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祖宗,深夜來客
「救命,放開我,救命啊……」
安以夏驚慌失措下高聲求救,卻硬來一頓拳打腳踢,很快被套進麻袋的她被丟上了一輛回收廢品的三輪車上。
「你們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救命啊……」
安以夏整個人貼在地上,罩在身上的麻袋粗硬又結實,扯動的手很快被人踩在地上,頭臉貼地,呼喊聲悶悶的從下面傳出來,含糊不清。
她剛一動,後背被重重踹了兩腳。
「別出聲!你敢出聲現在就剮了你!」
安以夏被罩進黑暗中,頭臉被迫貼地,鐵鏽混合著麻袋的腥臭陣陣入鼻,不止一人用腳踩在她身上,防止她逃跑。
她嗚咽著求救:「幾位大哥,你們是不是綁錯人了,我家沒錢的,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沒錢讓我們放你?哈哈哈……」
陣陣猖狂的笑聲傳來,安以夏嚇得魂不守舍,腦中一片空白什麼都不剩。
一個尖細的聲音接話:「別跟她廢話。」
一路的顛簸,車子在約莫半小時后停下來。
剛停下來,安以夏就被拽下了車,如袋垃圾一般整個摔在地上,還在劇痛當中,頭頂拳打腳踢又落下來,她拚命抱住頭將頭用後背承受大部分的攻擊。黑暗中,她什麼都看不見,只聽見自己的痛苦求饒和勁風而至的恐懼。
長達數十分鐘的毒打,安以夏咬緊牙關硬撐的最後一根神經斷了。
身體在麻木的毒打中失去意識。
見地上人毫無動靜,一人擋了擋:「是不是沒氣了?」
這聲一出,幾人都停了下來,月黑風高下,幾人互看,隨後跳上車就跑。
…
「大少爺,不好了,安小姐不見了。」明叔衝進別墅,著急忙慌的喊。
這已經是凌晨,明叔也是剛得知消息。
湛胤釩目光如寒冰開鑿,寒光閃閃,看向明叔:「怎麼回事?」
「都是阿風那邊回稟不及時,晚上不到九點就發現的情況,若不是我查問安小姐近幾天的情況,這小子還得托得到天亮才報……」
「人在哪不見的,周邊的監控調出來沒有?可疑的人和事都清出來了嗎?」
湛胤釩邊說邊起身大步朝書房外走,順手抄起一件中長款的外套披在身上,氣勢如王者蒞臨。
明叔一愣,緊跟著道:「我聽這事就立馬過來回您了大少爺……」
湛胤釩忽而轉身,冷戾目光砸向明叔:「現在是人不見了,先找人!」
明叔心臟一抖:「是,是是,我立馬就安排。」
湛胤釩下樓,早已經歇下的六嫂聽見動靜披著衣服匆匆出來:「大少爺,您這麼晚了還要出去嗎?」
湛胤釩淡淡應聲,大步走出別墅。
六嫂原本想從明叔那探聽情況,然而明叔臉色發黑的匆匆跟在湛胤釩身後,六嫂話不敢多說半句,只能目送人走。
湛胤釩上車,氣勢強大的坐在駕駛座。
明叔在車前方愣了兩秒,隨後坐上後座。
湛胤釩車子啟動后就飛了出去,冷聲從前面傳來:「阿風人在哪?」
「在香樟宏路和圭園路的岔口,聖熙中央廣場那邊。」明叔低聲道:「人就是在那不見的。」
湛胤釩車子快速靠邊:「下車,去找卓長東。」
明叔趕緊從車上下來,「是!」
明叔下車,湛胤釩那車子風馳電掣般消失在夜色下。他心底感慨,怕是大少爺都不知道此時此刻他臉上的焦急竟是為了女人。
立馬給阿風打了個電話,隨後去了武警總隊找卓長東。
湛胤釩車子停在聖熙中央廣場邊上,高大強悍的人從車上直接下來,迎風而立,如同主宰這黑夜的神。
阿風如影子一般快速出現,人還沒站穩,就被迎面而來的一腳狠狠踹翻在地。
頭上傳來湛胤釩暴戾的憤怒:「一個女人也能跟丟,留你還有何用?」
阿風跪趴在地,「是我失責。」
「在什麼地方出的事?現在確定沒回安家?」湛胤釩壓低聲怒問。
「還沒有回去,我在安家外等了半小時,按以往安小姐到家的時間過去了二十分鐘,我再轉回來,發現安小姐的攤車停在那邊,但人卻不見蹤影。四周我找了多次,並沒發現人。」阿風低聲道。
頓了頓,阿風再補充說:「安小姐這幾天從醫院回家后,都沒有再出攤,安全意識有所加強。今晚出攤在八點半就往回走了。她選擇走大路,過人群,所以我才降低了警惕,先她一步守在安家外。可……」
湛胤釩已經朝安以夏的小攤走去了,小攤還在,可沒了推的人。
湛胤釩心底躁動難安,雙手叉腰,面色暗沉如閻羅,鼻端噴的全是憤怒。
阿風快步跟上,「應該是早預謀好的,選擇在這動手,少爺,您看,三方監控死角,恰好避開人群。往前往後都有可能引起注意,所以,安小姐今晚出事,沒那麼簡單。」
湛胤釩臉色暗沉難看,「誰還能算到她今晚出攤,不走小路走大路?」
阿風被問住了,這出去不出去,走哪條路回家,這全是安以夏個人意識,應該不是聽人意見……
「安小姐對自我保護有所加強,興許,對方也算到了這一點。」阿風道:「守株待兔的話,就好理解了。」
「你去明叔那,掘地三尺也得給我把人找回來!」
湛胤釩上車,直接去了御景半島姜二先生家。
姜家下人全起身,戚戚然在客廳候著,個個提心弔膽。
二先生一搖一晃的從樓上下來,一臉煞氣。
「大少爺現在呼風喚雨威風得很吶!深更半夜來我這是為哪樣?」
湛胤釩霸氣身形往茶桌邊一座,淡聲道:「喝茶!」
二先生那邊氣不打一處來,邊上下人送上拐杖,二先生拄著拐杖一瘸一瘸的走近湛胤釩,上上下下把這大外甥看了個遍。
「大外甥啊,你這是半夜不休息,跑來我這裡喝茶?」你是來找茬的吧?
