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識時務者為俊傑?
“你信不信,隻要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了祖母,就算是把整個盛家翻個底朝天,祖母也會查出來?”葉青輕嗤一聲,仿佛綠佩就是個傻子。
明月聽了解氣,方才她差點就要以為她們二少夫人真的要上套,信了綠佩挑撥了。
綠佩慌了,忙開口道:“我是拿了酒,可是我不知道那是什麽酒啊。”
葉青昨天晚上躺床上也差不多想明白,光憑著綠佩,她是沒這麽大的膽子的。
“所以,你是被利用了,聽說過‘借刀殺人’這個詞麽?你現在就是那把‘刀’,以你的小聰明不用我說,你就該知道,柴蘭為什麽抬你當姨娘吧?”
“隻是,你沒想到她會這麽惡毒,會用這麽陰損的招,事情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你必死無疑!而她……必定會撇的一幹二淨,就像當初柴家的那個丫鬟一樣。”
綠佩的後背一陣發涼,一股股的寒氣像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一直透過她的鞋底,鑽過她的腳心,再沿著四肢沒入心底,叫她一下便栽倒在地,後怕的看向葉青。
柴家的事情,她當然聽說了,那個被柴蘭利用了來給柴老夫人下毒的丫鬟,若不是被葉青保下來,此時……怕是已經一屍兩命了。
“你該謝謝我,這件事情出來之後,到現在,整個盛家,一個人都還不知道。柴蘭那邊,怕是也以為,你辦事不利,沒讓我家相公喝到酒。”
葉青站起身,走到她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綠佩。
綠佩盯著葉青腳上鑲著珍珠的翠綠繡花鞋呆了呆,忽的對著葉青一陣磕頭。
“謝謝,二少夫人救命之恩,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謝謝、謝謝……”
“咚咚咚”綠佩的頭磕的一陣響,不會兒額頭便有些滲出血的樣子。
葉青擰了擰眉,倒沒想到綠佩轉變的這麽快。
想來,在深宅大院待久了,也明白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道理。
“行了,我惜命,不管是我的,還是旁人的;這種事情,若再有一次,我保準你,死的透透的。”葉青揮手,“你起來吧。”
綠佩還沒起,明月上前把她直接拉了起來。
“起來,你端著糕點來的我們扶搖居,再帶著血的出去,又想給我們扶搖居抹黑麽?”
“不敢,不敢,二少夫人都救了我一命了,我怎麽再敢?”
綠佩忙起了身,還不忘用帕子揩了揩額頭,將額發撥了撥擋了傷口,“我方才,就是想起來後怕,真心的感激二少夫人。”
“行了,以後少來我們扶搖居,少給我找亂子,就算是謝了。”
“你走吧。”葉青冷聲道。
“是……”綠佩福了福身,低眉順眼的轉身出去。
明月瞧著綠佩的背影,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二少夫人,這綠佩,肯定又憋著什麽壞點子呢,我不信她聽了是您救了她,她就變好了。”明月憤憤道。
彩霞方才在耳房收拾東西,也聽了屋子裏的動靜,此時走了出來,忍不住搭腔,“我們夫人可是救了她的命,若是鬧起來,她此時都死了,她怎麽可能還敢害我們夫人,你啊,就是想太多了。”
“不管有沒有憋著,我們小心便是。”葉青也是不信,一個人,這麽快,就轉了性。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狗,永遠改不了吃屎。
……
從扶搖居出來。
綠佩快步疾馳,走到了無人的角落,這才攤開了手掌,一枚珠子落在了她的手掌裏。
古代,女子的繡花鞋都有種特殊的意義,未婚者用其來定情,已婚者用其來偷情。
她剛才給葉青磕頭的時候,便趁機摘了這枚珠子。
嗬。
如果她不想死被柴蘭利用路上,就得先一步,想辦法幫柴蘭,扳倒葉青這個眼中釘。
有了這枚珠子,一切都好辦了……
綠佩得意一笑,扯得額頭上的傷口一疼,她‘嘶’的吸了一口氣,眼裏狠厲一閃。
哼,葉青,你等著,那一巴掌的仇,還有這個磕頭的仇,她遲早會報的!
……
葉青起了身朝著屋子裏走去。
盛孔昭整個人臉色已經看起來沒有那麽難看了,透著微紅。
睡著的盛孔昭,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修長的眼睫,濃密的眉宇,還有精致的輪廓,顯得矜貴又有氣質。
她看的忘了收回眼眸。
盛孔昭忽的睜開了眼,唇角勾勒。
“我長得是不是很好看?娘子都看呆了呢。”
葉青蹙了蹙眉,看看,還是睡著的時候好,安安靜靜,頗有些公子世無雙的感覺,這一開口……甜甜小奶狗,雖然很暖,但是……哎!
“相公還是繼續睡覺吧。”
葉青起身往外走。
盛孔昭悵然,這是怎麽了?怎麽走了?
難道,是看他看膩了?
盛孔昭略委屈,但是葉青好像什麽也沒表現出來,他委屈什麽?隻因為,她沒搭理他,讓他好好睡覺?
不,不是的。
他沒這麽娘們唧唧的。
盛孔昭繼續閉上了眼,睡了。
葉青來了院子曬太陽,抬頭看著天上的太陽,日子有些無聊。
“二少夫人,你這是怎麽了?”明月關心道。
“沒什麽,就是覺得有些……說不出來的空。”她心裏有些怪怪的。
從前,盛孔昭無論是什麽樣子,她都不在乎,傻的就傻的,還方便她操縱呢。
現在……她似乎,有那麽一點點……
“算了,沒什麽,把賬本拿來,再給我看看。”葉青道。
明月擰了擰眉,唇瓣動了動,到底什麽沒說,照做了。
太陽曬得人身上暖烘烘的,腳下的鞋鑲嵌了幾層,實在是有些捂得慌。
葉青直接褪了,“再幫我拿雙普通的布鞋,這鞋有些不透氣,收著吧,以後出門再穿。”
“是。”
明月彎腰去拾鞋,拿到手裏的時候,‘呀’一聲。
“怎麽了?”葉青挑眉。
“這鞋,這鞋上的大東珠不見了。”
明月將鞋送到葉青的麵前。
葉青看了看,果然,正中央的那一粒不見了。
這鞋原是老太爺從外麵帶回來送給老夫人的,據說還是宮裏麵賞賜出來的東西,是個稀罕玩意兒,就這麽好好收著幾十年了。
難道是……年代久遠,鑲嵌的線腐化,所以她一穿,便斷了線,在回來的路上,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