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第 1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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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家吃過了。你快趁熱吃吧, 一份湯、一份餃子,沒帶料。」
說完這話,童昭眨了眨眼,出去了。
中午的時候, 童昭準備出去吃飯,手機卻響了, 看著席梁的名字, 她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想不通他為什麼要打電話。
「席先生?」
「童昭, 吃午飯了嗎?」
「還沒,怎麼了?你有什麼事。」
「我今天要出院, 想請你吃頓午飯,感謝你這些天對我的特殊照顧。」
童昭發現席梁把「特殊」兩個字說得有些慢,像是在故意強調什麼, 弄得她也不清楚到底是真的想感謝,還是在反諷。
「不用那麼麻煩,找人來幫你辦一下出院手續就能收拾東西離開。出院之後記得別喝酒, 更不能抽……」
煙字還沒說出口,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推開了, 看著已經換好衣服站在門外的男人,童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她說怎麼感覺電話那頭有點吵, 原來他根本就不在病房。
「你出院手續辦好了?」
「助理已經去辦了, 吃完飯之後, 我就去機場。」
看著站在桌前的男人,童昭支著腦袋玩味的看著席梁,忍不住調侃他。
「你不是說不回去嗎?」
「昨晚我媽打電話過來,讓我必須回去一趟,在那邊我會遵照醫囑好好調養身體。」
不知道為什麼,童昭總覺得席梁說這話時的表情特別委屈,好像有人把刀架在了他脖子上,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一樣。
「你要是在那邊生病了,可就不歸我管了。」
聽了童昭這不吉利的話,席梁眉尾一挑,也玩味的看著她。
「你就這麼見不得我好,大過年的希望我生病?」
小心思被他逮住了,童昭無辜的搖搖頭矢口否認。
「沒有,我就那麼隨口一說,你不用往心裡去。」
說著,童昭看了眼面前的的本子,深吸了一口氣,心想反正他也要回去了,她也還沒吃午飯,那就一起去吧。
「你等我收拾一下。」
「不急,這個給你。」
說著,席梁把一個紅包遞了過去。
看著他手裡的紅包,童昭沒忍住笑了。
「席先生,我們醫院有規定的,醫生不能收病人的紅包。」
「你想多了,這是壓歲錢。」
說著,席梁就把紅包放在童昭的桌子上,打定主意要給她,並且不許她退回來。
「你…你給我給壓歲錢?」
「雖然咱們同輩,但我畢竟比你大,給壓歲錢也不是不可以。我在外面等你,記得把圍巾戴上,今天又下雪了。」
說完這話,席梁輕輕的笑了笑,轉身往外走,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童昭這才收回目光。
吃飯沒有去太遠的地方,像是在照顧童昭還要上班的醫生,就選在距離醫院兩條街的一家粵菜館。
坐在包廂里,童昭覺得氛圍有些沉重,甚至有些緊張,完全沒有在醫院事時自然。
「為什麼…你到這種地方就緊張,和我吃飯,真有那麼可怕?」
沒想到席梁的眼神這麼毒,童昭借著喝水掩飾自己的情緒,搖搖頭不自然的說。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這種氛圍讓我想到了相親的感覺,可能是場合太正式,有些不習慣。」
「你經常相親?」
善於抓重點的席梁,很快就找到了童昭話里的關鍵信息。
「一個星期至少一次吧,你呢,我覺得你父母應該會更急?」
不是她會猜,而是席梁都快三十了,這個時候找一個賢內助,對他的上升很有幫助,童御輸就輸在了年輕上,看上去沒有席梁沉穩厚重。
「他們確實催的厲害,不過我工作太忙,經常放人鴿子,無形中得罪了不少人,後來他們對這件事的熱度,也就降下來了。」
聽席梁說完這話,童昭受益匪淺,好像get到了拒絕相親的新姿勢,不過她想自己可能沒有席梁那麼任性的資本,敢經常放鴿子,母親就能停了她的工作。
「想知道我為什麼在醫院住那麼多天?」
「難不成,也是為了不去相親?」
作為席梁的現任主治醫師,童昭對他的健康情況了如指掌,。在席聿出現前,她就提過讓他出院的事,可他都找話題岔開了。
席梁笑了笑沒說話,算是默認了,不過他很快又把話題踢到了她這邊。
「你過年真不打算休假?」
「不休了,等初六過去了再說。」
看童昭生無可戀的表情,席梁就猜到了是怎麼回事。他也面臨著相同的麻煩,母親這麼強硬的態度讓他回去,肯定不只是過個年那麼簡單。
「你又不打算休假,你這是在逼你媽媽和我動手啊!」
看著翹著二郎腿穩坐如山的外甥女,院長覺得這個年怕是又不好過了,每年到這個時候,童昭都會來申請春節七天不休假,而是後幾天休息,和別人正好反著來。
看著一臉為難的舅舅,童昭心裡沒有半點同情,老實說她這樣也算是幫了科室的一個小忙,過年的時候,並不意味著醫院病人的數量會下降,像她這種主動申請加班的好同志,真的是不多了。想到這裡,童昭竟然還覺得有些小驕傲,畢竟她每年這個時候都加班。
「我回去做什麼,你知道的,我不擅長應酬,還不如待在醫院,等七天過後,別人都上班了,我再休息。」
不用想,童昭也知道,過年那幾天家裡會來多少奇怪的客人,母親又會給她安排多少場的相親,所以,她還是待在醫院,等別人都去上班了,再休假。
「可你媽去年就警告過我,不許再讓你在這個時候加班。」
「我媽那邊,很好解決的,她到時候要陪我爸到處視察,忙著呢。」
說完,童昭撐著桌子站起來,看了眼猶豫不決的舅舅。
「我該說完的都說完了啊,回去上班了,等到初六之後,我再休息。」
