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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我隻是了解我自己(2)

  “我不虛偽,隻有盛如淵那家夥虛偽。”女子要不是被鎖著,能站起來拍桌子。


  蘇沁冉笑了笑,問:“你真的以為史書看多了自己就真實了嗎?圖書管理員。”


  女子原本帶著怒氣的臉逐漸遲疑,最後驚訝,不可思議,到呆滯,蘇沁冉看著這張跟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上出現這樣的表情覺得有點神奇,自己應該沒有這樣過,除了被遲暄坑回家的時候。


  “你怎麽知道的?你在夢境裏看到了什麽?”女子問出來蘇沁冉近期聽到最多的問題。


  “我猜的。”蘇沁冉突然覺得這些活得比較久的人也沒有很厲害的樣子,同樣沒有擺脫七情六欲的舒服,同樣是時空的囚徒。


  “這個世界上這麽多職業,為什麽你猜是圖書管理員?”女子看蘇沁冉的眼光不一樣了。


  “很簡單,結合一下當時逃亡的情景和盛如淵對於史書的看重程度,你很可能是圖書管理員,講故事嗎?”蘇沁冉經過這一年的種種看開了很多。


  女子遲疑了一下,說:“我確實是圖書管理員,當時人類帶出來的隻有史書,由於時空回溯技術的發展,很多東西都被修正過了。”


  “回溯?在不改變曆史的情況下活得當時的真是影像?很有意思,為什麽沒有留下來?”


  “能源問題,當時人類社會分化過於嚴重,回溯技術被用於某些人的娛樂活動,殊不知這樣的娛樂形式背後是大量的能源消耗和死亡。”女子似乎有一點生氣,但是這麽多年她看淡了很多,不會像以前那麽激進了。


  “嗯,繼續。”蘇沁冉似乎不為所動,女子愣了一下。


  看到對方的表情,蘇沁冉有一點奇怪,自己這個語氣不對嗎?


  “額,是我說什麽了嗎?”蘇沁冉微笑著問道。


  “沒什麽,以為你會有問題。”女子想的是蘇沁冉會有一些奇怪的想法,而不是像現在這麽淡然處之。


  “既然你們沒有解決問題,那就沒什麽好問的了吧?”蘇沁冉現在已經覺得無聊了,無法解決就當它不存在吧。


  “曾經試圖解決,我們在兩百年內進行過四次消除計劃,但是結果都不好,最後能源危機迫使我們逃亡的時候,扔下了很多東西,我沒有想到進入夢境,依舊再走過去的路。”


  蘇沁冉歎了口氣,說:“你不能因為看到了更高層次的文明就按照那個標準來定義自己吧?”


  “你為什麽什麽都知道?”女子活了很多年,她覺得自己已經是這個世界上看書最多的人了,但是為什麽在蘇沁冉麵前還是像一個很容易被看穿的孩子一樣,明明這個人隻有二十六歲,她也不具有任何其他人的記憶。


  “因為,你的行為告訴我,你很像那些與富人的孩子置換了幾天人生的窮孩子,之後產生了不該有的想法,既然想要的得不到那就什麽都不要。”蘇沁冉現在也想明白了很多事,其實自己就是個毒舌的家夥,偽裝太累,懟人比較舒服。

  “確實,我看到的文明,他們擁有高超的科技,擁有用之不竭的能源和質量極高數量恰到好處的人口……”


  “明確的社會分工和等級,統一的說辭和似乎缺失了的貪念……”蘇沁冉默默補上。


  女子呆愣著看著蘇沁冉,讓她有點難受,於是提醒了一句:“不要用我的臉做出這種表情,我沒有這種時候的,就算數學大題做不出我也不會這麽幹的,但是我很久沒有做不出數學題了。”


  “可是我現在覺得也不好……”女子突然這麽說道。


  蘇沁冉沒什麽反應,隻是安靜地看著她,這就讓女子很不舒服了,蘇沁冉的好奇心不是很重嗎?為什麽她現在基本不提問,能猜到就猜,不能猜居然沒有任何表示。


  “蘇沁冉,可以求你讓遲暄放過這個孩子嗎?”女子見蘇沁冉遲遲不說話就提出了自己的請求,落到遲暄手裏反正已經逃不掉了,自己催眠蘇沁冉也已經失敗了。


  “可以,不過作為交換,你告訴我,你催眠我的技術是什麽。”


