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老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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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邊去, 又不是對你臉紅。」


  黎浩鳴好不容易擺脫了那幾個粘人的發小的糾纏, 剛上樓, 就遠遠的看見樓道里的學生有意無意的形成的一個包圍圈, 因為包圍的並不嚴密, 所以黎浩鳴輕而易舉的就可以看見裡面的場景。


  人群無法淹沒的少年垂眸站著,劉海溫順的垂下,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睛,他面前的女孩紅著臉,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忽然少年微微彎下了一些,頭微微側著, 像是為了更好的聽清女孩的話。


  精緻的少年, 害羞的少女, 哪怕就這麼遠遠的看著, 都不由讓人感嘆一聲,時光正好。


  黎浩鳴在看到這一幕時,腳步只是頓了一下, 就轉身加快腳步, 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他的來去如風, 自然是沒有人注意到。


  「謝謝你的心意,但是這個,我不能收。」


  「我,我沒有別的意思,學長,我只是,只是……」聽到少年好聽的聲音,說出拒絕的話,墨清清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淚水不自覺的就開始在眼睛里打轉。


  「學長,清清沒有別的意思,而且只是一盒巧克力,學長你就收下吧。」


  「是啊,是啊,學長,這是清清的謝禮,學長不收下,就是不接受我們清清的道謝啊。」墨清清旁邊的女生也開始跟著勸說,她們七嘴八舌的說了一堆,墨輕舟依然是摸不著頭腦,石濤卻一下子想起來怎麼回事了。


  「墨清清,哦,原來你叫墨清清啊!」石濤從墨輕舟身後躥出來,朝墨清清笑了笑,笑容就像他頭頂的黃毛一樣燦爛,「哎,妹子,你還記得我不?那天我也在。」


  墨清清被石濤一打岔,眼淚倒是收住了,這讓墨輕舟不動聲色的鬆了口氣,墨清清抬頭小心翼翼的看了石濤一眼,眼睛一下亮了起來,「我記得,學長那天是和墨學長一起的。謝謝你,學長。」墨清清說完,就乾脆利落的對石濤鞠了個躬。


  「原來這是給墨學長的謝禮啊。哈哈,雖說我們本來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吧,但是妹子既然那麼有心,那我們不收,好像也不太好吧。」石濤嘴上說著,用肩膀懟了懟墨輕舟,示意他接過那個依然被高高舉著的盒子。


  墨輕舟無奈的扯了扯嘴角,雖然還是不太想收,但石濤也不會坑他,也就伸手接了過來。


  「謝謝你。」墨輕舟接過禮盒,見墨清清的手還伸在哪裡,頓了一下,道:「謝謝你,墨清清。」然後墨輕舟就只感覺到一陣風刮過,剛剛那個恬靜的妹子就像是幻覺一般,化成了龍捲風,卷著她身邊的人消失不見了。


  石濤還眼巴巴的目送著妹子呢,就覺得眼前一黑,渾身一個機靈,對著墨輕舟面無表情的臉,立馬招供:「這妹子咱們之前確實是幫過她一回,就在大毛生日會上那次,這小姑娘被安雪欺負的都快哭了,然後咱倆閃亮登場的那次,記得不?」


  石濤邊走邊聲情並茂的描述,兩人走到校門口了,墨輕舟也總算想起來,他在哪裡見過這個姑娘了。


  自從安雪在墨家住下后,基本上墨輕舟的所有活動她只要能跟上的,必然都會參加,而大毛生日會的那次,與其說是他幫了別人,倒不如說是他看安雪不順眼,故意和安雪對著干。


  墨清清雖然也姓墨,不過他們家倒是跟墨輕舟什麼關係,倒是她那對善於鑽營的父母,是想盡了辦法的要和他們扯上關係,這麼好的一個姓,自然是不能浪費,只要抓住機會,就把這個小姑娘往他面前領,討好的意思不能更明顯。


