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挺相配的
顏璣手下暗自用力想要把手腕從季言的手中抽|出來,季言本就沒有多用力,所以他不過稍一用力就掙脫開了。
掙脫的瞬間顏璣還有些不敢置信,抬頭看季言,卻見他正盯著自己空了的手。
「師兄……」過了片刻,季言輕輕嘆了口氣,抬頭看著顏璣,眼中有明顯的心疼:「你瘦了。」
顏璣呼吸一滯,看著季言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在這時,早就在樓下等著他們的沈傑見兩人久久沒下去,於是找了上來準備去季言房間看看什麼情況,結果還沒走到季言房間餘光就看到顏璣房間里相對站著無言的兩人。
沈傑想也不想一邊抬步進房一邊開口:「原來季兄你在嚴公子的房裡啊,我正準備去叫你們呢,你們怎麼不下去?」
顏璣回過神來,不動聲色的拉開和季言之間的距離。
季言把顏璣的動作看得分明,把目光移到進來的沈傑身上,對他點了點頭。
顏璣乾咳一聲,對著沈傑一抱拳,開口說道:「沈兄。」
沈傑搖搖手中的摺扇,對著顏璣笑眯眯的開口:「都是朋友,嚴公子如此不用客氣。」
顏璣聽后沉默了一會兒,也沒接話,最後像是說給沈傑又像是說給季言的:「下去吧。」
說完之後顏璣帶頭走在前面,這期間都沒有回頭看過季言一眼,季言有些失落的低下了眼,不過還是抬步準備往外走。
沈傑多精的一個人啊,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於是在季言動身之前摺扇一合伸手攔在他面前。
季言看了一眼橫在自己前面的手,轉頭看沈傑,有些不解地看向沈傑,那意思——怎麼了?
沈傑現在不急了,慢慢踱步到季言面前,單手抱胸,一手拿著摺扇輕輕敲著自己的下巴,直接開口問道:「你和嚴公子以前認識?」
季言神色未變,反問:「沈兄何出此言?」
沈傑一挑眉:「就是感覺。」
要是不是之前就認識,那他覺得季言和嚴三公子兩人之間也太自來熟了,而且他們表現出來的也不像是第一次見面的樣子。
說完不等季言回答沈傑又接著開口:「而且為什麼你會在嚴公子的房裡?」
季言神色如常,開口道:「我來看三公子起身沒有。」
沈傑繼續敲下巴,眼裡閃著莫名的光:「那我來之前你們面對面站著不說話又是在作甚?」
季言知道顏璣不想暴露他們兩人的關係,於是隨便想了個理由:「想烏佢幾人現在會在哪兒。」
見季言神情坦蕩不像是騙人,沈傑心中便信了,說到正事也收了八卦的心思,開口問道:「有想出來什麼線索嗎?」
季言朝房門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開口道:「先下去再說。」
沈傑聽后反應過來也趕緊讓開:「對哦,不好讓嚴公子多等。」
兩人走到樓梯口就見顏璣對他們招手,季言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他後面的沈傑有些疑惑——季兄這是餓了?
吃完早飯之後沈傑看著顏璣和季言開口問道:「既然你們剛才在討論,那有沒有什麼線索?」
顏璣不知道自己下樓后沈傑和季言兩人說了些什麼,現在聽沈傑這麼說,於是微微有些疑惑的看向季言。
他們剛才討論了什麼?什麼線索?
季言看了一眼顏璣,不慌不忙的開口:「烏佢幾人帶著一個小孩,也不知道那小孩對他們有什麼作用沒有殺他,不過帶著小孩兒趕路多少有些不便。」
在季言開口說道烏佢的時候顏璣就明白了,剛才季言是拿烏佢的事情當擋箭牌了。
顏璣手上有烏佢幾人的最新行蹤,既然要一起走他也不打算遮遮掩掩的瞞著沈傑,於是直接開口說道:「烏佢他們幾人帶著小孩往銅元縣的方向走了。」
沈傑皺眉,若有所思:「銅元縣……」
看沈傑的表情,顏璣和季言對視一眼,隨後季言開口問道:「沈兄知道銅元縣?」
沈傑點點頭,臉色有些晦氣:「知道啊,火炎堂不就是在銅元縣嗎?」
季言剛下嵇山不久,閉關的時間又久,所以對這些的江湖後起的門派並不熟悉,有些茫然:「火炎堂?」
沈傑像是想到什麼不好的事情一般『嘖』了一聲,隨後對季言擺擺手讓他不要在意:「不是什麼大門派,不知道也不礙事。」
季言和顏璣看沈傑的表情就知道的他和火炎堂之間肯定有什麼事,不過他本人都這麼說了他們也不多問。
「不過倒是嚴公子。」沈傑收斂了表情,饒有興趣的看著顏璣,問道:「我有些好奇,嚴公子怎麼知道烏佢幾人的行蹤的呢?」
對上沈傑探尋的眼神,顏璣神色坦然:「查到的。」
查到的,怎麼查到的,誰查到的?
