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美加利版富江 上
在聽到顏駿澤忽然說了這麽一句話後，奧菲莉亞微微一愣，隨即表情變得僵硬。
顏駿澤沒有退開，而是仍舊耳語道：“三個月前，你為了得到主唱的位置，在她的水杯裏放了使得喉返神經麻痹的藥，她的聲音徹底啞了。然後，你取代了她，忘記了嗎？”
奧菲莉亞沒有回答，隻是目光呆滯的盯著前方。
顏駿澤繼續道：“你的行為不僅給她的喉嚨帶來了極大傷害，更是使得她的精神受創嚴重，她自殺了。她自殺之前都想再唱一首歌，而就在剛才，她的願望已經完成。”
奧菲莉亞的身體已經開始顫抖，牙關打顫起來。
頓了頓，顏駿澤繼續道：“現在轉過身，給她說聲道歉吧。我答應你，在你的國宴表演完成之前，不會把這件事捅出去，然後你自己去自首。”
奧菲莉亞閉上眼睛，在眼睛閉上的刹那，兩行眼淚滾落出，她不敢再睜開眼睛，就這麽全身顫抖著轉過身，彎下腰去。
“對不起，桑德拉！”
“她在幹什麽？”站在觀眾席中的歐麗芙有些驚訝開口。
不過在桑迪此刻的目光中，一個身穿白衣的棕發女子低頭站在奧菲莉亞身前，一動不動，看不見容貌。
歐麗芙顯然什麽也看不見。
“她在和那隻怪異說話。”桑迪道。
“說什麽？”歐麗芙好奇問。
“聽不清楚。”桑迪搖頭。
此時奧菲莉亞已經把腰彎成了九十度，豆大的眼淚往地上滴落，因為哭泣而身體發生的抽搐卻比不上因為恐懼帶來的顫抖幅度。
“對不起，桑德拉，我對不起你！”奧菲莉亞緊緊閉著眼睛，她不敢睜開，害怕看見那張已經足夠成為自己夢魘的臉。
此時顏駿澤沒有開口說話，她不敢停止道歉。
她現在隻想要趕緊度過這個糟糕的時刻，內心的恐懼已經讓奧菲莉亞處於崩潰的邊沿。
萬萬沒想到，這合唱團中的怪異，竟然會是自己闖出來的禍。
其實當初為了獲得主唱的席位，奧菲莉亞隻是想暫時毒啞桑德拉，沒想到這倔強而無法承受打擊的女人，竟然選擇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耳邊仍是沒有傳來顏駿澤的吩咐，奧菲莉亞全身繃緊，保持著彎腰的動作，一點也不敢移動。
她忍不住將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朦朧的淚光中，一雙沒有穿鞋的蒼白的腳映入眼簾，可以看見一個穿著白色睡衣的女人的雙膝以下部位，就在距離自己目光大概半米遠的地方。
奧菲莉亞狠狠地顫抖了一下，她嚇得趕緊又閉上了眼睛。
“啊啊啊，呃呃，啊啊，呃……”
沙啞而撕裂的聲音就在耳旁響起，奧菲莉亞感覺全身都麻木了，身體僵硬如同石像。
大約持續了一分鍾左右，這詭異的聲音消失。
顏駿澤的聲音響起：“可以了，記住我跟你說的話。”
啪！
奧菲莉亞整個人瞬間癱軟，趴在了地上，睜開眼睛，再也沒有看見那穿著白色睡衣的女人。
走出星辰劇院的時候，桑迪由衷歎道：“史蒂夫先生，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洞見力。一隻怪異為什麽出現，有著什麽想法，需要怎麽解決，似乎這些統統都瞞不住你。”
頓了頓，桑迪一邊琢磨一邊道：“對了，你把這叫做佛……佛家……”
“佛係除靈。”
“哦，對，佛係除靈。”桑迪點頭，“看來我也要在組織中推廣一下。”
顏駿澤趕緊擺手：“最好不要，這種方式迄今為止隻適合我，你們最好不要胡亂嚐試，玩不好可是會死人的。”
“是嗎？”桑迪訝異。
“這幾天請你幫我秘密聯係一下其他和你們雷薩差不多的組織，多給我提供一些你們暫時無法解決的怪異事件。”顏駿澤的臉上浮現神秘微笑。
