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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哈哈哈,我與無兄弟一見如故,區區一點薄禮,不成敬意。」強歌倒是洒脫,微微搖晃著紙扇,紙扇上天生我財四個大字愈發靈動。

  「一點薄禮.……是多少啊?」胖子知道無的性格,他也很好奇無究竟收了多少好處。

  無放下茶杯後面不改色的靠近胖子,在他耳邊低語了一句,下一秒江城注意到胖子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要不是無摁著他整個人差點從沙發上蹦起來,「這特么是一點薄禮?!」

  小天依舊是笑嘻嘻的表情:「富貴兄弟稍安勿躁,強哥也為你備了一份薄禮,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好。」胖子正襟危坐,答應的很乾脆。

  一段插曲過後大家又研究起了正事,畢竟今夜的會長人選關係大局,江城不想讓信任他的兄弟們失望,「各位兄弟,成敗在此一舉,我已經讓莞小姐盡量聯絡肯支持我們的勢力,不過這些人全都不見兔子不撒鷹,兩頭押寶的大有人在,如今態勢於我們並不樂觀。」

  「昨夜我已經和無商量過了,強歌小天二位兄弟今夜與我一起,在明,無,大河娘娘,水老爺等人喬裝過後在暗,我們一明一暗,一文一武,以不變應萬變。」

  「若是有人不開眼,你打算怎麼辦?」無偏頭看向江城。

  江城深吸一口氣,緩緩坐直身體正色道:「我非貪圖會長之名,若是未來有忠義之人擔此大任我願意讓賢,可如今大局未穩宵小之輩橫行,若是守夜人落在此等人手中讓我如何與那些戰死的兄弟們交代,一句話,今夜此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懂了。」無點了下頭。

  「他們若要體面我們就給他體面,若是不肯體面,我們就幫他體面!」小天收斂起笑容,有些問題沒有商量的餘地。

  強歌收起摺扇,雙手鄭重端起茶杯站起身,「我等在此預祝江會長旗開得勝,馬到功成!」 ……

  入夜後的守夜人總部戒備森嚴,在總部附屬樓中的一間不起眼的房間內,一個魁梧漢子正滿臉苦相的打量著手中的衣服,那是一件隸屬於守夜人安保部隊的黑色制服,「首長,我們一定要換上這種衣服混入會場嗎?有什麼可看的?」

  一旁的老人已經麻利的換上了制服,還戴上了一副時髦的黑框眼鏡,整個人顯得十分有精神,對著鏡子中的自己,老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瞥了漢子一眼,催促道:「少廢話,你動作快點,誤了時間看我怎麼收拾你。」

  魁梧漢子無奈的套上衣服,他本名姓祁,是老人的護衛總隊長,除了他還另有三名護衛,也不知道老人怎麼想的,執意要湊今夜的熱鬧,祁隊長他們怎麼勸也沒用。

  「好了,看看我這幅樣子怎麼樣,能不能認出我來。」老人本身皮膚很白,這次為了掩人耳目特意塗黑了一些,銀色的雙鬢也被遮掩住了,老人對著鏡子上上下下打量著自己,看得出來很滿意,「你還別說,洪秘書的妝畫的真不錯,以前怎麼不知道他還有這門手藝。

  祁隊長很費力的才將那件明顯小了幾號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有些幽怨的嘆口氣:「這不都是您逼的嗎?」

  「啰嗦什麼!」

  「是!服從命令!」祁隊長站直身體。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伴隨著三聲莊嚴的鐘聲,位於守夜人總部地下極深處的一扇厚重木門緩緩從兩側打開,一盞又一盞的白色蠟燭接連燃起,映亮了整間禮堂,樣式古樸,莊嚴肅穆,這裡於守夜人而言有特殊的意義。

  江城,胖子,莞鳶寧,強歌,小天五人來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此刻下面已經坐滿了人,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江城身上,今夜他才是當之無愧的主角。

  放眼望去,下面座次分明,新13家分別穿著各自統一的裝束,而夠資格坐在最前排的無疑是各家的話事人。

  視線在最前排的人身上一個個掃過,江城居然發現了不少熟人,首先就是夏萌,江城出於禮貌對她客氣的笑了笑,可下一秒夏萌居然對他投來一絲冷笑,這讓江城心裡突然有些忐忑,他坑夏萌不是一次兩次了,兩人間的恩怨也不是一兩句話能說的清的。

