接點頭，就這麼入場了。
很想要掐電話拉黑，卻被晉江的監控弄的進入善良款只能接電話的姜晨曦，讓金鐘泫有事說，沒事掛。
金鐘泫自覺十分乖巧的提示她「聽說你搬新家，我剛好沒事要不要幫忙？」我是得到消息要給你幫忙的，知道你在拍攝。
很不想搭理他的姜晨曦表示「不要。」
「。。。」金鐘泫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就懟回去，又出什麼幺蛾子，我是來幫忙的！咳嗽一聲當沒聽見「是上次我陪你去的房子對吧，等下，我馬上到。」說完也不等答案就掛電話。
姜晨曦看著手機告訴自己，錢不夠，忍！打死他之前花的時間就全白費了！
不能打死又很值錢的金鐘泫出現在鏡頭前，姜晨曦從拍攝到現在生人勿進的氣場一秒退散，散的姜晨曦自己都沒發現。金希撤看著自然接過金鐘泫遞給她咖啡的姜晨曦，帶著兩分效果八分真心的感嘆，不愧是至親。
至親們坐在客廳的地板上沒有研究搬家的問題，先研究吃什麼，因為金鐘泫說要買東西的時候姜晨曦直接丟手機給他讓他網購。金鐘泫差點翻白眼，平時就算了，拍攝呢，網購什麼，當然是出去買。
姜晨曦很懷疑金鐘泫是傻子，他們的CP飯要不是兔子壓著都快超過真正的和她組過CP的金南駿了，叫shinee的新星，金唱片的世紀大告白，那麼多事情真當粉絲是瞎的么，這個時候還一起去買家居用品？怕他們剪CP視頻沒素材？！
病友簡直都不是在危險的邊緣試探，在姜晨曦看來金鐘泫這是就怕自己不危險，一起買家居用品這種無限接近小夫妻的模式絕對不能開，反正都中午了，叫外賣回來吃飯最安全。
從金鐘泫進門攝製組就全部退出去，整個屋子只有兩人在，藏的很好的攝像機很容易被忽略，姜晨曦並不習慣這樣的拍攝模式，我結這麼拍的時候都不多，她和金南駿其實也沒拍多久，但是晉江的大招牌在頭上頂著，難得緊張了一把。
金鐘泫就是完全相反，他很習慣這種拍攝，自製的綜藝經常這麼拍，反倒因為知道是自家製作的節目格外放飛自己，反正製作組向著他們，一定會幫他們剪輯好的。
金希撤和沒什麼事做的分析師都吃完午飯的時候，這兩人的外賣才到，他們陪著全網一起圍觀了一下，哄人吃飯這件事上，金鐘泫有多駕輕就熟，CP粉簡直要爆炸。
「再吃一片，你才吃兩口說什麼吃飽了。」金鐘泫用筷子點三文魚的盒子「這一盒吃不完也至少吃一半吧，一共才六片。」
姜晨曦放下筷子當聽不見，金鐘泫伸直腿戳她「趕緊的，早就說了你不用減肥，身材管理也要適當這種話要說一百遍嗎。」
不想理他的姜晨曦直接起身想走，金鐘泫附身拽著她的手腕，怕她摔倒扶著她的肩膀把人拽到身邊，推開自己面前的餐盒，拉過三文魚讓她老實點，筷子塞回她手上，嚴肅臉「再吃一片！」
調轉筷子戳他放在肩膀上的手，姜晨曦用氣場兩米的冰塊臉威脅他「你是不是活夠了。」
「你把這片吃了，我現在從這裡跳下去。」金鐘泫指著窗戶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
夾起一片魚生吃掉的姜晨曦下巴對窗戶一點「跳！」
金希撤被一物降一物的畫面弄的快笑死的時候，金鐘泫已經在裝傻，端著三文魚往姜晨曦面前懟「再吃一片，再吃一片我立刻就跳！」
姜晨曦按住他的腦袋讓他躲遠點「你死了之後，我在你墳前一定把這些都吃了。」起身就走，這傢伙到底有沒有現在是鏡頭下的概念？傻了么？
非常有概念，也非常相信公司的金鐘泫捧著三文魚追過去擋住她「呀！你三歲嗎，吃點東西怎麼那麼困難，又不是讓你吃藥！」
