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花式防盜章, 二十四小時后自動替換,感謝小仙女們的支持! 眾人駭然議論,待那煙塵漸漸散去, 才看見有個黑袍人正坐在石碑上, 那人垂眼睥睨著眾生, 俊美邪氣的臉容凜若天神。
「是你!」朱煙驚愕得一把掀掉面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不就是那個曾跟在卓燃身邊的少年嗎!
「你這是要幹什麼?」卓燃詫異道。
聶祈瀟洒地從石碑上跳落下來,黑袍藍發在風中翩揚而起。他拖著一柄紅傘走到卓燃跟前, 揚眉笑道:「你輸了, 現在你是我的人了。」
這時四周傳來一陣嚓嚓聲, 巡邏的鐵衣侍衛迅速圍了上來,齊刷刷舉起兵器道:「大膽, 何方妖人竟敢擅闖皇宮!」
「我不僅擅闖皇宮,我還要搶走你們的駙馬!」聶祈邪傲一笑,橫開赤練傘拔出靈劍, 剎那間光華四泄,耀得人們睜不開眼。
卓燃不由擋住眼睛道:「你瘋了嗎?這裡是皇宮!」
「你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了, 到底是誰為了天下而負你,又是誰為了你與全天下為敵!」聶祈說著, 身形如疾風閃電,瞬間殺了開去。
夜幕籠罩著大地, 宮道上人仰馬翻, 一片混亂。聶祈肆意揮舞著靈劍, 身法瀟洒凌厲,激斗中人影橫飛,慘叫迭聲。
卓燃愣愣杵在紛亂的人群間,腦海中迴響著聶祈說的那句話:「到底是誰為了天下而負你,又是誰為了你與全天下為敵?」
「敢鬧本公主的婚禮活膩了!」朱煙嬌叱一聲,抽出赤焰鞭狠狠甩在地上,拖拽著一身紅嫁衣就沖了上去。
眼見周遭侍衛群攻而上,聶祈當即揮劍旋身飛轉,一圈侍衛霎時被掃得四散橫飛。這時一條火鞭狂襲而來,聶祈見狀揚劍一攪,冷不丁捲住火鞭一拽,竟將朱煙整個人都拽了過來。
「你!」朱煙杏目圓睜,在半空中旋身一腳,遽然踢向聶祈的面門。誰料聶祈腦袋一歪便輕易避過,反而趁機捉住她的腳踝,另一隻手勾住她的腰身,竟把她斜架在了懷中。
聶祈調戲道:「我說丫頭,就算你這麼投懷送抱,卓燃也不會吃醋的!」
「你這個無賴!」朱煙氣得滿臉嬌紅,甩手想給對方一耳光,不料聶祈機靈地轉動身體,同時放開雙臂,竟將她整個人拋飛了出去。
朱煙驚叫著飛到半空中,卓燃見勢正要上前接她,但赤帝卻搶先一步將她接住,二人周身鼓起氣浪,漸漸平穩落地。
「父皇,那個人欺負我!」朱煙在赤帝懷中嬌嗔道。
赤帝安慰地撫了撫朱煙的肩膀,隨即轉向眾侍衛間的聶祈,意味深長地笑道:「多年不見,夜臨君當真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那個長不大的狂妄少年。」
聶祈嘖嘖笑道:「然而論輩分,恐怕赤帝還得喊我一聲爺爺呢。」
「大言不慚!這次不好好收拾你,朕的王位也不消坐了!」赤帝目光炯炯,說著雙臂交錯縱舞,一身赤金長袍呼啦翻湧而起。霎時九條火龍咆哮著從他身後狂飛而出,以雷霆萬鈞之勢向聶祈撕咬而來。
聶祈的臉色驀地白了,他萬萬沒想到赤帝一上來就放大招。只見狂龍亂舞,那咆哮聲震天撼地,那光芒耀亂人眼,在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逼仄的熱浪,就連身體都好像被炙烤得變了形狀。
「別傻站著你快逃啊!」卓燃焦急地喊了一聲,他明明想衝上去救他,卻被氣浪逼得連連後退。哪怕夜臨君的噬力再強大,也很難招架住這種強力術法啊。
冥冥中,卓燃聽見了一聲撕裂的吶喊,那聲音如此鮮明,如此不屈,彷彿一簇在黑夜中盛放的煙火。
火芒炫目交舞,九條火龍撕咬著融為一體,瞬間將聶祈的身影吞噬殆盡。待那光芒消散,天地間變得昏暗無比,人們還無法適應這突如其來的黑暗,都僵在了原處。
片刻之後,卓燃才漸漸恢復視覺,急忙尋找聶祈的身影。很快發現聶祈半跪在人群間,他垂著臉髮絲凌亂,渾身散發著縷縷青煙,似乎受到了重創。
人們見狀無不咋舌驚嘆,經受了赤帝的「九龍狂焰」,應該被燒成了焦炭才對,不想竟還有個人形在。
「看這小子還敢囂張,不知道父皇的厲害,這下被燒壞了吧!」朱煙譏誚道,驕傲地挽住了赤帝的手臂。
赤帝呵呵笑道:「夜臨君,你當真以為沒人能降得住你?」
聶祈沒有應聲,半跪在那裡一動不動。卓燃不由皺緊眉頭,眼底流露出幾分擔憂。而涼淵正站在人群之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忽然他像察覺到了什麼,厲喝一聲道:「快撤!」
聲音還未落地,聶祈倏然抬起臉來,雙眼中盛放出妖異的光輝,一頭深藍長發獵獵翻飛。那一刻,他背後綻放出大片華麗的焰火,就像長出了無數雙金色翅膀,無與倫比的炫麗!