  可墨輕舟雖說是少爺性子,但到底不會為難一個小姑娘,可惜等安雪來了,這事情就不一樣了,到底是墨夫人的侄女,住在墨家,旁人怎麼不也敬著幾分?對於被送來的墨清清,安雪倒是用的挺開心。


  墨輕舟是有些看不過眼,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也懶得去管,不過是那次安雪太過分了。


  「那你還好意思讓我收下這個?」墨輕舟的語調輕輕上揚。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們確實是幫了她啊,而且你想想,要是咱們不幫她,那她是不是要在生日會上丟大人了?」石濤揉了揉黃毛,又離墨輕舟近了一點兒,細細的打量著他手上的禮品盒,嘿嘿笑了兩下,「不過真沒想到,妹子人長得好看,還那麼知恩圖報。」


  「知恩圖報?你有臉說你那是恩?」墨輕舟翻了個白眼,絲毫沒注意到自己向自己走來的幾個人,只是把禮盒遞到石濤面前,見他不接,就要往他懷裡塞,「那天要說幫忙也是你幫的忙,既然是謝禮,那你就拿著。」


  「粥粥。」


  兩個人正在就一個盒子推搡的歡快,聽見這麼一聲,石濤渾身一個機靈,看到來人,一下子便進入了全面備戰狀態,也不和墨輕舟推搡盒子了,手忙腳亂的把禮盒抱進懷裡,就往墨輕舟身邊靠了靠。


  「喲,原來是譚少啊。」石濤挑了挑眉,看著一邊的孔琳冉意有所指,「這身邊還跟著白蓮花和火箭炮呢,哎,要我說你們也夠個性的啊,談戀愛還喜歡帶個炮仗啊。怎麼?心情好了,還點個炮仗慶祝一下?」


  譚博淵下意識的就看了眼安雪突然變得蒼白的臉,皺了皺眉,「石濤,不要亂說話。」


  墨輕舟自看到譚博淵之後,就只是默默的站在那裡,看到譚博淵剛剛的動作,身側的手下意識的捏緊,石濤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墨輕舟拉住了。


  對上石濤不解的眼神,墨輕舟這才笑了起來,「你這練嘴皮子練的也太勤勉了,沒必要的。」說完,墨輕舟就要拉著石濤走人。


  在場的幾人神色各異,石濤只是愣了一下,臉上就立馬揚起了笑,抱好懷裡的盒子,任由墨輕舟拉著。


  「粥粥!」譚博淵見墨輕舟腳步不停,心跳頓時漏了一拍,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總感覺好像現在不做點兒什麼,就會後悔一樣,「粥粥,你現在不回家,你拉著石濤去哪兒?」


  見墨輕舟總算停了下來,譚博淵繃緊的那根弦也略微送了一些,「我做濤子家的車回家,你們趕緊走吧,小心一會兒趕不上車。」


  坐到車上,石濤對墨輕舟的行為表示滿意,本來嘛,好好地車接車送的小少爺,偏要去受苦受累的擠公交,那個安雪要是真這麼有骨氣,怎麼不從墨家搬出去,離得遠遠的?

  「什麼人啊,他要不和你們一起回家了,早說啊,害我們在校門口等了他半天。」好不容易擠上了公交車,孔琳冉還在那裡不滿的嘟囔。


  安雪原本唇色蒼白的靠在孔琳冉身上,乖乖巧巧的不出聲,見譚博淵往孔琳冉身上瞄了一眼,連忙聲音虛虛的勸道:「冉冉,你別這麼說,說不定輕舟哥哥也是才下的決定呢。」


  「他說風就是雨啊,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真是……」


  譚博淵抓著扶手的手緊了緊,站在陰影里,頭微微垂著讓人看不清表情。安雪勾起嘴角,克服著頭暈,難得好心情的應付著耳邊的聒噪。


  回到家,墨輕舟一掏自己的書包,臉就一下子沉了下來。


  石濤這個傢伙,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偷偷摸摸的把那盒巧克力給塞進了他的書包里,墨輕舟把巧克力拿到一邊放好,就把練習冊一本本的掏出來,直到書包被掏空,墨輕舟一伸手摸到了個硬硬的東西,才想起來了他中午回教室嫌裝在身上麻煩,就隨手扔進書包里的扁長手機。


