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誘惑
結合深夜,森林深處,叩拜,石盤,傾倒鮮血等元素,不難猜測,這些黑石鎮曾經的鎮民,此刻正在進行某種儀式。
或者說祭祀。
女人在其中扮演的明顯是祭司一類的角色。
緊接著的下一幅畫,畫風突變,巨大而又猙獰的怪物自石盤上出顯現
尖銳扭曲的犄角,粗壯的身體,遠比魚類更加結實有力的鰭,布滿細碎鱗片的背後竟然還插著兩對蝙蝠羽翼一樣的翼。
更令人生畏的是那一張幾乎能將人攔腰截斷的恐怖巨口。
麵對著這樣的家夥,塵然以及江城都罕見的沉默了。
他們對它並不陌生,曾經見過一次,就在第一扇石門上,同樣的暗紋雕刻。
“郝兄弟,”塵然望著江城,就仿佛能看透他此刻所想一般,淡淡提醒說“進入森林的隊伍有有35人。”
江城盯著老女人,片刻後,回到“是36人,你沒算那個死人。”
“是啊,”塵然眯眼笑道。
進入森林時,是35個活人抬著一個死人,離開森林後,被抬著的死人不見了,木板上空空如也,但隊伍中變成了36人。
結合他們在石盤附近親眼目睹的場景,石盤不,更準確說是這場祭祀的能力,就顯而易見了。
複活
它可以使已死之人複活。
起死人肉白骨,這樣詭異的事情,竟然真的發生了。
江城可以想到,當那些已經具備一定現代基礎醫學常識的外來者們偶然間發現這一幕時內心的震驚。
不,應該說是震撼!
這完全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而緊接著,他們心底那顆貪婪的種子也開始生根發芽。
很少有人能拒絕長生的誘惑,他們也不例外。
後麵的畫麵也證實了這一點。
他們開始愈發頻繁的與鎮民接觸,旁敲側擊的打探著鎮民們的口風,想從中窺視到一些有關祭祀的秘密。
而且他們也不再有心思修複艦船,而是將全部精力都投入如何揭開祭祀的秘密,從而利用它,以及當地人,為自己服務。
隨著時間的流逝,鎮民們也逐漸意識到了,這些外來者們對於離開這裏的興趣越來越稀薄,而對於那片森林的興趣大大增加。
於是——
衝突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導火索是一個孩子。
是外來者們的孩子。
他貌似生了一種十分罕見的怪病,被母親抱在懷裏,奄奄一息。
一群外來者們簇擁著女人和孩子來到鎮子裏最大最闊氣的一座建築前,之後,建築內走出一位老者。
老者的服飾明顯比其他鎮民更精良一些,江城想應該是鎮長,或是部落頭人一類的角色。
在之前那張深夜潛入森林祭祀的畫上,正是由老者帶隊。
一開始雙方的態度還算溫和,不過隨後,情形急轉直下,雙方臉色開始愈發不對,最後甚至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不斷有鎮民從四麵八方趕來,而外來者們的幫手也越聚越多,他們從船上取下武器,分發到每個人手上,長矛一樣的兵器上隱隱反射著寒光。
比寒光更冷的,是這些人的眼神。
不難猜測,他們是希望老者利用祭壇的能力幫助孩子渡過難關。
或許在他們的腦海裏,祭祀既然可以複活死人,那麽挽救一個瀕死的人更是不在話下,當然,前提是鎮民們想。
但現實是,老者嚴詞拒絕了他們的要求。
而且在後麵的畫中,老者貌似十分氣憤,手搖搖指著已經修複好,停靠在岸邊的艦船,意思很明確,是要求他們盡快離開。
最終雙方不歡而散。
但就在這天夜裏,積攢下的渴望與貪婪終於爆發了。
外來者們人數雖然略少於黑石鎮上的鎮民,但武器更加精良,他們以大概10人為一小隊,手持武器,先是將鎮子中安排的守衛全部繳械,接著又將熟睡中的鎮民從家中抓出,驅趕到鎮子中央的廣場上。
沒錯,就是江城等人吃飯的那個廣場。
很快,老者就被反綁著雙手,押到領頭的男人麵前。
手無寸鐵的鎮民被要求跪下,手持武器的外來者們站在他們身側看守,救助者與被救助者的身份瞬間破滅。
這裏不再有需要被救助的落難者,有的隻是一群借機發難的強盜。
所有人心裏都清楚,要求鎮民救助這個孩子不過是個幌子,這個孩子死不死與他們一分錢關係都沒有,充其量隻算是個試驗品。
重要的是,對於自詡為文明人的他們,需要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他們之間的對話具體如何不得而知,但根據畫上所透露出的信息,在十幾個鎮民身首異處後,老者最終還是妥協了。
在他的帶領下,一行人押送著鎮民,浩浩蕩蕩的向森林進發。
外來者們殘忍的用繩子穿過鎮民們的鎖骨,將他們串成一長列,而自己則手持兵器火把,三五成群的走在隊列旁邊押送。
與滿臉恐懼的鎮民不同,外來者們臉上寫滿了狂熱與渴望,自古以來人們對生命的渴求已經達到了一種病態。
沒有人能逃過死神,但無數人都竭盡所能的嚐試。
而現在機會就擺在他們麵前。
他們怎麽可能冷靜。
被科學所啟蒙的崇拜紛紛拜倒在神跡所帶來的震撼下,就如同神學與科學交替廝殺最慘烈的黑暗時期。
被汙蔑為異教徒,捆縛在石柱上的女人們,在熊熊烈火中望向天主教會時的眼神。
那些小拇指頂著祖母綠戒指的家夥們,指揮著愚昧的信徒,在她們腳下壘起一垛垛的柴火。
她們不畏懼地獄,因為這裏就是地獄。
很快,在老者的帶領下,他們找到了詭異的白色石盤,人群開始躁動,無數人究其一生所尋找追求的東西,如今竟然被他們所觸碰。
在儀式開始前,老者又曾不止一次的勸告他們。
可此刻還哪裏有人聽得進去勸告,在一個凶神惡煞的壯漢將武器架在一個瑟瑟發抖的小女孩脖子上時,老者無奈閉上了嘴。
稍後,老者親自從女人懷中接過奄奄一息的孩子,然後走到石盤前,畢恭畢敬的放下,又將孩子的手平穩的置於胸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