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金鐘炫
2013年2月17日, 晚十點,kpop star比賽的視頻,被完全無視所謂的警告的觀眾們,以各種方式, 發遍了所有社交網路,韓國的、世界的、能想象到的,不能想象到的, 所有的地方。
不管是手機還是電腦,任何能聯網的地方,都只有一個消息,世界知名小提琴手,姜勛那瘋狂的一家人, 除了揭示一切的姜若曦。維護姜若曦的聲音,本來應該被淹沒在這場莫名其妙的暴動里,可是他們像是專業水軍一樣,只要看到對姜若曦有一點不好的言論, 都會追上去撲殺、撕咬。
網路變成了戰場, 當權者反應過來,早就為時已晚,何況韓國不是區域網國家, 網民們發出去的視頻,早就傳遍了所有地方。姜勛可不止在韓國出名, 他在國際上的名聲也不小, 哪怕有人不知道, 也會有人幸災樂禍的給科普。真正只在韓國小範圍出名的是姜若曦,而現在,這個名字,同樣國際知名了。
直到24小時后,準確的說,是23小時56分4秒。那些奇怪的,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維護姜若曦的人消失了,這場大聯歡,終於變成了一家人的討論版。人們感興趣於一家子神經病的同時,網路上的消息回到了,符合所有傳播學理論的時間,人們開始把他們當茶餘飯後的話題,而不是唯一。
即使是這樣,有興趣的科學家們,已經想把這件事,當成一個課題來研究,怎麼可能在24小時的時間裡,半個國家的人只關注一件事呢。這一點都不科學,完全說不通。哪怕是總統緋聞,也未必能做到這一點。
娛樂圈裡不想乾的人士,把這件事當成一個大笑話,對姜若曦倒是莫名其妙的觀感良好,他們笑的,是節目組的所有人,音樂圈和更上層,同樣如此,哪怕是利益相關人士,也是同情之後,再罵聲一片。
這也代表,這件事,徹底壓不下去了。遮羞布被扯開,再也沒有蓋回來的可能。不管是姜勛還是姜若曦,都以不同的方式,聞名世界。
而幫助這場大秀,可以被稱之為推手的金誠毅,在24小時內,見遍了所有他原本如果能見到,一定會高興的覺得事業已經到達巔峰,現在卻獃滯的坐在像審訊室一樣的地方,一遍遍的重複他什麼都不知道。
金誠毅發著毒誓保證,他沒有要弄一個大新聞,他沒有要藉此得到什麼,他沒有想著讓自己一步登天,他什麼計劃都沒有,他和姜若曦沒有哪怕一丁點的交易。不管是錢還是什麼,那是一個孩子,他能問一個孩子要什麼東西!
他唯一做的,只是在姜若曦說,會讓姜勛到現場的交換條件下,給她的舞台準備一些,本來她沒資格使用的東西。那個碎成玻璃片,要不是全場斷電,差點引起火災,淹了整個舞台,讓他要賠一大筆錢的玻璃缸。
曾經的恐懼,在姜若曦消失在舞台上后,面對一地的水漬,都變了憤怒,再接著是在各方的壓迫下變的無奈的金誠毅,現在都不能理解自己,為什麼那個,讓他不止會丟了工作,更有可能被業內封殺,永不錄用的人,自己居然能對台長說,姜若曦有什麼錯?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舞台上的水進到了他的腦子裡!
24小時后,金誠毅自己都能回答這個問題,姜若曦當然有錯!她的錯大了!她為了自己一個人,拿整個節目去做這件事,讓所有人都為她陪葬!天大的委屈都不代表她能毀了整個節目,所有人!哪怕不扯什麼家國,不說自己,只說這些選手,她就毀了這些人。
2013年2月18日,晚十一點,距離最初過去25小時后,以一己之力撼動半個國家網路的人,出現在SBS的台長辦公室里。一個小時后,國家新聞部的所有人,在sbs的會議室集中,見識這位還未成年的少女,還能給他們帶來什麼『驚喜』。
2013年2月19日,早七點,幸運的韓國網民,簡直能高呼一聲『有生之年』,他們居然看到了史上最大型的打臉現場,還是自己扇自己嘴巴。一天前,所有重口一詞的把姜若曦的行為,上升到國家高度的新聞媒體,現在全部轉變畫風,把轟動全網的事情,說成是『家庭糾紛』。
這真的是一個非常神奇的辭彙,除了少數媒體象徵性表示,之前他們搞錯了,需要道歉之外,其餘的各大新聞社都當作完全沒發生過這件事。最神奇的是,國家新聞社發言人,居然公開表示,每個國民都是國家的基石,不管是父母還是子女。兒童保護是一個國家最應該做到的事情,孩子是一個國家的未來。
這番言論的潛台詞,幾乎是站在姜若曦的立場,譴責姜勛了。這絕對能在『活久見』系列里,排到前三位。他們拋棄了姜勛,選擇了姜若曦!那可是姜勛!是拿著總統特別勳章的人!
