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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八章 不稱的根本理由

  第五百五十八章不稱的根本理由 

  自從李閑佔了黎陽奪了十萬大軍,一座大糧倉,一個戰略要地,東平郡巨野澤內的演武院便多了一個議題。 學員們每次說起這個都會爭論的面紅耳赤,甚至還有赤膊上陣大打出手的時候。就燕王殿下這次奇襲成功,他們展開了激烈的討論。觀點有四種,每種觀點好像都有些道理。 

  第一個觀點,燕王之所以能奇襲黎陽得手,沒有任何其他的因素,只因為他是燕王,換了天下任何一人都絕做不到這點。當今天下那些名將,包括已經名噪天下的大唐皇帝次子李世民,還有李世民手下的李靖,韓世鄂這些名將都算上,誰也做不到。這個觀點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甚至可以說是大部分人的支持。 

  第二個觀點,燕王之所以能奇襲黎陽得手,是因為前期的準備已經很充分了,密諜和燕王的親衛青衫刀客秘密進了城,以那五百人的戰力,再加上張亮做內應,殺王伯當並不難。所以,只要準備充分,奇襲黎陽也不是什麼難如登天的事。換做別的名將,未必就做不到。持這個觀點的學員被人駁斥的體無完膚,只一點就讓他們啞口無言。 

  如果不是燕王,哪裡來的軍稽處,哪裡來的青衫刀客,哪裡來的燕雲精騎,哪裡來的內應張亮? 

  還準備齊全,如果不是燕王,換做其他人能準備出這些人? 

  第三個觀點比較偏激,有人說奇襲黎陽之所以得手,是因為王伯當太蠢,毫無防備,黎陽那麼一座重鎮怎麼能輕易放進去那麼多密諜?如果他將黎陽城防禦的如鐵桶一般,不管是誰也別想奇襲黎陽城。只要足夠小心,足夠穩妥,燕王根本沒機會。 

  持這個觀點的學員直接被教員鐵獠狼一拳打歪了鼻子,他流著血懊惱問為什麼打我。鐵獠狼一本正經的說道:「如果你防禦的鐵桶一樣,我怎麼可能打的到你?」 

  那學員道:「您這是突然襲擊,完全毫無徵兆!如果您給我防禦的時間,我絕對能防得住這一拳!」 

  鐵獠狼譏諷道:「什麼叫奇襲?給你準備時間,告訴你我要打你,甚至告訴你我要打歪了你的鼻子,還叫奇襲?老子真他娘的想不明白你這樣的白痴是怎麼考進演武院的,既然老子想不明白,所以你就立刻給我滾蛋!」 

  那學員一怔,羞愧的無地自容。羞愧也沒用,他成了演武院第一個被開除的學員,不但開除出演武院,甚至剝了軍籍,發了一筆銀子愛去哪兒去哪兒。對於這樣的白痴,燕雲寨的人甚至不擔心他會去投燕雲寨的敵人。 

  至於有個學員戰戰兢兢的將第四個觀點說出來的時候,即便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即便他已經做出了防禦的姿勢,但還是被險些吐沫淹死。 

  他說,燕王突襲黎陽城之所以成功,還有一個很大成功因素……運氣。 

  運氣你他娘的,吐沫如滔天洪水吐過來。 

  演武院是個公平的,開放的,自由的,可以隨便闡述自己觀點的地方,無論你說的對與錯都不會有人譏諷你,恥笑你,更不會因為你說錯了而驅趕你。演武院的教員們,包括院長達溪長儒都是溫文爾雅的人,他們會耐心的和你講道理,絕不會用粗暴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嗯,是的,演武院就是這樣讓人嚮往的地方,處處綻放著光明。 

  李閑在黎陽並不知道演武院中有這麼熱鬧的事,如果他知道一定會笑的很開心。他帶兵在黎陽駐紮,就好像一柄在王世充和李淵身邊的出了鞘的鋒利刀子,誰也不知道他打算砍誰一刀。 

  李淵就因為李閑屯兵黎陽,遲遲沒有下決心發兵攻打王世充。長孫無忌還沒有回來,他不確定李閑到底是什麼態度。雖然他手裡掌握著一張他覺得能控制李閑的牌,但不到最關鍵的時候,他不想攤牌。所以,現在他需要李閑表態,只要李閑接下來那張聖旨,他就能安心發兵剿滅王世充。 

  他在等消息,所以東征的領兵之人也遲遲沒有選定。他一時不定下來,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三兄弟就都有些不踏實。 