“這沒問題，隻要先生答應我跟著你一起學習就行。”桑迪點頭。
兩人上了桑迪停在路邊的一輛越野車。
顏駿澤坐上副駕駛，道：“你可以跟著我，但所見所聞隻能自己知道。”
“謝謝史蒂文先生，我知道該怎麽做的。”桑迪微笑回答。
“下一個我們去哪兒？”顏駿澤問。
“格林頓大街136號利達餐廳。”
“具體什麽情況？”
“據利達餐廳的老板喬治反映，他在超市裏買來的豬肉罐頭有些詭異。打開後，裏麵的肉原本準備下鍋的，但他發現這些肉竟然在生長。上次我們去查看的時候，原本拳頭大小的一塊肉，已經長到了一個南瓜那麽大。”
顏駿澤來了興趣，點點頭，不再問什麽。
大約半個小時後。
兩人站在利達餐廳的廚房裏，餐廳老板喬治指著靠牆一個存放凍肉的大型冷凍櫃：“在這裏麵，自從上次桑迪先生你們過來查看，讓我務必好好封存後，我就把它關在了這冷凍櫃裏，一直沒有再打開。”
顏駿澤注意到，這冷凍櫃外麵的把手被臨時加了一條鐵鏈，鐵鏈上有一把u型鎖，將冷凍櫃的雙開門完全鎖死。
桑迪沒有說話，隻是看了看顏駿澤。
顏駿澤已經開啟了任務感知，不過他此刻仍是緊緊皺著眉頭，沒有放鬆的表情。
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桑迪收到指示，對喬治道：“打開冷凍櫃。”
顏駿澤補充了一句：“除了你，其他人，全部離開廚房。”
喬治的內心頓時七上八下起來，他天生膽子就小，此刻猶豫之後，強顏歡笑的提議道：“我說，幹脆我回避一下吧，讓安迪來打開冷凍櫃，他是我很喜歡的一個夥計……”
顏駿澤打斷了他的話：“喬治先生，請相信我，你不會想讓其他人看見此刻冷凍櫃裏的一幕。否則，我不敢保證他們今後還會不會在這餐廳裏好好工作。如果一些流言蜚語再從這裏傳出去，恐怕你這餐廳明天就要關門停業了。”
喬治頓時愣住，他沒想到事情會有這麽嚴重。
遲疑半天，終於狠狠點頭，“嗯，我來開。”
隨即通知廚房裏的其他人全部出去，將廚房門關上，拿來了u型鎖的鑰匙。
“這……有沒有危險？”喬治拿著鑰匙的手都在顫抖，不放心的問。
“打開門就退回來，沒危險。”顏駿澤道。
“我跟著你，沒事。”桑迪上前兩步。
喬治哆哆嗦嗦的把鑰匙插入u型鎖的鎖孔，輕輕扭動，盡量使得釋放出來的聲音小一些。
隨著哢噠一聲響起，u型鎖打開，鎖鏈滑動。
喬治趕緊抓住快要掉落的鎖鏈，一邊扯下，一邊往後退，差點就踩到了身後桑迪的腳。
桑迪走上前，將冷凍櫃的雙開門都打開，一股冷氣卷動而出，露出裏麵原本放在一個盆子裏的一團正在生長的肉。
此刻冷凍櫃裏並沒有存放其他的肉類，那原本擺放肉的盆子已經不知去向，應該是被蓋住，映入眾人眼簾的是一團更大的肉。
這團分辨不出到底是什麽的肉，正在以極緩的速度蠕動著。
讓人驚恐的是，肉團的左邊長出了一隻完整的手臂，扣住打開的門沿，似乎想要鑽出來。
而肉團的右邊下方位置，則有半隻腿的模樣正在生長而成，已經看得出大概的輪廓了。
這隻腿很纖細，和那長成的手臂一樣，似乎是個孩子或者女子身體的一部分。
就在此時，那蠕動的肉中間，黑乎乎的位置，一團不規則圓狀的肉仿佛一個腦袋般抬了起來，五官都沒有，臉上的肉還在掉落。
“殺了它！”顏駿澤出聲吩咐。
這還是第一次，桑迪碰見顏駿澤是直接要殺掉怪異的，他猛地一愣，沒有反應過來，心道不佛係除靈了嗎？
“殺了它！”顏駿澤再次開口。
桑迪沒時間詢問，趕緊把金屬棍拿了出來，開啟了激發按鈕，一團光芒籠罩了冷凍櫃裏的那團肉。
光芒如同有形的網一般，將這蠕動的肉團籠罩後收緊，越收越緊，然後就見那伸出來的手臂和一隻腳開始掙紮，想要掙脫出去。
不過半分鍾不到，嘭的一下，這團肉直接炸開，變成無數肉醬飛濺。
顏駿澤早就躲到了較遠處，桑迪也在肉團炸裂的瞬間，躲藏到身材肥胖的喬治身後。