網民們組團認為那些人集體瘋了,奔走相告的時候,不一樣的言論也冒了出來,比如說,如果姜若曦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國家本來就不應該站在那樣的父母身後。更何況,姜勛只不過是一個拉小提琴的,上升到國家高度沒必要啊。
網路上的消息,重新有人控場,現實中,kpop star節目組,以姜若曦本人要求退賽的一分鐘視頻,代表姜若曦從此和這個節目沒有任何關係。觀眾的反抗?別鬧了,現在節目能繼續播出就已經是奇迹了。哪怕在兩個小時前,也沒人能想到這節目還能繼續。
下午一點,外界的風風雨雨還在鬧騰,清潭洞的一家會員制咖啡館里,坐著一對病友,金鐘炫以奪命連環扣的方式,終於見到了站在暴風雨最中心的人。並且在對到底應該稱呼對方什麼名字上,依舊叫姜若曦之後表示,自己聽不懂她的話。
「你的意思是,你和那些人說,你父親。。。」頓了兩秒「姜勛。」金鐘炫掃了眼沒有反應的人,咳嗽一聲繼續道「你說他不能再拉琴了,他們就放過你了?怎麼可能?」別鬧了,以為是什麼過家家么!
一切按照計劃進行的非常順利,渾身輕鬆的姜若曦嗤笑一聲「姜勛最值錢的地方就是這個,他連動都動不了,以後不會再有演出,不可能再以一個韓國人的身份,拿到任何的獎章,也不會再刷什麼聲望,他什麼都沒了,基本是個廢人,有什麼不可能的。」
「呀,不要這麼說話!」金鐘炫被她笑的渾身不對勁,那樣的臉,那樣笑,惡意好像都被放大了「可是他還是總統獎章的獲得人,你把他們的臉踩在腳底下,他們就這麼算了?」
姜若曦翹起腿,對他伸出拳頭,屈起拇指「這件事對那些人來說,有兩個解決方法。第一,在已經鬧的這麼大的時候,當我這個人不存在,花大價錢,把這件事從網上掃掉。然後面對一個,已經沒用的人,背上一個,只要有利益,什麼都能幹得出來的名聲。」
「第二」屈起食指,對他晃了晃「拿一個已經沒用的人,出來廢物利用一下,讓全世界都知道,這個政府多麼的公正,不管是誰,不管那個人能為這個國家帶來什麼,只要他觸犯了法律或者是道德底線,他都會受到制裁。」
「如果你是當權者,你想要向公眾傳達什麼信息?讓人拍手叫好的國家,還是讓人感嘆一句,這就是現實?」姜若曦抬手做出槍的姿勢,對他開了一槍「作為一個國民,你想要活在什麼樣的社會裡?」
金鐘炫微微張口,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話來,只要是個腦袋正常的人都會選擇第二種。他說不出話,是被驚到了,雖然他們認識的時間不算長,可是他從來沒想過,姜若曦能膽子大到,把所有人都耍的團團轉,她是故意的!
