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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什麼？」舒樂看著菜單問。
「你隨便選吧。」
「三個菜夠的吧？」舒樂翻了翻菜單頁，「我吃的少，就你跟豬一樣。」
謝欣寧從手機里抬起頭, 把視線放在舒樂似笑非笑的臉上, 呵呵了兩下, 「不跟你計較，吃人嘴短。」
舒樂笑著對服務員說了三個菜, 等到服務員確認了一次就把菜單還給他了。
這家餐廳在二樓，佔地面積很大，她們坐的是靠窗的位置，窗是透明的，外面車水馬龍，夜晚的亓城景色別有一番美麗，不時閃爍著的車燈像是天上的一顆顆星星。
舒樂拿出手機，看見了新的微信消息。
不是輕輕的，而是另一個喬粉的。
舒樂一共加了五個喬粉的微信，而且這五人都是她在兩年前認識的，舒樂為數不多的在微博上的互動都是跟她們。
香蕉:【77!】
香蕉:【[圖片]】
香蕉:【快說哪個是你，可以饒你一命。】
香蕉的微博名叫香蕉我個不拿拿, 跟輕輕一樣, 又撕逼又安利, 也是戰鬥力極強的粉絲之一了。
她發的圖是今天路演的合照之一, 舒樂看了看在後排的戴著口罩和帽子的自己笑了笑, 周圍的其他人, 包括謝欣寧都在擺著動作，就她一個人在雙手抱臂。
舒樂敲著字:【不說。】
她把圖片再點開，右下角的水印赫然就是祁斯喬的微博水印，這證明了祁斯喬已經發微博了。
明星路演宣傳電影的時候，基本上都會發微博的，祁斯喬也不例外，她的作品她自然也是希望成績可以更好的。
《時光深處》目前票房口碑也算齊飛，網上對作為女主的祁斯喬也褒貶不一。
但她這兩年來太順暢了，順暢到讓人眼紅，水軍黑也一波又一波，關於電影《時光深處》在豆瓣惡意一星且惡評祁斯喬的不在少數。
舒樂翻著影評，順便打了個四星，少的那一星給…
給裡面的吻戲。
就算電影里只有一個親臉，但舒樂嫉妒心作祟，看著那副畫面的時候就心臟抽疼。
氣的。
氣到誇獎的評語也不寫了。
「哈哈哈。」菜還沒上，坐在舒樂對面的謝欣寧笑出聲音，舒樂抬了抬眼問:「笑什麼呢？」
「我笑爆。」謝欣寧微微側了側身體，把手機界面給她看，「我一學生，從祁斯喬微博里把我認出來了，還圈出我給我發了Q/Q。」
舒樂看著她手機上的聊天記錄彎了彎唇，謝欣寧重新坐直身體，手裡敲著「哈哈哈」回復，又搖頭嘆息，「那麼明顯的嗎？」
不等舒樂說話，謝欣寧又說，「我這個學生還問我是不是祁斯喬粉絲，她說她在影院沒遇到我哈哈哈哈哈哈。」
「你跟你學生關係還不錯。」舒樂嘆口氣，「我教的那兩個班，到現在也就個別跟我關係好很多，比如就我今天跟你說的那個，其他的就一般。」
「我覺得這些小朋友肯定還是想要跟你多接觸的，只是因為你新來的，而且樂樂，你看起來就像個不好親近的人。」
舒樂揚眉:「我手裡真的沒有拿刀，你再說一遍？」
「我錯了哈哈哈。」謝欣寧安慰她，「慢慢來就好了。」
「嗯。」
手機屏幕又亮了起來，香蕉給她回消息了。
香蕉:【……】
香蕉:【對了，遇喬不是也跟去亓城了嗎，你沒跟她面基？】
遇喬也是舒樂加的喬粉，舒樂下午還轉了她微博來著。
舒樂:【沒有。】
舒樂:【我拒絕了。】
香蕉:【可怕!】
舒樂:【我先吃飯了。】
香蕉:【去吧去吧。】
舒樂不是說的借口，而是真的上菜了。
謝欣寧把手機扣在一邊，然後夾了塊肉放到碗里。
「樂樂。」
「嗯？」半天活動下來，舒樂也感到很疲倦了，想要早點吃完飯就回去洗頭洗澡然後休息了。
謝欣寧偏著頭輕聲問，「你說，我們會不會偶遇到小喬啊？」
在最後一場路演結束的時候，祁斯喬說自己會在亓城逛逛，當場還有人嗷嗷叫著說求偶遇。
舒樂把嘴裡的菜吞下去，拿紙巾擦了擦嘴，不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我說，謝老師，你該不會成她粉絲了吧？」
「沒這麼誇張，但是要比以前喜歡一些了。」
「……」
「我剛剛又搜了她，發現很多人都在說被她圈粉了。」
舒樂輕哼一聲，有些驕傲的樣子，「我家喬喬是行走的圈粉機。」說完又埋頭吃飯了。
「嘁。」謝欣寧眯著眼調侃她，「下午的時候不知道誰說的喬喬不是她家的呢。」
「閉嘴吧謝老師。」舒樂又秀眉輕蹙，重新拿了雙筷子夾了菜放到她碗里。
偶遇嗎？可能嗎？
舒樂咬著菜，想到這個就感覺失落佔據了整個心房。
明天早上，祁斯喬要離開亓城飛往京城了，在那之前還會有粉絲在明安機場送機。
儘管內心還有聲音在叫囂著明天再去見一見祁斯喬，但舒樂覺得自己也該忍住了。
否則要是沒辦法控制住自己可怎麼辦？
前三年的祁斯喬杳無音信，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不過舒樂自己知道，其中也有很大部分自己的原因在裡面。
舒樂不肯拉下臉去問她們共同的好友，更放不下架子去找祁斯喬本人，也就釀成了眼下這樣的結局。
原來失去對方的消息是那麼簡單。
