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探尋真相（上）
被忽悠著簽下了所謂「戀愛合約」的風輕語思前想後，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們這麼做也是為了讓我儘快覺醒，但是我們也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是不是？」
米娜眨眨眼，感情十分真誠：「可是截至目前，我們只從你身上找到了這一種辦法。」
「那……你們科技這麼發達，三年來，就沒有試過用人工的手段去解決？」
荷娜看了看瑪姬，見後者同意才道：「我們曾經試著分析泉水的成分，看看能否靠人工製造出新的有同樣效果的泉水，但是……失敗了。」
米娜曾經是負責分析與研究的一員，聞言點點頭道：「我們做過多次分析，泉水的成分與星國其他水源是差不多的，並沒有發現什麼獨特的物質，但是我們用能量測試儀測試，發現只有泉水才蘊含著巨大的能量。」
「那你們有沒有想過，去源頭入手調查？比如……究竟是什麼導致了泉水水位逐漸下降並且乾涸的？」風輕語道，「我注意過瑪姬府上的用水情況，阿爾法星似乎並不存在水源缺乏的情況。按地球上的理論依據，泉水是地下水，不是那麼輕易就會幹掉的。」
荷娜解釋道：「星國的泉水也是地下水，這一點和地球是一樣的。只不過出了事之後，調查水源是由陛下安排人去做的，我們無權過問。因為靈泉是由只聽從陛下命令的禁衛軍把守的，除非有陛下的手令和相關部門的批准，不然誰都不能靠近靈泉。」
「那你們……想生孩子的時候怎麼辦？」
「星國有專門的機構，當一個人想擁有後代的時候，就可以去填一份申請表提交，然後會有專門的官員審核；審核通過之後，會有另外專門負責的官員帶著申請表和陛下的手令前往靈泉，取出相應分量的泉水密封好，再逐一下發。」荷娜解釋完，又補充道，「當然，自從靈泉乾涸之後，這一系統的官員都成了領救濟金的無業游民。」
眼見氣氛有些沉重，風輕語轉了話題道：「說個題外話啊，你們為什麼不提前多存下一些泉水呢？起碼還能解解眼前之渴。」
「星國有令，任何人、機構、部門、組織，都不能擅自存儲泉水。」
風輕語點點頭，有點理解這個禁令是為了什麼，但轉念一想道：「那不對啊，既然有這樣的命令，你們用來研究的泉水是哪裡來的？」
「是殿下發現泉水水位有下降現象時，未雨綢繆，派人……偷出來的。」怕風輕語再追著問下去，荷娜道，「當然分量並不多，僅供我們研究使用，並沒有違背星國法律生子。」
風輕語忙點頭道：「知道知道，我不會誤會的。」
荷娜這才鬆了一口氣，沖她笑笑。
「對了，我還有一個問題。」風輕語從第一次聽尤娜講阿爾法星的繁衍情況時，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正巧會議廳的窗台上有鳥暫落，啼聲婉轉，才讓她突然意識到。
「請講。」
「這三年內，你們確定星國沒有一個新的人類誕生？」見她們點頭，風輕語又道，「但是動物呢？你們注意過它們沒有？我記得尤娜曾跟我說過，阿爾法星連動物都是沒有雄性的。」
「是的，阿爾法星只有雌性生物。」
「既然泉水是被重兵把守的，那麼你們考慮過動物們是怎麼繁衍的嗎？它們總不會是每一隻都到了泉水，喝一口才能繁衍的吧？而且，剛剛我看到窗台上那兩隻鳥，小的那隻似乎還沒多大，應該是你們泉水乾涸以後才降生的。所以，這中間，你們遺漏了什麼？」
話音一落，會議廳內陷入了沉默。
沉默的時間越來越長，風輕語猜她們大概是在反思，挑挑眉道：「阿爾法星可能需要更廣領域的發展，比如——生物學。」
「我想小姐您說的對。」米娜道，「殿下，我想回實驗室，看看我們當初是不是真的還遺漏了什麼。」
