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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九章 死不瞑目

  (感謝大紫薇織煙成詩的打賞()。[]) 

  第五百八十九章死不瞑目 

  李世民將手裡的橫刀隨手放在桌案他將剛才李元吉坐過的椅子扯過來然後坐下掏出一塊乾淨的手帕認真仔細的擦著手的血跡李元吉已經退到大帳的角落裡臉se嚇得慘白渾身顫抖著看著李世民他的手下意識的胡亂在身邊摸著可卻連一件能傷人的東西都沒有()。 

  他今ri穿的是齊王的王服而不是甲胄沒有佩刀所以他的眼神中絕望之se越來越濃。 

  血是新鮮的還溫熱。李世民忽然低下頭在手背聞了聞然後輕聲感嘆道:「無論怎麼擦這手的血腥味總是擦不掉的。元吉……我知道你一直想殺我可你卻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今天你是欽差代表父皇而來或是打著好好羞辱我一番的念頭可無論是你想羞辱我還是你想殺我我都不會給你機會……」 

  他抬起頭看了李元吉一眼認真的說道:「我還知道你不止一次勸大哥殺我自我從隴西老宅到了太原之後你便一直有這個想法對不對?可如今我已經不是那個處處需小心謹慎甚至謙卑做人的李世民而你和大哥的長進卻一直不大我現在依然在你面前裝和善客氣卻與最早時候味道不同換句話說我願意對你客氣便對你客氣不願意完全可以當你是個路人。最初我不如大哥亦不如你可現在大哥除了一個太子的名分之外還有什麼地方比我強?至於你就無需多說什麼你可知這是為何?」 

  李元吉看著李世民絕望中透著一股深深的恨意。 

  「剛才你看見我殺李密的時候那屍首分離的場面你顯得極為厭惡連說了兩句噁心……這便是你和大哥都不如我的根本所在。」 

  他抬起修長的手驕傲的笑了笑道:「你和大哥都想殺人可卻又噁心那血腥味明明不是什麼好人善人卻不想染血。我手的血腥味比你和大哥加起來都要濃郁而且我不厭惡這種味道……」 

  他看著李元吉說道:「血腥味最是醉人便是窖藏了二十年的陳年老酒味道也不及萬一()。你和大哥都是醉於酒的人而我是醉於血的人。醉於酒讓人喪理失智癱軟如泥醉於血卻讓人越發的冷靜冷硬冷酷無情。這便是你們和我的差別也是為什麼你們終究鬥不過我的原因所在。(找小說素材就到 )」 

  李世民道:「我之所和你說這些並不是因為我今ri掌控你生死便有驕傲得意之心故意炫耀而是在說一個事實。你或許覺著我這是小人得志貧戶暴富如果你真這樣想那就太幼稚無聊了些。我之所以對你說這些是因為畢竟你是我的弟弟大哥畢竟是我的大哥我總得在殺你們的時候找個借口安慰我自己而不是安慰你們。」 

  「我對自己說你們也是要殺我的所以我殺你們也便沒了什麼負擔。其實……自欺欺人罷了自始至終我也沒覺著殺你們需要什麼借口理由。」 

  「我知道李閑那廝做了些什麼他利用我殺長孫順德的事讓大哥逼我將我逼到絕路然後被父皇或是殺了或是囚禁起來大哥需要這個機會李閑也需要這個機會因為我是他們的對手李閑要的是我李家不寧他的燕雲寨才有機會做大。大哥要的是剷除我這個威脅他繼承那把椅子才會順利平安。」 

  「可你們對我還是過於輕視了些逼來逼去也沒能將我逼到絕路。但不可否認的是卻逼著我不得不提前將所有的力量都展露出來本來我不想這麼早就把事情做絕的。我還想看看父皇的態度若他真是個心冷無情之人我也不必再顧念什麼親情。若他真有心將那位子傳給我我便多等幾年也是無妨的還可以做個孝順乖巧的兒子。而你們也可以多活一陣子多活三五年也是好的可現在卻不得不去死歸根結底……你們是咎由自取。」 

