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挖牆腳也是門技術

  芭芭拉並沒有生氣，大概也是猜到了她的回答，依舊帶著自信的微笑道：「當你聽完我的條件，你會後悔自己把拒絕的話說得太早。」


  看到眼前人迷之自信的模樣，風輕語更加堅信了她跟瑪姬是親姐妹。


  「瑪姬為人陰狠毒辣，你跟她合作不會有好結果的。知道以前和她合作過的人都是什麼下場嗎？」


  風輕語搖搖頭。


  「曾經有個星球的王子為了奪取王位，向瑪姬提出了合作，瑪姬答應了。最後王子奪得了王位，但是那顆星球卻成了星國的附屬星球。因為，瑪姬在他們合作的條件里挖了坑，只要你跟她簽訂合約，那麼註定你不會有好下場。」


  芭芭拉刻意壓低聲線，試圖營造緊張的氛圍，奈何外表實在太可愛，再加上今日她又是穿著一身淺綠色的連衣裙，風輕語非但沒有感受到緊張，反而有種看小孩子辦家家酒的錯覺。


  見她沒有反應，芭芭拉又道：「雖然我不知道瑪姬給你開出了什麼條件，但是我想，作為她的姐姐，同樣是星國的王位繼承人，我能給你的一定比她能給你的要多。而且我保證，跟我合作，你不會有任何的後顧之憂。只要你放棄她，選擇我，除了王位，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話音剛落，會客廳的門便開了，來人臉色陰沉，軍靴踏在厚重的地毯上發出悶悶的聲響。


  芭芭拉背對門而坐，聽到聲音才轉頭過去看，隨即蹙起眉，不悅道：「你真是越來越沒有禮儀了，瑪姬。我想，你可能需要回去宮裡，跟薇薇安一起學習。」


  瑪姬沒有說話，只是站在芭芭拉身邊，冷著臉俯視著兩人。


  這彷彿被捉姦一樣的場景是怎麼回事？看看芭芭拉，又看看瑪姬，見後者看向自己，眼神里竟然帶著些害怕，風輕語心裡一時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咳，芭芭拉……小姐，」看著面前這個外表雖然蘿莉，內心也不怎麼成熟，但年齡確實比自己還大的女人，風輕語生怕自己脫口而出一句「小朋友」，「我想您可能是誤會了，我只是來這裡做客的，跟瑪姬並沒有什麼交易。」


  如果芭芭拉是在自己第一次被綁時出現的話，自己或許會考慮答應她的條件；可惜，現在的瑪姬實在是太老實了，老實得讓她完全找不到毀約的理由——當然，就算是為了已經算半個朋友的米娜跟荷娜，自己也不會答應芭芭拉的。


  聽到這話，瑪姬緊繃的身體明顯鬆了下來，她走到風輕語那邊，坐到沙發上，雙手環胸斜睨著芭芭拉，一副準備看戲的模樣。


  芭芭拉見她鐵了心聽不進自己的話，此時瑪姬又進來準備看笑話，暗裡握了握拳，面上卻還是帶著微笑：「雖然不知道風輕語小姐是來自哪個星球，但既然來到星國，那麼就是我們星國的客人了。星國的客人嘛，總是只麻煩瑪姬一個人招待不太好吧？不如來我府上住幾天？瑪姬她這麼忙，應該沒什麼時間陪你吧？我知道的，她這個人對人從來都是冷淡得很，連對我這個姐姐都不例外。來我府上吧，我帶你去星國各地遊玩。」


  「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還沒有徹底適應貴星球的環境，遊玩什麼的就算了。」風輕語微微一笑，禮貌而疏離，「等什麼時候瑪姬有時間了，我會和她一起去貴府做客的。」


  「恩，既然你提出邀請了，我會抽空帶她去的。」


  芭芭拉看著兩人一唱一和，心裡似乎有一團火在燒灼著她的理智，「噌」地一聲站了起來，右手摸上了腰際的佩劍。


  瑪姬看著她去摸劍，也緩緩站起身，時刻準備著抽劍。


  不想芭芭拉握在劍柄上的手又放了下來。


  見此，瑪姬沖著門外道：「南西，送一下芭芭拉殿下。」


  看著芭芭拉再一次吃癟離去，風輕語槍口轉而對內：「怎麼？還是不放心我說的話，來監視了？」


  瑪姬聞言蹙了蹙眉道：「荷娜說她有一個新的猜想。」


  風輕語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瑪姬這是在解釋她過來的原因：「就當你不是來監視的吧。荷娜現在在哪？」


  「會議廳。」


  就在風輕語去了會客廳見芭芭拉的時候，荷娜帶著一大份資料匆匆找到了瑪姬。


  「是什麼？」瑪姬接收了荷娜傳過來的信息，一邊載入著投影一邊問。


  「在您去實驗室之前，我們的實驗有了一絲進展，卻又停步不前。正好風輕語小姐去見芭芭拉殿下了，我便搜索了一下地球上的資料，而且發現了一種新的、獨特的情緒，或許對我們的實驗有幫助。」


