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舒樂：「……」


  舒樂：「哦。」


  李雯在一旁看熱鬧似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跟祁斯喬同一個公司的，早在祁斯喬剛簽約公司的時候，兩人雖然一個是公司的招牌經紀人，一個還是公司新簽約的藝人，而且還是沒有播出過任何劇的小透明，但她跟祁斯喬很能聊得來，而且年齡僅僅差了六歲而已，在祁斯喬正式出道之前就跟她成了好朋友。


  就目前看來，舒樂可能不只是「以前的朋友」這麼簡單，起碼也得關係很不錯才是。


  祁斯喬揉了揉額角，瞪了她一眼，嘴型說著「閉嘴」，一副超凶的模樣。


  舒樂沒有看見她倆的互動，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心也平靜下來了，哦不…可能是被強制性地澆了一盆冷水。


  舒樂以為，就算是跟祁斯喬重逢的話，對方起碼也得給一點不太自然的反應吧？畢竟曾經…


  而現在祁斯喬這樣的淡然的樣子使舒樂忍不住的開始思考了起來。


  所以自己的認為其實就是自以為是？自作多情？

  嗯，是的吧。


  畢竟五年了，對方當初走的那樣決絕，舒樂還能記得當時祁斯喬上車前的那個眼神。


  失望透頂的眼神。


  所以現在還能聽見祁斯喬叫她名字已經實屬不易了。


  還…還強求什麼呢？


  祁斯喬看著她又垂下去的頭，眉峰挑了一下，微微虛著眼，再一次出聲喊她：「舒樂。」


  重新見面來的太快，對方還一副她倆的事情早已經撇清早已經計算清楚的表情讓舒樂感覺喘不過氣。


  「嗯？」舒樂又抬起頭，等待著她的下一句話。


  「等等。」雯姐這時候轉過頭來，看著熟睡的謝欣寧，又努了努嘴問：「她今天是不是還去過路演現場？」她作為經紀人，路演其實可去可不去，但她還是跟著去了。


  五場路演，觀眾上千人，李雯饒是記憶力再好也不確定謝欣寧是否出現過。


  舒樂又開始緊張了起來，或者說其實一直都在緊張。


  送回去謝欣寧的時候，謝欣寧還是很平常的打扮，而不知道受什麼刺激了，現在正穿著v字領連衣裙，濃妝艷抹的，跟白天的樣子大相徑庭，跟在追路演的時候很不一樣，舒樂都有點認不出來。


  而這樣也能被李雯認出來？況且路演的時候人那麼多，跟祁斯喬互動的人也有兩位數了。


  舒樂感到頭皮發麻。


  又想到祁斯喬發的微博，舒樂舌尖抵了抵牙齒，捏著手機的勁力大了一些，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搖著頭微笑回答：「沒有，她今天下午跟我一直都在逛街。」


