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16
薛城帶著助理顧然回公司,準備和鄭晨報告進展。
她原本還抱著些小期待,頗有些邀功請賞的意思。但轉念一想,不夠高明的邀功很容易讓人反感,就收斂了輕飄飄的念頭。
先把項目簽下來再說。
——
她把從蘇容那裡拿來的資料,細細看了一遍。
小然扭扭捏捏地走來。
瞥了一眼周圍,朝薛城看了看,似乎想說什麼。
薛城放下手裡資料,笑著說道:「怎麼了,想下班了?」
「不是啊,薛姐。」
她壓低聲音,說道:「我好像才明白過來,薛姐你是不是喜歡主任啊?」
薛城一愣,很快笑了下,輕聲地道:「能保密嗎?」
「能能能!」
小雞啄米似地點頭,眼睛巴巴的看著薛城,見薛城微微點了點頭。她情不自禁地「哇」了一聲,很快捂住自己的嘴,再次確認道:「真的啊?」
薛城笑了:「怎麼了,很奇怪?」
「沒有,沒有!」
小然想了想,才說道:「雖然主任一直幹練高冷的樣子,但因為長得帥,人氣也很高呢。薛姐你有沒有什麼作戰計劃?告訴我吧,保證配合!」
「嗯?沒有吧。」
「其實,據說主任喜歡那種萌妹子類型的女生,我也不知道可不可靠,像主任那個類型……」小然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其實我也不明白,總之薛姐你加油!」
怎麼一個兩個,都愛來給她出主意。
薛城笑道:「好的,我會加油的。」
結果等小然下班,本來按照國際慣例,鄭晨肯定會加班的。
薛城想到那時再拿報告請教他,卻沒想到他今天到點就走人了。
「那我也下班好了……」
這麼想著,薛城只能收拾下東西準備走人。
離開公司還早。
就上次的事,她想至少要請徐凡成吃頓飯再想怎麼感謝,但撥出的電話一直都是無人接聽。只能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攔下一輛計程車去了Flora酒吧。
沒想到他還真的在。
他手裡拿著六粒骰子,在反光的黑色高桌上把玩。薛城坐在他身邊,問道:「研究什麼呢?」
「你會玩骰子嗎?」
徐凡成瞥她一眼,六個骨制骰子溫潤光澤,在他手裡翻來覆去變化著點數大小。他的手真的很漂亮,白皙修長又骨節分明。
「喝酒玩的那種嗎?」
薛城從他手心裡拿了一個骰子,隨手在桌上擲了個四,說道:「無非就是,和會玩的人喊自己沒有的,和不會玩的人喊自己手裡有的,贏的幾率就大點。」
「嗯,你這樣基本上能贏個七成。」徐凡成頷首,又笑道:「那你好好看著。」
他拿過旁邊的骰盅,把六個骰子全部放進去搖,接著打開自己看了眼。問薛城:「你猜是什麼?」
「猜什麼,大小?」
「不對,」徐凡成把骰盅翻開,把清一色的一亮給她看,說道:「猜什麼都不對。遇到我這種人,你就一局也贏不了了。」
「嗯?」薛城湊近再看,真的是清一色的一,豹子,六個骰子靜靜地躺著,「這怎麼弄的?」
什麼高科技作弊骰子?
「沒什麼難的,」徐凡成把一個骰子拿出來,指著道:「只要先記住所有點數的反面和鄰面,掃一眼,就要清楚其他面都在哪裡。」
原來是純粹靠手藝作弊。
她感興趣地聽著,道:「接著呢?」
「接著就是要練習了。拿骰盅邊沿壓看好的骰子換面,時間少所以手的速度要夠快。」
薛城點點頭,明了道:「這樣既可以豹子,又能順子,還真是百戰百勝了。」
「換面的時候一定要沒有聲音,特別在這種桌子上。」他手指敲了敲這桌面,很輕就有聲響,笑道:「要練習得足夠熟練才行,不然總被抓就沒意思了。」
「你熟練成這樣,花了多久?」
「三天。」
薛城挑眉,有些不相信:「才用了三天?」
「我以前當過荷官,算是稍微有點基礎。」
「哪兒的荷官,澳門還是拉斯維加斯?」她包裏手機響了下。看了眼簡訊,這才記起自己來這兒幹什麼的,「我想請你吃飯來著,有空嗎,徐總?」
「感謝我?」徐凡成笑了下,一句「不用了」到嘴邊,換成了:「隨你吧。」
「那你介意多個人嗎?」薛城低頭看手機,剛才又進了條簡訊,「沈世溪好像找我有事,正好你不是對他挺好奇的,不介意就一起吧。」
他「嗯」了下,又挑眉道:「那我要是介意呢。」
「那我們就暫時先不理他。」
她說得一點點猶豫也沒有,又問了句:「你介意什麼?」
「所以我不介意。」
他揚唇笑,眼眸半彎,朦朦朧朧的光線下,帶著些捉摸不透的樣子。
薛城把手機放回包里,問道:「那我們去吃什麼?日料?」
這家餐廳不走日料一貫的高冷風格。
純木質的座位桌椅,頭頂裝潢著看上去昂貴又復古的燈,整個大堂都是溫馨柔和的樣子。坐定之後,服務員小姑娘們穿著和服走上前。
模樣古樸的鉛筆和麻張記菜。不光服務形式走得漂亮,食料也非常美味,唯一的缺點就是貴。
薛城點完菜,關照服務員八分鐘後上菜。
沈世溪說他八分鐘后能到,就不會再晚到一分鐘。
等待的時候,徐凡成頗感興趣地道:「你說,你以前介紹他跳過槽?」
「他高中沒讀完就跑來S市,起初在理髮店打工,」薛城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想了想才道:「後來我覺得他在理髮店太浪費了,就把他介紹給做公關的朋友,人家就不拘一格降人才了。」
就是那麼簡單的事,全憑一個緣字。
不過短短三年時間,他爬的足夠高和快。
薛城想了下往事,晃了晃杯子里的檸檬,總結了句:「他很厲害的,也和你一樣有些奇怪,見了面你就明白了。」
八分鐘已到了尾巴末,餐廳的玻璃門被打開。
進來的人西裝革履,他皮膚很白,是個有些明眸善睞的少年——其實也早不算少年,但他長了討喜的娃娃臉。但沒有什麼娘娘腔,反倒別有一種男孩的爽朗。
「薛姐抱歉抱歉,開會一直到那麼晚,所以只能穿著土裡土氣的西裝就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