  接著江城注意到座位上有人揮手,還不等仔細看去,胖子驚喜的聲音便傳了過來,「是林家兄妹!」

  揮手的人居然是林牧晚,緊挨著林牧晚的是哥哥林牧雲,林牧雲快速將妹妹的手摁下來,但林牧晚臉上的興奮是藏不住的,他們坐在屬於林家的席位上,而最前排的林家首位是一位頗具威嚴的中年人,從相貌看應該是二人的父親,中年人對著江城點了下頭,露出善意的笑容。

  其中屬於洛家的首位是空著的,對此莞鳶寧之前便和他說起過,這家主位置是洛老先生臨行前點名給洛河留的,可如今洛河不知蹤跡,此位只得空懸,目前由莞鳶寧暫代。

  魏家首位是一位中年女人,雖然畫了淡妝,可依舊能看出臉色憔悴,眼角還能見到依稀的淚痕,想來魏家的處境也不算好。

  因為皮阮的關係,江城對於魏家抱有一絲憐憫之心,經歷了如此大的劫難,可謂是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正當江城陷入回憶時,女人也注意到了江城在看她,勉強扯出了一點笑容。

  在場的人中除了新13家的人,兩側還有一部分來自其餘勢力,又或是在對守夜人的戰鬥中大放異彩的新人,這些人聚集在一起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大會的負責人也需要尊重這些人的意見,而經過偽裝后的無等人就混在其中。

  「肅靜!都肅靜!」

  審判台上的老人終於開口了,老人瞧著面生,白白胖胖的,聲音卻有氣無力,一開口將如今莊嚴的氣氛都沖淡了不少,「既然人都到齊了,那麼本次大會就開始吧,非常時期,那些繁瑣的規矩能省則省,有什麼意見,大家開誠布公的提出來。」

  「在此之前我要提醒各位一句,本次大會決定的是守夜人會長人選,茲事體大,還望諸位慎重。」

  話音剛落,主事林家的中年男人第一個開口,「如今叛逆已經伏誅,理應論功行賞,江城以及跟隨他的兄弟們所立下的功勞有目共睹,沒有他對老會長的最後一擊,最終行動將會功虧一簣,江城兄弟年少有為,心懷家國大義,乃是會長不二人選,我林家願尊江會長號令。」

  「呵呵,林紹古你如此誇大事實,是置死掉的眾多兄弟於何處,難道擊敗老會長,剿滅逆賊是江城兄弟一人之功勞嗎?」一位留著八字鬍,面容略有些猥瑣的男人站起身後義正言辭道,稍後對江城客氣一笑,「況且江城小兄弟有功不假,可終歸過於年少,又沒有領導經驗,貿然居此高位是對江小兄弟的前程不負責任。」

  頓了幾秒鐘后,男人摸了摸八字鬍,「依我看執行部副部長的位置就很適合如今的江小兄弟,好菜不怕晚,好鋼不怕煉,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這樣也好服眾嘛。」

  莞鳶寧壓低聲音與江城解釋,「此人就是我與伱說過的卓家家主卓道休,此人甚為陰險,罔顧江湖道義,人品為人所不齒,卓家在與守夜人的戰鬥中出力不算多,相反,在戰後清算13家族時則一馬當先,因為手段毒辣,連老人孩子女人也不放過,得了個卓三殺的綽號。」

  「卓家主所言不錯,可依我看這位置還是太高了些,江兄弟必須要經過歷練,執行部顧問,要麼執行部一級專員的位置就不錯,正好執行部多是年輕人,江兄弟和他們也更合得來。」坐在柴家首位的光頭肌肉男更是裝都懶得裝了,直接把江城的位置又壓低了許多。

  「此人是誰?」江城微微皺眉,他不記得莞鳶寧和他說起過這個人。

  「匹夫而已,不足為慮。」莞鳶寧根本沒將此人放在眼中,「說起來柴家也真是沒落了,居然選出這麼個蠢東西擔任家主,被人拿來當槍使都不自知。」

  「卓家主柴當家此言差矣。」魏家首位的婦人緩緩起身,「有志不在年高,江城他立下的功勛足以讓老一輩的我們汗顏,退一步講,若是沒有他和他的兄弟們,今日我們還有機會坐在這裡開會嗎?」

