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出走,安小姐不見了
安芯然勸著安以夏,說著外面的情況。
「我和媽都很擔心你,不管怎麼樣,知道你好好的我們都放心了。至於湛總,你別太難過,那些醫生不敢怠慢的。你想啊,哪個醫生敢讓湛總在他手上出事?誰都不敢攤上這麼大的事的,你放心好了,你最主要是要保重自己的身體,不要多想別的。」
安以夏捂著臉,眼淚不停的滾。
「那我先掛了啊,我看到有車進醫院,我去試試看能不能進去。姐,你別哭,保重身體,身體最重要。」
安芯然掛了通話,高月容那邊已經朝大門擠過去了。
車進大門時同樣被攔住,但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然後放行,車進了醫院。
高月容趕緊朝大門沖,冰冷的武器直抵胸口:「女士,退步!」
高月容嚇得臉色慘白,大氣不敢出。
但看著進去的車,又急,「說了許出不許進,為什麼剛才的車又能進去?我女兒也是受害人,我作為受害人的母親,我進去陪我女兒你們憑什麼攔著?我要見我女兒。」
醫院大門緩緩關上,沒人回應高月容的質問。
安芯然上前拉著高月容退後,「算了,算了,這麼多記者,肯定不會放人進去的。媽,姐剛聯繫我了,她沒事。」
「她沒事?給你打電話了?」高月容一聽,一臉疑問:「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
安芯然拿出語音通話記錄給母親看,「姐打給我的,可能猜到我們會擔心。但她說,湛總還在做手術,她也沒見到人,不知道醫院裡面的狀況。」
高月容深吸口氣,「你姐沒事就好,她肚子里還懷著孩子呢,她可千萬不能有事。」
*
兩天過去,爆炸的新聞很快被別的新聞壓下,醫院外的大批媒體撤離,醫院的封鎖也不再那麼嚴。
但安以夏和湛胤釩的病房外依然是重重人力把守,外人不得接近。
安以夏在醫院呆了兩天,身體健健恢復,想見湛胤釩的心越來越強烈,見不到人她無法安睡。
阿風從湛胤釩那邊過來,兩護士焦急的跑出來,見到他就說:「安小姐不見了,半小時前我們進病房給她換藥時,她還睡著,剛進去她就不見了。」
「樓上樓下找過沒有?」阿風問。
「還沒有,我們馬上去找。安小姐一直想去見湛總,會不會是……」
「先找人。」阿風冷靜道:「我說過不準離人,為什麼不聽?安小姐出了什麼意外,你們擔不起這個責!」
護士嚇得一哆嗦,趕緊跑樓梯上下樓挨著挨著找。
阿風立馬給明叔電話,但明叔現在並不方便接聽,因為大先生、二先生在場,只能第一時間按了通話。
阿風沒打通明叔的電話,也猜到明叔的不方便,即刻給明叔去了條信息,緊跟著給白玄弋電話。
「安小姐不見了,可能是去了你們那邊,你沿途留意下,別讓她出現在姜家人面前。」
「護士幹什麼吃的?一個虛弱的病人都看不好?」白玄弋氣得想罵娘,掛了電話不再追究,而是直接朝安以夏住院方向去。
安以夏不知道湛胤釩在哪裡,避開一騎營的人已經令她精疲力盡,還要力氣去找湛胤釩,這對她目前的體力來說,有些苦難。
安以夏從負一樓的食堂走出了住院大樓,迷迷糊糊走到花園中。
很多病人以及病人家屬在這裡休息,低聲聊著笑著,一派祥和。
安以夏坐在長椅上休息,有點發冷汗。
她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身體這麼差,以前在外面奔跑一整天照樣精力滿滿。可現在才走了多遠?怎麼就虛成這樣了?
是因為受傷?
她摸了下後腦,不觸碰傷口已經感覺不到疼痛。身上也都只是皮外傷,並沒有多嚴重。
是因為懷孕?
安以夏休息一陣后,撐起身準備繼續找。
看見醫護人員就問,沒有人知道她打聽的這個人在哪裡。
安以夏失望的站在路邊,又開始頭暈目眩冒冷汗。
安以夏緩緩蹲下身,想緩一緩,因為身體實在支撐不住。
「安小姐?」
她剛蹲下身,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按著頭,回頭看人,來人已經繞她身前,扶著她站起身。安以夏則下意識往邊上的樹靠,此刻的她,是明眼看得見的虛。
「曲意?」
很久沒見這個人,她都快忘記這人的存在了。
對了,他好像是……陸岩峰的朋友?
