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疑點重重的實驗室
“99600點異次元能量？！”顏駿澤有些目瞪口呆。
但仔細一想，這一次的大回檔不止跨越了時間，更是直接跨越了目前所在世界的空間，所以消耗能量如此之大也可以理解。
自己幸虧在歐萊大都的萊特卡爾城收割了一批能量值可觀的怪異，否則現在麵對這一次回檔根本就無能為力。
而且現在還有一個問題。
看著浮現在眼前的文字提示，特別是那以旁觀者視角隻能觀看7分39秒的提示。
顏駿澤沒想到耗費了如此大的能量過去後，以旁觀者視角卻隻能觀看這麽幾分鍾的時間，那等於是說更多的能量耗費在了穿越中。
想了想，他糾正了之前的說法：“其他要素不變，但我想改變定位的時間，定位時間改為方德矩陣實驗中心01號實驗室發生爆炸之前的40分鍾。”
顏駿澤還有些印象，那次爆炸前的一個小時，自己所服務的邱元教授和實驗中心的核心人員開了一次會，散會後所有人的神色都很陰沉，不知道在會上討論了什麽。
然後實驗室副主任董勝過來，告訴所有人晚上加班，邱元教授似乎還有些不滿情緒，輕聲嘟嚷了幾句。
當時自己還在詢問邱教授家裏是不是有事，如果有事的話，隻要不涉及到實驗關鍵環節，隻是常規工作的話，自己可以替他頂一陣。
但邱元什麽都沒說，隻是搖了搖頭。
現在想來，當時的邱教授似乎臉上還掛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他好像在慘笑。
實驗室高層人員的事，顏駿澤也不方便詢問和四處打聽，所以他隻是藏在心裏。
或許，邱教授可能知道些什麽。
而現在穿越過去，顏駿澤就是想要知道，當時的那秘密會議上，大家到底說了些什麽。
但因為受到了穿越時間的限製，他估計這些人商討的關鍵內容應該在會議的後半段，所以隻要聽清楚後麵他們說了什麽就行了。
【消耗能量和其他條件不變，是否現在進入？】
提示再次浮現。
“進入。”顏駿澤做出決定。
決定的下一秒，他的雙腳並沒有立刻懸空的感覺，也沒有失重感，而是眼前的虛空忽然間被拉扯得很遠很遠。
仿佛他整個人被抽離出來，遠離了那片虛空，身處在一片更大更廣闊的虛空中。
而同一時刻，察覺到了一絲異樣的顏駿澤低頭一看，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不見了，低頭看不到自己雙腳，想要抬起雙手也隻是有抬手的感覺，但實際上並沒見到手臂。
“是不是，我被分解成粒子了？”
一股莫名其妙的驚悚感出現，腦袋轉動，四周什麽都沒有，除了自己還看得見和有意識以外，他發現身體仿佛和虛空已融入在了一起。
自己還在被越拉越遠，剛才所在的虛空已經完全看不見了。
陡然間，四周的場景猛地變幻。
視角中的景物一瞬靜止，已經身處在一個房間裏。
這是一間會議室，以白色的裝飾為主，中間的淺黃色會議桌旁圍坐著五個人。
在見到這些人後，顏駿澤有種忽然之間墜入夢裏的感覺。
前世的種種記憶在這一刻被勾起，仿佛又回到了原來的生活。
正在開會的這五人分別是實驗室主任閆禮忠、副主任董勝，以及三名屬於01號實驗室的靈魂人物，而顏駿澤所服務的邱元教授就在此列。
剛一出現在會議室中時，隻能看見這幾人在說話，還沒有聲音，大約四五秒後周圍的聲音忽然響起，灌入顏駿澤耳朵裏。
此時他低下頭，發現仍舊看不見自己的身體，他有些搞不懂現在自己是以一種什麽樣的形式存在於這個空間中。
會議室內此時是閆禮忠主任在發言，他道：“量子圖譜已經基本定型，現在哪怕是一個參數的微調也會引來極大地動蕩。所以，我不建議再作調整。”
副主任董勝道：“其實也不是微調，隻是改變運行環境而已，量子匯聚點不變，各個能量節點同樣保持穩定。我在想如果能將它從次元裂縫的偏差環境中調整一下，換為純度更高的‘虛空態’，可能就能達到我們穿越時空的目的。”
閆禮忠仍是搖了搖頭，看向其他三名實驗室的骨幹教授，“你們有什麽看法？”
邱元教授道：“我認為可行。現在我們的研究已經進入瓶頸，無法再進行更深一步的拓展。如果不改變方式的話，可能會陷入一個死循環，永遠也無法得出結果。”
另一名張姓教授卻搖頭道：“我認為這樣做的風險很大，量子圖譜的運行環境經過我們之前嚴密的運算才鎖定並實施，現在如果改變，而且還是改變為我們目前尚無法完全掌握的‘虛空態’。我認為其中的風險根本不可預估，如果一旦導致能量積爆，後果不堪設想。”