  “我覺得遲暄不會同意你這麽幹的。”女子知道蘇沁冉的目的,她這樣做基本就放棄了最後一線生機,遲暄大費周章做那些事,甚至可以對眼前的事實視而不見,不就是為了跟蘇沁冉白頭偕老?這倆真是一個比一個能作。


  “不用管他,你告訴我就行了。”蘇沁冉知道後果,要不是這次的催眠不深,自己完全走不出來,可是她想的跟這位老人家所想的才不一樣,誰沒事喜歡拯救世界?

  “好,隨你,東西在這個光盤裏,你要是打得開隨你。”女子頗有自信地說。


  蘇沁冉看著從衣服的縫隙裏拿出來的巴掌大的光盤,皺了皺眉,說:“說實話,這個世界所有的密碼體係在我麵前形同虛設啊。”


  “你……”女子一副快被蘇沁冉氣死的表情,蘇沁冉無語聳肩,雖然現在聳肩對她而言頗為困難。


  “唉,算了,再跟你核實一件事,你現在這個身體的主人是不是一個被騙去代孕的一個年齡,額,大概剛剛成年,是一個半路輟學打工,家裏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的女孩子?”


  “蘇沁冉,你要是早生幾千年,說不定你就是禍國妖姬。”女子受不了蘇沁冉這個樣子了,開始了嘲諷模式。


  “真的嗎?挺好的。”蘇沁冉從來沒想過自己能成什麽有用之才,這種禍國妖姬的評價居然有點合她的口味,“你就說是不是嗎,放心啦,我肯定閑著沒事給她報仇的,就是遲暄不可能放過你,至於這娃,我會交給我我師父統一管理的,你放心。”


  “不是,為什麽交給談鬱琛?他能教出來什麽正常的人?”


  女子這話一說,蘇沁冉突然困惑了,抓了抓頭發,看著手上掉下來的三根頭發,說:“確實不正常,可是會變強啊,你看卡爾家小孫子在我師父那裏接受了一段時間的熏陶,現在把他爺爺吵得想扔了他,這就是實力。”

  “你,你們……”女子覺得自己這幾千年白活了,為什麽會有這樣的人啊?

  “好了,你好好享受人生最後的時光,我去收拾一下你留下的殘局,你看你想利用羅簡也不想點好辦法,利用別人的感情不好,希望你以後記住,雖然再也沒有機會了。”蘇沁冉拿起光盤走人了。


  “蘇沁冉!放開我,你不能去!”


  “能不能別喊得跟我要為你赴死一樣?放心還有一個月,我在羅簡的係統裏動了點手腳,這個月她研究不出什麽的,我總得把孩子生下來吧。”


  蘇沁冉一臉淡然,女子似乎是完全喪失行動力一樣癱倒在了椅子上,她不知道為什麽蘇沁冉敢在遲暄監控之下說這些危險言論,她不知道此時的遲暄看到的可不是這幅場麵。


  遲暄所見是蘇沁冉開啟懟人模式,講的是自己老公被人無故霸占了一個月的事情,看得遲暄光速轟走了下屬,然後開始反思,果然說不怪他是假的。


  遲暄就差蹲地上畫圈了,其實這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蘇沁冉怎麽可能不生氣,隻是這家夥挺懶的,不想跟他計較而已。


  至於蘇沁冉本人,她根本不在乎這事,一個人為了偽裝成她,付出了這麽多確實令她佩服,她甚至有一種看著都覺得累的感覺。


  她改變內容隻是為了更方便行動而已,遲暄明顯想多了。


  “遲暄,你在幹嘛?”蘇沁冉現在蹲不下去,隻能伸手碰了碰遲暄的肩膀。


  “冉冉,你怪我沒有第一時間認出這個冒牌貨對不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能是太久沒有上手術台了,不是很清楚了,我會努力……”


  “啊?我沒怪你啊……”蘇沁冉不知道自己隻是隨便選了一個主題讓機器自由發揮會變成這樣,可是現在說那不就露餡了嗎?好難,“你不要自責,跟你又沒關係,你是不是誤解我的話了?”