  慶幸的是現在自己也把衣服給換掉了，不然有可能現在就是「掉馬」現場。


  「那我有可能記錯了。」李雯點了點頭，轉過頭。


  「那為什麼她說『真的遇到小喬』了這句話？」祁斯喬盯著她的眼睛問，舒樂的變化並不大，眼睛還是那樣，微微一笑就彎了一個漂亮的弧度。


  舒樂一愣，大腦飛速運轉，用著很自然的語氣回答：「你……」她停了幾下，「下午上熱搜了，然後欣寧看見了就說想要偶遇你。」


  謝欣寧不知道是不是聽見舒樂的回答了，迷迷糊糊吧唧了一下嘴巴，「偶、遇！」


  祁斯喬很少登錄自己的微博，發微博頻率並不高，上線的時候基本上都是發個微博就下線了，也很少去關注熱搜。


  聞言她看著李雯，眼神發出疑問，李雯點點頭，臉上的肉抖了抖，她捋了捋自己的頭髮，笑著說:「今天那麼美，不買個熱搜浪費了。」


  舒樂在她身後：「……」


  大姐，買熱搜這樣的話在我面前說合適嗎？


  眼下娛樂圈營銷手段層出不窮，而熱搜是最直觀也最直接的途徑。


  有的買的明顯，有的就低調一些。


  祁斯喬的熱搜次數相比較跟她同人氣的藝人，已經算比較少了，畢竟熱搜要是太多的話，或許會帶來反向效果。


  有時候她的熱搜確實是因為熱度很大上去的，有時候則是…團隊再加點錢買的。


  今天下午的時候祁斯喬就上熱搜了，熱搜關鍵詞是【祁斯喬 亓城】，不過並沒有沖頂，只在前十徘徊了幾個小時就緩緩下來了。


  舒樂當時看了一圈微博，熱門差不多都是關於祁斯喬今天下午在路演的時候照片以及視頻。


  視頻熱度最大的是觀眾問祁斯喬關於黎宇的問題和她的回答，這個也被別人錄像發微博了，評論里的喬粉跟黎宇粉絲又撕起來了。


  舒樂又微微側頭看了眼謝欣寧，擰著眉悄悄地吐出一口氣。


  謝欣寧真是差點就把她害慘了，真的也太巧了吧？怎麼就真的遇到了？


  手機屏幕亮了起來，有了新的微信消息。


  舒樂視線從謝欣寧的臉上收回，也沒再看祁斯喬的臉，她解鎖了以後點進微信，是遇喬發的消息。


  遇喬：【77，你明天真的不來機場送機嗎？】


  遇喬的粉絲性質跟輕輕和香蕉她們不一樣，遇喬是線下的炮姐一名，原創微博基本上都是拍的祁斯喬，各種各樣的活動只要她能進場她就能去拍，而且出的圖質量非常高，所以當初舒樂果斷的先關注了她。


  舒樂抬起頭，又裝作不經意地看了一眼祁斯喬，不過她正在跟李雯小聲交流著什麼，舒樂聽不清楚，只是看見她在燈光下粉嫩的嘴唇不停地張張合合，而李雯在笑，肩膀都在聳動。


  舒樂打字：【不去。】


  遇喬：【可是我想見你嘛～】


  遇喬：【人家那麼喜歡你~你都不想見見人家嘛~】


  遇喬:【嚶嚶嚶】


  舒樂被嗆了一下，拒絕跟遇喬見面是很機智的正確的選擇。


  舒樂：【再神經病鬼叫拉黑了】


  遇喬：【不解風情！】


  遇喬：【行了行了，我睡了，明早送完機我還得飛回申城。】


  舒樂跟她道了晚安，睡意也重新席捲而來。


  她輕輕抬起頭，看著祁斯喬的方向，發現她現在頭往後仰靠在沙發上，雪白的脖頸線條優美，而李雯微微低著頭，手裡正在手機屏幕上不停的滑動。


  大廳里此刻很安靜，房間里更安靜了，只有李雯的低低的笑聲在響著。


  舒樂揉了揉雙眼，她有點困了，但現在這樣的狀態下她睡不著。


  沒有床沒關係，她不能沒有眼罩，否則上下眼皮再怎麼難捨難分也睡不著。


  過了會兒，祁斯喬的清悅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安靜。


  「舒樂。」這是今晚第四次喊舒樂了，以往喊了她也聽不見，祁斯喬看著燈上的裝飾，手撐在沙發兩邊，重新坐了起來。


  舒樂還是一樣的回復：「嗯？」


  「你還是那麼悶啊。」


  「……」說誰悶呢？

  「她……」祁斯喬蹙著眉，下巴朝謝欣寧的方向點了點，「就睡這裡了，那你呢？」


  「等下就走，明天來接她。」剛剛李雯她們說的讓她倆都住這裡的話被舒樂過濾掉了，舒樂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先回家吧，謝欣寧在這裡也挺安全的，剛剛她也給謝欣寧的手機發了消息，等她明早看見了就給舒樂打電話過去。


  當然，要是謝欣寧她自己打車回家的時候那……那再好不過了。


  好不容易有的三天長假，能夠自然醒就自然醒，她已經不想體會今早那樣被自己媽媽打電話吵醒的感受了。


  祁斯喬看著她，幾秒后她唇角揚了揚，重新拿起撲克，「要不先不走了，這麼久沒見。」她不給舒樂回復的時間，手裡洗著牌，又抬眼看了看舒樂，「撲克釣魚？玩嗎？」


  舒樂呼吸一窒，被她這樣的沒有半點異樣情緒的語氣給堵地無法言語。


  祁斯喬是……真的把以前的都當做雲煙了吧？


  舒樂暫時清除掉心中的難受，抿著唇，點頭站起來，在本來是小王的位置上坐下。


  萬萬沒想到，五年來的第一次重逢做的第一件事情是玩撲克。


  「玩撲克？」李雯抬起頭，把手機扣在一邊，將沙發拉近了一點，「加我一個。」


  祁斯喬淡淡地道:「不加。」


  李雯瞪她一眼，把頭髮攏了攏，袖口也挽起來，一把搶過祁斯喬手中的牌，然後用自己有點肉肉的手洗著牌，她說:「釣魚都小孩子玩的了，三個人鬥地主多好，玩別的也行。」


  祁斯喬唇角揚了弧度，端起一旁的茶杯，輕輕吹口氣，斜睨了舒樂一眼。


  她低聲說:「可不是嗎？我們這還真有個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