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你嫁不嫁?
檢驗真愛的時候到了 「你的靠山皇後娘娘知道你大晚上的自己一個人出來?」卓景輕笑, 聲色里夾帶著涼刃, 割在白濘的心頭。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卓景已經帶她走了好遠,她不敢出聲叫沈嬤嬤,免得卓景一時興起講沈嬤嬤也給扣下來了。
「在想什麼?」
卓景聽不見她的動靜, 覺得頗有意思。
白濘知道的太多, 牽扯到太多, 不好好的在宮裡藏著,倒是一次次的從裡頭跑出來。
還每次都被她撞見,他有些好奇她心頭想法。
「在想等會兒就抱著你的頭好還是抱著你的腰好。」白濘抿唇, 字字僵硬。
卓景腳步一頓,倏爾笑開,「小公主今日踹我下池的勇氣哪兒去了?」
「喂狗了!」
白濘語氣沖的很, 摟著他脖子的手卻是越來越用力。
「卓景!」
白濘又叫了一聲,此時兩人所在的位置已經里三岔路口十分近了,她甚至還能聞到西北風刮來的骨肉餿臭, 果真住著許多的惡犬。
「想求饒?」
卓景唇角彎起, 見她吃癟覺得心頭痛快。
「你的那些秘密,我都寫在紙上了。」出人意料的,白濘語氣裡帶上幾分笑意, 「紙分十份,分別埋在宮中不同的十個地方, 要是我不死倒是還好, 若是我死了……。」
卓景臉上笑容倏的消失, 這會兒該輪到白濘心頭暢快了。
「或許說,若是我死了倒不是最糟糕的,你還有機會去找那十封信,但若是你不敢殺了我,我偏偏傷了,卻沒死成!」
彎月入勾,被吹散的雲堪堪遮住,一地月色化成寂靜的黑,白濘的聲音顯然格外狠戾。
「那咱們就不死不休了!」
如同小獸無力的齜牙咧嘴,但伸爪時又著實撓到了他的痛處。
氣氛一瞬變得冷凝起來。
卓景怒極反笑,「那你推我到惡犬嘴旁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我會不會同你不死不休?」
「那是你的選擇,我何須去想?」白濘反笑,但因為年紀尚小,笑聲不帶成熟女子的風情,反而帶出幾分天真來,「反正這是我的選擇,你要麼今天就弄死我,要麼,就把我送回去!」
弄死她不可能,畢竟要顧著洛皇后那邊,而且公主無緣無故死在外頭,正當皇帝是死的不成?
但是這麼輕輕鬆鬆的把她送回去,又不是卓景心頭所想。
想了想,他臉上倏爾揚起一抹笑來。
「如此看來,還是讓公主殿下永遠留在此處來的更好,那十封信,雖然找起來會有些難,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只好儘力而為了。」
一邊這樣說著,一邊已經帶著她來到了三岔路上。
那在暗處一雙雙兇殘的眼眸彷彿透著光,叫白濘一張臉控制不住的變得慘白,鼻尖揮之不去的是腐肉的氣息。
顯然這裡已經是它們的地盤。
但是卓景帶了許多的黑衣人,這些人手上都拿著刀劍火把,讓這些凶獸不敢輕易的上前來。
「既然剛剛公主殿下說的這般硬氣,如今也自己下去可好?」
白濘緊緊抿唇,看了卓景一眼。
少年所有的神色都藏在夜裡,叫人看不分明。
白濘雖然聰明,但是再聰明的人也不能對別人的心思十拿九穩。
說話硬氣怎麼了?
左右不過動動嘴皮子的事情。
聽著猛獸齜牙咧嘴的聲音,白濘此刻完全硬氣不起來。
「把她給我拉下來。」卓景來了興緻,叫了兩個人來。
只是當那兩個人去拉白濘的胳膊時,卓景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臉皮一下子蹦的死緊。
「六公主,請您鬆開!」
他覺著自己的脖子都要被勒斷了。
生死存亡時刻,白濘的潛能被無線激發,整個人都猖狂了不止一個段數。
「做夢呢吧卓大人。」
她冷笑一聲,鬆開一隻手,還沒等卓景透口氣,她又一把抓在了卓景的頭髮上。
卓景漂亮的眼角都因為頭髮的拉扯被弄的扭曲變形了,黑衣人盡職盡責的將白濘往下面拉,只是約拉卓景就越痛,旁邊也住了不少人家,不敢張揚聲音,只敢低聲又暴躁的喊道:「白濘!撒手!」
「你先離開這個鬼地方,我就撒手。」白濘眯了眯眼睛,兩隻腳死死的纏住卓景的小腹,完全不理解卓景其實只是想要逗逗她的心態,嘴巴一張,一口尖利的小牙已經將他的耳朵給包了進去。
卓景都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耳垂被她的虎牙抵住的刺痛感,和舌尖掃過耳廓帶起的微微癢意。
「快離開這個鬼地方,不然我咬掉你的耳朵。」
她聲音認真又狠戾,卓景被她又纏又抱,連舔帶咬的動作弄得心頭火氣,抱住她的腰就準備不管不顧的將她扯下來。
白濘也感覺到他的意圖,抓著他頭髮的手再用力了幾分。
『咻』的一聲輕響。
隨後是在兩人腦袋盯上,猛然炸開的巨響和五色星辰般的亮色,如鮮花般盛放,灼灼妖華后消失,只是消失也只是短暫的,這一聲巨響之後帶起的是一連串的巨響。
無數的光點在兩人腦袋上炸開。
朵朵繁花,締造出的是新一年的盛世宏圖。
煙花炸了,那些惡犬被響聲驚動,嚇的夾緊自己的尾巴對著四面八方奔逃而去。
卓景揚起的手放下了,白濘鬆開拉扯著頭髮的手,兩人一齊愣住。
竟然忘記,今日儘是年末。
白日里的宮宴都不曾讓他們記起這件事情,因為一個是失去了所有親人,另一個仿若沒有親人。
年該如何過?
