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野火燒不盡
第一節
若有所思的卡蒂亞斯和如同幾歲孩童一樣的吾桑婭，此時此刻正在樞紐塔的下方遊蕩著。
卡蒂亞斯一麵尋找著監控室，一麵思考著眼前的吾桑婭。
毫無疑問，她的出現是奇怪的。
邪教在第一時間占領了塔後，居然沒有營救這一次戰役最大的功臣。這一點都不合情合理，要知道，現在的吾桑婭似乎失去了記憶，想要完全掌控她正是最好的時機。況且，在之前卡蒂亞斯獲得的信息中，吾桑婭似乎已經被邪教徒們稱為了死木勳爵。
她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麽，那就是這個曾經的吾桑婭，莉亞大人的徒弟已經變成了死亡之神斯卡文的座下弟子。
看著吾桑婭，卡蒂亞斯的內心五味雜陳。
要說二人很熟，其實並沒有。
莉亞和拉珀斯的關係很不錯，一個是生物之神，而另一個則是為生物帶來必要能量的恒星之神。
而卡蒂亞斯和吾桑婭的關係，更像是父母好友之間孩子的關係。
雖然說，因為師父們經常互相走動的緣故，平時見麵和了解的機會也較多。
可要說關係，他們就是距離朋友還差一段距離。
或者說，吾桑婭對於卡蒂亞斯來說，就是別人家孩子。
可看著眼前皮膚已經失去生氣的吾桑婭，卡蒂亞斯還是有些難過。
這種難過並不是像之前那樣，自己公會的至親好友們離世時的痛苦。
更多的，像是一種空虛的感覺，仿佛內心的深處失去了什麽。但由於確實生活中傑出不多，那也並不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悲傷感。
吾桑婭好奇的觀察著周圍的一切，她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或者說發生過什麽，至少現在是這樣的。
死亡之神奪取別人弟子，或是家人，作為自己弟子的惡名卡蒂亞斯曾經是聽過的。可由於萬陽殿弟子們特殊的能力，這種事情並沒有在卡蒂亞斯自己身邊發生過。
不過今天，她算是知道了，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卡蒂亞斯我們要去哪？”
吾桑婭像是一個小孩一樣問著，卡蒂亞斯真不知道眼前的熟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失去了記憶，如果沒有那她到底在想什麽。她還是不是從前的那個吾桑婭，還是說已經完全的被死亡之神洗腦了。
伴隨著諸多疑問，卡蒂亞斯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吾桑婭，而吾桑婭也隻是靜靜的看著她，等待著她的回答。
“我也不是很熟，你先跟著我，等我是辦完我帶你回家好麽？”
卡蒂亞斯試探的回答著。
“回家？那是什麽？”
“就是回到你熟悉的地方。”
“熟悉？什麽是熟悉？”
“嗯我也就是不清，總之你想跟著我嗎？”
“跟著？等我想想。”
卡蒂亞斯看得出來，雖然吾桑婭能夠正常的說話，可她卻不懂別人說話的意思。
這有些棘手，不過或許是她的身體正在發生著某些變化？
吾桑婭艱難的思考著，她在努力的理解卡蒂亞斯所說的話。
“好吧，我就先跟著你，我們要去哪？”
“總之你就跟著我好了。”
吾桑婭和卡蒂亞斯繼續前進，不一會兒後，她們來到了監控室所在的樓層。
吾桑婭看著周圍，她似乎在想什麽。
“怎麽了？”卡蒂亞斯一邊在樓梯口看著樓層分布圖，一邊問吾桑婭。
“卡蒂亞斯，我就是從這上來的，你怎麽又帶我回來了？”
看來吾桑婭就是這樣麽一層一層的，通過樓梯爬到了上麵。
“我隻是來著辦點事，辦完我們馬上就走。”
“辦事？那是什麽？”
“就是完成別人交待的東西，能明白嗎？”
“別人交代的東西？”
說到這，吾桑婭抱著頭，她似乎有些刺痛。
“吾桑婭你怎麽了？”
看見了吾桑婭有些異常，卡蒂亞斯緊張了起來。
四周的恒星魔法開始凝聚，眼看著就要到監控室了，卡蒂亞斯不像此時此刻出現任何變故。
“不知道，頭有些疼！”
緊接著，吾桑婭抱著頭跪倒在了地上，她痛的開始叫出了聲。