  「至於資歷,能不能服眾這些個問題更是無稽之談,江城最後關頭獨戰老會長而勝之,乃是所有人有目共睹,此等壯舉尚不能服眾,那究竟要何物才能服眾?」

  「呵呵,什麼時候輪到你魏家說話了?你們不過是戴罪之身,若不是上面念些情面,老夫早就將你們這些餘孽一網打盡!」卓道休冷笑一聲,絲毫沒將魏家婦人放在眼中。

  不料魏家婦人也不惱怒,只是淺淺一笑,「卓家主對付我們這些老弱病殘一貫英明神武,若是對付守夜人高手也有這般勇武就更好了。」

  女人的話引起陣陣叫好聲,各家族的人多少還有些顧慮,那些左右兩側看台上的江湖散人可不慣著卓道休,一時間諸如「打仗不行,抄家一流」「卓家主主打孤兒寡母殘疾人」「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遇強則弱,遇弱則強」這類的嘲諷聲不絕於耳,整個會議的氣氛都熱鬧起來。

  江城望著看台上嗓門最大的幾個人,愈發覺得眼熟,「這些人我怎麼好像在哪裡見過?」

  「當然見過,這些人都是參與最後一次行動的倖存者,是你和無先生救了他們,這些人得知你有麻煩,專程趕來祝你一臂之力。」莞鳶寧的解釋讓江城心頭一暖,如今無等人歸來的消息被嚴密封鎖,深紅又擺明了不摻和這件事,明面上自己是孤家寡人,這個時候肯來陪自己蹚這灘渾水著實算得上有情有義。

  「肅靜!都肅靜!」審判台上的老人再度開口,費了好大力氣才將場面控制住。

  「大家靜一靜,聽我一言可好?」一個中年胖子站起身,頭髮稍微有些亂,但面容祥和,始終掛著和煦的笑容,讓人很有股親近感,「其實無論是林家當家的,魏夫人,還是卓家主,柴當家,大家的本意都是為了守夜人的未來,大家說的都不算錯,而江小兄弟做出的貢獻更是有目共睹,我提議大家何不各退一步,將意見中和一下,我認為江小兄弟完全有能力勝任守夜人副會長的職務,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這人說話還算中聽,可比柴家和卓家那兩個壞東西強多了。」那兩個傢伙擺明了和醫生過不去,胖子打算等會議結束后教唆無出手好好收拾收拾那兩個傢伙。

  不料話音剛落身旁的強歌便收起摺扇,偏頭笑道:「富貴兄弟仁義,自然不清楚這裡面的險惡,此人看似無害,實則最是陰險,柴家和卓家二人不過是出頭鳥,用來試探眾人的態度,此人才是幕後黑手,雙方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今日於江兄弟來說根本沒有退路,要麼登上會長之位大權在握,要麼一敗塗地灰溜溜走人,所謂的副會長一說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你說的不錯,據我調查此人就是我們最大的阻礙,他是商家家主,是位罕見的手談高手,善於謀划,精於布局,與各方勢力的關係都維持的很不錯,為了這次會議他做足了準備,也暗中買通了許多人,如若我們失敗,那守夜人會長的位置極有可能落在他的手中。」商無桀這人十分棘手,無論是手段計謀還是能力都很強,在此之前莞鳶寧已經與他在暗處交鋒數次,都沒能討到便宜。

  見台下沒有多少反對聲,商無桀依舊是那副人畜無害的笑容,「既然這樣,那大家投票表決好了,贊同江兄弟擔任守夜人副會長這一職位的人請示意。」

  隨著商無桀舉起拳頭,卓道休,柴家當家人,以及唐,祝,顧三家的話事人紛紛附和。

  「贊同江城擔任會長一職的請示意。」審判台上的老人緩緩站起身,不大的聲音卻讓每個人都能聽清。

  可下一秒胖子不由得深吸了口氣,只有林家,魏家,以及莞鳶寧代表的洛家支持醫生,三比六,這樣的局面比他預想的還要糟糕。

  見此情形商無桀將心中的得意掩飾的很好,如今局面對他極其有利,只要再多爭取到一兩家支持自己,那將江城踢出權力中心則不是難事,踢開江城這塊絆腳石,之後的一切便水到渠成。