「你怎麼在這裡?」
曲意是來給明叔送重要文件的,但不需要告訴安以夏。
「安小姐呢?你怎麼在這裡?」
安以夏眼眶忽然就濕了,她紅著眼,哽咽說:「我想找湛胤釩,我不知道他們把他留在什麼地方,我想見他。」
曲意很意外,滿臉都是驚訝。
有明叔他們在,怎麼還是這樣的情況?
「安小姐不是與湛總一同入院?你不知道湛總在哪裡?」
「我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只有我一個人,阿風說湛胤釩在做手術。他什麼時候做完手術,現在是什麼情況了,我一點都不知道,我很擔心他。」安以夏哽咽著擦去眼淚。
曲意忙遞了張紙巾給她,「安小姐別擔心,這醫院是湛總的,這裡所有醫生都是湛總自己的人,醫生水平達到國際領先水平。我能跟你保證湛總沒事,但至於為什麼讓你和湛總分開,我猜測,可能是因為姜家人在醫院裡。明叔他們阻止你去見湛總,顯然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
曲意幾次想扶安以夏,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
這可是湛總的女人,他還真不敢碰。
「曲意,你知道湛胤釩在哪裡嗎?」安以夏忽然問。
曲意是來給明叔送資料的,他雖然不知道湛胤釩在什麼地方,但能猜測到大概位置。因為明叔在的地方,一定是湛總在的地方,最起碼距離不會太遠。
「我不清楚,南郊城外爆炸事件,前兩天全城人都在討論。你是當事人,可能也是因為輿論和被太多的關注,所以大家也都出於對你安全的考慮,才不讓你去見湛總。安小姐,顯然你今天這樣一個人出來,應該也是不可以的。」
「我只是很擔心湛胤釩,不論他怎麼樣,我只想見他一面,就看一眼都好。」安以夏紅著眼哽咽道。
曲意耐心勸著:「我其實只是湛總的秘書,升為湛總辦公室秘書也才三年的時間。湛總很多私人的事、包括他的家庭背景,其實我都無權過問。但我或多或少能知道,湛總的外公、舅舅他們,不是吃素的,姜家的人,一直在打壓湛總。表面的一團和氣,只是為了背後能夠找准湛總的錯漏之處,一擊致命。」
安以夏皺眉,她也多少知道湛胤釩和他外公家那些人關係不太好。
但這些都不是她關心的,她只關心湛胤釩的個人安危,她只想見到湛胤釩,別的什麼都不想。
曲意看安以夏實在走不穩,扶了她一把,走進醫院樓里,掃了一把輪椅出來。
「安小姐你坐著,我推你回去休息吧。」
「我想去見湛胤釩。」安以夏堅持說。
曲意笑著說:「安小姐,你相信我,就算我們今天找到湛總在哪了,你也見不到他。因為他的那些家人,一定不會讓你出現在他的病房。對他們來說,興許你就是這次爆炸始作俑者。」
「我不是!」
曲意即刻搶話:「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可湛總的親人、家人會相信嗎?一時間找不到元兇,而你自然就成了他們遷怒的對象。所以你就算找到了湛總,不僅見不到湛總,還會給你自己招來麻煩。我想,這應該是明叔他們這麼安排你們的原因。安小姐,你是成年人,做事不要衝動,思前想後再去做。不要因為你自己的衝動,而壞了所有人為你考慮的苦心。」
安以夏輕咬唇,看著曲意打開的摺疊推車,最終坐了上去。
自己的身體,自己太知道了。
沒有力氣,根本不容她逞能。出來太久,她已經多次暈頭轉向,如果繼續下去,不知道會暈倒在哪個地方。
「我知道阿風和明叔他們都是為我好,但我真的很擔心。」
安以夏聲音很輕,隨後說:「就算他們不讓我見他,可湛胤釩呢?如果他沒事了,他一定會來見我的,可兩天過去了,他還沒來,我又見不到他,我真的太擔心了。」
「安小姐,你也知道如果湛總沒事了,一定會來見你。那就賴心等著,等湛總真沒事了,一定會來見你的。」曲意笑道。
