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森林
“你可以理解為這是現實世界基於某種條件下形成的投影,”江城示意沙灘上胖子身側的影子,沉思片刻,說道:“好比你代表的是現實世界,而這裏就是你的影子。”
胖子嘴唇蠕動了好一會,才磕磕巴巴說:“所以.……所以這雖然不是我們的世界,但這兩個世界是共生關係。”
“共生關係.……”江城想了想,隨後搖頭,否認道:“共生關係是兩者彼此互利地生存在一起,缺此失彼都不能生存,但.……”
他抬頭看向胖子,繼續說道:“我對你的影子開一槍,你會死嗎?”
他舉得例子淺顯易懂。
這個世界發生的事,並不會影響到現實世界。
“醫生,”片刻後,胖子已經消化了前者灌輸給自己的信息,看著醫生皺眉問:“可……這與你之前說的又有什麽分別呢?”
“即便你說的對,這裏確實是現實世界的投影,又能怎麽樣?”
胖子眨眨眼,仿佛擔心醫生曲解自己的意思,又補充說:“我的意思是我們能從中得到什麽不一樣的信息嗎?”
“既然是投影,那麽大概率就會遵循我們世界固有的法則,”江城望向遼闊的海麵,半晌後,回答:“這點很重要。”
“走吧,”江城收回視線,換了個方向抬步走去,“我們去那麵看看。”
……
按照行動前的劃分,海岸附近由江城胖子負責,森林交由蘇小小蘇安姐弟倆。
他們此行的目的主要是尋找食物,尤其是水源。
一天一夜滴水未進的他們此刻嗓子裏幹巴巴的疼,如果不是交流線索,幾乎沒有人想說話。
當然,必要的偽裝除外。
江城兩人先是沿著峭壁走了一圈,胖子用撿來的石塊輕輕磕了磕岩壁,發現貌似堅固的岩壁早已被海風侵蝕的厲害。
稍微用一些力,就會有片狀的岩石剝落下來。
看來梁龍說的不錯,想從這裏沿著峭壁攀爬上去,尤其是還沒有專業工具助力的前提下,幾乎不可能實現。
“醫生,”被陽光曬怕了,躲在陰涼處蹲著的胖子抬頭問:“這裏會不會是座孤島啊?”
除了那片一眼望不到頭的森林,這裏四處都不像能走得通的樣子。
森林附近沒看到蘇小小姐弟倆的身影,也不清楚是跑到哪裏躲起來了,還是真的踏入了這片靜謐異常的森林。
沒聽到江城回答,胖子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舔舔嘴唇,不死心的小聲說:“醫生,你是不是覺得這片森林有問題啊?”
“嗯。”
“那蘇小小他們.……”
“胖子,”江城眯眼望著森林方向,忽然開口道:“你還記得那個老女人帶你們走的路嗎?”
胖子愣了愣,眨眨眼說:“你說是找到你和那個塵然之前?”
“嗯。”
“我們是在海岸邊碰到的,當時那個老女人在水裏,”胖子回憶說:“後來我們在海岸邊走了一圈,然後她將我們帶到了峭壁旁,說試試.……”
“也就是說她寧肯冒險攀爬峭壁,也不願意接近那片森林,”江城吐口氣,望向森林的眼神愈發耐人尋味。
胖子壓低聲音,確認似的問:“也就是說森林裏有古怪?”
“這裏到處都有古怪,燈塔,海洋,建築……隻不過森林裏的古怪更大一些,危險性也更高,”江城回道,“所以第二次來到這裏的老女人才會選擇直接避開,我想當年流落到這裏的那批人應該在森林中遭遇了什麽。”
聞言胖子的臉色逐漸變化,醫生的推測是有道理的。
但他有一點沒說透,當年那批人必定在森林內遭遇了難以理解的事情,從而導致損失慘重,甚至可能隻有老女人一人活了下來。
這份遭遇令老女人刻骨銘心,從而直接放棄探索。
“醫生,”似乎想到了什麽,胖子的臉色十分難看,抖了抖嘴唇,好半天才擠出聲:“那蘇小小他們.……不會都死在裏麵吧?”
“不知道。”江城的側臉看不出任何感情,“但我想即便他們能出來,估計也和我們差不多。”
“差不多……”胖子小聲重複了一遍醫生的話,隨後才貌似回過神一般,抬頭說:“醫生,你的意思是即便他們能回來,也找不到食物和水源?”
“嗯。”
“可……為什麽?”胖子忍不住問道:“難道這個本的目的就是困死我們?”
自從接觸到詭異的噩夢任務後,胖子曾無數次設想自己會以何種方式死掉,就例如被鬼揪掉頭,或是掰斷脖子,要麽就是吊起來放血……
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噩夢內竟然還有餓死渴死的這種死法。
嗯.……他想大概率是渴死。
因為人沒有食物還能抗一陣子,可沒有水,幾天就是極限了。
他已經在認真思考實在不行還有樹皮可以啃這件事的可行性。
沉默半晌,江城的身體藏在陰影裏。
不知道為什麽,無論遇到怎樣的絕境,似乎隻要醫生在身邊,他都覺得可以挺過去。
正當胖子覺得醫生是因為灰心,而導致的沉默後,他忽然聽到一陣略顯沙啞的聲音。
“胖子,”醫生再度開口,可這次後者的聲音卻令他感到陌生,甚至是不寒而栗,他一度以為是精神緊張而產生的幻聽。
“醫……醫生……我在。”
“你還記得那個老女人.……說的話嗎?”江城口吻頓了頓,提醒說:“昨天夜裏?”
想了想,胖子一邊回憶,一邊猶豫著開口,當時的場景十分詭異,所以胖子記得還算清楚:“她說它來了,她聽到聲音了,然後又說所有人都要死!”
胖子小心地咽了口寶貴的口水,喉嚨幹啞的難受,“她還說有東西在呼喚她,她當年就該死在這裏的,和他們一起死在這裏的!”
昨夜的一幕幕在胖子腦海中浮現,女人那猙獰的麵容,尖銳而又詭異的嗓音,像是一把帶著鋸齒的短刀,在反複切割他的神經。
劇痛刺激著他的頭,回想著女人當時的狀態,胖子也似乎被某種莫名的東西幹擾,完全進入了女人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