  這個年代的手機還真是個累贅,墨輕舟條件反射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手機因為指尖的碰觸一下亮了起來,墨輕舟只是瞄了一眼,就看見了兩個少年笑容燦爛的勾肩搭背的畫面,輕輕皺了皺眉,下意識的循著記憶里的方法打開手機,乾脆利落的隨便換了一個屏保,之後又想到了什麼,又老老實實的換了回來。


  點開一串的簡訊提醒,快速的翻看了一圈。


  「粥粥,到家了么?到家了給我回個電話吧。」


  「粥粥,還沒到家么?怎麼不接我電話?」


  「石濤說,你已經到家了,他親眼看著你進門的,粥粥?」


  「粥粥,到底怎麼了?你生氣了么?我很抱歉,我今天不應該懷疑你的,更不應該用那種語氣說話,粥粥,可以給我回個電話么?我擔心你啊。」


  擔心么?墨輕舟垂眸盯著手機,面上沒有任何錶情,手指在最後一條簡訊上點了點,還不待做什麼,石濤傻笑的臉一下出現在了手機屏幕上,墨輕舟的身體一僵,才按下了接聽鍵,這個年代的來電提醒都是這麼恐怖的么?

  「喂?粥兒?你幹嘛呢?剛剛譚博淵給我打電話,問你在哪兒,說你不接電話,我給你發消息你也不回,可把我嚇了一跳,大兄弟,你這是咋了?」


  墨輕舟看著譚博淵,面上有些難以置信,「今天是什麼日子,你不會不知道吧?咱們之前說好……」


  「我知道,這是我的錯,可是這是突發事件,我們和安雪是一起長大的,她也是好心,再說了,我們這幾個發小一起給你過生日,這不是也很好么?我們兩個說是天天見面也不為過,可是和大毛他們呢?見一次面也沒那麼容易,大家又都是好兄弟……」


  「這就是你違背承諾的借口么?」墨輕舟不耐煩的打斷了譚博淵的話。


  「這不是借口,我承認是我的問題,明天我再單獨給你補過一次好么?」見墨輕舟要走,譚博淵一把抓住墨輕舟的胳膊,「粥粥,你不要那麼任性了,安雪的事情,你就當作是一次賠禮道歉,之後我們都不再提了,好么?」


  「賠禮道歉?譚博淵,我再告訴你一遍,我從來都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難道你忘了安雪是怎麼高考失利,沒有和我們進一個學校的?要不是因為你……」


  「要不是因為我?」墨輕舟冷笑了一聲,一把甩開了那隻抓著他不放的手,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張同樣忍著怒氣的臉,「看來我之前的解釋都白費了,我真覺得你該洗洗腦子了,還有,今天的什麼狗屁聚會,我是不回去的。」


  拋開身後不停的呼喚,墨輕舟長長的舒了口氣,眸子晶亮,之前的雷都已經埋下了,而引線在今天就會被點燃,該試探的他自覺也已經試探的差不多了,接下來的事情就會有意思的多了。


  心裡這麼想著,墨輕舟下意識的還是進了那個,他每次心情不好都會去的酒吧,面上一副頹廢失意的樣子,這讓001都有些忍不住了。


  「宿主,您還記不記得我們來到這裡的目的?」


  燈光昏暗的酒吧里,一個角落裡的卡座,一位俊美異常的青年單獨坐在那裡,漫不經心的晃著手中的酒杯,只有腕上的手錶不時的閃過一道流光。


  「當然記得,我們的,目的。」墨輕舟說道最後兩個字的時候,意味深長的頓了一下,而悄悄鬆了一口氣的001當然不會注意到這些,馬上開始盡職盡責的給墨輕舟報告著,各種墨輕舟讓它關注的人的動態,可是說了還沒一半,就停了下來。