默念三遍『善良』的姜晨曦瞪著他不說話，更凶的金鐘泫都見過才不拍現在的弱化版，開啟苦口婆心模式「你又不是機器人充電就行，身體本來就不好，再不吃東西你到時候。。。」
「你話能更多一點。」姜晨曦繞開他想走，金鐘泫直接堵住，餐盒往前一推「你吃了我就什麼都不說，絕對安靜！」
憋了半天的姜晨曦到底沒憋住，沉聲道「金鐘泫。」
比起弱化版，這個版本更習慣的金鐘泫笑道「吃不吃？」
在弄死他和弄死他以及弄死他的選項中，姜晨曦吃掉了那盒三文魚。
超級滿意的金鐘泫順手揉了揉腦袋，誇獎幼稚園小朋友「做得好。」得到姜晨曦的飛踢也躲的十分迅速。
金希撤『啊哈哈哈哈哈哈』的笑聲和這段畫面一秒沒剪的播出了，很明顯，信任公司的金鐘泫就這麼被坑，粉絲給姜晨曦吃三文魚的憋屈臉做了一堆表情包，任務中不方便使用兔子，怕引起奇怪效果的姜晨曦，只能無語的看著CP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的飛起。
［這要不是真愛我就把鍵盤吃了！金鐘泫對付姜晨曦簡直比我媽喂我吃藥還有耐心！］
［我嫂子為我侄子吃飯都沒那麼多套路，跳樓都用上了，說死就死！］
［這節目才是我結吧，金鐘泫在姜晨曦面前完全男友力爆炸，又會哄又會撩，還有摸頭殺！］
［踢翻這碗狗糧，姜晨曦去S｜M簡直就是為了秀恩愛的！］
［以前這對就很甜了，我還疑惑沒什麼CP粉，結果你們都暗搓搓的么，都是組織啊！］
［難道只有我一個人關注姜晨曦的食量嗎？一盒三文魚就六片，看金鐘泫的態度，吃完一盒就算多的了，她平時是吃的有多少？真的兩片就飽？女愛豆真的不是人，都修仙的。］
李陽暉迅速把至親的名頭打出去，姜晨曦再不滿也只能暫時壓制，任務中動不了手。不過這是之後的事，如今姜晨曦還在煩躁金鐘泫吃完也不走，非要去買什麼沙發，說是連坐的地方都沒有。
突然有點回到這傢伙賴在工作室不走的那段時間，可是現在卻不好趕他，姜晨曦對非要把她拖出門的金鐘泫很無語，可是剛才的經驗告訴她，比起和這傢伙掰扯，還不如就乾脆的去，起碼沒那麼多事。
李陽暉卻不按套路來，金鐘泫把姜晨曦拉到商場之後以一句『啊，還有行程』就這麼跑了，跑的姜晨曦不止想弄死他，還想把李陽暉一起弄死，這兩個傢伙組團耍她么！臨時變動的計劃不在兔子的備案里，她也不知道！
正常情況下反正都到商場了乾脆去買點東西這種事情，在姜晨曦這裡是不存在的。但是在李陽暉的計劃里，就這麼讓姜晨曦走了也是不可能的，錢包、手機等物被製作組拿走，再組團逃跑把姜晨曦一個人丟在商場，讓她自己拍攝才是搞事情經紀人的態度。
金希撤摩拳擦掌準備好好吐槽一定會慌亂的綜藝菜鳥時，菜鳥一點也不慌亂的壓根不管自拍桿，在炎熱的廣場和清涼的商場中間連猶豫都沒有直接進商場，找了一家咖啡廳先問人家是不是二十四小時的，然後點了杯美式就坐在位置上不動了。
一動不動的不動，因為出門帶上的帽子壓低，翹起腿背脊挺直雙手搭在膝蓋上，一動不動，就這麼硬生生坐了半個小時，坐的金希撤很懷疑，詢問跟蹤她的製作組，她不會睡著了吧？
悄悄摸摸坐在姜晨曦斜對面的攝像糾結的告訴團隊，沒睡著，但是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原話是，睜著眼睛什麼都沒幹。分析師默默的問了一句，那不就是在發獃？攝像表示不太像，表情超嚴肅。
要是金鐘泫在這裡病友能肯定的告訴他們，姜晨曦在發獃。她就是有本事發獃也能讓人覺得她在思考人生大事。
