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選擇
裴乾驚恐的睜大眼睛,他忽然意識到,以他的力量,根本無法掙脫周榮,後者的手臂如同鐵鉗一般。
他立即聯想到借口離開的江城,隨後,眼中浮現出一抹難以掩飾的恐懼。
“周……周先生,”他幾乎在用懇求的語氣,身體更是不受控製的顫抖著,“我們一起去找尹先生怎麽樣?他應該就在外麵,而且已經發現了線索。”
周榮此刻已經站在了房間內的角落裏,這裏暗的出奇,周榮的身側是一個大的出奇的水缸。
水缸表麵異常粗糙,上麵還倒扣著一口黑色鐵鍋。
“不著急,”周榮說道:“看過我找到的線索再去找尹先生不遲。”
說話的時候,他的聲音裏夾雜著呼呼的風聲,就好像是肺裏藏著個舊風箱,又像是喉嚨被割破,漏了個洞。
那口看著就十分沉重的鐵鍋居然被周榮一隻手就給掀開了,騎虎難下的裴乾奓著膽子向裏看去,裏麵黑洞洞的,應該裝滿了水一樣的液體,不時折射出微弱的光線。
正當他皺起眉,嘴角不自覺繃緊時,水缸內忽然浮現出一連串的小氣泡。
緊接著,一張慘白色的人臉忽然從黑水中湧了出來。
眼睛睜到最大,眼框幾乎要裂開,嘴巴恐怖的大張著,從表情看就能知道此人瀕死前的恐懼,他應該是被溺死的,也可能是被嚇死的。
但這些對裴乾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這張臉是周榮的臉。
而周榮此刻.……正站在自己麵前。
就在他忍不住,已經張開嘴,要叫出聲時,眼前寒光閃過。
下一秒,他的世界開始上下顛倒。
最後一刻,他看到的是一道扭曲的身影,以及身影手中攥著的,一把巨大的刀。
……
離開廚房後的江城立即放輕腳步,直接來到房門位置,用手抓住門把手,輕輕試了試,門把手處傳來卡動的感覺,門被鎖住了。
他立即放棄從門離開的打算,回頭看了眼漆黑的樓梯,接著不再猶豫,轉身向樓梯快步走去。
在他謹慎選擇下腳位置,沿著木質階梯小心翼翼上樓時,忽然聽到身後的廚房中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砰!”
“咕嚕嚕……”
那件落在地上的物體似乎還比較圓潤,落到地上後又滾動了兩圈,直到撞在什麽東西上,才停了下來。
江城咽了口口水,立即加快動作。
一層的窗戶與門都被某種力量封住了,他想來二樓碰碰運氣。
畢竟噩夢中不會出現必死的局麵,如果二樓還出不去,那麽他就打算放一把火,試試看能不能製造機會逃出去。
畢竟他已經發現了周榮身上的問題。
他移動時的姿勢十分奇怪,而且最古怪的是在他向後退時,留下的腳印。
腳印隻有腳尖的一點點。
就好像,他始終在踮著腳尖走路。
這顯然不對勁。
二層的布置與一層截然不同,整個二層是一個大房間,沒有任何隔斷,視野開闊,一覽無餘。
而且由於采光的關係,視野也較一層好很多。
一扇明亮的窗戶就在距離江城大概10米左右的位置,隻要一個助跑,就能衝過去。
但江城還是先轉身觀察四周。
雖然二層不算高,正常來講是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可這裏是噩夢,誰也不清楚跳下去後,會不會突然出現什麽東西推他一把。
要麽就是下麵突然出現一顆斷了的樹什麽的,將他像蔣忠義一樣穿起來,死相極慘的掛在樹上。
視線徐徐掃過四周,二層的布置相對簡單,看起來這裏曾經是被當做書房使用。
挨著牆邊的位置擺放著一幅木質屏風,一把老式靠椅,一張十分正統的桌子,桌子上擺著筆架,硯台,鎮尺,以及用於書畫的工具。
做工精巧的筆架上麵懸著幾根粗細不一的毛筆。
角落裏還放著一把落滿灰塵的搖椅。
幾塊造型古怪的石頭被丟在樓梯旁,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他的視線極少在這些東西上停留,直到他看到了一副體積頗大的衣櫃。
衣櫃的造型有些類似現代的衣櫃,但做工用料顯然更紮實一些,這副衣櫃可以說是這棟建築裏與現代貼合的最緊密的一件東西。
但與此用時,這副衣櫃卻從觀感上令人十分不適。
因為衣櫃表麵……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抓痕。
抓痕有長有短,但無一例外都十分深刻,在看到抓痕的一瞬間,江城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幅幅令人絕望的畫麵。
“嘎吱——”
樓下忽然響起門被拉開的聲音。
當下的環境談不上寂靜,樓下某一扇門被拉開的聲音傳到江城耳朵中時也不應該如此清晰。
這一切都太刻意了,就仿佛是故意這麽做的。
毫無疑問,是鬼。
那扇廚房的門,被拉開了。
然後是一陣緩慢但悠長的摩擦聲,江城的心跳出現波動,他甚至能想象到鬼軟塌塌無骨的身軀在地上蠕動著的場景。
看來裴乾已經涼透了,並沒有拖住鬼多久。
“啪!”
鬼已經踩在了樓梯上,正在直奔自己的位置而來。
現在隻有兩條路可選。
一是衝到窗戶的位置,然後跳出去。
二是立即躲進衣櫃裏,然後屏住呼吸,一聲不發,生死聽天由命。
正常人都會毫無疑問的選擇第一條,畢竟隻要跳出窗戶,就意味著離開了建築的範疇,鬼應該不會頂著烈日追殺。
而且布滿抓痕的衣櫃看著就讓人渾身不舒服,想必發生過什麽恐怖的事。
最壞的一種可能,就是這間建築裏其實有兩隻鬼,而另一隻.……就藏身在衣櫃裏。
在有人打開衣櫃的瞬間,就觸發了任務中的必死彩蛋。
時間緊迫,鬼的腳步聲已經出現在了樓梯的轉角處,與此同時,還伴隨著一陣尖銳的摩擦聲。
聽著就像是某一把鋒利的刀,在沿著粗糙的泥灰牆壁,緩緩刮過。
是那隻鬼!
她正拖著殘破的身體,手中拎著那把巨大的刀,刀刃一麵貼緊牆壁,慢慢向自己走來。
就像是經驗豐富的老獵人,在玩弄陷阱中走投無路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