湛胤釩緩緩抬眼,冷硬眼神看得二先生心生怯意。他往邊上讓開兩步,心頭堵了口氣沒能發泄。
「舅舅在擺渡項目上拿了不少,難道連杯茶都不請我喝?」湛胤釩淡淡出聲。
二先生心口那火熊熊燃燒著,湛胤釩那話一出,生生在火頭上又澆了盆油。
「大少爺,我說你這大半夜的作個什麼妖?」
「看來舅舅這杯茶是真捨不得了。」湛胤釩冰冷語氣從薄唇邊吐出。
聲音壓低,卻令人聽出來幾分狠。
二先生氣得臉色紫漲,壓了半天火沒壓下去,頭扭一邊,憤憤的吩咐了下人:「都杵這作甚,還不快去給大少爺泡茶?」
一聲令喝,下人趕緊去了兩三個。
二先生生生將火氣壓了下去,舔著笑問:「我說大少爺,這半夜的,是什麼讓您有次雅興跑來跟舅舅喝茶?下回能抽個天光大亮不?」
「今晚月色好,想著二舅您應該還沒歇,所以過來討杯茶喝。」
湛胤釩打著太極,一番話下來,二先生愣是沒猜出什麼原因來。
最近在擺渡那個項目上費了不少心思,江城這邊他壓根就放眼看。這大外甥忽然間跑來,實實在在給他嚇了一跳。
怒火過去,仔細回想,難不成是底下人辦事怎麼礙著這位脾氣刁鑽的惡狼崽子了?
「這,茶水馬上來,要不你這等著,你讓年歲已高的舅舅去睡個覺?咱們舅侄天亮再見?」二先生道。
湛胤釩態度從容,擱在桌面的手輕輕敲著桌面。
「舅舅是嫌我來得不是時候,打擾您休息?」湛胤釩淡淡出聲,聲音已經冷下數度,緩緩轉頭看二先生:「要不我改日再來?」
「別介,來了就等著喝了茶水再說吧。」二先生一顆心臟提上了喉。
看這架勢,很顯然是得罪了他。
湛胤釩不多話,茶水在二十分鐘後上來,清香撲鼻,還挺適合在這半夜來細細的品味。
二先生肝疼,苦拉著臉在一旁看著湛胤釩閑適的品茶。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轉眼已經凌晨三點,湛胤釩還沒有離開的意思,然而二先生困得睜不開眼。
哐——
一杯茶推翻,二先生整個人從椅子上滑下地,驚醒了所有候在一旁的下人。
二先生迷著頭臉左右晃,忽然大喝一聲:「還不來扶?」
下人趕緊上前,七手八腳把人給重新安置回了椅子。
二先生臉色難看的轉向湛胤釩,湛胤釩幽幽道:「二先生怕是餓了,去做幾個清淡小菜,上一壺熱酒來。難得清閑,我打算與二先生秉燭夜談。」
二先生一聽,嚇得膽兒顫的差點再從椅子上摔下去。
「你……」
二先生提了口氣:「這是晚上沒吃飽啊?下回可得早些過來。」
湛胤釩受教的點頭:「好,下回早些時間過來。」
二先生一口氣壓在喉嚨,哽得難受。
深更半夜來這,喝茶,茶喝夠了,還要喝酒,這是想整死他吧?
精緻小菜上桌,熱酒溫上,下人齊刷刷候在餐廳。
熱鍋上煎熬的人終於熬過了這個長夜,先前站得規矩的下人個個垂低了頭偏偏倒到的站著,勉強維持站姿。而二先生早頂不住困意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湛胤釩看著一直沒有響過的手機,沒有睡意,心底越來越著急。
他知道這不是好消息,沒有消息進來,那就說明安以夏還沒找到,已經一整晚過去,不知道她此時是什麼情況,人在哪裡。
湛胤釩離開二先生家,興許不是舅舅動的手。二舅不像大舅,沉不住這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