  墨輕舟仰靠在沙發上,睜開眼睛,「怎麼了?」


  「黎浩鳴來了。」001不過和音剛落,墨輕舟便覺得眼前一黑,一個高大的人便兀自坐在了他的對面,默不作聲的拿過了墨輕舟手中的酒杯,放到了一邊的桌子上,黑沉沉的眼睛就這麼望著面前的人。


  墨輕舟被奪了酒杯,面上仍是一派淡然,聳了聳肩,看都沒有看一眼奪走自己東西的人,就又故我的靠在了沙發上,悠揚的音樂在耳邊環繞,聽到興起時,修長的手指還不是滴滴答答的在腿上打著節拍。


  顯然,這樣的場景已經在兩人之間重複過無數次了。


  不過今晚,墨輕舟漫不經心的勾了勾嘴角,抬起眼皮,懶洋洋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人,正好對上了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睛,今晚這個這麼有紀念意義的時刻,不做點兒讓自己高興的事情,好像也有點兒對不起這個時候,已經在酒店滾成一團的兩個人啊。


  「就那麼喜歡我?」墨輕舟直起了身子,揚了揚眉,因為酒意眼角已經微微泛紅,全神貫注的看著面前的人,眼神清澈,倒映著黎浩鳴的身影,這種眼裡只有他的感覺,讓黎浩鳴渾身一個機靈,脊背蹦的更直了,墨輕舟見面前這個哪怕天崩地裂,可能都面不改色的人,現在突然露出來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一下子就笑出了聲,「怎麼?是回答不上來,還是我很可怕?」


  哪怕燈光昏暗,也難掩青年笑起來那一刻的燦爛,那精緻的臉在這一刻就像是會發光,黎浩鳴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不捨得眨一下,他有些恍惚的想,要是這個時候燈光在強烈一點兒就好了,這樣,他肯定能在那雙他夜裡描摹過無數次的眼睛里,更清晰的、更完整的看見自己的倒影,「沒有,很好看。」


  「嗯,你說什麼?」黎浩鳴那句說的含糊,墨輕舟下意識的就湊近了一些,誰知道,他一靠近,黎浩鳴就不願意再開口了,問不出來什麼,墨輕舟倒也不在意,而靠過來的身子也沒有移開的意思,笑得魅惑,這一刻,倒是完全撇開了束縛,做回了自己。


  很快,黎浩鳴就不安的動了兩下,嘴唇動了動,倒是墨輕舟先開了口,「我明明不喜歡你,你這麼追著我,有意思么?」


  墨輕舟話音剛落,就瞧見黎浩鳴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來,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眼神卻更堅毅了,「他不適合你。」


  又是這一句,墨輕舟的眼神怪異了一瞬,便又恢復了驕矜的摸樣,就像是一直被戳到了痛處,猛地炸起毛來的小奶貓,眼睛瞪得圓溜溜的,「你說他不適合,難道你就適合么?」


  黎浩鳴猛的抬起頭,下意識的整了整領帶,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低沉,緩緩的說了一個是,還來不及再多說別的,只見墨輕舟一個猛撲,他的嘴便一下被堵住了,那柔.軟的觸感是他夢到過無數次的,等真正感受到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這時的幸福感,是千萬次的幻想也無法匹敵的,他只是遲疑了一瞬,就猛的抱住了身前的人,一時間兩人吻得難捨難分。


