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放手
高月容一聽顧知逸這話,立馬就明白了顧知逸問的是什麼,也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高月容想了想,到底要不要告訴顧知逸這件事。
「高姨?」
顧知逸看著高月容沉默的臉,瞬間就已經確定了自己心裡的猜想。
果然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顧知逸再道:「我能明顯感覺到阿夏的變化,她說話的語氣和神態,跟以前的阿夏完全不一樣,我不知道她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但我能肯定,今天做這樣決定的她,應該不是以前的她。我想知道,這段時間裡,湛先生真的沒有預謀什麼,沒有強迫她什麼嗎?」
高月容立馬說:「知逸啊,他們兩個人的狀態非常好,你見過嫿兒你就該看清了。嫿兒不是那種能被人強迫得了人,她有自己的想法,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是真的喜歡,才選擇跟湛胤釩在一起。雖然我不能回答你嫿兒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但我能肯定,湛胤釩是沒有半點強迫她的。」
高月容看著顧知逸,知道他不相信。
她再說:「這麼多年來,湛胤釩一直在追著她跑,就算當初她拒絕湛胤釩的時候,湛胤釩也沒有做過分的事情。在湛胤釩來說,一切都只有尊重她,他們兩個人時隔這麼多年能重新在再一起,我們都很欣慰。這世上破鏡重圓的故事,哪段不令人淚目啊。」
顧知逸忽然感覺他來錯了,這家人必定會看在湛胤釩的財力身份上,會無比認可湛胤釩。
他低聲道:「高姨,可阿夏明顯狀態跟以前不一樣,我從來沒見過她那樣依附一個男人。她一直都很獨立,很有主見,高姨,你就不擔心阿夏嗎?」
高月容道:「知逸,你的意思是,你眼裡嫿兒是克製冷靜從容的是吧?」
顧知逸點點頭,「是,但現在,她完全變了一個人。」
高月容「嗯」了聲應話,隨後道:「那你為什麼不想想,嫿兒為什麼面對你六年,都那麼冷靜?知逸,你這麼聰明的人,你應該知道,不論男人還是女人,在面對真心喜歡的人時,哪裡能剋制和冷靜?如果喜歡,就是飛蛾撲火,他也不後悔。那是激情,那是信任、那是依賴。知逸,那是真性情。你心裡應該能承認,她就是找到了情感寄託,是不是?」
顧知逸皺眉,不再作聲。
「就算如此,她的改變也是巨大的,甚至說了一些……她不可能說出來的話。」
顧知逸忽然抬眼,眼神冷靜認真:「高姨,阿夏說愛過我,這事情我從來不知道,過去的她,也從來沒有正面看待過我對她的感情,我和她,她更多的是人為我在幫助她,我只是她的朋友,幾次而已。可今天她竟然說愛過。我想,即便是真的愛過,阿夏也不會自己說出來。」
高月容心裡在猜測這話里什麼意思,是不是安以夏並不知情過去她與顧知逸之間的婚姻關係?
湛胤釩那個人,冷漠寡言的,定然是少對別人的事說三道四,自然也不會告訴她關於她與別的男人之間的事。
顧知逸再道:「我在想,如果我不知道究竟過去她發生了什麼事,我就準備報警。我不相信阿夏變化那麼大,儘管我們已經解除婚姻關係,但我還是關心她。」
高月容擰了一把眉,「知逸,你還是別這樣做,嫿兒人你見了,她好不好,肉眼可見,我不知道你還在懷疑什麼。」
顧知逸沉默,他就覺得這整件事都很奇怪。
他說:「高姨,你也該記得,距離阿夏信誓旦旦說不會回到湛先生也不久,她堅定的告訴過我,不會帶著兒子去找湛先生。我相信她也對您和家裡人說過她的安排。可為什麼忽然又和湛先生在一起了?而且態度與之前完全相反。作為她的家人,高姨你不擔心她嗎?」
高月容道:「有什麼可擔心的?她身體健康,選擇了自己的選擇,我們也無權干涉。我們家裡人,就希望她能開心。女人一輩子找個自己喜歡的人過日子不容易。我們是祝福她的,當然,當初看見她和你帶著小安星回來,我們也是祝福的,我們的要求就很簡單,指望她能健康幸福,她自己開心,這比什麼都重要。」
顧知逸沉默著,不願意接受。
高月容道:「知逸,你很好,嫿兒也不止說過一次你很好的話,但是你們今生沒緣分,你也別再她身上浪費時間了,找自己的幸福吧。」
顧知逸臉上微微笑了下,輕輕點頭,「會的。」
高月容說:「你們各自嫁娶,互相祝福,這就是最好的事。」
最怕離婚兩家鬧得兩敗俱傷的,好在是聽說這些年來基本上安以夏都是花自己的錢,從沒有向顧知逸開過口。