她那本無血色的臉上，逐漸開始顯露血色，皮膚也開始恢複彈性。
卡蒂亞斯驚住了，這是怎麽了？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常麵，當然她也並不清楚死亡之神到底是通過什麽手段將別人的弟子變成自己的。
吾桑婭有些失控了，四周無數的枯枝肆意的拍打著周圍，卡蒂亞斯隻能取出虹空劍防禦著。
“吾桑婭！控製你自己！”
顯然，此時任何的聲音都無法跨過那疼痛來到吾桑婭的腦中。
而吾桑婭的腦中，此時此刻正在回蕩著卡蒂亞斯的那句話。
“別人交代的東西！”
沒錯，有什麽人交代了一件事，可自己並沒有完成。在千萬的痛苦之中，吾桑婭一直想著這件事，可最後，她的軀體還是無法支撐那恐怖的折磨。
到底是什麽事？
吾桑婭越想，四周的枯枝越是堅硬。
那如同鋼鐵一般的質感藤條將周圍的牆壁全部擊穿，那已經混亂不堪的辦公區內，更是磚瓦亂飛。
“吾桑婭！控製你自己！想象莉亞大人！”
這一下，這一個關鍵詞被吾桑婭那混亂的大腦捕捉住了。
沒錯，莉亞大人。
就是這個人給了自己一個任務。
可是，在完成這個任務的途中，自己就被人抓了。
之後，慘無人道的折磨，摧毀了自己的記憶，消磨了自己的人格。
可這一刻，那個記憶，這個名叫吾桑婭的人又回來了。
“你醒了？”
說話的並不是卡蒂亞斯，吾桑婭看向四周，白茫茫的空間內隻站著一個人。
而這個人的麵容自己再熟悉不過了，可是她的臉上沒哪怕一絲絲血色。
“你是誰？！這是哪？”
這個人笑了笑。
“哈哈，怎麽還是這個問題。你不可能不知道我是誰對吧？”
吾桑婭一用力，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一步一步來到這個人麵前，這個和自己長的一摸一樣的人。
她知道她是誰，她在折磨中，無法承受那痛苦時，是眼前的這個人站了出來接替了她。
“死木勳爵。”
“沒錯，看來你想起來了。不，或者說是莉亞大人的法術生效了。”
吾桑婭點了點頭。
“或許吧，謝謝你替我承受了那些，可看起來你也做了師父不可饒恕的事情。”
“什麽？你是指殲星艦？”
“不然呢？你知道你都幹了什麽嗎？整個星區的生靈都在哭泣，你引發了一場本不該出現的戰爭。”
“得了吧，吾桑婭。斯卡文他也是一位神之騎士，誰知道他用了多少年計劃了這一切，你現在要把這一切的罪過推給我？”
死木勳爵說的沒錯，對於她來說，她隻不過是一個才出現了沒幾天的“新生兒”。
“這下完了，我不僅沒有完成師父交代的任務。還釀成了大錯，怎麽辦。”
吾桑婭沒有慌張，她隻是這樣抱怨到。
“冷靜，吾桑婭，別想著逃避要彌補。”
“還用你說，我這不是在想嗎。”
“不，不用想了。首先幹掉那個折磨我們的人，然後再去完成師父的任務。”
“折磨我們的人？可我根本不知道那是誰。”
“你不知道自然有人知道，而且那個人離我們並不遠。”
這句話像是點醒了吾桑婭一樣，她抬起頭堅定的看著眼前的死木。
“你說的沒錯，我也感覺到了，他就在上麵。”
“你還在等什麽？”
樞紐塔的地下，一片狼藉的樓道內，吾桑婭正端坐在混亂的中心。
卡蒂亞斯此時此刻站在不遠處看著已經安靜下來的吾桑婭。
就在此時，她猛然的睜開了眼睛。
她緩緩地看向不遠處身上彌漫著高濃度恒星能力的卡蒂亞斯。
“卡蒂亞斯？你怎麽在這裏？”
吾桑婭的語氣極為緩和，她的臉上也恢複了往日的健康。
“吾桑婭？是你？”
“不然呢？還能是誰？”
“你知道你都幹了什麽嗎？”
吾桑婭從地上站了起來，她低著頭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
“知道，你不用提醒我了。”
突然間，無數的枯枝包裹住了吾桑婭，巨大的根須出現在了她的周圍。
這個巨大的木球幾乎是在眨眼間消失在了卡蒂亞斯的視野內。
當卡蒂亞斯緩過神來，隻剩下了一個通向上方的巨大坑道。
卡蒂亞斯趕忙來到坑道下，她向上看了看，又看了看不遠處已經碎成瓦礫的樓層平麵圖。
“真是該死！”
卡蒂亞斯喊了一聲，便消失在了已經成為廢墟的地下樓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