  墨輕舟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等他意識回籠,人已經躺在了床上。


  「他不適合你。」墨輕舟輕輕眯了眯眼睛,此時的黎浩鳴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細的汗珠,眼睛就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墨輕舟險些就被吸入進去,好像有些玩脫了,墨輕舟艱難的移開了頭,輕輕的咳嗦了一聲,緊接著就裝死一樣的閉上了眼睛,睫毛顫了顫,唇縫裡擠出幾個字,「你也不適合。」


  「我不會讓你生氣,不會讓你傷心,我……」


  「我又不是一個洋娃娃,怎麼可能不會生氣傷心。」人都被他按在床上了,竟然現在還在討論這個,墨輕舟揚了揚眉,抽出被黎浩鳴按住的手,抬手輕輕的從那剛毅的臉上拂過,掃過眉峰,點了點高挺的鼻樑,在那微厚卻形狀完美的唇上停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就瞥見黎浩鳴的喉結快速的滾動了幾下,墨輕舟不由更來勁兒了,刻意壓低了聲音,用氣音接著說道:「怎麼,那麼喜歡我啊,想把我當個洋娃娃一樣供起來?」


  黎浩鳴眼神一暗,低低的應了一聲,整個人就壓了下來,墨輕舟覺得他的語氣有些奇怪,但是人既然已經勾搭上了,雖然對這個人的忌憚一點兒沒有減少,但是躲避風險一向都不是他的作風,墨輕舟伸手一點點勾住了黎浩鳴的脖子。


  一大早從那個高檔公寓溜了出來,墨輕舟坐上計程車,慢悠悠的喝著買來的牛奶,聽著001彙報抓姦大隊的動向,「宿主,他們兩還在賓館里睡著呢,石濤大毛他們有幾個人醒了,估計你早到一點兒,其實我們可以不用那麼早出來的。」


  「這可不行。」墨輕舟沒管001的追問,只是勞神在在的開始閉目養神。


  001見宿主怎麼都不肯告訴自己後續計劃,也就只能老實下來,還沒過多久,墨輕舟的腕錶就閃了幾閃,001的語氣很是激動,「宿主,您說,黎浩鳴不會是不行吧?」


  「咳,咳咳。」墨輕舟被嗆的根本來不及說話,001自顧自的接著嘀咕道:「他那麼喜歡宿主,宿主又把自己送上門了,要不是他不行,那他為什麼什麼都不對宿主做啊。」


  墨輕舟嘴角抽了抽,「你還懂得挺多。」


  這讓001更自得了,但是一想到自己檢測到的關於黎浩鳴可能的身份,數據的運轉一瞬間出現了錯亂,他好像知道的太多了。


  下了計程車,墨輕舟進了酒店,便輕車熟路的上了樓,敲開了一扇門,就看見石濤睡眼惺忪的站在那裡,原本正懶洋洋的想往門上靠呢,等看清來人是誰后,渾身一個機靈,怪叫了一聲,裡面立馬飛出來一個枕頭,砸在了石濤的腦袋上。


  「濤子你有病啊,怪叫什麼!讓不讓人睡覺了。」


  「睡,睡什麼睡,」石濤連滾帶爬的跑進屋裡,一腳就把床上躺著的幾個人踹了下去,「粥粥過來了,起來,都給我起來。」


  一屋子睡得七仰八歪的人等都又恢復了人模狗樣兒,就看見墨輕舟一臉佛系的微笑,正給眾人擺著早餐。


  兩人這麼一搭夥,一個有意一個無意的,天就黑了下來,墨輕舟正打算再開下一局的時候,手一下就被人從身後抓住了。


  「粥兒,你快點兒啊,再來一局,這局我一定能打個翻身仗。」猴子喊了一句見墨輕舟沒有動作,一回頭就看見了黎浩鳴面無表情的臉,整個人一個機靈,刷的一下就從座位上站起來了,「浩哥,你,你還在這兒啊。」