  眼下當務之急是得到其餘幾家的支持,商無桀帶著笑臉轉身看向一位老人,老人穿著中山裝,一副老學究打扮,此人是左家家主左伯淵,無論是輩份還是資歷都超出在座的絕大部分人,很有權威,只不過為人死板,說話也不是那麼好聽,在老一輩人中發展的不算好。

  「呵呵,左老,您輩份高,眼下這樣的局面還請您指點一二。」商無桀拱拱手,一番話說的客氣,眼神都是笑眯眯的。

  可不想熱臉貼了冷屁股,被稱為左老的老人壓根沒用正眼看他,「商家主不是早就密謀好了一切嗎,何須老夫饒舌?」

  「左老,您這話我可就聽不明白了,今日的主角是江小兄弟,與我何干?」商無桀面露不解,顯得十分無辜。

  「你聽得懂也好,聽不懂也罷,既然你二位都瞧上了這個位置,那就拿出各自的本事來。」左伯淵對著台上的江城一拱手,「江城,你所立下的功勛老夫佩服,不過只靠打殺勇武可治理不好守夜人這上上下下的一大攤子,在座的各位無論是誰想坐會長的位置,都請拿出一套重振守夜人的方案來,若是沒有,或是方案粗糙不可行,那老夫寧肯讓此位空懸,也絕不可落入無能無德之人手中再鑄大錯。」左伯淵抬頭望向江城,朗聲道:「江城,不知你可有打算?」

  「不敢辜負諸位期望,我早已草擬一套方案,請左老,以及各位過目。」隨著江城示意,莞鳶寧取出一個牛皮紙袋,送到了左伯淵面前。

  左伯淵沒有立刻拆開,而是扭頭看向商無桀,「商家主可有方案給老夫過過目?」

  商無桀面露苦笑,輕輕擺了擺手,「左老前輩,我早已說過無心會長之位,哪裡會準備這些?」

  拆開牛皮紙袋后左伯淵細細看了起來,現場陷入了罕見的安靜,不久后左伯淵緩緩吐了口氣,將資料整理好放在一旁,重新看向江城的視線也柔和了許多,「難得,這裡麵條理清晰,有理有據,既有魄力大刀闊斧改革,又肯對那些獲罪之人親屬網開一面,閣下胸懷壯志,卻也有一顆仁慈之心,老夫佩服。」

  伴隨著左伯淵表態,其餘觀望的兩家也同時表態支持江城,一時間局面出現轉機,如今6比6平,只剩下夏家未曾表態。

  莞鳶寧壓低聲音,「我多次遣人去夏家拜會,可都吃了閉門羹,他們貌似對我們有成見。」

  「不是你的問題,是她對我有成見,我們之間曾經有些誤會,總之……是很久前的事情了。」

  莞鳶寧不禁睜大眼睛,這件事她可是一點也不清楚,「你和夏小姐還有一段淵源?」

  眼見話題跑偏,胖子擔心莞鳶寧自己腦補出什麼狗血劇情急忙開口解釋,「這件事和我們沒關係,都是任務裡面發生的,曾經夏萌坑過我們,醫生技高一籌又坑回來了,總之我們沒吃虧。」

  「就這樣?」莞鳶寧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倒是江城表現得十分平靜,慢慢向後靠在椅背上,「無妨,無論她支不支持我們,都無法改變今日的結局,我交代你們的事都安排好了嗎?」

  「放心吧醫生,無兄弟就在台下,水老爺他們也在,真要打起來一定把這些討厭的傢伙摁在地上摩擦。」一想到商無桀這些人瞧見無和水老爺出現時的驚喜模樣,胖子就替他們高興。

  不料江城聞言突然一皺眉,「水老爺怎麼也在,不是安排他在外面堵門嗎?」

  胖子表情突然精彩起來,鬼鬼祟祟解釋:「是這樣的,我擔心水老爺大大咧咧不靠譜壞了大事,就讓大河娘娘替他的位置,我把你的情況和她說了,人家急的不行,槐逸磨了一上午刀,聽說都是大河娘娘讓他準備的,你就放心吧,有大河娘娘在,這些人一個都跑不掉。」