瑪姬點點頭：「今日會議到此為止，去吃晚飯吧。」
風輕語邁著歡快地不步伐朝餐廳奔去：如果自己的提議有了突破，就代表著那個賭約不用踐行了，真是再好不過了！
夜，實驗室燈火通明。
瑪姬穿上了同樣的淺綠色大褂，一臉嚴肅地看著米娜帶領著手下做實驗。
尤娜站在後面，跟荷娜竊竊私語：「如果我們在這裡取得了進展，那麼殿下跟風輕語的事就可以作罷了吧？」
「雙管齊下，更保險一些。」
「可是殿下……」
「噓，我倒是覺得，能利用這個機會，讓殿下學會『愛』，說不定是件好事。」荷娜道，「若是風輕語最後真的能為星國創造出雄性人類，那麼我覺得，星國以後倒是可以參照地球人類的發展模式。」
「可地球的水平也太落後了。」
「還記得你問我為什麼風輕語的父母那麼擔心她的時候，我的回答嗎？」
「你說……可能那就是地球人落後卻還能繁衍不息的原因？」
「對，那時候我還不清楚這個原因是什麼，現在我知道了，是『愛』。在不同身份中出現的，不同的愛。」
尤娜還想說什麼，就聽到米娜道：「我知道了！」
荷娜跟尤娜連忙湊過去。
「我們對府內外的多種水進行了能量反應測試，最後發現，只要水源被地下水滲透過的裡面，都擁有跟靈泉一樣的能量。但是——」
這一個轉折，叫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些水裡面的能量十分微弱，並不能達到使人類致孕的效果，可能對於動物來說是足夠的。」
荷娜問道：「所以說，動物們一直是靠靈泉通過地下水分散到各處的水源來繁衍的？」
米娜點點頭道：「應當是這樣的。所以，我現在有一個不太樂觀的猜測。」
瑪姬道：「說。」
「如果其他水源里的能量真的是通過地下水從靈泉滲入的，那麼現在靈泉乾涸了，其他水源里的能量也會慢慢減弱，直至消失。」
尤娜聞言，難過道：「也就是說，我們現在依舊是只有風輕語一個希望？」
「毫無疑問。」米娜情緒有些低沉。
瑪姬把綠大褂一脫，朝外走去：「我知道了。」
「殿下？」尤娜忙脫了綠大褂，跟了上去。
「荷娜，按風輕語今日說的內容，儘快重新制定一份計劃。」
「是，殿下。」荷娜站在原地，目送瑪姬離去。
實驗室只剩下荷娜跟米娜。
米娜趴在桌上，頭枕著胳膊，悶悶不樂：「可是現在風輕語對我們的計劃十分抵觸，真的還有希望嗎？」
荷娜揉了揉她的腦袋，安撫道：「地球上有句話叫『水滴石穿』，我相信，總會有一天，她會被我們感動的。」
「真的會嗎？我最近也有在了解地球文化，她們可是有句話叫『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啊！」
「可她們還有句話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米娜感慨：「還真是矛盾啊——」
「地球人稱之為『多樣性』，」荷娜道，「也難怪地球雖然科技落後，卻能擁有幾十種不同的地域文化了。」
「你說，科技水平真的是越高越好嗎？」
「為什麼這麼問？」
「你看我們附近幾個星系的星國，科技、軍事水平都差不多，要遠遠高於地球，可是比起地球人來說，我們似乎卻是在走下坡路。無論是人類數量還是……文化豐富度。」
荷娜聳聳肩：「或許跟科技、軍事並無關係。」
「那是什麼？」
「你不是也在研究地球的文化？自己去思考吧。」荷娜笑笑，站起身道，「我先回去看資料了，想想該怎麼給殿下重新出謀劃策。不過我覺得風輕語今天有個想法不錯，或許我們真該想辦法去查一下靈泉乾涸的原因了，或許——我是說或許，靈泉又能恢復往日呢？」
「那就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