「你從一開始就想好了?那些都是你安排好的?」金鐘炫獃獃的看著,這個曾經中二到不行的姑娘,現在聰明的他懷疑自己認錯了人「那他們就這麼被你耍?你就不怕他們不按照你想的做?總有其他辦法能解決的!」
「你提前安排好了一切,你找人操縱的網路,你故意把視頻散播出去,你在打他們的臉。你就對自己那麼自信,你就一定能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像你安排的一樣順利?對那些人來說,面子比天大,就算事情成了,你以後要怎麼辦,他們會。。。」
「冷靜一點。」姜若曦抬手讓他不要這麼激動「第三個方法當然有,比如,殺了我,然後等時間過去,姜勛再次站在世界的舞台上,他做過的一切都會在光芒的籠罩下變的不再重要。不過這個前提是,姜勛可以再次站在那個舞台上。」
「你忘了一個前提,姜勛什麼都做不了。而且,你也搞錯一件事,藝術家對一個國家來說,沒有那麼重要。名聲當然重要,但是名聲不止可以在他身上獲得。姜勛的名氣是國家給的,能給就能收得回來。他如果是什麼武器學家,或者是科學家,那我不管做什麼都沒意義。」
姜若曦笑著點了點他「你是愛豆,你應該很清楚,粉絲對你的重要性,他們能把你捧上天,也能親手推你下地獄。藝術家也一樣,這個名頭很虛的,沒人捧什麼都不是。」
金鐘炫的臉色變了一下,姜若曦眼神一閃,跳過這個話題繼續說「至於打他們的臉,怎麼能這麼說呢,我明明是給了他們一個,站在全世界面前,表現自己的機會。風險和機遇是一對雙胞胎,它們是同時存在的。你可以繼續看,這次所有參與的人,都會得到不用程度的收穫,沒有我,他們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在利益面前,任何東西都能拿來利用,尤其是政治人物,你以為是打臉,對他們來說更多的是能得到什麼,比如我」姜若曦指了指自己「我就是那個即將成為他們政績的新代表,一個被父母壓迫的天才,最後求助於國家機構保護,多感人的故事,拍一部電影,肯定很賣座。」
金鐘炫無力的看著她「你想的倒是挺美的,你自己都說藝術家最沒用了,他們與其等你這個天才出成績,不如隨便找個人,等那個人成功再推出去,更簡單。你會退賽,不就是因為這個么,你會被丟掉的。」
「你知道我今天是被你打電話硬叫來的吧?」姜若曦靠在沙發上,上下掃視金鐘炫「你這個智商,和你做朋友,太拉低我的擇友標準了。」
「呵呵,說的好像,除了我,你還有朋友一樣。」金鐘炫勾起嘴角,嫌棄她「你在圈子裡沒人敢靠近,害蟲知道么,你現在就是害蟲。一個人毀了一個節目。」
姜害蟲,送給朋友一個十分假的笑臉「兩個禮拜后,你大概就要為你今天的話,哭著回來找我,到時候SBS的大門也許你就進不去了。」
「和SBS有什麼關係?」
「台長的位置,坐著我的監護人,你說有沒有關係?」
「什麼???」
金鐘炫快速眨了眨眼睛,覺得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即智商問題之後,你還有耳鳴?心理醫生治不了這個,你得去檢查身體了。」姜若曦話剛說完,金鐘炫就讓她不要瞎扯,趕快說。
「那個比賽的冠軍是出道和錢,你是擔心我沒錢還是不能出道?我已經足夠強勢,一個世界級的音樂家,還是我的父親,我把那樣的人拉下台之後,再去準備什麼比賽,我是有多冷血?哪怕不是我的錯,也會變成我的錯,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無理取鬧,他們更喜歡弱者。」
姜若曦一臉我為你考慮,你真不識好心的樣子「故事需要正反派,姜勛做了反派,我這個可憐的未成年兒童,自然就是正派的旗幟,你會讓旗幟花落別家么。SBS會出專題報道,專門介紹這起事件,台長朴章賢就是那個幫助我這個可憐孩子的人,這在他的履歷里,絕對是重要的一筆。」