姜晨曦還真的在發獃，連兔子都沒開的發獃，她其實有點不習慣今天的一切，當然金鐘泫那個傢伙不算。兔子跟著她很久了，久到她都有些不適應沒有它的生活是什麼樣的了，明明她在存錢買到兔子之前，大部分時間都是這樣的。
什麼時候都是一個人，一個人活，一個人死，一個人轉換世界。多了一個兔子好像就什麼都不一樣了，看書有人查詢相關資料，無聊有人可以吐槽，連發獃的時候都有人可以放視頻解個悶，她們在一起什麼都能做，什麼都可以分享。
發獃的姜晨曦也真的在思考人生大事，比如陪伴這件事好像真的很重要。難得開始後悔，這種任務不應該接的，接了之後所有的異常都要消失，姜晨曦不確定客戶能不能發現兔子，晉江會不會對客戶隱瞞不一定，反正都是夢，對方壓根也不會當真。
可是做事準備萬全是她的習慣，總不能因為一點不適應就毀了這次的任務，客戶眼中的姜晨曦是一個明星，多了個兔子就成科幻版了，太詭異。只是這真的不是什麼讓人開心的體驗，尤其是對海妖來說。
姜晨曦呆坐在原地坐了很久，久的製作組問經紀人這樣下去什麼都拍不了，經紀人都想著要不要上新的外援的時候，分析師試探的說了一句，姜晨曦是不是打算就在這裡坐到他們去找她，她提前問了店家是不是24小時的，就是因為需要有人付錢啊。
金希撤眼睛一亮「我以前怎麼沒想到這一招，你們丟下我們跑，我就點一大堆東西讓你們付錢！」這幫製作組可是三天兩頭坑人。
「你錄過幾次室外的綜藝，不是都在室內么。」李陽暉讓他別想了，這種事壓根不會發生在他身上，不過「再等等，她總不能一直坐著。」
姜晨曦當然不可能一直坐著，可是他們也不用再等下去，因為非常紅火的姜PD，平時是藉助兔子躲粉絲，這個時候坐在人來人往的商場咖啡廳里，就算不是周末也是會被粉絲認出來的。
攝像把鏡頭轉向了那邊疑似是大學生的四個姑娘，她們頻頻歪頭往姜晨曦的那邊看，好像是發現了但是不敢確定。為了防止出現被圍攻的情況，製作組已經準備去找姜晨曦了，他們慢了一步，女孩子們先過去了。
姑娘們小心翼翼的問好打斷了少有陷入自我情緒中的姜晨曦，也讓她自然的抬起頭，獲得兩聲尖叫。尖叫的姑娘連忙捂嘴，店裡的人已經看過來，梨花頭的姑娘連忙沖周圍鞠躬道歉，還特意擋著姜晨曦，怕她被其他人發現。
一連串的『我是你的粉絲』問候、行禮、能不能簽名等問題問出來，四個人已經坐在了姜晨曦的面前等著她給她們簽名了。掛著『善良』標籤的姜晨曦意外的好說話，看著監控的李陽暉卻不太滿意，這不是他要的。
友好對待粉絲可以，可是這麼友好不對，不符合他給姜晨曦的定位。監控里的人依舊沒有按照他預想的劇本走，姑娘們開始發揮介於真愛粉和看到明星的普通民眾之間，說了一堆你的歌很好聽之後，就非常想要八卦的心態，主要是四個人貌似只有一位是粉絲，三位都是路人。
李陽暉猶豫要不要讓製作組干涉的時候，姜晨曦用另一種方法把事情圓了回來，誠實的問答方式。一個妹子半開玩笑的問姜晨曦那麼好看醫生的審美也很高的時候，姜晨曦的回答讓金希撤大笑，也讓妹子很尷尬。
「你的醫生看來審美很一般。」
問問題的人尷尬了，旁邊的朋友卻不高興了「你懂不懂禮貌，沒有我們大吧，對姐姐這麼說話嗎。」
唯一的粉絲梨花頭在真愛和朋友面前，果斷站真愛「是她先問的很沒禮貌的，我們孩子是純天然的好不好。」
「你腦子有問題么。」另一個不說話的丸子頭戳了一下梨花頭，明星和朋友怎麼比。
秉持著閑著也是閑著，再說心情也很不好的姜晨曦拍拍身邊的位置對梨花頭招手「過來坐。」看著那位『姐姐』詢問「誠實難道不是最有禮貌的事情嗎？」