卓燃眼底滿是驚艷,聶祈竟然吞噬了赤帝的焰力,轉而又加倍釋放出來,這一招簡直驚天地泣鬼神!
「我看誰能降住我!」聶祈張開雙臂,笑容桀驁無雙。身後的焰火於頃刻間盛放開來,像火燒雲般席捲了整片夜空,強勁的火浪隨之狂掃開去,將周遭侍衛震得四散橫飛。
漫天狂焰飛卷而來,朱煙目瞪口呆地僵在那裡,赤帝忙不迭抱起她騰挪閃躍,飛快退到了重重烈焰之外。
火焰四射迸舞,不知多少人被烈焰灼傷,慘叫聲不絕於耳。花轎被燒著了,娶親的馬匹車隊慌散驚逃,四周化作一片煉獄火海。
卓燃麻木地望著這一切,心底竟有種莫名的快意,他無法摧毀的東西,有人替他毀掉了也好。
這時候,聶祈穿過重重焰火向卓燃走了過來,他的步伐有點踉踉蹌蹌的,臉頰上還沾著幾塊黑灰,但眼眸卻比星月還要閃亮。
「跟我走吧。」聶祈向卓燃伸出了手,笑容蒼白,卻風華絕代。
卓燃眼底微微顫動,他不懂聶祈為什麼要這麼拚命,卻感覺對方很在乎自己,涼透了的心莫名一熱。他遲疑著伸出了手,就在兩人的手即將接觸時,火海中突然傳來一聲:「不要跟他走!」
涼淵匆忙趕了過來,不解道:「你為什麼要跟他走,他可是你的敵人啊,隨時都可能殺了你!」
卓燃無奈地看著涼淵,又將目光轉向聶祈。
聶祈無力地笑道:「某人的心想必你也看清楚了,那你是要繼續執迷不悟,還是瀟洒地做回自己?賭約你可以反悔,你若不想跟我走我也不勉強,選擇權在你自己手上。」
卓燃咬了咬牙,轉向涼淵道:「你問我為什麼,難道你真的不懂嗎?三年了,我為了你刀山火海,輾轉千里,滿腔熱情卻融不了你那顆冰冷的心。在你心中我到底算什麼,是你守護白族的工具嗎?」
涼淵眼眶發紅,顫抖著聲音道:「沒錯,我那麼絕情,當初怎麼就沒能狠下心一刀殺了你,讓你身敗名裂,遭受萬人唾罵!」
「夠了!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還認為是我傷害了白澈!白澈的事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因為我欠了你兄妹二人的情。等這份債還清,我就再也不欠你,以後我們各走各的。」卓燃自嘲地笑了笑,一把扣住聶祈的手轉身就走。那隻手堅定有力,讓聶祈有點受寵若驚。
「你站住!」涼淵看兩人雙手緊扣,心底竟然嫉妒得要命。
兩人頭也不回地離去,衣袂隨著焰火翻飛鼓舞。情急之下,涼淵拔刀一揮,數道尖冰立時向聶祈背後飛射而去。
突然一道人影閃至涼淵跟前,那人握著一把金色鐵扇,極其靈活的飛轉劈打。只聽得一串清脆的砰砰聲,眨眼間冰錐就碎了一地。
金鈺收回鐵扇遮住了臉頰,沖涼淵挑了挑眉道:「猜猜我是誰!」
「滾開!」涼淵低斥一聲,揮刀朝金鈺斬了過去。
月光千里,灑了一地。卓燃拉著聶祈穿過重重宮宇,匆忙來到了一條幽靜的石道上。聶祈忽然感覺天旋地轉,身體晃了晃便向後倒去。卓燃忙將他護入懷中,關切道:「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兒?」
「我是誰啊,當然沒有受傷了……」聶祈逞強道,說著唇瓣就被血染紅了。卓燃急忙搖著他呼喚起來,他恍惚看見卓燃心疼的眼神,只覺得這一趟就是死了,也值了……
另一邊,涼淵跟金鈺糾纏了片刻,好不容易才擺脫金鈺,但他環顧著火光衝天的宮樓,竟不知該從何追起,一時心中百感交集。
不久后金鈺尋了過來,見涼淵站在空地上發獃,便湊上去賣乖道:「我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如果你求我幫忙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大發慈悲地幫幫你。」
涼淵掃了金鈺一眼,不屑地轉身走了。
「喂!我還說要幫你呢!」金鈺追在涼淵身後喊了一句,覺得涼淵冷冰冰的一點都不可愛。
後半夜涼淵回到了少帥府,全府上下都在找卓燃,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時不時就有人跑過來問涼淵,知不知道卓燃去哪兒了,他只是搖頭說不知道。
涼淵想著即將陷入戰亂的白族,想著卓燃決絕離去的背影,一夜輾轉難眠。他越想越害怕失去卓燃,越想越憎恨自己的無能。如果他不計後果地阻止了這場大婚,那今夜和卓燃雙手緊扣的人會不會是自己?
翌日清晨,朱煙率領一隊騎兵來到了少帥府。她臉上憔悴,眼底卻冒著火,恨不得把少帥府掘地三尺,可連卓燃的影子都沒見著。
府內眾人戰戰兢兢的,唯恐公主遷怒於他們。涼淵沉默許久,終於開口道:「他被夜臨君擄走了,多半是去了鬼族夢魂谷。」這一句猶若驚雷,瞬間炸了開去。
「好個夜臨君,竟敢毀我大婚,奪我夫君,看本公主不帶人去端了他的老巢!」朱煙恨得咬牙切齒,當即下令去鬼族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