「作為旗幟,就算我什麼都做不出來,也會有榮譽加身,起碼一年內,不會有人讓我這面旗幟倒了。如果之後那幫人有幸要參選之類的,我這面旗幟還要拿出來揮舞一下呢。你會對以後還需要利用的人做什麼,除了給好處之外,我想不出來。」
腦子還沒繞過來的金鐘炫,還是很迷糊「就算這樣,為什麼是SBS的台長,牽扯到這件事的,誰都比他有能力吧?如果你真的像你說的那麼重要。」
「不是我說的,而是我真的這麼重要。」姜若曦讓他理清重點,微微撇了撇嘴「當時我見不到那些人,我能見的最高層就是朴章賢,想要他出力,總要給他利益吧。我們國家三大台,往上走都是政治線,抓緊我這面旗幟,是他最大也是最有利的行為。」
姜若曦攤開手「雖然我覺得我沒必要有一個監護人,但是法律需要我有,所以大家就算雙贏了。也就兩年的時間而已。朴章賢好像野心很大的樣子,有這麼個監護人也不錯,大家想法基本一致,至少比傻子好。」
「我還以為你什麼都算好了,原來你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啊。」金鐘炫看著姜若曦,抱著腦袋長嘆一聲「你應該去做政治人物,當歌手太浪費了。」這忽悠人的能力簡直了,他這麼聽下來,都覺得自己要是那些人,不好好用她實在是一大損失。
這個提議的答案是「我做過,確實挺有趣的,尤其是把一個國家從毀滅帶向新生,被人跪拜在腳下的時候,權利確實是最完美的春-葯。不過我不能成為王,規則不允許,我積分不夠,這個有點討厭,所以還是毀了它比較好。」
「啊。。。我差點以為你妄想症也是騙我的,現在看來」金鐘炫沖她假笑「病友,我們還是可以繼續當朋友的。」
姜若曦差點忘記這個設定,既然說到了「你最近有發病么?」
「等一下,我還沒問完。」金鐘炫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反問她「即使你父。。姜勛身體有問題,你的母親不是還在么?」
一直流暢的回答頓了一下,姜若曦突然笑了,很開心「精神疾病是可以申請剝奪監護權的,那位女士瘋了,會轉移監護權。」
「她不是早就瘋了?」金鐘炫條件反射的開口,說完覺得形容詞不太好,可是對方好像不介意的樣子,這姑娘的身世,現在已經沒人不知道了。轉口道「是需要專業的診斷?所以,你要兩個禮拜之後,才能更換監護權?」
姜若曦低頭一笑,算是默認了這個答案,轉而重複之前的問題「你有好好吃藥嗎?」
「你頭髮怎麼重新染回黑色了,之前視頻里那個顏色很漂亮。還有美瞳,綠色挺好看的,不過你一直帶著眼睛會不會不舒服?你之前視頻我們隊長看的時候,說你就是他的理想型,你要不要。。。」
金鐘炫雜七雜八說了一堆,眼神四處亂飄,越說越小聲,因為對面的眼神實在不對,最後實在扯不下去,努力鎮定的回望「要不我帶你去染頭髮?」
看著他裝不下去的姜若曦告訴他「那是血統的效果,我力量最強的時候才會那樣,染不出來,你別想了。到底吃沒吃藥?」
「你才要去吃藥吧,髮型難道是你幻想的造型師幫你做的么?」金鐘炫無語道「而且,你不是我的心理醫生,我們正常聊天不行,老是提醒我有病好玩么?」
姜若曦猶豫了一秒,決定說實話,因為聽起來一定像假的「我的血統有一個BUG,如果有人像我祈禱,我剛好又聽見了的話,我就必須實現對方的願望,要不然我會死。不止是這個世界,所有的世界,我都會死。」
「而你,是我目前最大的生命線,你掌控我287天的生命,所以,我必須保證你是好好的。」姜若曦站起身,走到他的沙發邊上蹲下,抬起頭,認真的看著他「有人向我祈禱,讓你活。。。」
話沒數完被按著臉推開,萬分嫌棄的開口「你指望我會相信這?吃藥吧,朋友!你簡直無時無刻不在犯病。」
毫無防備的姜若曦,差點被推到地上,不滿道「你還說我提醒你,明明是你老說我有病。」站起身換了個說辭「那就是作為朋友,擔心你的病情,想讓你好好的,不行么?」
「行,怎麼不行,所以你的葯呢,先吃一點緩和一下。」金鐘炫大笑的看著她「你是不是因為太聰明了,所以邏輯特彆強,幻想的世界,套路都比別人多。」