不如不過!
再一聲又一聲的炸響里,白濘低頭,看見被天空映照的五光十色的卓景,還有他眼底那一份絢爛。
站在他們身旁的黑衣人有些手足無措。
這是繼續扒六公主呢?還是住手呢?
良久之後,在滿鼻子的硝煙味兒中,卓景嫌棄的開口,「難聞!」
白濘順暢的接上,「吵人!」
沒有所謂的新年快樂,但兩人都覺得,這個年,倒是過得比以往都利落些。
「公主,這是怎麼回事?」沈嬤嬤一把拉住白濘的手,眼中儘是墨色翻滾。
……
沈嬤嬤帶著緩過一口氣的白濘來到皇后的寢宮,正巧聽見裡頭懷帝飽含怒意的聲音。
「你從哪裡弄來的蛇?冬日裡宮中如何會有蛇?」
沈嬤嬤帶著白濘站在門外,腳步一頓,面色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她蹲下來,對白濘說:「公主,等下把你的手露出來,尤其是在陛下面前,知道嗎?」
白濘點頭。
兩人走進去的時候,正好看見的就是白景跪在地上,圓乎乎的笑臉一片蒼白,而他身旁站著的是白林,滿臉焦急卻什麼都做不了。
「父皇,母后,四哥五哥!」
白濘一個個叫人行禮。
懷帝最先瞧見他,稍稍平息了一些情緒,還算是和緩的開口問:「小六可有受驚?」
「回父皇,哥哥只是和我鬧著玩兒的,不礙事。」
她低頭,聲色平緩,藏在袖口底下的手一動不動。
沈嬤嬤覺得著急,想著白濘是不是忘記了剛剛她說的話,卻偏偏懷帝在這裡,她又不敢提醒白濘,只得盯著她暗自祈禱。
「小五,你說,誰給你的蛇?」
白景死死的咬著牙,最後迫於壓力,才像是辯解一樣說:
「這個不重要,反正牙齒都拔了,也沒毒,六妹妹不是沒事兒嗎?」
他從來不稱呼她為妹妹,白濘在心底冷笑了一聲。
轉頭對皇后再行了一禮,「母后,我想喝牛乳。」
洛皇后立刻就叫人從后廚端了過來,懷帝轉頭還想和白濘說兩句話,卻見白濘已經到了皇後身邊,便也只能作罷。
牛乳很快就端上來,白濘在沈嬤嬤期待的視線之中緩緩伸出自己的手,扣在那銀碗邊上。
洛皇后的視線本就落在她身上,再瞧見她手上兩個紅腫起來的傷口時冷了眉眼。
「小六,你手上的傷口是怎麼回事?」
沈嬤嬤等的就是這句話,『噗通』一聲就在懷帝和洛皇後面前跪下了,「陛下,娘娘,是老奴的錯,老奴該跟著公主的才是,老奴要是護好了公主,也不會叫公主讓蛇給咬傷了。」
白景猛地瞪大眼睛。
「老奴休得胡說,那蛇明明沒有牙齒的!」
他漲紅了一張臉。
懷帝剛剛還有所好轉的臉色猛地就陰沉了下來,對著白濘一招手,「小六,到父皇這兒來。」
白濘走過去,任憑懷帝牽起她的手。
一年都說不上幾句話的父皇,如今少見的牽了她的手,果真如同那些話本上說的一樣,父親的手即便在寒冷的涼冬也是暖的。
白濘默默垂下自己的眼睫。
她手背上有兩個小孔,有些發紅,傷口是小,但足夠給白景這次的行為再加上一層罪。
「不是,我沒有,那蛇……!」
白景還想再說話,懷帝直接便打斷他,「小五,不管那條蛇如何,你妹妹是不是你可以作弄的?」
白景一噎,說不出話來。
「你是個男人,你還是哥哥,站在這裡婆婆媽媽便是你給父皇的交代?」
白景咬緊了自己的下唇。
「去□□爺爺那兒跪著,什麼時候起來,就看你自己認錯的態度。」
白景平常沒少跟著栗夏干作弄人的事情,□□祠堂那兒也去了不止一回,他昂著脖子走人,走之前還狠狠的瞪了白濘一眼。
白濘做出愧疚的樣子,轉身就要求情。
懷帝卻直接叫來了御醫給她把脈。
這樣一來她倒是也省事。
懷帝又安撫了白濘幾句,敲打了剩下的白林,才滿臉陰沉的走了。
寢宮裡就只剩下白林和白濘,還有洛皇后。
「小六回去罷,明日來我這繼續抄佛經。」
