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有個禁地
門一打開, 幾乎所有人都是興奮歡呼，彷彿即將重獲新生一般。
然而事實遠不如想得美好。
南方酷暑的下午，黃沙漫天，剛出來的眾人被嗆得直咳嗽。
封初九眼疾手快瞬間給自己和初六捂住口鼻。
「草, 怎麼回事？」有人眯著眼睛, 捂著鼻子，恨不得全副武裝。
幾輛簡陋的大板車搖搖晃晃開了過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來晚了。」
「你們是幹嘛的？」
「嘿, 接你們的司機呀。這裡是郊區，離12區遠著呢。」其中一個板車上的司機瘋狂得擦著自己的汗水, 「半塊壓縮餅乾一個人，根據你們身份卡上的寫的區號上車。如果有疑問, 上車再說。」
「半塊餅乾！」開什麼玩笑, 「是你們基地的人搜走了我們所有的食物, 現在又要讓我們給食物！」
有的人極度不滿，什麼破基地, 把他們當猴耍！
「這與我無關，有餅乾的上車，這輛車是去12區的。」
「10區的。」
「我去9區，要走的上車。」
封初九看了下幾人的卡片，12區。「走吧, 夢岑偷偷拿兩塊餅乾出來。」
「嗯, 好。」
於是在所有人羨慕嫉妒的目光中, 他們坐上板車搖晃著走了。
「大叔，能不能麻煩你介紹一下，基地的情況。」
眼前就是最好的情報員，封初九自然不會錯過。
「當然。」所謂收人手軟，今天這兩塊餅乾足夠他晚上一頓了。
「這個基地啊，目前分為1至12區，越是靠前的區就越好。比如1區就是現在當權者，也就是基地長住的地方。而我們要去的12區，就是最貧窮，最魚龍混雜的地方。」
封初九挑眉，分了這個地方給他們，是故意報復剛剛他的不識抬舉嗎？
「對了，提醒你們，如果還有多餘的糧食千萬要省著。12區的糧食不好掙，異能者還好，有每天軍方發放的食物。像我們這種普通人，就要費盡心思去賺糧食。其實最主要就是這兩點，其他什麼的以後你們也就知道了。」
初六將目光轉向他，「S市的基地長是誰？」
「路啟梅，怎麼小友你認識？」
他輕笑，沒回答。
封初九卻暗暗將這個名字記在心裡，默念幾遍。
路啟梅，路啟華，這兩人有什麼關係？
看初六的表情，顯然認識。或許不止是認識那麼簡單。
板車咯吱咯吱在烈日灼烤下艱難往12區而去。
「到了。」
一行人搖搖晃晃半個小時，中途夢岑吐了一次，大概有些中暑。
秦柯把他扶下車，先找門牌號去了。
「多謝。」封初九道謝。
「沒事。12區這邊的房子都是低矮的磚房。雖然條件簡陋，但是這邊離長江近，差不多十分鐘就到，來回取水很方便。」說罷還好心地給他們指了方向。
「嗯，麻煩了。」
封初九謝別那個板車師傅，拿著自己的身份卡對門牌號。
「12區420，你呢。」
「……419。」
封初九一愣，笑了。親密地湊到耳邊，「那我今晚來找你。」
「走開，熱。」初六毫不留情地拍開他的頭，「進屋。」
………………
封初九去了12區異能隊報道，秦柯在幫夢岑配藥。初六隻得一個人去房屋管理處拿鑰匙。
12區並不是一個富庶的地方，人口眾多，地區狹小，大多數都是沒有異能沒有技術的普通人。
沿途走來都是叫賣聲。
「乾淨的水，乾淨的水，一塊餅乾三桶。」
「大刀，能砍喪屍的大刀，半塊餅乾一把。」
「……」
嘈雜聲不絕於耳，初六不禁皺眉，他加快腳步，卻突然聽到一個聲音。
「賣書，賣書咯，好看解悶的書。還有喪屍病毒研究者的手札。」
手札？他留下過手札？
初六停下腳步，朝賣書的地方走過去。
那是一個很年輕的男子，大概二十幾歲，雖然很瘦看著卻很精神。
「誒，帥哥，買書嗎？」
他的攤位一天沒人光顧，好不容易來個人，自然笑得開懷。
初六掃了眼攤位，一堆的兒童讀物，還有幾本語文課本……
「手札呢？」他習慣性的開門見山。
那男人挑眉，故作神秘，「原來帥哥對喪屍病毒感興趣呀。手札是有，但是價錢……」
「多少？」
「一塊，不，兩塊，不，三塊餅乾……」男人糾結想多開點價，又怕把人嚇跑。
「東西給我看，我再決定要不要買。」
年輕男人怕他跑了，趕緊掏出手札，「看吧看吧，我可從沒給別人看過。」
初六看著這個陌生的筆記本，確定不是自己留下的，興緻缺了大半。
翻開第一頁，居然就是ils試劑的結構分子式。
上面一排排全是計算公式，密密麻麻地寫了大半個本子。
他很詫異，這些全是正確的，看來這個筆記本的主人身份並不簡單。
「看好了嗎？」見他翻了一頁又一頁，男人有些著急。
這都快看完了，那還買不買？
「這東西你從哪來的？」
「你問這個幹嘛？」男人有些謹慎。
「好奇，我要知道從哪裡來的才好判斷是真是假。」
年輕男人一想有道理，便小心往了四周，小聲道:「我告訴你吧，這個是我之前從禁地撿的。」
「禁地？什麼地方，在哪？」
「以前沒分區，我在那附近撿的，現在分區了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聽說那地方以前是S市精神病院，路啟華教授以前就被關那了。誒，路啟華你知道吧，就那個享譽世界的醫學博士……」
路啟華！
初六心頭一跳，有些著急地打斷他，「那地方不能進去？」
「是。重兵把守，銅牆鐵壁，根本進不去。」
他從口袋裡掏出幾塊餅乾，丟給男人，「去，把禁地位置打聽清楚，事成我再給你加十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