姜若曦一邊和兔子吐槽智障,一邊認真的點頭「反正和你一樣治不好,葯不能停。」
病友們關於吃不吃藥的問題糾結了很久,金鐘炫敗在姜若曦一堆關於,友誼這個詞的各種解說里,比如朋友就是有病一起生,有葯一起吃,你不吃藥我也不吃藥,你有問題我也活不了之類,一聽就不靠譜,但是莫名容易心軟的話里。尤其是姜若曦可憐巴巴的看著他的時候,像隊友養的那條寵物犬。
暫時搞定生命線延長問題,姜若曦這個名字底下,還有最後一件事要解決,委託人最後殘存的願望,她需要用這雙眼睛去看看那兩位願望的載體,讓背負的兩個靈魂徹底屬於晉江。
姜若晨的願望,已經實現了,她要的是金英蘭下地獄。幾乎把姜勛當神靈的女人,姜勛毀了,她和下地獄里沒有區別。而現在,384號,要去實現的,是姜若曦的願望,她要媽媽和姐姐,好好的活著。前者某種程度上已經實現了。
這裡,需要先解釋一下,之前的變身,兔子說過,這個世界是不能變身的,因為三次元世界壓制。不過,有一個例外,就是當委託人同意捨棄身體,384號徹底接手這個世界的瞬間,瞬間就真的是瞬間,連0.1毫秒都不到,是海妖變身的時間。
384號之前一直被血統的問題坑,一方面是委託人不配合,另一方面就是世界在排斥她。但是姜若晨知道她在做什麼后,排斥立刻就小了,系統收取靈魂是力量最強大的時候,也是384號最強大的時候,她的血統在系統的幫助下,慢慢抵抗這個世界的壓制,所以容貌會變。
之所以變身,是姜若晨心愿已了,她屬於晉江了。但是姜若曦沒有,她們是雙魂,有一人沒離開,這具身體就還沒完全屬於384號,眼睛的顏色沒變回來就是因為這個,雙魂就是這麼麻煩。
變身理論上應該在最隱蔽的地方,因為變身後的海妖,是這個世界絕對無法存在的東西。敢變身,敢在舞台上變身,除了知道時間短到人眼壓根看不清,機器也無法捕捉之外,就是要藉助變身的瞬間,發揮全部的力量。
海妖是操縱音樂的生靈,在她們的國度里,只要音樂響起,人類不過是傀儡,這是384號買這個血統,最主要的原因。三次元不一樣,力量會被削弱很多,削弱不代表沒有,直播的那一場變身是384號從一開始就計劃好的。
這個計劃從她降臨這個世界,修復身體、得到記憶,再收到兩個完全相反的委託時,就開始計劃了。哪怕委託是相反的,哪怕三次元很坑爹,哪怕一家子都是神經病,委託就是委託,她必須去實現。她生命的意義,就是實現所有不可能實現的事情,一場美夢。
姜若晨有個偉大的夢想,毀滅世界。嗯,這是這位連環殺手最初的夢想,準確的說,是毀滅這個讓她想吐的世界。只可惜,她的靈魂不值這麼多錢,起碼晉江認為她不值。退而求其次的結果就是,毀了金英蘭,讓她下地獄。
對付這種神經病,殺了她有沒有用先不說,同姜若曦的願望就相反了,反倒是從兩姐妹誰都沒興趣的姜勛身上下手比較容易。問題來了,一個未成年、小人物、無權無勢還沒錢,要怎麼弄死一個有名有勢還有錢的人。
由於姜若晨自己的作死,金英蘭還在找人抓她。事情基本變成了一個死結,唯一可以利用的父女身份,都沒什麼用,見面就是找死的行為。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必須要說,海妖的血統還是很有用的,至少在這個事情里,沒有比這個血統更好用的方法了。
姜勛的名利除了自己的本事,其他的都是媒體堆砌出來的,毀了它,同樣需要媒體。而他的身份,用爆料之類的事情不可能,沒有一家媒體會發這種新聞,其他國家倒是可以,那要有證據,她的傷說是證據也行,說她自己有問題划的也可以,要是打成攻防戰,姜勛身後站著的利益集團,比當時的384號給力多了。
委託沒有完成,兔子的能力被限制在,只能做和任務有關的事情上,比如操控舞台的系統,讓她行動更方便。直播就是一個好方法,kpop star的宣傳單就這麼貼在從出租屋出來的路上,要是不利用,384號會懷疑自己的腦子被弱化的血統污染了。