留下這句話,童昭就回樓下的辦公室,準備繼續工作,卻沒想到在門口,看見那天來找她的那個護士,看著護士臉上討好的笑容,童昭頓時心裡一驚,警惕的盯著對方。
「你…來找我,想做什麼?」
像是看出了童昭的防備,護士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笑著說。
「童姐,您能不能…幫忙去勸勸那個席先生,最後一次就好了,我保證是最後一次。」
一聽這個,童昭立馬變了臉,腦袋一甩就往裡走。
「不去!他又不是我們外科的病人,更不是我的病人。你要是搞不定就讓護士長上,護士長要是擺不平就去找主任,實在不行就去找院長。」
別的事都有的商量,唯獨這一件,童昭覺得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她不想去席梁面前刷存在感,也不想當個老好人。
童昭往裡走,護士就跟在她身後。
「童姐,你就幫我們一個忙吧,好不好嘛。你是不知道,除了你之外,我們其他人怎麼勸席先生都不理,每天該休息的時候不休息,該吃飯的時候不吃飯,還在病房抽煙。他以前被傷到了肺,身體免疫力本來就比不上別人,一個感冒到現在都沒好,白天好不容易把溫度降下去了,到了晚上結果又突然燒起來了……」
護士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童昭卻突然轉了身,把正在低頭說話的護士嚇了一跳。
「你剛才說,他的肺…怎麼了?」
「受過傷啊,之前主任給他做檢查的時候我看見的,右胸口有一個特別明顯的疤,他們說…那是槍傷。」
護士也是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不要命的病人,天天都在病房裡加班,感冒反反覆復就是好不了,現在她們幾個醫護人員,最大的心愿就是趕緊把那個祖宗給送出院。
聽了護士的話,童昭想到那天在爺爺的病房外,席梁說的「受了點傷,就退了」,當時她一直沒想明白到底是傷到了哪裡,現在終於有了答案,想到這裡,她突然想上去看看了。
童昭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席梁正在裡面看文件,手裡還夾著一支煙,旁邊站著一臉便秘色的助理。
聽到腳步聲,病房裡的兩個男人抬起了頭,一看見是她,席梁揚起薄唇笑了一下。
「你好像是外科的。」
童昭明白席梁這話是什麼意思,也沒打算和他正面懟,柿子要挑軟的捏。
「是你把煙帶給他的,你知不知道醫院不能抽煙,雖然他住的是高級病房不會影響到別人,但是在長期感冒沒有康復的情況下,你還給他煙抽,是覺得他在病床上躺的不夠久嗎?」
助理被童昭說得抬不起頭,其實他也知道不能給煙,但是沒辦法,官大一級壓死人,席梁就算是要去跳樓他也攔不住啊。
不忍心看助理替自己背鍋,席梁把煙頭捻滅之後,就揮手讓他先回去,反正他這裡的文件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完,當然,有童昭這個負責任的醫生在,可能根本沒機會看。
助理走了,準確來說是逃了,童昭拿起柜子上的聽診器戴在耳朵上,接著不由分說扯開席梁本來就半開的衣領。
聽診的時候,童昭的目光一直在他胸口處的疤上打轉,從她的經驗來看那確實是槍傷,收起東西的時候,她又順勢掀開席梁的衣領看了眼他的後背,果然看見一個差不多大小的傷疤。
「你是覺得…老天爺不敢收你是嗎?」
見面好幾次了,席梁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兇殘、嚴肅的童昭,他整理了一下衣領,把原先沒扣上的扣子,扣得嚴絲合縫,生怕被人惦記一樣。
「沒有,就是看文件的時候習慣了。」
香煙里的尼古丁能讓席梁集中注意力,也能減輕他胸前的痛苦,所以這煙一抽,就在也停不下來。
聽到席梁這個滑稽的解釋,童昭偏頭讓護士過來。
「把這堆東西搬走,好生放起來,你們別私自翻閱,等他什麼時候能出院了,再還給他。」
護士猶豫的看了看席梁,最後還是決定聽童昭的,她看得出來,這個不把全世界人放在眼裡的病人,有點怕童昭。
護士出去后,童昭把聽診器取下來放到柜子上,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一動不動的盯著席梁,直到讓他起雞皮疙瘩為止,對於那些不懂事的病人,她一般都是這麼做的,大家都說被童醫生盯著的時候,心底會產生一種會詭異的感覺,類似害怕但又不完全是害怕。
「你…盯著我做什麼?」
席梁也是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還有這麼底氣不足的時候,現在的她像極了當初那個用槍指著他腦袋的女孩兒,只不過眼裡少了幾分惶恐。
「席先生,作為一個醫生,我能給您提一點建議嗎?」
「你說!」
雖然席梁本能的知道,她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但他也沒想到,她的嘴會那麼毒。
「如果嫌自己命長,您可以找個高大的建築,站在樓頂縱身一躍,至少還能在生命的最後感受一把什麼叫心跳加速。求您別用這種,坑了醫院,辛苦了醫護人員,連累了助理的方式,可以嗎?」
在醫生眼裡,席梁的這種做法無異於自殺,最開始童昭就篤定他戒煙會不成功,現在果然也沒出她所料,但是席梁要是在醫院之外的地方抽煙,她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但現在他是在醫院,在她工作的醫院,她於情於理都不能不管。
「你說話…一直,這麼耿直嗎?」
耿直兩個字,席梁說得語氣要比別的字眼慢兩拍,童昭自然也知道他是在變相說自己不會說話,確實,她要是有那個本事,童蕾現在的位置就是她的了。
「對啊,一直這樣,如果您覺得不好聽,那就趕緊養好病出院,這樣您也就不用聽我嘮叨,我也省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