  長安,是李建成打下來的。 

  如果東都洛陽再是太子打下來的,那麼某些人也就要死心了。再大的軍功,也比不過打下大隋的兩座都城。再拚命,殺敵再多,也比不得這兩座雄城的分量重。所以,李家人都很急。 

  李閑不急。 

  他從不認為先下手為強是唯一的制勝手段,後下手的人……往往是因為準備更充分。 

  在黎陽的第二個月才開頭,李閑就等來了一個好消息。過了三天,李閑等來了第二個好消息。 

  …… 

  …… 

  在黎陽太守府後院有一片特意開出來的平整空地,土地已經夯實,方圓大概三十米上下,這是一個小小的演武場。從楊玄感據黎陽反叛之後,第一任黎陽太守是元務本,這個縣城小吏雖然是個不折不扣的文人,可要領著黎陽三萬多守軍,無論如何他也得表現出些武將的氣概來,雖然他手無縛雞之力,但樣子還是做的極到位。 

  元務本出則穿甲佩刀,扮雄武裝豪邁每天好不辛苦,最辛苦的卻是他在太守府的後園開出塊平地,每天都要抽空在這練幾下,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元務本之後,黎陽幾易其主。但不管是誰住進這宅子里,都喜歡後園那活水池子,也喜歡這塊平整的小演武場。 

  在演武場靠北面一側,一拉溜立著九個靶子。靶子有磨盤大小,最中間位置上是個拳頭大小的紅心。 

  李閑在七十步外站住,舒展了幾下筋骨,然後將箭壺掛在腰畔觸手可及的位置上,將那張看著就讓人有些眼暈的鐵胎弓抓起來。七十步距離,射固定的靶子對於李閑來說沒有一點難度可言。 

  他緩緩吸了口氣,然後抽出第一支破甲錐。 

  雙臂較力,那鐵胎弓漸漸的被他拉著彎了下去。弓弦綳直,隨著他猛的鬆開手指,那破甲錐電一樣激射而出。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筆直的軌跡,破甲錐噗的一聲正中第一個靶子的紅心中央。隨著第一箭出手,李閑開始向後大步倒退,一邊向後跳躍奔跑一邊發箭,破甲錐連珠而出,噗噗噗的聲音不絕於耳。 

  李閑向後退了三十步,一共射出了十八箭。 

  每個靶子的紅心處,都有兩支羽箭。 

  「好!燕王射藝,神乎其技!」 

  就在他收起鐵胎弓的時候,有人在不遠處大聲讚歎了一句。 

  聽聲音就知道是誰來了,李閑隨手將鐵胎弓和箭壺拋給身邊的親衛,接過來毛巾擦了擦手笑道:「輔機今日怎麼得空到孤這來,莫不是又饞了酒?」 

  長孫無忌笑道:「這天下間沒幾個我這樣厚臉皮的宣旨欽差,殿下不肯接旨,我就不走在這耗著,說起來已經丟進了我大唐皇帝陛下的臉。可我若是無功而返,只怕陛下會下旨讓人用大棒橫刀迎接我。燕王您一時不給我這個做臣子的一個回去不挨罵不挨打的答覆,我也只能隔三差五的來您府上蹭酒喝。」 

  「別提你那宣旨欽差的身份。」 

  李閑瞪了他一眼道:「就因為大唐皇帝陛下那張聖旨,你知道孤手下那些人一個個什麼態度?他們對大唐皇帝不敬,便是對孤不敬,可也有句話說法不責眾,孤總不能將所有將領都拉出去砍了腦袋,誰替孤去征戰啊?」 

  「燕王殿下何必裝糊塗……」 

  長孫無忌說話也沒有什麼顧忌,他見李閑揮手示意親兵們離開,索性直截了當的說道:「陛下派人來向我問責了,問為什麼還沒有回去復旨。我大慈大悲的燕王殿下,您就不能普渡一回眾生?徐元朗接了旨,羅藝也接了旨,王須拔也接了旨,就連燕山外的劉季真都接了旨,往各處宣旨的,跑幽州的人家都回了長安,我卻還沒回去……您慈悲,行行好?」 

  李閑在石凳上坐下來,微笑著說道:「你說孤裝糊塗,你何嘗不是在裝糊塗?孤就算應了,可孤手下那些虎狼怎麼說服?將燕王做趙王,陛下這決定……」 

  後面的話他沒說,但長孫無忌自然明白。 

  「我一直在考慮一件事,可這事我這個做臣子的想了也是白想。不過是為我主分憂,也為燕王您分憂。」 

  「說來聽聽。」 

  「陛下高瞻遠矚,旨意如此,我魯鈍不明,也不必明了,因為我只是個宣旨的。可燕王您不接旨,陛下拿您沒辦法,拿我可有辦法。所以我就想,如何讓陛下滿意,您也滿意?」 

  「直接說,孤沒空聽故事。」 

  「呃……殿下不接旨總得有個不接旨的理由,不然陛下那裡怎麼下的來台?我替殿下您想了一個,不如殿下上一份奏摺,就說殿下無功不敢受爵,為陛下計,封王之事有欠考慮。所以趙王之爵,您是斷然不會接受的。」 

  「不錯,繼續。」 

  「可您什麼都不要,陛下如何安心?所以您必須得要,既然不要爵位,那便要個官位,河南道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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