“好吧，現在是二比二。”副主任董勝無奈笑了笑。
閆禮忠也露出微笑，兩人同時看向第三名田姓教授。
“田教授，現在你的意見很關鍵。”閆禮忠提醒道。
田教授眉頭緊鎖，一時沒有說話。
“你可不要棄權啊！”董勝故意問道。
田教授搖頭：“我倒是想棄權，但這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也是對實驗室的項目不負責。”
“所以你的意見是什麽？”閆禮忠問。
“進入‘虛空態’的確是一個很冒險的行為，因為在這方麵的風險評估我們目前做的並不是很充足，這其中充斥著一些不穩定因素以及不可預見的發展苗頭。”田教授道。
閆禮忠和董勝互視對方。
田教授笑了起來：“我建議我們可以先做一個模型演練，把所有因素全部考慮進去，一旦量子圖譜模型可以進入‘虛空態’，那就沒有什麽問題。而一旦模型發生能量積爆，那我們就必須重新考慮這個計劃了。”
“我認為可行。”董勝拍了拍會議桌。
閆禮忠露出沉思，隨即點頭表示認可。
事情似乎就這麽定下了，董勝這一方的支持者有邱元，而閆禮忠那方的支持者有張教授。
至於田教授，目前看來提出了一個中肯建議，並且其他兩方都予以采納。
顏駿澤估計著現在時間應該不多了，他隻有七分多鍾的時間留在這裏，超時會被強製拉扯回去。
而現在聽到的會議消息隻是表明了實驗室分為兩派，董勝一派同意改變量子圖譜的運行環境，閆禮忠一派則不同意輕易改變。
至於田教授似乎是中立的。
想了想，顏駿澤升起了去董勝的辦公室看一眼的想法，隨即他就發現自己的視線在轉變，很快穿過了會議室的牆壁來到走廊外，然後又穿過一間放置實驗儀器的儲藏室。
繼續穿牆，穿過兩間辦公室後，在第三間辦公室停下。
這裏，正是董勝的辦公室。
電腦是打開的，不過要輸入密碼才能桌麵。
顏駿澤隻是浮現一個想要看看電腦裏的內容的想法，他就發現眼前的密碼立刻被跳過，自己直接看到了根本沒有顯示出來的電腦桌麵。
d盤，e盤，f盤，一個個快速瀏覽了一遍，除了工作資料外，沒有見到可疑的東西。
正要退出來準備去直接翻閱抽屜時，f盤裏一個被命名為“z”的文件夾吸引了顏駿澤的注意。
他立刻用意識點了進去，畫麵顯露出來，頓時讓他眼睛微微一亮，這個文件夾裏麵的資料使得顏駿澤在這一刻產生了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
“易經，平行空間，關於時間奇點的概述，虛擬時空論，另一種生命形態設想，磁場動態研究……”
每一個資料文件夾的表述，幾乎都與顏駿澤如今的經曆有關。
如此可以得知，副主任董勝果然是在密謀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
可自己服務的邱教授難道也在秘密和董勝合作嗎？否則他們的意見怎麽會一致，都是要求改變量子圖譜的運行環境？
念頭剛起，辦公室門被打開，董勝和邱元教授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董勝麵色鐵青，邱元則是滿臉通紅，兩人似乎散會後又在爭論什麽。
“老邱，你別說了，這件事已經箭在弦上，必須繼續下去！”董勝走到沙發的茶幾前，給自己到了一杯水，一口喝掉。
邱元仍是有些激動：“董主任，剛才在會上都已經說好了，我也同意你改變量子圖譜運行環境的觀點，隻是田教授說的對，我們可以先用模型進行。但我明明看你早上的時候，將真正的量子圖譜移到了原本是模型的區域，你準備瞞住閆主任，直接用真的量子圖譜進行嗎？”
“你知不知道我們為了這件事，付出了多少心血？”董勝沒有否認，而是語氣嚴肅道：“整個實驗室投入了一億四千多萬的資金，我三十年的研究成果全部砸在了裏麵，而你呢？你在泰東大學時提出的‘時空三向’觀點有誰又真正的信服過？如果不是我，你的觀點能被采納嗎？能在實驗室運用嗎？能發現有那麽多漏洞並完善嗎？”
邱元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不再說話。
“老邱。”董勝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我，隻要轉換環境，量子圖譜的威力就會真正的發揮出來，到時候我們絕對可以打通時空壁障，觸及另一種生命形式！”