  黎浩鳴突然沖猴子勾了勾嘴角,猴子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轉身就撒開腿跑了。


  這怕不是輸傻了?墨輕舟抬頭看了一眼黎浩鳴,手上使力,想把手腕從黎浩鳴手中抽出來,剛一用力,手腕倒是沒抽出來,視線卻正正和黎浩鳴對上了。


  猛的被那黑沉沉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饒是墨輕舟也被唬了一跳,這還真不是演出來的,等回過神來,墨輕舟心裡也更加的不耐,連樣子都不願意裝了,當即沉下了臉,一字一頓的對著黎浩鳴說道:「你幹嘛?鬆手。」


  黎浩鳴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手卻放開了,這倒讓墨輕舟悄悄鬆了口氣。


  「天已經黑了。」黎浩鳴突兀的來了一句,「你該回家了。」


  「那也跟你沒關係。」被這麼一步一步的趕著走,少年精緻的臉上也是毫不掩飾的不耐,黎浩鳴就像是完全沒有看到一般,「我送你。」


  「我……」


  「宿主,今天是譚博淵和您一起來的,您沒有司機。」001這一串話說的極快,墨輕舟到嘴邊的話一繞,險些咬了舌.頭,嘴張了張,又合上,整個人就一下子被黎浩鳴拽著胳膊拉起來了。


  「走吧。」黎浩鳴動了動在這裡站了許久已經有些發麻的腿,直到看到後面的人跟上來了,腳步才邁大了一點兒。


  坐在車上,兩人一路無話,墨輕舟一直看著窗外,等馬上快要到目的地的時候,黎浩鳴看了一眼身邊人的後腦勺,「你在生氣?」


  「有什麼好生氣的?你願意送我回家,我感激還來不及呢。」墨輕舟回過神來,有些莫名其妙。


  被墨輕舟這麼看著,黎浩鳴抿了抿嘴,「不是這件事。」


  「那是什麼?」哪怕車內昏暗,墨輕舟也沒有放過黎浩鳴表情一絲一毫的變化,對心裡的那個推測更確認了一些,見黎浩鳴不再說話,也沒有在追問,等到家后,慢悠悠的道了謝,下了車,果然沒走幾步,身後的人就追了上來。


  「還有什麼事?」


  不過幾步路,黎浩鳴已經帶上了喘音,「他不適合你。」


  「你在說什麼?」墨輕舟下意識的反問,也可能是早已不耐煩了這種遮遮掩掩,不待黎浩鳴開口,墨輕舟便繼續說道:「這沒有什麼適合不適合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了解他,我喜歡他,這就足夠了,這些又跟你有什麼關係呢?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像是一隻藏在內心的東西終於得到了釋放,墨輕舟說完,一下子彎下了腰,雙手扶著膝蓋,長長的吐了口氣,過了好一會兒,抬起頭,面前的人臉色更加冷峻,就只是這麼看著他,黑沉的眸子不斷的醞釀著什麼。


  墨輕舟莫名的就心裡一緊,接下來的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了。


  「小一,這個黎浩鳴到底是誰?」夜色中,腕錶一連閃爍了好幾下,墨輕舟遲遲沒有等到回應。就聽到了身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在背後聽別人說話,不是什麼君子所為吧?」黎浩鳴看了墨輕舟身後一眼,就徑直轉身離開了。


  墨輕舟一回身,恰恰對上譚博淵盛滿喜悅的眼睛,譚博淵剛想上前說些什麼,墨輕舟就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一般,『嗖』的一下繞過譚博淵竄進了家裡。


  心情各異的兩人誰都沒有注意到,一直跟在譚博淵身後的人。


  意料之中的,墨輕舟和譚博淵走在了一起,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知道了,無非也就是調侃幾句,墨輕舟就像是一朵被精心護養著的玫瑰,得到了更好的滋養,本來就囂張綻放的小王子,活得越發肆意開心。