  “真的嗎?”遲暄刷得一下站起來認真地看著蘇沁冉,好像是想確認蘇沁冉這句話的真實性。


  “真的,這裏環境不好,我們回家吧,我餓了。”蘇沁冉其實不餓,最近她身體越來越虛弱,基本沒什麽食欲。


  “好,我讓人燉了湯,你得好好補一補了,羅簡是不是虐待你?我好不容易養起來的那麽點肉又沒了。”遲暄說起這事就心痛,要把一個完全胖不起來的人養胖一點真的很難,蘇沁冉本來就跟個猴子一樣瘦,現在,就是奇怪談鬱琛當初做了什麽,既然讓肉精準地沒從不該掉的地方掉下來……


  “沒有虐待,就是飯不好吃,還有地下的環境有點差,你要不要在路上告訴我你最近的發現?”蘇沁冉轉移話題,順便套話。


  “我考慮一下。”遲暄的智商還是在線的,蘇沁冉這話明顯就有點不對了,小丫頭,你失蹤了兩個月我還不得防著點你又給我跑了我孩子還要不要了?這次一損失可能損失兩個,我能接受這種事嗎?不能,明顯不能。

  回家的路上,蘇沁冉因為意識到了自己說話有點問題,所以再也沒有開口,隻能默默看著窗外的風景。


  這個繁華的城市還是繁華的城市,遲暄的房子還是一如既往地遍地開花,還沒有監控,蘇沁冉看著路上來往的車輛和人群,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太久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場景了,蘇沁冉覺得很陌生,但是,也有可能是自己知道這一切都不真實,突然一陣奶香飄過來,蘇沁冉向前望去,發現是小時候學校門口買的小蛋糕,突然很懷念。


  “遲暄,我想吃那個蛋糕,可以讓人幫忙買一份嗎?”蘇沁冉不知道自己還能在這樣的地方碰到童年的回憶,雖然她的童年不怎麽美好,但是,有時候就容易念舊,因為總是有一點值得回憶的地方。


  “好,等會。”遲暄讓司機停車去買了蛋糕。


  “冉冉,你小時候喜歡的東西?”遲暄在把袋子遞給蘇沁冉之前問道。


  “嗯,是呀,那個時候這樣的蛋糕還很便宜,小時候也沒錢,大概攢一周能吃一次,當時這麽一袋感覺很開心了,這不過,從來沒有人跟我分享,我每次都隻能自己一個人趕在家長來接之前吃完,總有一種吃不出什麽味道的感覺,隻剩下奶精糖精的味道。”蘇沁冉捏著蛋糕說道。


  蛋糕很小一個,圓圓的,邊上有一些烤糊了,中間很有彈性,總之看著就很可愛。


  遲暄笑了笑拿起一個,說:“來吧,為夫跟你分享,不過,下次不要把吃不下說得那麽清新脫俗。”


  “你,你吃路邊攤嗎?”蘇沁冉其實一點也不了解遲暄那些駭人聽聞的過去,隻是知道他的一些悲慘遭遇以及強大的信用卡。


  “路邊攤挺好吃的呀,以前為了活命喝泥水也是很常見的事情,但是我就想如果誰能分我半個饅頭或者一杯水我會一直記得他的恩情的,隻可惜一直沒有。”遲暄難過的說道,他現在也不是對自己的過去遭遇很忌諱了,因為現在有人一定會心疼他的。


  “所以我真的是第一個救你的人?”蘇沁冉回想起自己救了遲暄,但是自己當時什麽都沒有。


  “嗯,除了保鏢意外的第一個,還有之後的那幾次,冉冉,很高興遇見你,但是不許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蘇沁冉看著遲暄的臉覺得有點暈,手也漸漸抬不起來,然後整個人失去了一時,遲暄接住蘇沁冉,對司機說:“直接去機場,讓艾德裏安那邊做好全部準備,如果有半點問題,所有人我會讓他們後悔以前浪費的每一分每一秒。


  “是,先生。”司機覺得要不是自己在遲暄身邊待久了,這突如其來的威脅足以讓他握不住方向盤。


  剛才買蛋糕的時候,遲暄突然狠下心真的關蘇沁冉了,都這個時候了,自己再弄丟一次,就什麽都沒有了,他就不信在實驗室還能有誰來把他的冉冉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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