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2章 瘋女人
門開後,胖子一眼就注意到院子裏麵的一座棚子,棚子裏麵擺放著4匹紙馬,還有一個八抬大轎,馬是慘白慘白的,而轎子則漆成了大紅色。
跟著漢子往裏走,大家走的異常警惕,路過搭建而成的棚子時,江城特意注意看紙馬和轎子,這些東西還隻是半成品,上麵有一些顏色還沒塗完。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些東西表麵已經泛潮了,很顯然,是因為紮紙匠死了,沒人再管它們。
突然之間,一個詭異又恐怖的猜測湧上江城心頭,會不會就是因為紮紙匠不在了,那些紙人才從這座宅子裏跑出去。
又或者紮紙匠的死,也與這些詭異的紙人有關。
院子裏麵有好幾間房子,他們先是去了正中間的那間,這間應該是紮紙匠和他老婆住的,裏麵有床和各種生活用品。
可在裏麵找了一圈,他們甚至把幾口大木箱子都翻開了,可並沒有女人的影子,張軍餘合上蓋子,搖搖頭,“沒有,女人不像回來過。”
穿過這間房子,在房後不遠,還有另一間,更大的屋子。
屋子看著就與正常房間不同,要足足高出1米多。
更古怪的是,這間房子沒有窗戶,隻有一扇看著就十分壓抑的黑色木門,可以想象得到,外麵即便是豔陽高照,屋子裏也是漆黑一片。
這樣的屋子十分壓抑,不大可能住人,倒像是一間倉庫。
帶路的漢子朝著這間屋子走去,邊走邊介紹:“這是紮紙匠他家用來儲存紮好的紙人紙馬的房間,這屋子是特意建成這樣的,我也隻是聽說過,還從來沒來過。”
“畢竟他是這種職業,我們多少也要避諱一些。”漢子說到這裏突然就停住了,像是後知後覺一般,有些尷尬的扭過頭,對著幾人歉意道:“對不住對不住,我說錯話了,紮紙匠和你們撈屍人一樣,都是行善積德的行當,將來會有福報的。”
“有沒有福報不清楚,混口飯吃罷了。”江城並不在意。
來到這間屋子前,隻是靠近,就有股陰風撲麵,胖子忍不住將衣服向上拉了拉,至少要擋住脖子,“這裏…這裏好冷啊。”
張軍餘瞥了他一眼,“不是冷,是陰,這裏陰氣太重了。”
於成木沒有理會他們,徑直走到房屋外麵拐角的位置,踮起腳尖,這時大家才注意到,在房簷下麵,還吊著一個鈴鐺。
鈴鐺看樣子在外麵掛很久了,經曆了無數的風吹日曬,可真正吸引大家注意的,是鈴鐺被移動後,居然沒有發出聲音。
於成木將鈴鐺倒過來,展示給大家看,語調古怪,“鈴鐺裏麵被人用蠟封死了。”
“這又是什麽說法?”胖子盯著鈴鐺,好奇問。
於成木遲疑片刻,搖搖頭,“不知道,屋簷下掛這種鈴鐺應該是起告警的作用,有邪祟靠近,鈴鐺感受到陰氣,無風自動,可…為什麽要用蠟封住呢?”
“我說各位師傅們就不要再說了,怪瘮人的,我看我們抓緊找人,找得到找不到都行,我們…我們找完後抓緊離開。”領頭的漢子盯著漆黑的木門,忍不住摸著手臂說,不知何時,他的手臂上麵已經出現了一層雞皮疙瘩。
就像張軍餘說的,靠近這裏,不是單純的冷,而是一陣徹骨的陰森。
說完漢子就吞了口吐沫,然後伸手推門,可他的手還沒碰到木門,就被張軍餘一把抓住,然後扯到一邊。
“你…你做什麽?”漢子十分緊張。
“別動!”張軍餘表情比他還緊張,額頭青筋砰砰直蹦,他死死盯著腳下的位置,在門檻前大概幾寸的位置,有一根極細的線。
線已經被崩斷了,散落在地上,江城和陳浩微微皺起眉,他們兩人都沒注意到。
於成木蹲下身,用手撚起細線,細線的另一端被固定在牆上,顯然是經過了精心的布置,如果有人走進這間屋子,很難避開。
在大家的理解中,這應該是紮紙匠設下的一種防盜措施,可這個念頭轉瞬間就煙消雲散了,這裏是什麽地方?
這裏是存放紙人的地方,誰會來偷這樣的東西?
可不是要防著人進去,那還能是什麽,難不成還是防著裏麵的東西出去?
隨著這個念頭的閃出,大家臉色難看起來。
”你們來看。“於成木輕輕拉動細線,慢慢的,在斷開的絲線另一側,大家看到了一塊白色的東西被扯動。
是…一塊破碎的紙。
紙被勾在細線上,像是一不小心刮上去的。
杜莫宇深吸一口氣,他的腦補能力和胖子有一拚,在他腦海中迅速湧現出了一幅畫麵:在漆黑的夜裏,一長串描眉畫眼的紙人從屋子裏挨個跳出,其中有紙人不小心觸碰到了細線,這塊紙就是那時被刮下來的。
就在昨晚!
那些紙人是衝著他們去的,去了吳家大宅,還抬走了那幾大口棺材。
胖子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唾沫,說什麽也不想進去了。
最後還是於成木深吸口氣,站起身,推開了眼前這扇木門,木門被推開的同時,一陣混雜著顏料與腐朽氣息的味道撲麵而來。
裏麵十分黑,不正常的那種黑,漢子在門後找到一個燈籠,點燃後,一行人朝裏走去,房間內的空間比想象的更大,被厚紙板分隔開,隔成了幾個通道。
而在每一個通道兩側,都擺滿了紙人。
紙人幾乎都是半成品,形態動作各異,有些五官隻有一個雛形,而有些壓根就沒有臉,隻是一個光禿禿的頭。
“各位師傅們,你們可要看仔細了,說不定那個瘋女人就藏在這些紙人裏麵。”領頭的漢子突然來這麽一句話,大家的心又提了起來。
漢子在前麵慢慢走,通道彼此連接,大家在裏麵來回轉,燈籠的光不算很亮,周圍影影綽綽的,將花花綠綠的紙人映照的愈發可怖。
更詭異的是,還有不少紙人像是因為顏料未幹似的,被吊在天花板下,用一根麻繩拴在脖子上。
隨著一陣風吹來,吊起的紙人微微搖晃著,兩隻僵硬的紙腳在他們頭頂蕩啊蕩,耳邊響起麻繩嘎吱嘎吱的摩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