  墨輕舟又一次愉快的和譚博淵告白,在上樓時對站在一邊,不知道看了多久的安雪勾了勾嘴角。001實在是按訥不住問了出來,「宿主,您為什麼要這麼做,您明明知道結局,而且您的任務……」


  「我當然知道我的任務,那你知不知道,怎麼樣的傷痛才最讓人刻骨銘心?」


  「好多人都說,是『得不到』,可是宿主你……」


  「我倒是覺得是『已失去』呢。」墨輕舟打開窗帘,看著樓下馬上準備離開的譚博淵,因為安雪的出現,停住了腳步,兩個人短暫的交流后,便一起離開了。


  墨輕舟原本以為他會明天才被質疑,可是等當天晚上收到譚博淵的簡訊的時候,才知道他還是太看重自己了。


  「你來找我是因為安雪的事情吧?」按時來到咖啡廳,墨輕舟看著已經坐在了那裡的譚博淵,晃了晃手機。


  見譚博淵點頭,墨輕舟臉上露出了嘲諷,這讓原本還有些遲疑的譚博淵,一下子不滿了起來,原本的顧慮也被墨輕舟的頑固不靈給打散了。


  「確實是因為小雪的事情。」


  「叫的可真親熱。」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攪動著杯勺,墨輕舟淡淡的回了一句。


  「我一直很奇怪,你為什麼就一直看不慣她呢?看不慣也就罷了,你是一個男孩,不理她就是。她一個姑娘家,寄人籬下就已經夠可憐了,你身為他的表哥,三番五次的找她茬,我勸過你很多次,你從來沒有聽過,我一直都在告訴自己,那是你性子張揚,眼裡容不得沙子。可是現在,你連背後耍手段這些事情,你都干出來了,難道你心裡就沒有一點兒愧疚?」


  「愧疚?」墨輕舟心裡簡直都要笑出聲,臉上因為忍耐,白皙的臉上浮起了淡淡的粉色,琥珀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面前的人,「譚博淵,你相信安雪的那些話?你認為我是在針對她?」


  「粥粥,這件事情,我們已經討論過無數次了,一次兩次,你可以說不是有心的,但十次八次呢?都是巧合么?」


  墨輕舟握著杯子的手,因為用力暴起了青筋,「當然不是巧合,是她故意的,我也從來沒有針對過她,她安雪算什麼,還沒資格被我看在眼裡。」


  「粥粥!她是你的表妹。」譚博淵瞪大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你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她是你的親人。」


  看見譚博淵的表情,墨輕舟的臉上劃過一絲懊惱,但很快就收斂了起來,又變成了一個全副武裝的小刺蝟,而這些變化,自然被已經給墨輕舟蓋棺定論的譚博淵忽略了。


  見墨輕舟仍然是一副好不認錯的樣子,譚博淵嘆了口氣,站起身,頗有些失望的看了墨輕舟一眼,就這一眼,顯然是把墨輕舟推向了崩潰的邊緣,墨輕舟站起身,一把抓住了譚博淵的手,仰起頭,「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寧願相信她,也不願意相信我么?」


  「我就是因為太相信你,太喜歡你,才希望你變好,而不是現在現在一幅頑固不靈的樣子。」譚博淵還要在說什麼,可是他心愛的男孩,那雙一直神采奕奕的眼神變得暗淡的那一刻,倒是是讓他把話吞了回去,撥開墨輕舟的手,嘆了口氣,「你再好好想想吧。」


  被撥開的手無力的從譚博淵胳膊上滑下,墨輕舟整個人也頹喪的坐在了沙發上,在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一個不經意的側頭,便能看見咖啡廳里,那個靠窗而坐,眼眶已經變得通紅的少年,要是不是少年的卷翹的睫毛不時的顫.抖一下,恐怕路人幾乎是要以為,自己再為一個精美的模型揪心。