喬治：“……”
好不容易反應過來，他木著臉轉過身，臉上和身上衣服掛著吧嗒吧嗒正往下掉落的肉醬。
顏駿澤站在遠處，一手撐著下巴，作福爾摩斯狀，開口道：“現在看來，那肉團是一個獨立的怪異體，而這些肉醬分離出來後，也同樣可以生長為單獨的怪異體。嗯，應該每一顆都可以。”
喬治的眼睛頓時睜得比銅鈴還大，張開雙手，看著自己滿身掛著的肉醬，咚的一下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嚇暈過去。
“不過，桑迪你的磁場塌縮發射器已經將怪異磁場消除，所以這些肉醬不會再有繼續變異的可能。”顏駿澤繼續道。
此刻這些飛濺的、粘連在喬治身上的肉醬，肉眼可見的開始變黑、變幹，然後脫落下來。
桑迪一臉哭笑不得：“史蒂夫先生，有時候話隻說一半，是會嚇死人的。”
話落，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經暈過去的餐廳老板喬治，暗想可能待會兒要適當降低一些報酬了。
“是他太心急了。”顏駿澤聳了聳肩，“叫你的兄弟過來處理一下這裏，我們現在去出售這種罐頭的超市看看。如果時間太晚，可能一些超出我們控製範圍的詭異情況，已經發生了。”
喬治大概兩分鍾後就醒了，在得知自己無恙後，他長長舒了一口氣，說出了購買罐頭的超市地址。
這是一家距離餐廳隻有一個街區的小型超市。
顏駿澤和桑迪直接步行過去，進入超市後，發現這家超市較小，麵積大概一百平米不到。
出售的貨品也很集中，都是一些家用食品類。
在出售罐頭的貨架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中，兩人發現了這名為“豬頭士”的罐頭。
這罐頭還剩下三個擺放在內，但顏駿澤和桑迪在這裏麵沒有感覺到怪異磁場，全部買下來後，打開一看，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就是很正常的豬肉罐頭。
看這樣子，發生在喬治餐廳裏的事件，似乎屬於個例。
兩人很快了解到，“豬頭士”罐頭是從聖加拉市一個本地的罐頭廠進貨得來，上周剛進的貨，到本周也共賣隻出去兩個。
一個是利達餐廳，一個是被一個年輕男子買走的。
顏駿澤立刻決定自己去罐頭廠，而桑迪則負責追蹤已經賣出去的另外一個罐頭的去向。
按照顏駿澤的吩咐，桑迪如果發現那個罐頭同樣有怪異後，也要立刻出手殺掉，不要猶豫。
在他前往罐頭廠後，桑迪留下來察看收銀櫃台上方的監控，企圖找到那購買罐頭的男子。
……
同一時刻。
距離超市三個建築物的一所公寓內。
光線昏暗的其中一個房間中，一名男子神色有些驚恐，他穿著一身居家的短袖長褲，坐在臥室裏的床沿邊。
即使公寓內集中供應的暖氣已經開到了28度，但這男子依舊感覺身體冰涼，仿佛處於寒窟之中。
他的目光投向靠近臥室的衛生間門口，此刻這扇衛生間門是虛掩著的，裏麵亮著燈，能夠看到裏麵有影子在晃動，並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
這男子名叫約克，他一頭金發此刻亂糟糟的也沒空打理，精神高度緊張，雖然臉色很不好看，心跳加快，但實際上約克自我感覺激動要大過於恐懼。
因為就在上周，他發現自己買來的罐頭裏麵的肉，竟然可以生長。
在這一周的觀察下，這塊肉不僅長大，甚至從裏麵長出了雙手雙腿，然後還長出了一顆模糊的腦袋。
最開始約克差點就要報除靈組織，但後來他發現這塊肉隻是自己生長，對周圍的人似乎沒有惡意。
最主要的是，長出來的四肢很纖細，且皮膚既好又白嫩，看得出來，馬上要生長出來的是一個女子。