理論上,其實還有一個方法,讓兔子控制網路,384號的視頻能被所有人看到,打個擦邊球,也算和任務相關。只是牽扯到當初384號想要吃了金鐘炫的同一個問題,改變世界的事情,這個世界的人能做,但是384號做了可能會被扣積分,而她已經很窮了。
兔子不給力,就自己上,384號頂著姜若晨的臉,但是出現在視頻里的樣子,是姜若曦的狀態。那對父母並不知道自家女兒歌能唱的多好,但是他們都很清楚姜若曦在音樂上的天賦,和她的社交障礙。比如絕對音感,比如別人的一句話,要過很久才會回答。
參賽的要是姜若晨,金英蘭一定會迅速飛過來問姜若曦在哪,事情就泡湯了。參賽的是姜若曦,這位母親反對的聲音就會弱很多。這是384號第一次和金英蘭視頻通話的原因,穩住對方。意外的是,姜若曦的樂團找不到她,給學校打電話了。
姜若曦一直以來,基本沒有什麼想要的,突然想要玩一下,金英蘭還是很大方的。但是,牽扯到正事,就不可能了。金英蘭飛到了首爾,想要帶姜若曦走,會議室的第一次見面,384號會暴露就是因為這個,只要金英蘭堅持,姜若曦沒有不聽話的時候,她用外公威脅更不可能。
十強這種東西,在那對夫妻眼裡連毛都不算,384號原計劃是等冠軍賽時讓那對夫妻過來,到時候節目可以宣傳,觀眾也會更多,影響自然更大。可惜暴露了,自然要改變計劃。
變更后的計劃,先是威脅那對夫妻,想要看到姜若曦,那就來參加十強賽。轉頭和金誠毅說,她可以讓姜勛過來,但是不能提前宣傳。因為那對夫妻壓根不相信姜若晨能把姜若曦怎麼樣,只是想要小女兒儘快回美國參加樂團,當然不願意讓大女兒頂著小女兒的名聲做這些無聊的事情,能到場就是最多。
金誠毅當然沒問題,沒宣傳又怎麼樣,姜勛只要出現在鏡頭裡,什麼都行。玻璃缸不是用來變身的,是用來裝水的,水是海妖的增幅器,384號倒是想缸更大,水更多,最好在海邊,明顯不現實,她也不能跳進海里,這個要求已經很過了。
萬事俱備,只等那對夫妻到達會場,精心準備的大秀開場。重複一遍,海妖是掌控音樂的生靈,即使只是一個瞬間,足以讓384號把會場內的所有人,拉進她構建的世界,比如讓他們都感受一遍,那首歌里的世界,杜松子樹之歌。
那首歌是特地選的,被割下的頭顱,父親喝著用兒子做成湯時的美味,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讓觀眾帶入姜若晨的立場。海妖的能力削弱了,她必須在能力消失前,讓觀眾把姜若晨的故事,當成自己的故事。
以演出會場為半徑,500平方千米內的所有人,都會被海妖的音樂影響,首爾一共也只有六百多萬平方千米,作為特大級城市,會場的半徑幾乎囊括幾百萬人,要是往大了說能上千萬,韓國一共才五千萬人口。
這是為什麼金誠毅想要幫姜若曦說話的原因,他的腦子沒問題,他只是被影響了。那些網路上所有為姜若曦說話的人都是如此,關注度也是這麼上來的。這個影響是海妖做到的,也是系統收取靈魂帶來的副產品,不會被罰分,這對384號更重要。
而23小時56分4秒這是地球自轉一周的時間,也是音樂的影響力消失的時間,在這個時間之後,所有的一切都不復存在,也就是384號出場的時候了。她在音樂的力量消失后,帶著姜勛已經是個廢人的消息去見了朴章賢,有了後面的,所有的一切,那和音樂無關,和智商有關。
至於能跨越大洋彼岸,來到一個音樂比賽看女兒的姜勛,為什麼會突然變成一個廢人,很簡單。海妖在所有人被音樂影響的時候,親手拿著匕首,挑斷了姜勛的手筋和腳筋,把他丟在會場門口的垃圾堆里,還好心的給他留了個幫手,金英蘭,讓姜勛不至於失血而死。
至於這個幫手,到底姜勛喜不喜歡,那就和384號無關了。至少,現在出現在她面前的人,是很願意的。
384號等著面前的女人罵完所有的髒話,靠在門邊,笑眯眯的問她「看來你收到了那張紙條。」
「是你?!」金英蘭尖叫一聲,立馬捂住嘴,眼睛不停的往走廊飄,那裡的盡頭,有不應該聽到這句話的人。