  「大河娘娘對你真是情深義重。」莞鳶寧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語氣突然充滿感慨。

  事情已經這樣了,江城也沒辦法改變,只好繼續詢問之前的布置,莞鳶寧示意江城放心,「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如你交代的,今夜禮堂周圍的護衛大部分都是我們的人,就算出了意外,我們的人手也足以控制會場,那些棘手的傢伙自然有無和水老爺應對。」

  「是啊,江兄弟你大可放心,強歌和我已經聯絡了一同回來的諸多好手,他們已經分散在了守夜人總部附近,不怕下面這些招人討厭的傢伙有援軍,來了正好將他們一網打盡。」小天滿臉躍躍欲試的模樣,恨不得自己出手大幹一場。

  「醫生,如果最後真的打起來,那可就不好收場了,我擔心上面會追究你責任。」

  「不會的,如果他們在意這些就不會安排這樣一個人來主持會議。」江城掃了眼審判台上的老人,「據我所知此人十年前曾經是守夜人的副會長,可性格懦弱,屬於哪一方都不肯得罪的人,計謀一般,本領更是馬虎,能混到這個位置純屬是因為他好控制,並不會對守夜人的計劃產生影響,退一步講,若是他真有本事,恐怕早就會像是執行部部長等人被暗中除掉了。」

  胖子眨眨眼,「可我還是不明白,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富貴兄弟,你想想看,這樣的人來主持會議哪裡能服眾?別說家大勢大的十三家族,就是我們這些江湖散人誰又拿他當回事?這也側面反映了上面對此事的態度,上面不管,一切自行解決,今天誰做會長不完全在個理字,歸根結底,還要看誰拳頭大。」

  強歌的一番解釋讓胖子找到了些頭緒,可還是沒完全懂,「可上面知道無和你們歸來的消息,這真要打起來擺明了我們佔優勢。」

  「哎呀,富貴兄弟你怎麼還不明白,這正是上面想要看到的結果,你以為上面對商無桀這些人很滿意?這些人背地裡做了多少壞事上面清楚得很,只不過大戰方休,在對付守夜人的問題上這些傢伙又確實做出了一些貢獻,此刻動他們難免落人口舌,可我們動手就不一樣了,就算我們把他們打死了,那也是我們和商無桀的恩怨,和上面可沒什麼關係。」小天接著強歌沒說完的話,又仔細地給胖子分析了一波形勢。

  好半晌后胖子才領會了意思,不由得對江城幾人抱怨,「你們早就看出來了不告訴我?還有,你們心眼子都這麼多嗎,一天天的不累嗎?」

  眼見形勢逐漸不利,商無桀暗中遞給卓道休一個眼神,後者心領神會,「諸位,都靜一靜,且聽我一言,今日議題還是江兄弟是否適合擔任會長一職,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問問那些曾與江兄弟一同經歷任務世界的人,生死存亡之際最見人品,呵呵,若是人品不行,那就算再大的功勞也是無用。」

  話音未落胖子便站了起來,「我了解我兄弟的為人,我能活到現在,全都是因為他幫助,像我這樣的人還有很多,他在任務里救了很多人,大家都信任他。」

  「對,江先生在任務世界中救了很多人,我和妹妹,還有與我們一起的隊友全都是承了他的恩情,那一次我們所有人都活下來了,是他和無先生救了我們。」胖子的話很快得到了回應,林牧雲也站了起來講述那次任務中江城的救人舉動。

  「你們的話不作數,一個是同出深紅的兄弟,另一個不過是林家的小輩,況且誰能為你們所說的話證明?」

  「那你說怎麼辦?」卓道休那副面孔瞧著就令胖子討厭,看來對方是不打算講道理了。

  「那自然是要找一個有威望有身份的人的證詞才可信。」卓道休轉身對著夏家方向一拱手,「夏小姐,聽聞你曾與江小兄弟一同進入過任務世界,那麼還請你來說一說,江兄弟究竟是個怎樣的人?人品如何,是否如他們所說的那般白玉無瑕?」