  瑪姬第一次覺得通訊器載入信息慢得讓人急躁：「什麼？」


  「愛！」荷娜看看才到達80%的進度條，乾脆說了。


  「愛？」對於這個字，瑪姬並不陌生，但是對於這種情緒卻是十分陌生。


  荷娜點點頭：「是的，『愛』，地球人所擁有的一種我們不曾了解的神奇的情緒。而且，雖然都名為『愛』，但似乎還分成了很多種不同的存在。像風輕語小姐對她父母的『愛』，地球人稱之為『親情』。」


  「所以，是『愛』？」


  「我想是的，或許我們可以跟她求證一下。」


  大概是失望的次數太多了，當看到一絲希望，瑪姬便按捺不住，直奔會客廳而去。


  跟著瑪姬到了會議廳，風輕語看清被荷娜投影出來的內容之後，頓時感到十分親切：「這是你找來給我打發時間的嗎？真是太棒了！」


  荷娜被她說得一頭霧水：「這是我找來的幫助實驗的相關資料。」


  「哎？瑪姬說你有新的猜測，難道跟小說有關？」風輕語一樣一頭霧水，虧她看到小說的時候還以為是荷娜刻意找來送給自己的，還小小感動了一把。


  「小說？」


  「就是地球上的一種作品，多半是用以娛樂……哎呀，這個一會再跟你解釋吧，你先說你又有什麼想法了。」


  荷娜把之前跟瑪姬說過的又重複了一遍，卻見風輕語臉色有些微紅：「你怎麼了？」


  「沒什麼，會議廳……今天有點熱啊。」風輕語拉了拉領口，假意用手扇了扇風，果斷轉了話題道，「所以說，你覺得最後能衝破束縛的那種情緒，是『愛』？」


  雖然不知道她是為什麼突然尷尬，但荷娜還是十分識趣地配合她轉了話題：「是的，只不過我們現在依舊沒搞清楚的是，今天沒有突破，是因為您對父母的愛不夠深，還是說親情的『愛』並不是我們需要的那一個『愛』？」


  自己竟然把人類最引以為傲的情緒給遺漏了，而且自己當時還想到了父母對自己的愛，然而最後卻是讓一個外星人給點了出來：「可是除了親情的『愛』，剩下的就是『愛情』的『愛』、『友情』的『愛』和『大愛無疆』的『愛』了。」


  「選項也不是很多，或許我們可以一個個試過來。」


  「不可能的。」


  瑪姬此時最不願意聽到的就是這句話，尤其是前邊還說得好好的，頓時不悅道：「為什麼？」


  「友情的話我或許可以測試，但是『愛情』和『大愛』這兩個，我無能為力。」風輕語聳聳肩。


  「這三者有什麼區別嗎？」


  風輕語此時有一肚子的疑問，但還是優先解釋道：「友情我經歷過，所以能夠理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但是后兩者，我完全沒有經歷過，就算是測試我也醞釀不出來啊！」


  旁聽了半天的尤娜想也不想道：「那想個辦法讓你經歷一遍不就可以了嗎？」


  荷娜對此十分贊同：「愛情的話，我看下——是和人之間的感情，這個簡單，到時候你想找誰直接說；大愛，沒有邊界的愛，對任何事物都存有一顆愛心，這個的話，你要不要考慮以阿爾法星為對象？」


  風輕語的疑問在這句話后終於憋不住了：「你們阿爾法星人——是不是都不知道什麼叫做『愛』？」


  瑪姬和三個娜齊刷刷點頭。


  果不其然，風輕語嘆了口氣道：「愛這種東西不是說有就能有的！人與人之間的愛，無論親情、友情、愛情，都是需要一個過程累積的，而且這種情緒是相互的，尤其是愛情，它還需要一個特定的對象；再說『大愛』，這是聖人的境界，我自認是一個小氣鬼，我連地球上的事物都不能做到全都愛，更何況要我去愛對我來說是外星球的阿爾法星了。」


  米娜憂心忡忡：「那怎麼辦？萬一就是這兩者其一呢？」


  「船到橋頭自然直。既然存在，那麼我們就一定有辦法。」荷娜看大家士氣低沉，於是鼓舞道，「既然地球上的人類能擁有這些情緒，我們為什麼不可以呢？風輕語小姐也說了，這種情緒是相互的，那麼我們就來培養吧！我們還有時間，一切都還來得及。」


  「停！」風輕語打斷了她的幻想，「我還說了，『愛情』這種情緒是需要一個特定的對象的！我想你需要看看你找來的那些地球上的小說，仔細了解一下『愛情』到底是什麼。我累了，先回去了。」


  走到門口的風輕語又停了下來，對荷娜道：「對了，你剛剛投影出來的那些小說是找的正版嗎？是的話記得傳一份給我，我想打發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