洛皇后眼皮都不抬一下,徑自說道。
「沈嬤嬤,你幫小六整理一下她的東西,陛下方才和本宮商量了,旁邊的『十香居』就給小六做行宮了。」
沈嬤嬤臉色一喜,連忙應『是』。
十香居是皇後行宮旁的一處小行宮,這宮中除了太子有自己的東宮之外,尚且還沒有皇子有自己的行宮。
當然,他們都是跟著自己母妃的,不像白濘這樣是寄養在皇后名下的。
十香居位置也偏僻的很,但有自己的地方,到底還是方便一些,而且沈嬤嬤也不想再讓白濘總是被四皇子和五皇子刁難了,將三人分開倒是也好。
她是個聰明人,皇后將她給了白濘,白濘以後才是她的主子,主子好了,她們這些做奴才的自然也才能更好。
白濘唇角翹起,父皇這是怕她在皇后這裡多生事端?所以讓她趕緊搬出去?
不過這樣也好,方便她辦事情。
「既然都有自己的行宮了,到時候宮女和侍衛也要撥一些過去,你挑自己喜歡的就好。」洛皇后的態度不冷不熱,但白濘卻是知道,這份補償必定有皇后的一份功勞。
「多謝母后。」
「多謝我就多抄幾份佛經吧。」洛皇后閉上眼睛,「你回去吧。」
洛皇后給白濘的感覺,就彷彿多在這世上一天,便累一天。
叫人見不著她的笑顏和眼底的亮光。
對自己的孩子也不冷不熱。
從皇後宮中走出來之後沒多久,白林就從裡面追出來。
「白濘,站住。」
白林比白景稍稍沉穩一些,但在白濘看來,也就是稍稍的程度而已。
「小五的蛇沒有牙齒,他不會騙人,你手上的傷口是哪裡來的?」
此時沈嬤嬤不在她身邊,她本來就想去□□祠堂來著,沒成想白林見她落了單居然敢自己追上來。
「四哥,這個重要嗎?」她微笑著揚起自己的手,臉上不再是往日那副冷漠的樣子,撕開平和的假面,她露出自己的獠牙,「這個節骨眼來攔住我,只要我想,四哥就要去□□祠堂一起陪五哥了。」
和白景一樣,白林從來都沒聽白濘一口氣說過這麼多話。
「你!果真是你在搞鬼!」
白林氣憤的想要去抓白濘的肩膀。
白濘輕輕鬆鬆制住他的手,力氣比白林大了許多。
「四哥,你和五哥怎麼就這麼笨呢!」她搖搖頭,用力的推了白林一把,然後自己緩緩的坐在地上,仰頭看著白林說:「這都是你們自己自找的,有空的話你還是多想想怎麼把四哥從祠堂里接出來吧,希望四哥記住我今日說的話,以後,看見我,就繞道走,別想著到我面前來拿走點什麼,不然我讓你們爬都爬不起來!」
白林冷笑一聲,有種被自己平常拿捏在手心裡的小寵咬了一口的感覺。
「就憑你?」
白濘微微一笑,看著遠處走來的身影,開始拔掉自己頭上的髮釵,墨發散下來,她眼神狠戾,像一隻已經將獵物趕進自己領地的凶狼。
她一腳揣在白林的小腿上,疼的他齜牙咧嘴。
白林捲起袖子就一把拎起白濘的衣領,將她從地上整個抓起來。
正要說點狠話的時候,聽見一旁傳來一聲滿含威嚴的聲音。
「林兒!住手!」
白林詫異回頭,還保持著好似要一拳打下去的樣子,看見身後拉著栗夏小手的張太后。
她看著白林,眼中滿滿都是失望的神色。
耳邊還有白濘刻意壓低的聲音。
「四哥,我說過了吧,以後見著我,繞道走,不然我就讓你爬都爬不起來。」
倒是真的爬不起來了。
白濘一腳踹的重,如今火辣辣的痛,而等下,白林估計就要去陪白景一起跪祠堂了。
……
宮中的消息一人傳一人,很快就傳到了卓景的耳朵里。
府上大夫正在為他上藥。
他臉色一片蒼白,更重要是他腹部一片皮肉翻卷,是被野獸撕咬出的傷痕,再加上在寒水裡泡的太久,一圈肉都漲的發白。
卓景聽見了宮中的消息卻笑的開懷,「被蛇咬傷?虧她做得出來,我教她讓別人難受,她倒是先傷了自己,小呆瓜一個!」
大夫王忠聞言古怪的看了卓景一眼。
身上帶著傷還跳到寒水裡去,他就很聰明了嗎?