  兩人這麼一搭夥,一個有意一個無意的,天就黑了下來,墨輕舟正打算再開下一局的時候,手一下就被人從身後抓住了。


  「粥兒,你快點兒啊,再來一局,這局我一定能打個翻身仗。」猴子喊了一句見墨輕舟沒有動作,一回頭就看見了黎浩鳴面無表情的臉,整個人一個機靈,刷的一下就從座位上站起來了,「浩哥,你,你還在這兒啊。」


  黎浩鳴突然沖猴子勾了勾嘴角,猴子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轉身就撒開腿跑了。


  這怕不是輸傻了?墨輕舟抬頭看了一眼黎浩鳴,手上使力,想把手腕從黎浩鳴手中抽出來,剛一用力,手腕倒是沒抽出來,視線卻正正和黎浩鳴對上了。


  猛的被那黑沉沉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饒是墨輕舟也被唬了一跳,這還真不是演出來的,等回過神來,墨輕舟心裡也更加的不耐,連樣子都不願意裝了,當即沉下了臉,一字一頓的對著黎浩鳴說道:「你幹嘛?鬆手。」


  黎浩鳴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手卻放開了,這倒讓墨輕舟悄悄鬆了口氣。


  「天已經黑了。」黎浩鳴突兀的來了一句,「你該回家了。」


  「那也跟你沒關係。」被這麼一步一步的趕著走,少年精緻的臉上也是毫不掩飾的不耐,黎浩鳴就像是完全沒有看到一般,「我送你。」


  「我……」


  「宿主,今天是譚博淵和您一起來的,您沒有司機。」001這一串話說的極快,墨輕舟到嘴邊的話一繞,險些咬了舌.頭,嘴張了張,又合上,整個人就一下子被黎浩鳴拽著胳膊拉起來了。


  「走吧。」黎浩鳴動了動在這裡站了許久已經有些發麻的腿,直到看到後面的人跟上來了,腳步才邁大了一點兒。


  坐在車上,兩人一路無話,墨輕舟一直看著窗外,等馬上快要到目的地的時候,黎浩鳴看了一眼身邊人的後腦勺,「你在生氣?」


  「有什麼好生氣的?你願意送我回家,我感激還來不及呢。」墨輕舟回過神來,有些莫名其妙。


  被墨輕舟這麼看著,黎浩鳴抿了抿嘴,「不是這件事。」


  「那是什麼?」哪怕車內昏暗,墨輕舟也沒有放過黎浩鳴表情一絲一毫的變化,對心裡的那個推測更確認了一些,見黎浩鳴不再說話,也沒有在追問,等到家后,慢悠悠的道了謝,下了車,果然沒走幾步,身後的人就追了上來。


  「還有什麼事?」


  不過幾步路,黎浩鳴已經帶上了喘音,「他不適合你。」


  「你在說什麼?」墨輕舟下意識的反問,也可能是早已不耐煩了這種遮遮掩掩,不待黎浩鳴開口,墨輕舟便繼續說道:「這沒有什麼適合不適合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了解他,我喜歡他,這就足夠了,這些又跟你有什麼關係呢?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像是一隻藏在內心的東西終於得到了釋放,墨輕舟說完,一下子彎下了腰,雙手扶著膝蓋,長長的吐了口氣,過了好一會兒,抬起頭,面前的人臉色更加冷峻,就只是這麼看著他,黑沉的眸子不斷的醞釀著什麼。


  墨輕舟莫名的就心裡一緊,接下來的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了。


  「小一,這個黎浩鳴到底是誰?」夜色中,腕錶一連閃爍了好幾下,墨輕舟遲遲沒有等到回應。就聽到了身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在背後聽別人說話,不是什麼君子所為吧?」黎浩鳴看了墨輕舟身後一眼,就徑直轉身離開了。


  墨輕舟一回身,恰恰對上譚博淵盛滿喜悅的眼睛,譚博淵剛想上前說些什麼,墨輕舟就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一般,『嗖』的一下繞過譚博淵竄進了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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