但有時候又忍不住設想如果，如果自己當初挽留了，不那麼驕傲也願意低頭的話，是不是現在祁斯喬還在她的身邊叫她舒舒。
有多久沒有聽到過這個稱呼了呢？舒樂垂下眼，扯了扯嘴角。
算了，這麼多年都過來了，還怕再孤單著嗎？
總有一天自己肯定會喜歡上別人的，舒樂自我安慰著。
就算…就算沒有那一天，但舒樂自己也知道，自己就是想要找個借口繼續下去。
單方面的繼續喜歡祁斯喬下去，但什麼時候結束呢？舒樂不願意去想了。
也不是沒有想過放棄，但每次都沒有做到，到最後索性也就想想了，事後就忘記了，等到下一次這個想法蹦出來的時候又再次傷心難過失落，情緒複雜地交織著直到天明。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五年就這樣過來了。
而今晚，又註定是個不眠夜了。
人的一輩子那麼短，願意為一件事堅持五年，舒樂都不知道該對著自己說些什麼了。
傻嗎？
不傻嗎？
好嗎？
不好嗎？
舒樂感到疲憊了，今天光是這樣看著祁斯喬，似乎已經花費掉了她好不容易存起來的精力了。
吃完飯，她把謝欣寧送回她自己的公寓，然後又開車返回到自己家。
在路過沃爾瑪的時候舒樂停了下來，先把車子停好然後推了個手推車進去。
家裡面空蕩蕩的，需要添置一些零食了。
現在的時間在九點五十多了，舒樂隨意地推著車，然後左看右看的。
這家沃爾瑪一共四層，舒樂直接上了扶梯到第二層。
她烏黑的頭髮系成了一團，用一根黑色頭繩扎著，有幾縷髮絲任性地飄著，衛衣的袖口被她挽起了一些，手腕細白，修長的手指偶爾在手推車上點啊點，看起來還挺愜意。
舒樂輕哼著歌，也確實感到愜意。
沒有什麼比可以不工作的時候更愜意的了。
她選了薯片餅乾山楂片等等，這些她都放進了手推車裡。
她結了賬，出了沃爾瑪的大門，又往自己小區方向走。
洗頭洗澡收拾好以後，都快十一點了，舒樂還沒睡覺。
她蓋著被子，背靠著床頭，坐在床上，曲著雙腿，手裡拿著平板在看微博。
她點進了祁斯喬的微博，她到現在還沒看。
祁斯喬v:亓城的朋友很熱情，以後還會來這裡。
配的還有六張圖片，有一張拍的是亓城的景色，而其餘五張都是在不同的影院的合照，後面粉絲舉的橫幅和燈牌很是顯眼，而最前面的祁斯喬才是最耀眼的。
她的杏色長裙把她身材勾勒地很完美，精緻的五官，含笑的雙眼，可愛的動作，迷倒了一片粉絲。
果不其然，評論里都在嚷嚷著「我們小喬妹妹怎麼那麼乖啊」「喬喬太可愛了叭!」「老婆!!!」
舒樂她不知道為什麼祁斯喬會去了娛樂圈，以前還在一起的時候祁斯喬並沒有提過關於這方面的任何想法，但既然自己在暗地裡當她的粉絲，在一直支持著她，就得習慣其他粉絲對她的熱情，得看開其他粉絲對她的表白。
畢竟她…已經沒任何立場和資格了不是嗎？同樣是粉絲的起跑線，自己又能做什麼呢？自己又高貴些什麼呢？
不存在的。
舒樂自覺現在自己額頭上已經被貼上了「前女友」的標籤。
儘管知道的人屈指可數。
而既然想要在娛樂圈發展，祁斯喬的路線不是不需要粉絲的類型。
舒樂當初在看劇的時候，想了一下之後，就開始給她截圖修圖，給她剪視頻了。
這些技能舒樂以前學過，PS、PR、AE這些軟體她都會，雖然算不上很精通，但在喬粉圈還沒成型的時候，她的技能就很有用了。
在入魔了一樣地剪了一個又一個視頻之後，舒樂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價值——她原來可以以這樣的方式陪著她。
有一部分喬粉都表示自己喜歡祁斯喬是因為看了七七入我心的視頻，先是被祁斯喬顏值秒到了，然後再補檔其他視頻和採訪等等最後就出不了坑了。
這就是舒樂自認為的價值了。
你想要的需要的，我盡我所能，都給你。
哪怕啊，你永遠都有可能不會知道了。
十七中幾年前改變了考場的規定，由按照學號來布置考場，成了按照上次考試成績來，年級前五十四名一個考場，且為一考場，以此類推到最後。
「舒老師…」坐在第二排的一個女學生舉起了手，望著離她很近的在前門站著的年輕女人，「我可不可以去上個廁所？」
被女生稱呼的舒老師上身著襯衫，穿著淺色牛仔褲，一雙細直腿下踩著一雙高跟鞋，顯得她身形高挑，腰身纖纖。
舒樂點點頭:「去吧。」
舉手的是她正在教的兩個班中的一個學生，而且還是她其中的一個課代表，叫李夢夢。
「謝謝老師。」李夢夢手裡拿著小包的紙巾，快速地站起來然後出了門。
另一個在後面來回走動的中年女老師見教室里有了小小的波動，皺著眉出聲警告:「安靜!好好檢查，一會兒就要收機讀卡了，不要把考號填錯了，填錯了你的選擇題就是零分。」
底下考生頓時噤若寒蟬，安靜到隔壁考場老師說話的聲音都聽得見。
舒樂抿唇笑了笑，她站了快八十分鐘了，現在只感覺腳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但還得表面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