黑長直的姐姐愣了一下，轉而假笑對身邊的朋友說「這年頭就是有人把沒教養當耿直，被別人誇兩句就覺得全世界都要讓著她，多可笑。」
梨花頭當即就想懟，姜晨曦抬手拍拍她的腦袋讓她安靜，很好脾氣的問對方「那區分沒教養和耿直的方法是什麼？別人說的話你想不想聽嗎？」
「哎一古，這個問題問的真好，弄的好像我錯了一樣。」黑長直笑眯眯的回道「區分的方法不是很簡單嗎，不是我想不想聽，而是你有沒有尊重我。」虛點梨花頭「她這樣的叫看人不清，她願意聽你的耿直，我們好像沒這個必要吧。」
姜晨曦笑了，笑的對方一愣，笑問她「尊重的意思是指，她問我有沒有整容的時候，我應該說有嗎？」
「尊重的意思是指，別人好意的玩笑，你就算不笑也沒必要把話說死。」自覺好心的黑長直教育小妹妹「愛豆不是最應該知道什麼叫圓滑的行業嗎，你這樣的怪不得人家說你脾氣糟糕。」
「說的好像你脾氣多好一樣，你還對著服務的姐姐大呼小叫呢，現在裝什麼家教良好。」梨花頭不願意了，懟我真愛！
黑長直斜了她一眼「遇到個明星就瘋啦，她陪你逛街吃飯只是我陪你！」有毛病！
姜晨曦端著咖啡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湊近那位一開始開玩笑的人，送上一個大大的笑臉，聲音軟綿綿的，眼睛忽閃忽閃的對著她「姐姐好～漂～亮～」
桌上的幾人被她突然撒嬌弄的一愣，梨花頭遭遇會心一擊整個人抱胸往後倒，開玩笑的小姐姐臉都有點紅，連忙擺手說沒有沒有。黑長直也不是要找茬，只是在幫朋友而已，噗嗤一聲笑出來，伸手想要摸姜晨曦的臉，準備誇她。
直起身避開的姜晨曦一秒收起笑臉，看著半空中尷尬的手「你指的有禮貌是這樣嗎？」看她呆住的樣子「還是你所謂的圓滑是指這樣？」
一秒前還有點要熱起來的場子光速冰冷，感覺被耍的黑長直差點發火，被身邊的人用力按住。姜晨曦推開椅子起身，拍拍小粉絲的頭「謝謝你喜歡我，可是別那麼做。」
「什麼？」梨花頭愣住。
姜晨曦告訴她「別在現實和虛幻中選擇虛幻，即使虛幻的東西讓你更開心，也別那麼做。」
黑長直嗤笑一聲「現在又來做什麼好人。」
「至於你，也別那麼想。」姜晨曦再次揚起燦爛的笑臉「這樣的不叫有禮貌」冷臉「這樣的，也不叫家教不好。」伸手按下服務鈴「唯一區分耿直和沒禮貌的，只在於我喜不喜歡，我可以有禮貌，但是我不喜歡。」
姜晨曦低頭看著撇嘴的黑長直「不要把別人誇獎你的世故當成是自己的成熟，也不要把圓滑當作是你的智慧，不要把勇敢當成莽撞，更不要在朋友喜歡的人面前，體現你的理智和聰明。」
「因為，你的成熟、你的智慧、你的教養，都在讓你更適應這個社會，卻也變成了和其他毫無區別的人，無聊的讓人沒有交談的慾望。」拍了拍梨花頭的肩膀「至少她還有虛幻的美夢，而你只有現實的被你當理想的慾望。」
說了一大堆哲理把人說懵了的姜晨曦對過來的服務員說「買單。」指著黑長直「她付。」齜牙一秒破壞高大上的氣場「付學費。」
圍觀監視器的金希撤高聲感嘆，分析師小聲鼓掌，有多少是節目效果不知道，李陽暉是很滿意這個效果的，一個非常明確的知道要怎麼討人喜歡，卻也明確的對外表達我就是不樂意的怪胎，這才符合定位啊。
可是遠走的姜晨曦卻不是很高興，因為那位黑長直讓她想起了很糟糕的事情。一直討厭長大，不想世故，不願成熟，只想在中二的世界里保持永遠幼稚的自己，早就成熟了，都快熟透了。
為什麼那麼多傻逼都在追求所謂的情商呢，這世界壓根沒有情商這種東西，只有聰明人想不想和一個笨蛋聊天而已。討人喜歡融入世界什麼的，有什麼意義，最終路都是一個人走到頭的，混入人群難道就真的好嗎，一點都沒意思。