但要說一分錢沒花顧知逸的,高月容也不相信。
兩個人朝夕相處,還有個孩子,多多少少顧知逸會投入一些,不論錢還是感情。
但大的經濟關係沒有牽扯,這是最好現狀。要不然,依得顧家一家人的強勢,不得鬧起來才怪。兩家要是撕破臉,那真是難看了。
高月容到底還是沒有說安以夏已經失憶的事,她明白顧知逸說的與以前不一樣是指什麼。
性格、態度、甚至連說話都完全不一樣,別說顧知逸與她相處過六年的人,就是認識不相熟的朋友,也能發現安以夏與以前完全不一樣。
送走了顧知逸,安芯然才出來。
她站在樓梯間,「他走了?」
「走了。」
高月容轉向女兒,「你醒了,休息下吧,感覺好點沒有?」
安芯然點點頭,「好多了,顧家的來做什麼?是不是不想放手?不是聽說湛姐夫讓律師跟顧家的人都已經談妥了嗎?他來我們家裡做什麼?」
高月容道:「問你姐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可能是見過你姐后,發現你姐的狀態跟以前完全不一樣,心裡有懷疑,打算去報警來著。」
高月容輕輕搖頭,「哎!就是固執,跟陸家那個倒又是不太一樣,顧知逸算是紳士有涵養的人,就是他那一家看似高知識分子家庭的家人,讓人害怕。」
安芯然轉向母親,「怎麼忽然提起岩峰哥哥了?」
高月容道:「不是提他,這兩個人之間還是有區別,但我吧,還是更偏向於這個顧知逸,除了家庭令人糟心了一點,顧知逸人是很不錯,又體貼對你姐又好,主要是把小安星當自己孩子看待,你姐是個有福氣的人,遇到的人都是這麼愛她,一心為她的。」
安芯然立馬接話:「媽,你別什麼話都往我身上引,我知道姐命好,我就是比不上。」
能不能別一說話就往她身上扯?
她終於有孩子了,都要生孩子了,還說那些做什麼呢?
高月容道:「我那是要說你?你就是不爭氣,你姐半分你都沒學會。」
安芯然輕哼:「小時候可不是這麼說我的,我小時候什麼都誇我,我什麼都做得好,現在又不滿意了?」
高月容道:「你趕緊給我閉嘴吧。」
安芯然眼神飛向別處,別人家都是一家人照顧著孕婦的脾氣,他們家是孕婦要照顧家裡人的脾氣,因為老母更年期來了,即便是孕婦也得忍受老母喋喋不休的念叨。
高月容忽然說:「陸家的孩子,被湛家的帶走了,聽說還沒回來呢。」
安芯然愣了一秒,立馬轉向她母親。
「被那個湛可馨帶走了?你是說陸審予?」
高月容點點頭,「是啊,孩子不見了,警方一家立案,但沒辦法,聽說去了國外,沒那麼容易找到孩子。」
安芯然沉默片刻后,輕聲說:「那個小孩子……他不是變傻了嗎?一個痴獃兒,他們為什麼爭來搶去的?」
高月容聞言立馬瞪著女兒,「你肚子還懷著孩子,說話別那麼刻薄,孩子都聽得見。」
安芯然立馬改口:「我是說,孩子現在不正常,就算帶走了,有什麼用?一個……說難聽點,連叫他,都不會回應的孩子,帶走做什麼?他們兩口子離婚了,女的要走,就瀟瀟洒灑的走,再嫁不難呀。帶個有問題的孩子在身邊,那不是很不不方便嗎?」
話糟理不糙,難道湛可馨那麼年輕,今後就不再結婚了?
高月容嘆氣,「你們這些年輕人啊,重組家庭,最痛苦的就是孩子,孩子多無辜。」
安芯然說:「我姐婚期馬上要到了,我覺得這些事情都不用理會,先幫忙把我姐的婚禮籌備好,這才是大事。」
高月容道:「基本上都已經到位了,就剩下他們倆人的禮服,最後一次調整,就等著日子到來。」
安芯然輕輕撫摸著肚子,對自己肚子里孩子說話:「大姨就要舉行婚禮了,可惜你看不到,沒關係,媽媽給你拍照,等你出來后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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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後。
陸岩峰為了找孩子,人快瘦脫像了。
人一到國外,基本上就是大海撈針,毫無蹤跡可尋。
在塞爾維亞無目的的找了幾天,不得不回國,各種拜訪各種查找資料,一無所獲。
就在陸岩峰一籌莫展時,阿曼達帶著陸審予回來了。
陸岩峰頹廢的坐在客廳里,廳里凌亂不堪,陸岩峰酗酒麻醉自己。
「爸爸——」
一聲清脆響亮的聲音的屋裡響起,陸岩峰大腦瞬間就炸了,他立馬抬眼看過去。
已經一年沒聽見這聲「爸爸」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夢,震驚的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