  眼見夏萌要站出來作證,胖子立刻就慌了,別人不清楚,他可太清楚醫生以前怎麼坑夏萌的了,任務外夏萌帶人找上門來收拾醫生,而醫生後來有一次接到鬼電話也是毫不猶豫的將夏萌的電話留給了鬼,這二人之間的恩怨可不是一兩句話能解釋清的。

  發覺胖子臉色變了商無桀微微一笑,隨後身體向後靠去,坐在身後的一位中年人立刻身體前傾,「當家的,您放心吧,我們已經確定夏小姐和這個江城是死敵,夏小姐當初還不遠千裡帶人找江城的麻煩,甚至帶上了剔骨匠龔哲,當時這件事鬧得很大,後來江城也曾私下透露是夏小姐對他愛而不得,因愛生恨,對了,據可靠情報夏小姐還有拉著江城一同殉情的打算,不過被後者果斷拒絕。」

  「沒想到還是個浪子。」商無桀忍不住笑了,嗓音愈發低沉,「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就給夏小姐一個機會,讓她親手埋葬這個曾辜負她的男人,呵呵,女人因愛生恨的報復可比任何理由都來的猛烈。」

  隨著夏萌站起身,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過來,「我曾經和江城一同參與過多次任務,也深知此人的本性與為人,我以夏家的名譽起誓,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完了完了,醫生要被掀老底了。」胖子忍不住吞了口吐沫,只能寄希望於接下來無和水老爺控制全局。

  「嘿嘿,江城他們派去的人都被夏家拒之門外,看來這位夏小姐和江城之間果然有不為人知的往事,真是天助我也。」卓道休嘴角勾起冷笑,要怪就只能怪江城自己惹下這情債。

  「江城他曾經多次在任務中救過我,也曾經數次在情況最危急的時刻力挽狂瀾,他是我見過最勇敢,最可靠,最優秀的男人,行事光明磊落,從不屑使用陰謀詭計,生活中的他善良,溫和,儒雅,樂於助人,我和他的同伴們一樣,深深被他的人格魅力所吸引,他是我見過的最有魅力的人,是一切美德的優雅化身……」

  在夏萌堪稱吟詠般的讚頌中胖子人傻了,接著整個人都裂開了,一切美德的優雅化身?這是醫生么?這特么是成佛后的釋迦摩尼吧?

  不但是胖子,江城也裂開了,可他沒覺得夏萌幫自己說話是好事,這背後指不定藏著什麼陰謀。

  倒是莞鳶寧貌似有些看明白了,她看了看台下感情飽滿的夏萌,又瞧了瞧目光冷峻的江城,不由得壓低聲音讚歎,「厲害!原來你早就搞定了夏家這位大小姐,之前她拒絕我派去的人不過是掩人耳目的手段,你應該早與我說的!」

  強歌也頗為敬佩的對江城投去讚許的目光,「江兄弟深藏不露,在下佩服!」

  江城繃緊嘴角,面容冷漠,不發一言,雖然看上去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可知根知底的胖子明白,醫生這也是人傻了。

  感覺自己裂開的不止江城胖子,商無桀卓道休等人也覺得天塌了,夏萌的一番話完全超出了他們所能理解的範疇,不是說好的死敵嗎?不是被拒絕後因愛生恨嗎?當初吵著要殉情時的勇氣去哪裡了?

  在夏萌動情講到江城是如何拼著受重傷的身體而將她緊緊護在身下時,商無桀終究是忍不住了,「夏小姐請自重,今天是商討守夜人會長人選的會議,不是你的表白現場。」

  面對商無桀的質問夏萌也不惱怒,只是含情脈脈的望著江城,稍後嫣然一笑,「商家主誤會了,並非是我對江先生表白,而是我與江先生早已兩情相悅,我說的對吧,城城?」

  商無桀血壓一下就上來了,可還是裝出一副鎮定的模樣詢問:「可據我所知,江兄弟已有一紅顏知己,好像叫做大河娘娘。」

  夏萌輕輕嘆了口氣,眼神也不由得黯淡了許多,「那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江先生親口與我解釋過,他有他的難處,我理解他。」