  「李閑借著跟父皇要兩顆人頭對我施壓這件事他做的漂亮之極。可惜……他不了解我。」 

  李世民將染了血的手帕隨手丟在地重新將桌案的橫刀拿起來緩步走向李元吉他的臉se平靜眼神平淡甚至沒有一絲殺氣()。 

  「元吉……你死之後我會代你向父皇交差。李靖和李密的人頭我會派人送到燕雲軍大營中去交給李閑他那個人逃命的時間久了難免畏首畏尾要兩顆人頭一點也不大氣不像是咱們李家人做事。」 

  「所以我會把你的人頭也一併送回去無論李閑想不想要你的人頭只要到了燕雲軍大營中哪怕立刻就被李閑丟出來他依然脫不了干係……他不肯與我同路做我的隨從僕人那我只好逼他去做先逼活再逼死。[]」 

  「江東孫仲謀殺雲長卻將人頭送給了曹阿瞞……我殺你將人頭送給李閑……」 

  李世民一邊走一邊說道:「你不覺得很妙么?」 

  「別怕我是你親二哥怎麼會讓你痛苦難受?我殺你一定會很快很小心你不會覺著疼就會死去……元吉我來問你你覺得我是從左面砍進去好些還是從右面砍進去好些?二哥聽你的你說了算數。」 

  他盯著李元吉的脖子就好像盯著一隻待宰的羔羊。 

  …… 

  …… 

  大唐武德二年正月十五都城長安中張燈結綵百姓們走街頭皇帝陛下親自往萬佛寺為皇后祈福武百官隨行一隊一隊的jing甲武士過去之後便是陛下的玉輦而數百名官員無論官武將皆騎馬跟在玉輦後面再後面便是衣甲鮮明的禁軍jing騎。 

  一大早長安府的衙役幫閑們就傾巢而出卻沒有敢驅逐百姓。皇帝旨意前ri就到了長安府中絕不許擾民。長安府府丞大人這兩天幾乎就沒睡將能調動的人手全都散了出去。如今在大街兩側跪倒參拜的百姓中十個人中至少有一個是便衣官差。長安府刑部大理寺甚至是城防軍中能調的人手全都調了出來唯恐天子登基之後的第一次正式出行出現什麼差池()。 

  因為皇后病重自過了年之後便沒了神智前幾ri更是每ri嘔吐不止吐出來的污穢物中竟是還有蠕動的活蟲。太醫束手無策皇帝遂決定去萬佛寺為皇后祈福。 

  只是李淵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他祈來的絕不是什麼福。 

  就在皇帝的鑾駕在萬佛寺門前停了下來萬佛寺主持明真法師率領全寺僧人接駕的時候。一匹疾馳的戰馬噴著白氣跑到了城門口馬背的騎士身髒得已經看不出衣服本來的顏se而他的臉更是蒙了厚厚的一層塵土除了一雙眼睛還帶著些許生氣之外看起來竟似是一個才從地里鑽出來的殭屍一般。 

  到了城門口那騎士勒住戰馬只喊了一聲噩耗那戰馬便歪歪斜斜的倒了下去再也站不起來。守門的軍兵趕緊衝過去查看卻發現那騎士已經昏了過去而那戰馬發出幾聲凄厲的嘶鳴之後口吐白沫掙扎了幾下便死了也不知道此人是從什麼地方趕回長安的竟是累成了這樣而他們更不知道的是這已經是這騎士累死的第三匹戰馬。 

  守門的官軍士兵費了很大的勁才認出騎士身的大唐軍人甲胄又從他身翻出了東征大軍大將軍屈突通和殷開山聯名開具的過關碟這顯得極不尋常兩位大將軍用了印大家都隱隱猜到東征大軍中一定出了什麼天大的變故。 