一旦看清世界的本質，那這個無聊透頂的世界，她又為什麼要堅持著，一定要活下去，貪嗔痴恨無非那麼點事，太無聊了。
無聊的姜晨曦非常想要發泄，不管是以什麼方式，她得是個中二的，懟天懟地只活在自己世界中的人才行，只有這樣才不會想那些擾人思緒的哲學問題，命比天大，活著就是意義本身，追求個毛線！
八百年前就開始依賴導航的人，在本來就沒怎麼來過的地方迷路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迷路姜晨曦看到面前的畫面還是覺得有點意外，她知道李陽暉要弄個隱藏攝像機，但是玩這麼大？不怕被動物保護組織投訴嗎？
首爾雖然號稱是超一線城市，但是真正來過的人都知道，繁華只有中心的一點，商業街區後面全是混亂的小巷，姜晨曦就走進了一個巷子，身後不遠還跟著自以為隱藏的很好的攝像機。
讓她覺得李陽暉玩的有點過的事情，是面前三個穿著高中校服的兩男一女，拿著手機在拍攝的畫面，不是在拍她而是在拍一群貓。一隻大的五隻小的，女孩子舉著手機哈哈大笑，男生拿著長長的點火器疑似要點燃，幾隻貓好像被粘住了，『喵喵喵』的叫，虛弱的不行，像是叫了很久了，掙扎著動不了。
姜晨曦不太確定現在的狀況，要是她沒理解錯，這是在虐待吧，這種畫面能播？但是她也沒動，因為那三人看到她了還對她開心的打招呼問她要不要一起。講道理，她難道在李陽暉的心目中是變態嗎？
海妖因為不確定的情況沒動，看監視器的金希撤一秒就確定了這不是他們會安排的情況，立刻聯繫製作組讓他們阻止然後報警，涉及到姜晨曦就要儘快！
可惜他們又晚了一步。
女孩子看姜晨曦沒動，不屑的罵了一句膽小鬼，踢了拿著點火器的男生一腳，怪笑上前的男孩子按下開關的瞬間，姜晨曦拽下手上的手鏈直接砸過去，點火器一下被打掉在地，那邊三個高中生都是一愣。
離她有點距離的攝像視角看不到那些貓，剛聽清楚發生了什麼，被打掉點火器的男孩子已經衝到姜晨曦面前，攝像想都沒想往前撲，姜晨曦已經摘下帽子甩了對方一個大耳光，帽子上的金屬鏈帶出一條血痕，男生痛呼一聲要抓她的手。
丟掉帽子拽住小拇指猛往上一折，輕微的斷裂聲被慘叫聲掩蓋，另一個人男生伸手想拽姜晨曦的頭髮被直接踹中□□，跪倒在地。女孩子尖叫著衝到一半看到躺到的兩人反倒不敢上前。
前後不過五秒，攝像剛跑過來，這邊已經結束了，身後的大部隊也從巷口往裡沖，金希撤大吼的一句動手了，全組嚇的半死。攝像一把拽過姜晨曦拉在身後護著，那女生聽到雜亂的腳步聲，罵了一句『你們死定了！』這種壞人常備台詞，一手拖一個往巷子里跑。
攝像怕姜晨曦衝動，一邊對耳機因為鏡頭沒了慌亂的人說沒事，一邊張開手攔住姜晨曦說不能管，他們都不能管，就怕她跟著追。
動手時格外淡定覺得弄他們不過是時間問題的姜晨曦，現在被對方保護的姿態逗的扶腰大笑，笑的攝像很是無措，可是看著她的笑臉又忍不住跟著一起笑，笑的傻乎乎的。
姜晨曦的笑聲太清脆，跑到他們面前的製作組連問有沒有事都不用，反倒看看他們跟著都笑了，笑成一團。連監控前的人也笑了出來，金希撤邊笑邊罵，也不知道是在罵什麼，反正所有人都鬆了一大口氣，不止是為了沒事的姜晨曦。
生命的意義什麼的，在面對六隻真的弱小可憐到毫無辦法的小動物時。變的一點意義都沒有。還是那句話，活著本身就是意義，追求個P！