沈傑看著顏璣,微微眯了眯眼,顏璣迎上他的目光,也不躲,也不再開口。
季言看著兩人,開口打斷兩人的對視:「既然已經知道方向,我們動身吧。」
沈傑聽后一挑眉,對著顏璣無奈地聳聳肩。
顏璣從他的表情裡面讀到了『你不想說就算了』的信息。
季言和沈傑都是騎馬來的,顏璣在昨晚得知烏佢幾人的行蹤之後就叫閆七閆八給他準備了一匹馬。
看到顏璣手裡牽的馬之後,沈傑忍不住又吹了個口哨:「嚴公子你這馬不錯啊。」
顏璣笑笑,沒接話,輕輕摸了摸馬背。
沈傑見顏璣的表情,心裡對他的好奇心更重了,他在想江湖上哪有一個人能跟顏璣對得上號,可是腦中過了一圈都還是無果。
只用一晚上就能查到追蹤到烏佢幾人的行蹤,還這麼精確,加上顏璣平時穿戴舉止,沈傑篤定他不是普通人。
不過英雄不問出處與歸路,既然想不到沈傑也不去費腦子了,反正江湖上隱姓埋名的人多了,沒準顏璣就是哪家世家公子出來歷練的呢?
三人讓小二準備了些乾糧和水,再帶了些馬的口糧就上路了,朝著銅元縣方向趕去。
……
半路休息的時候沈傑喝了一口水,看著一旁安靜吃草的三匹馬,忽然笑了,轉頭朝顏璣和季言開口說道:
「別說啊,嚴公子你的馬和季兄的馬看著還挺相配的。」
聽了沈傑的話顏璣和季言兩人下意識的朝對方的馬看去,看了一會兒齊齊心想——只看品相的話,的確還挺相配的,更別說兩匹馬現在正緊緊地挨在一起吃草了。
也許是為了符合顏璣的穿衣風格,閆七閆八兩人給他準備的是一匹毛色暗紅的馬,不過四個馬蹄上面卻有一小圈白色的毛,一眼看過去非常明顯。
而季言的馬則是通體雪白,就四條腿關節處和腦袋上的鬃毛有些灰,此時兩匹馬正頭挨著頭,小聲叫著,也不知道是在交流些什麼。
相比較的顏璣和季言的馬,沈傑的馬看上去就簡單多了,馬鬃毛是黑色的,其它地方都是棕黃色,它一匹馬在一旁吃草,離另外兩匹還有些距離。
看著自己的馬和季言的挨著一起,顏璣沒來由的心一緊,像是被人發現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了一般,有些難堪的不安。
季言心裡卻是開心的,轉頭看顏璣,開口問道:「三公子你的馬是公是母?咱們配個種啊。」
配種……
聽到季言話顏璣心中一跳,要不是季言前面還問了一句馬的公母,他都能從坐著的石頭上蹦起來。
暗暗地平復了一下心情,顏璣搖搖頭老實的開口:「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這馬的公母,他對這方面沒啥研究,也看不出來。
季言看著相依偎的兩匹馬再看看顏璣,顏璣有種他眼睛在發光的錯覺。
不自在的乾咳一聲,顏璣岔開這個話題:「以我們現在的進程,大概什麼時候能到銅元縣?」
沈傑嘴裡正叼著一根隨後從地上揪的青草,聽顏璣這樣說想了想:「我們應該比烏佢幾人腳程快,應該差不了多少時間。」
烏佢他們比他們早出發,按他們這個速度下去,可能晚也不過半天。
季言收回放在顏璣身上的目光,道:「我們接下來可以再加快些,最好趕在他們前面到達銅元縣。」
對於這個其實顏璣不是很擔心,因為紅鳳他們盯著烏佢,人是絕對不會跟丟的。
沈傑吐掉嘴裡的草,正色:「可是我有一點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會抓那個小孩兒。那小孩兒對他們有什麼特別的作用?」
季言看向顏璣。
顏璣想了會兒開口:「那小孩我叫人查過,沒什麼問題,跟烏佢幾人也沒什麼關係。」
顏璣覺得小孩兒應該只是烏佢幾人走投無路多加的一個籌碼,可是這樣解釋的話未免有些牽強。
照正常情況來看,烏佢幾人對上的是閆教,而閆教是魔教,怎麼會因為一個小孩兒就畏手畏腳?
沈傑聽了顏璣的話一愣,想也沒想直接開口:
「你連那小孩兒都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