「除了我還會是誰呢,媽媽。」384號重複紙條上的那句話,那張放在金英蘭手心裡的紙條「如果報警,他被送醫,你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閉嘴!!!!」金英蘭抓起門欄上的玻璃天鵝,就要砸過去。
「小心點,媽媽,爸爸會醒的。」看著面前被嚇不敢動的女人,384號笑的更開心了,她應該謝謝她的,要不是她偷偷找的醫生不靠譜,事情也不會變的這麼簡答。
「媽媽,我給你送了禮物,你喜歡的,對嗎?」
金英蘭傻傻的舉著天鵝,舉了很久,很久,突然笑了,笑的牙齦都露了出來,像是得到了一直夢寐以求的寶物。下一秒又變的憤怒,手顫抖起來,抖的幾乎抓不住天鵝。沒一會兒又笑了,緊緊的抱著天鵝,無聲的笑成一個瘋子。
表情數次變換,扭曲成一個詭異的樣子,最終用力的,狠狠的,幾乎要把眼睛蹬出來的樣子看著女兒「有人會搶走他的!」
「我可以讓他在24小時內,真的愛上你,只愛你。。。」
「他本來就只愛我!!!」
被打斷的384號歪頭笑了一下,隨便她發瘋「你最好聽我說完,媽媽。我可以讓他在24小時內只愛你,並且可以起床為你拉琴,為你做一切。這是個魔法,我用妹妹換到這個魔法,不過我也付出了代價。妹妹的命,你不是問我她去哪了么,她死了,因為這個魔法。」
「我需要你幫我彌補上這個代價,妹妹回不來了,可是我們的生活還得繼續不是嗎?」384號感覺世界排斥感在增強,這代表姜若曦有反應了,嘴角笑容變大「你們名下所有的一切,房產、基金所有,都屬於我。並且永遠不要再見我,不管是任何方式,哪怕是一條簡訊。你聯繫我,這個魔法就失效了。」
看到那女人不相信的臉,也不在意,只是慢慢的,慢慢的,靠近她,極緩慢的步子,極輕的聲音「你有24小時的時間,把那個男人,帶到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24小時之後,他的手腳重新斷裂,他只能依靠你,他離不開你了,他只能愛你了,你可以永遠都陪著他了。」
「想象一下,媽媽。」384號托著她的手,抬起來,指著走廊盡頭「那個男人,將完全屬於你,只屬於你,每一秒都在你的視線里。那雙迷人的眼睛,只倒影著你的身影,只能看得到你。你喜歡么?」
金英蘭幾乎在她的聲音里,真的想象出了那樣的畫面,不自覺的咽了一口口水。384號微微皺了下眉頭,有點噁心,轉瞬越發的溫柔,附在她的耳邊,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卻能順著耳膜抵達心臟,蠱惑人心「只要錢,只是死了一個女兒,只要你不見我,那個男人就是你的了,你要不要?」
女人一臉夢幻的看著長長的走廊,喉嚨里咕嘟一聲,舌尖抵著內齒,一個字脫口而出。
瞬間,金英蘭好像聽到了一聲鳥鳴,耳邊似乎有風聲,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身後的人跨步上前,握著她的手,帶她一步步的走進長廊,走到那個房間前,在她面前打開那扇房門,悄悄的告訴她「魔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哦。」
一分鐘后,金英蘭知道,自己得到了整個世界。那才不是什麼魔法,那和所謂的魔法一點關係都沒有!哪怕真的是魔法也是她應得的,什麼女兒,那是那個女人的女兒,不是她的!那是她早在十七年前就應該得到的。不,要更早,一開始就是她看中的姜勛,是那個賤女人騙走她的愛情!
終於完全掌控整個身體的384號,眨著漆黑如墨的眼睛,心情很好的幫他們帶上了房門,不缺這點時間。開心的詢問兔子「精靈變成暗精靈了呢,你說她的靈魂會不會更值錢。」
「純潔的靈魂才值錢,你把她污染了。」
「是嗎,那真可惜。」
聖母啊,值錢的生物。不過,我更喜歡有趣的。——384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