拍攝很明顯是沒辦法繼續了，虐待動物的畫面怎麼都不能播，不管姜晨曦是不是救助了，都不能播，這種就算是網綜也不適合同愛豆牽扯到一起，誰知道網民會說什麼，鍵盤俠不會在乎是不是救助，他們想要找麻煩就一定能找。
攝製組除了一幫大男人手足無措的看著被粘住的貓不知道要怎麼辦，作家姐姐更悲劇，她想要安撫大貓結果手和貓背粘在一起了，靠近了才發現幾隻貓全身都是膠水，眼睛都睜不開，大貓的腳底還有血漬，有人猜是大貓一開始跑掉了，小貓沒跑成它才留下的，嘴裡還含了一隻，也吐不出來。
被擋在最外面的姜晨曦撥開剛才傻笑現在嚴肅的攝像，撿起手鏈找了個角度丟在膠水上，用力拽了一下，對攝像開口「應該不是強力膠，是普通的膠水，去買丙酮溶液過來。」看他愣住想起這個不太好買「溫水也行，去路口找店家要溫水。」
作家姐姐連忙指著自己的挎包「我有咖啡行不行，保溫壺裡的，是溫的。」
攝像連忙從她的包里把保溫壺翻出來要倒，手頓了一下，指著大貓帶血的爪子「咖啡會不會中毒？」
「你才會中毒，那叫感染！」PD上去就是一巴掌「倒在小貓這邊啊，白痴。」
一堆人要熱水的要熱水，倒咖啡，剩下的跟著焦急圍觀，更多的是咒罵那三個高中生，用詞很是犀利，但是倒也乾淨，姑娘們還在呢。姑娘們比他們兇殘，絲毫不顧及，唯一不說話的姜晨曦倒是成了特別的那個。
罵了半天的作家姐姐咳嗽一聲對不說話的姜晨曦說，她主要是氣憤，平時絕對不這樣。姜晨曦的回答是「我韓語辭彙有限，現在更新了。」一句話逗的身邊的人都笑了，還有柔軟的道具姐姐破涕為笑。
一場誰都不願意發生的意外倒是讓製作組的關係自動變親，尤其是作家姐姐對姜晨曦，因為她一直陪著她的。
姜晨曦其實沒有陪著她，她只是在給那隻貓唱無聲的安魂曲，大貓死了。嘴裡叼著小貓口鼻被膠水和亂纏的毛髮堵住，之前還被那三人或者是其他人打過，它活不長了，到寵物醫院小貓被拿下來的時候，大貓也去世了，同時離開的還有三隻小貓，男人們嘆息，女人們流淚。
海妖給它們唱了一首安魂曲，無聲的。
活下來的僅剩兩隻，醫生說不太樂觀，他們去的時候這些小傢伙已經被折磨了一段時間了，那三人大概是已經玩膩了才要燒的。醫生的話讓醫院又是一片罵聲。逝去的已經逝去，活下來的卻不知道是不是幸運。
攝製組的人在研究有沒有人可以領養，姜晨曦在此時上熱搜了，李陽暉緊急帶姜晨曦回了公司，三個關鍵詞，打人、暴力傾向，最關鍵的是毆打粉絲。
那個剛才拍攝視頻的女生拍到姜晨曦，雖然場面混亂只拍到了一閃而過的畫面，但是截圖后就非常清晰，就是姜晨曦的臉。視頻被放上網，女孩子用SNS親自放的，全是謾罵的聲音。
如果只是這樣，李陽暉不會那麼大反應，好好操作一下說不定能有個反轉吸一波粉絲，打人歸打人，不是也恨帥氣么，動作多乾脆啊。
可是，最噁心，也是最複雜的關鍵詞是，粉絲。唯一沒被打的，那個拍攝視頻的小姑娘是姜晨曦的粉絲，買周邊、刷音源的粉絲。包括被扒出，她是當初雙子星撕逼戰中，跳躍的最凶的那個。
這個世道啊，噁心的傢伙都是那麼相似，尤其是以愛之名的。可是這個世道，有個最基本的規矩，整個韓娛圈都沒有打破過的，粉絲行為偶像買單。
姜晨曦要為此買單，二選一，要不就認下打人，賠禮給錢公開道歉，同時要面對粉絲的大面積脫飯，因為她沒辦法解釋打人的原因。要不就認下粉絲虐貓，放出完整視頻，承擔整個網路所有正義人士的討伐，進退維谷都是死局。
這個單，可不好買。
中二的標誌才不是幼稚，而是少女是熱血永在，哪怕她以人類為食。——食譜單一的海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