  小天驚得嘴巴都合不上了,「江兄弟你可以啊,不但有勇有謀,風月場上更是絕頂高手!」

  莞鳶寧眉頭緊皺,忍了半晌后還是開口勸道:「江先生,本來這件事不該我管,可你這樣不道德,會傷害很多人。」

  倒是江城不緊不慢,扭頭看向胖子,「好兄弟,幸虧你提前安排走了大河娘娘,不然倒真讓這夏萌得逞了,為了報曾經的一箭之仇,這女人倒也真是捨得。」

  「對對,稍後一旦打起來,這裡面的人一個都不要放過,統統控制起來,絕對不允許消息外泄。」胖子的立場一向堅定,他知道怎麼做對醫生最有利,要是這件事傳出去,醫生可能要有血光之災。

  「對了,外面不知道裡面發生的是吧。」覺得不放心,江城再次確認。

  「你放心吧,大河娘娘肯定不知道,就槐逸手中有個接收器,方便他知道裡面什麼情況。」胖子安慰道。

  「槐逸?」江城突然有股不祥的預感,「槐逸是咱兄弟,你說……你說他不會亂說話吧?」

  胖子想了想槐逸的為人,半晌后磕磕巴巴回到:「應該.……應該不會……吧。」

  「嫂子!嫂子!」外面一道身影在走廊中狂奔,手中拿著接收器,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出事了嫂子,江哥背著你偷人了!!」

  場內的會議還在繼續,而此刻形勢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逆轉,不但是夏家表態支持江城,就連之前選擇支持商無桀的唐祝顧三家也突然倒戈,站在了江城這邊,局面一時間變成了10比3,江城大勝。

  這一幕著實讓莞鳶寧看不懂了,「怎麼會這樣?據我所知唐祝顧三家早就收了商無桀的好處,已經答應結盟,怎麼會倒戈支持我們?」

  聞言小天嘿嘿一笑,「這當然是強哥的手筆了,我們也派了人和這三家接觸,他們拿了我們的好處,自然支持江兄弟,方才不過是陪著商無桀玩玩罷了。」

  「不可能!我也嘗試過拉攏這三家,可都失敗了。」莞鳶寧確實這麼做了,這也是她的職責所在。

  小天賤賤的聳聳肩,「那誰知道呢?可能莞小姐出的價碼太低了吧,強哥出的價根本就沒給他們拒絕的機會。」

  強歌把摺扇一收,對著小天輕點了一下,正色道:「小天,別亂說話,我們能成功多虧了莞小姐分享的情報,否則你我二人初來乍到,兩眼一抹黑,縱是有潑天的本事也施展不開。」

  「策反唐祝顧三家莞小姐當記首功,我兄弟二人不過是借花獻佛,莞小姐莫怪。」

  聽到強歌如此說,莞鳶寧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如今的局面對他們十分有利,這才是最重要的。

  「哼!」柴家光頭男人一拳砸在桌上,將厚重的木桌砸的四分五裂,「越來越不像話了!守夜人會長有能者居之,如今江城他體內之門盡毀,他連門徒都不算,憑什麼敢居會長之位?」

  「不錯!一個廢人也敢染指會長之位,豈不是要外人笑話我們守夜人無人可用?」

  「對啊,江城他的手下都死在了老會長世界,他無兵無卒,就剩下幾個廢人,何以服眾?」

  一時間柴家卓家商家的人都站了起來,還有一部分被三家收買的江湖散人也大聲吆喝,場面頓時混亂起來,只有商無桀還穩坐釣魚台,似乎對這一切並不驚訝。

  「肅靜!都肅靜!」審判台上的老人也慌了手腳,大聲制止,可壓根沒人理他。

  「講理講不通這是打算來硬的了。」江城無所謂的笑了笑,「這樣也好,省得我一個個的收拾他們,通知下去,那些鬧事的江湖散人都登記在冊,等此間事了一個都不要放過,他們不講規矩,會妨礙時局穩定,若是膽敢恃武拒捕,一概格殺。」