安以夏一愣,心口一慌:「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湛胤釩有事嗎?曲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你快告訴我,湛胤釩他什麼了?」
「安小姐,安小姐你好好坐著。我什麼都不知道,湛總的一切消息都是封鎖的,我只是他一個秘書,我不可能知道,姜家人也不可能讓外面任何人知道湛總的情況。我剛才的意思是,如果湛總已經好到能夠下床走路,已經不用被人左右的程度,他肯定會來見你,所以你不用擔心。」
安以夏順著他的話問:「那現在是不是說明湛胤釩他情況並不好?」
「安小姐,您不是自己說了,兩天前你醒來的時候,湛總在做手術?剛做手術的人,哪能那麼快下地?就算湛總想,他身邊的醫生和護士會同意嗎?外公、舅舅和親妹妹會同意嗎?安小姐呀,你別著急,湛總吉人自有天相。」
安以夏又被曲意安撫下去,不再堅持。
她沒跑出來,不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這一出來,才發現自己身體太弱,走幾步就暈頭轉向。她不能這樣軟下去,一定要把身體養好。不然左右不了別人,她連自己都左右不了。
曲意邊走邊念,安以夏自己想心裡打定主意后,回過神來,才聽見曲意還在說話。安以夏有點恍神,他這還在跟她說話嗎?
安以夏忍不住回頭看了眼,緊跟著認真聽曲意說的話。
曲意說:「照我的分析,你現在的情況是非常危險的,你安分的修養,就是幫了大忙了。」
安以夏臉上浮現出笑意,忽然問了句:「曲意,你是因為陸岩峰才來醫院看我的嗎?」
曲意愣了下,這話聽著有點……
奇怪。
「陸岩峰是……」曲意還真仔細想了下:「湛可馨小姐的丈夫?」
安以夏聽他這語氣,心想:他這是要撇清關係?
「你跟陸少的關係我早就知道了,你沒必要再隱瞞我。」安以夏停頓片刻后,又說:「替我謝謝他。」
曲意一時間疑惑,感覺在聽一件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但能肯定,安以夏是什麼地方誤會了。
「安小姐是對我有什麼誤會吧?我與陸家少爺從無交集,連萍水相逢、點頭之交都算不上。我還真不知道與這位少爺有什麼關係,安小姐是在開玩笑嗎?「
安以夏疑惑:「我沒有開玩笑,難道你之前幫我,不是因為陸少的囑託?」
「我幫你?」曲意一愣:「我這條件還能幫到你……」這話一出,曲意瞬間想到了,「安小姐是說明叔囑託我背後幫你父親轉院的事嗎?那與你說的陸少毫無關係,一切都是湛總的安排,明叔的交代,什麼陸少,我從無交集。」
安以夏當即傻了,這事她曾經依稀聽到明叔提過,但沒有多想。
她根深蒂固的自以為就是陸岩峰在背後默默幫她,所以她心裡對陸岩峰是有一絲感激的。她明白陸岩峰的所處的位置,陸家那麼反對,陸岩峰只能背後拜託朋友給她幫助。
沒有想過當初是湛胤釩在幫她,是因為那個時段,剛好與湛胤釩決裂,湛胤釩一怒之下撤了他父親的監護和醫療團隊。她與父親再次被扔在被動的夾縫中。
是湛胤釩令他們再受磨難,她又怎麼會相信依然是湛胤釩背後默默幫她?
「為什麼會明叔會交代你?」安以夏不懂,想不明白。
曲意對過去這麼久的事,已然不記得多仔細,畢竟不是他的事。
「好像是姜家老爺子回江城了吧,聽說湛總被脅迫,姜家那邊得知湛總救助你父親,撤了醫院所有資源,聽說湛總為此與姜家第一次翻臉。但這都只是從明叔那側面打聽的,我只是湛總一個辦公室秘書,我知道的信息太少了。」曲意知無不言道:「知道的、大概的都告訴你了,當時具體是什麼情況,你想知道,你最好問問明叔,明叔給你的才是最真實的答案。」
安以夏默默點頭,不是陸岩峰,是湛胤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