白濘深吸一口氣,在兩人即將抬頭看見她的那一刻,猛地轉身,動作帶起雪白裙裾,腳底還有昨日夜裡積下的新雪,融成一體般。
她聲色涼涼。
「走,去宮宴!」
單獨對上誰都不合適。
與其這樣,不若先去人多的地方再說。
她走在前頭,腳步帶風。
左右兩道的人同時抬頭,視線落在她身上,卻是各有不同。
百里陌面露疑惑,但只看了一眼就移開視線。
前面那女子一身衣料皆是上乘,身旁隨行的侍衛,宮女都不少,年紀小,不會是宮妃,只可能是皇家千金。
只是不知道是公主還是郡主。
若是公主的話,整個宮中便只有一位小公主,郡主倒是多了,但最尊貴的也不過那位將軍之女,慶陽郡主。
卓景同樣也看見了白濘,只是他和百里陌不同,一眼就認出那是白濘。
躲了他兩年,卻是沒少在外面給他使絆子的丫頭。
當然,他也沒對她多溫和就是了,若不是他,恐怕如今『六爺』這號人物的名聲還要來的更加響亮一些。
「國師大人,陛下說若是國師大人覺得宮宴吵人,可在此處等陛下。」王德對著卓景的態度可說是異常恭敬了,如今朝堂之中,誰都不如這位國師大人更得勢,陛下器重他一身才華,只要卓景為他辦事,一些小毛病,陛下甚至都願意去包容。
譬如這位國師不喜人多之地,每次的宮宴都自己一個人躲出去。
要是換個心眼小些的帝王,恐怕都要將他給恨到骨子裡去了,但偏生懷帝就不,不僅不生氣,還一日比一日更器重於他。
「去看看也好。」卓景見白濘腳步匆匆的消失在拐角處,眼角一處幾分笑意,非善意,如妖似魅般,「許是年紀大了,倒是也喜歡熱鬧了!」
一本正勁的說著瞎話,王德被他這笑驚出一聲冷汗,連忙前頭帶路。
國師如今才是好時候,可說是朝中絕無僅有的年輕大臣,還是一品之職。
「國師大人!」
領著百里陌的大臣顯然是見到了卓景,忙不跌的躬身行禮。
態度可以說是誠惶誠恐了,這位國師大人可不再是兩年前那個初露鋒芒的年輕後生,他是大懷國師,專為陛下辦事,且辦的都不是什麼好事確是十足十的大事。
譬如哪位上品級的官員近日來貪污的厲害,需要抄個家了,那定是國師大人出馬,或者說哪個世家意圖不軌了,總能被這位國師抓到把柄,輕則送至邊疆,重則連夜血洗也不是沒有。
十萬御林大軍的軍令如今也在卓景手上,懷帝給出一份信任,而他也不負懷帝所託,成了他手上最為鋒銳的一把刀。
不過身上戾氣也是一日比一日重,聽聞有時還會在自己家中審查犯人,時時能聽見國師府裡頭傳來泣血悲鳴,一日日的,京中竟傳出國師是妖物所化,日日在府邸剖人心肝,噬人心血之說。
連他府邸旁那些住戶都一家家的盡數給搬空了,如今一條街,只有他家一座府邸,可見國師二字名聲之響亮。
「程大人。」卓景淡淡的應了一聲,視線一轉就落在了百里陌身上。
這兩年他從四品升上一品,和百里家對接的事情早就轉給別的人了,倒是沒再見過他。
百里陌個子高了些,神態倒是比之前好,看來身體調養的不錯,臉上是叫人如沐春風一樣的笑容,仍舊叫他不喜的很。
「見過國師大人。」百里陌規矩的行了一禮,雖他不是官家子弟,但百里家是陛下欽點的皇商,如今商人也不再是賤籍,家財萬貫又是為皇家辦事的唯人,百里家地位可想而知。
「嗯。」卓景不想和他說話,應了一聲就走人,晚上的宮宴應當會很有趣。
見卓景無視自己,百里陌倒是也不覺得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