邱元重重歎了口氣，什麽也沒說，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剛剛關上不久，一陣敲門聲響起，隨即被推開，剛才在會議室的田教授走了進來。
顏駿澤目光一凝，發現這家夥的表情似乎有些異常。
果然田教授嘿嘿一笑，壓低聲音道：“怎麽樣？我的建議沒有任何破綻吧？”
“老邱發現模型被更換了。”董勝道。
“啊！”田教授的笑容僵在臉上。
就在此時，顏駿澤發現自己的視線開始模糊，眼前的辦公室場景開始慢慢地遠離自己，越來越遠。
他知道肯定是時間快到了，現在自己要被強製返回剛才的虛空中，趕緊豎著耳朵，想要多聽聽這兩人在講什麽。
“我暫時說服了他，但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在其他人麵前露出馬腳，所以我們要加快行動。”董勝道：“待會兒直接開始進行‘模型’試驗，不管那麽多了，先推上去再說。”
“不是等到周末嗎？現在實驗室還在加班，所有人員都在。”田教授詫異。
“管不了了，所有數據已經演算成功，爆開奇點也隻是一次小震動，沒有什麽危險。到時候我們有圖譜……”
董勝搖了搖頭，手臂揮動一下。
但這個時候顏駿澤即使再努力傾聽，也什麽都聽不到了，隻是隱約還能看見董勝在揮手，很快畫麵全部消失。
他重新回到了那片熟悉的虛空中。
……
咚咚咚！
“誰啊？”張小茉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鍾，這才早上十點過。
顏駿澤帶著香兒、枯仔剛剛走了沒多久。
母親羅文麗從廚房裏走了出來，一邊解開腰上的圍裙，一邊道：“可能是你鄧阿姨，我昨天讓她今早去菜市買點新鮮牛肉回來，晚上給你們做牛肉丸子。”
鄧阿姨是張承敬家裏請的保姆，平時中午過來，晚上離去，周末還可以放一天假。
鄧阿姨看上去很是慈祥，雖然與張小茉見麵較少，但依然很熱情的打招呼。
提著買來的新鮮蔬菜和牛肉進了廚房，羅文麗上樓去把被套床單取出來，準備洗了。
張小茉則是坐在沙發上，習慣性的拿出手機刷了起來。
廚房裏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似乎是鄧阿姨在衝洗蔬菜和水果。
片刻後，她意識到可能老媽一個人取被套床單有些費力，準備上去幫忙，隨即關掉手機，站起來，正要往通往二樓的樓梯口走去時。
整個房間忽然陷入了黑暗。
張小茉一愣，第一個反應是停電了，但下一秒她就意識到現在是白天，怎麽可能停電？怎麽可能忽然間什麽都看不見了？
這是真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那種。
她心裏隱隱感到了不安，當即把手伸進褲兜裏，抓住手機，拿出來按下點亮屏幕的按鍵，沒有反應。
仿佛手機已經壞掉。
“媽。”張小茉張口喊道。
樓上似乎沒有聽見，而廚房裏的水龍頭依舊有水聲傳來。
“鄧阿姨。”張小茉又對著廚房叫了一聲。
還是沒有反應。
“小茉。”二樓的某個房間中，隱隱傳來羅文麗的驚恐聲，“怎麽天……天黑了？！”
“媽你別動，我上來找你！”張小茉當即喊道。
此刻的情況很古怪，小茉想起自己的磁刀還在包裏，而包放在了父母臥室的床邊。
她立刻返身往前摸索，憑著記憶往父母在一樓的臥室方向走去。
四周黑如濃墨，仿佛自己的眼睛已經被致盲一般，完全看不見任何東西。
在這種情況下，即使是張小茉也抑製不住從心裏慢慢升起的了恐懼感。
好不容易摸到了臥室門，沿著牆角走進去，摸到床沿，然後找到自己放在床頭櫃的背包，將磁刀從背包裏抽出來。
她立刻激發了磁芒。
磁芒亮起了微弱的光，終於驅散了附近的黑暗。
小茉抬頭看了看窗外，發現外麵依舊漆黑一片。
她當即不再猶豫，出了臥室，往樓梯口走去。
不過就在快要走到樓梯口時，眼前似乎有一個人影一晃而過，無聲無息的上了樓。
磁芒在慢慢減退，直至完全消失。
這並不是小茉無法激發，而是她要省著自己對磁芒的掌控力，否則待會兒真要對敵時，無法激發磁芒可是會釀成很嚴重的後果。
因為剛才有磁芒那微弱的光亮，她隱隱約約看見了一晃而過的那道人影有些熟悉，忍不住喊道：“鄧阿姨？”
側耳傾聽，廚房裏仍有水流聲，但鄧阿姨沒有回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