  李淵在大雄寶殿了香然後便被主持明真法師到後面禪房休息。明真法師親自煮茶煮茶的水還沒有燒開忽然禪房的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就聽見趙郡王李孝恭在門外語氣急切帶著顫音說道:「陛下……有重要的國事需要您處置陛下移步。」 

  李淵微微皺眉歉然的看了明真法師一眼對門外說道:「便是天大的事也等朕喝完了明真法師這杯茶再說!」 

  「陛下移步。」 

  這次說話的是尚書左仆she蕭瑀他本來是被李淵任命為監軍隨李密出征的但臨時又被李淵換做了房玄齡這一換人甚至被朝中百官認為是陛下想改變朝局的一種表現所有人都在猜測皇帝是不是要提拔新人平衡朝權了()。 

  李孝恭代表著大唐的軍方蕭瑀代表著大唐的官這兩個人在門外說話的時候語氣都顯得很急切甚至略顯驚慌以他們兩個的城府修養能顯得急切其實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李淵知道必然是朝中出了什麼大事。但他還是覺著不應該在明真法師面前失了禮數所以皺眉冷聲道:「朕說了天大的事也等朕喝了茶再說!」 

  他聲音yin寒顯然是動了怒火。 

  門外安靜了一會兒忽然傳來幾聲悶響那是有人跪倒在地的時候膝蓋撞擊在青石板發出的聲音。 

  李孝恭和蕭瑀拜伏在地顫聲道:「陛下移步!」 

  明真法師見李淵臉se越來越yin沉連忙起身說道:「陛下您是一國之君理應先理國事這一杯茶我為陛下留著就是。」 

  他轉身吩咐小沙彌取來一個銅盆竟是將煮茶的東西一併扣了起來。 

  「陛下不來這水不敢開。」 

  明真垂首微笑道。 

  李淵雙手合十微微頷首然後嘆了口氣走過去將禪房的門拉開。房門打開的那一刻他看到外面禪房外面空蕩蕩的只跪著兩個人。其他的武官員都被禁軍隔離到了這小院子外面李淵立刻就知道這次或是真有天大的事發生了。 

  「陛下……齊王……歿。」 

  李淵沒聽清大聲的問了一遍道:「你再說一遍!」 

  「齊王李元吉….……戰沒()。」 

  …… 

  …… 

  李閑看著面前桌案擺著的三顆人頭眉頭微微皺起來臉se有些凝重。離他最近的一顆人頭顯然是被人一刀劈成了兩片后又縫合起來的李閑看著這刀痕視線停留了十幾秒鐘。然後他得出一個結論:刀很快而且使刀的是個好手。刀從李密的眉心正中將頭顱一分為二這需要的可不僅僅是刀子足夠鋒利手腕的力氣也必須足夠大更需要的是一雙穩定的手還有一顆比手更穩的心。 

  第二顆人頭是李靖的頗完好只是臉側有些淤青看樣子是死亡之前重重的跌倒在地所致。脖子的斷口很平整血已經流盡所以看著慘白慘白的就好像是曬蔫了的青蘿蔔沒有絲毫的美感可言。李閑的目光在李靖的人頭停留的時間最長但他的眼神極平靜甚至連釋然都沒有。 

  第三那顆人頭是李元吉的李閑只見過他三兩面卻也認得這個看似輕狂其實城府極深的年輕人說起來李元吉比李閑還要小三四歲人生錦繡畫卷還沒有展開就被強迫的劃了終止符。 

  「李世民這一招有些毒了。」 

  謝映登站在李閑身邊嘆了口氣道:「他是想將主公逼到他那邊去。」 

  「我還是小看了他啊。」 

  李閑伸手在李元吉的臉撫過讓他睜圓的雙目閉。可是連續兩次李元吉的雙眼就是不肯閉。 

  「可他又何嘗不是小看了我?」 

  李閑看著李元吉的人頭低聲道:「你死不瞑目……是不是想看著我替你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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