而那塊原本看上去有些惡心的肉團，在一周的生長過後，已經逐漸長成了一個人體的模樣，同樣身材苗條，腦袋五官也漸漸立體成形，看上去似乎……非常漂亮！
約克長相普通，一個人住在公寓裏。
他今年36歲，且單身36年，右手明顯比左手粗壯，一周使用三包抽紙（250抽的），是距離不遠那家超市的抽紙常購客戶。
也就是在上周買抽紙的過程中，他順便買了一個豬肉罐頭，準備晚上對付著吃了，哪知出現了這種怪事。
對於他這種單身36年的人來說，什麽惡趣味的想法都曾有過，這一次既然碰上了，他鬼使神差的就想要看看那女子長出來後到底是什麽模樣。
就在剛才，約克發現這女子已經完全長成了，身上雖然很髒，在地毯上也留下了一大團血跡，但此女身材之好、容貌之佳，差點就讓約克興奮過頭暈了過去。
不過這女人似乎不會說話，眼神有些凝滯，長發披肩，濕漉漉的粘連在一起，約克讓她進衛生間去清洗一下，她隻是靜靜地走了進去，同樣沒有回答。
這會兒應該洗完了，正在擦頭發和披浴巾。
從這女人進去後到現在，約克一直坐在床沿旁，一動不動，腦袋裏一團亂麻，不知道在胡思亂想什麽。
他很興奮，但也很驚恐，又感覺到莫名的刺激和心跳，但整個人都是懵的。
現在這女人快要出來了，他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些什麽，是詢問她的身份，和她聊聊天先卸下她的防備，還是問她餓不餓，給她煮東西吃？
問題是，她知道餓嗎？
就在此時，衛生間裏傳出了奇怪的聲音，就像喉嚨裏卡了一口痰，發出的很困難的“呃呃”聲。
約克愣了一下，收回思緒，站起來，輕聲開口道：“你，你沒事吧？”
裏麵沒有人回答。
約克猶豫片刻，往衛生間走去。
來到門口，他咬著牙，輕輕推開了門。
門內是那女子線條優美的背影，長發濕漉漉的搭在後背，沒有披浴巾，就這麽赤果果的對著鏡子站著，側對著衛生間門口。
那“呃呃呃”的古怪聲音，正是從她喉嚨裏發出來的。
約克將門推開了一些：“你，在幹什麽？”
女子沒有理他，而是低下頭去，喉嚨裏發出的古怪聲音更是急切，一陣接著一陣。
下一秒，噗的一聲，一團血肉從她的嘴裏嘔出，掉在洗漱池內。
她的肢體似乎有些僵硬，在吐出那團卡在喉嚨裏的血肉後，緩緩扭動脖子，對著衛生間門口轉動過來。
不知道為什麽，強烈的恐懼感忽然爬滿了約克的心髒，在那腦袋還沒有完全轉過來時，他啪的一下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這一刻約克才意識到，自己似乎犯了很嚴重的錯誤。
他先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握著的門把手，衛生間門隻能從裏麵反鎖，外麵不行。
隨即扭頭看向床頭櫃。
如果要從外麵反鎖的話必須用鑰匙，而鑰匙在床頭櫃裏。
此刻衛生間裏麵似乎沒有傳來動靜，他當即放開門把手，快速衝向床頭櫃，一把拉開抽屜，翻找鑰匙。
扭頭一看，衛生間的門把手仍是沒有動靜。
約克快速回頭在抽屜裏繼續翻找，不多時，他找到了平時不怎麽使用的衛生間鑰匙，一把抓住，站起來就往衛生間門口跑去。
不過在跑動兩步後，約克猛地停下，手裏抓著鑰匙，眼睛瞪得滾圓，直勾勾的盯著衛生間方向。
隻見衛生間門已經打開一道一人寬的縫隙，但沒有見到女子的身影。
低頭一瞧，地毯上還有濕漉漉的腳印，一步一步，延伸向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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