  「江城,你有種別做縮頭烏龜!躲在女人身後算什麼本事?」柴家光頭態度十分囂張,隔著很遠用手指著江城,「你兄弟死的死,傷的傷,我看今天誰還能保你?」

  江城不緊不慢站起身,笑眯眯問:「那你想怎樣?」

  「你要還有點尊嚴就下來和我打一場,若是贏了,我自然奉你號令行事,若是不敢打,就哪來的滾回哪裡去!」

  上下打量了幾眼柴家男人,江城緩緩搖了搖頭,「柴家本就不入流,如今更是沒落,你又僅僅只是代家主,和我動手,你配嗎?」

  「少廢話!你不來就挑一個敢的來,你不是和夏家關係好嗎,你隨意挑一個人出來替你也行,老子誰也不懼!」

  「若不是夏家雙支柱戰死,族內好手悉數殉國,就憑你一個下三濫也敢說這樣的話?」台下江湖散人的席位上傳出譏諷聲。

  「就是,若是龔哲先生還活著,怕不是要打的柴大當家祖孫三代抱頭痛哭。」

  「哈哈哈!哪位兄弟這麼會說話?」

  一時間台下嘲諷聲不絕於耳,想來公道自在人心,不過這也徹底點燃了柴當家的怒火,「誰?誰在下面聒噪?別裝縮頭烏龜,有本事上來和我過兩招!」

  「是我。」

  台下一個穿著黑風衣的年輕人站起身,此人相貌平平,在場的人都不認識他。

  還不等年輕人走出來,就被附近的一個男人悄悄拉住了,「兄弟,別衝動,這姓柴的人品雖不怎麼樣,可手段著實還是有一些的,這會場內能敵得過他的屈指可數,你先忍一忍,我們都承了江城和他朋友的情,這次沒理由不幫忙,我們還有兄弟得到消息正在朝這裡趕來,等人到齊了,我們再好好與他斗一斗。」

  年輕人低頭看著男人焦急的臉,忽然笑了,輕輕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好兄弟,好意心領了,區區一個廢人,何需勞你們動手,我一人足以。」

  「嘻嘻,好戲開場嘍!」小天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把瓜子,邊吃邊看,胖子問他要了一半,兩人一起吃。

  遠離會場中心的一處角落裡,幾個穿著保衛部服裝的人聚在一起,「首長哎,您看看這些人也太胡來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要打起來了。」祁隊長好言相勸,「我們快離開吧。」

  「你閃開點,別擋著我看熱鬧。」老人推開祁隊長,抻著脖子興緻勃勃的盯著會場中心。

  祁隊長看著審判台上老人無助的勸阻,忍不住撇撇嘴,「首長,您怎麼安排了這麼個沒用的人主持會議,您看看,下面誰肯搭理他,這人我知道,酒囊飯袋談不上,但也不堪大用。」

  老人瞧得津津有味,就差親手給下面的人搖旗助威,滿眼都是期待,「你懂什麼,要不是安排這麼個人,下面那些人敢把心裡話說出來?」

  「下面可就要打起來了!您就不擔心嗎?」

  「我擔心什麼,不是還有你在嗎?」老人收回視線皺了下眉頭,「你不是說能同時對付兩個S級嗎,合著你誆我呢?」

  「哎呦喂,誰敢誆您啊,一般的S級別說兩個,三個我也能頂一頂,可下面那個年輕人例外,他……」

  「少廢話,給我安靜點,哎哎你快看,要動手了!」

  祁隊長有苦說不出,可又不敢壞了老人的興緻,只能陪著他繼續看戲,也不知道老人哪裡來這麼大的戲癮。

  「你是何人?我柴占奎手下不斬無名之輩!」柴占奎也沒想到這個年輕人敢這樣大搖大擺的走出來,這分明是在打他的臉。

  「那我來對了,我本就無名無姓,他們都叫我無。」

  「無?」柴占奎先是一驚,反應過來后不禁冷笑一聲,「少裝神弄鬼,無已經死在了老會長的領域內,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你以為單憑這個名字就能嚇住我?」

  「那你動手戳穿我好了。」年輕人表現得很坦然,伸出手對著柴占奎招了招。

  單是這份氣度就將對方唬住了,他也摸不清眼前這年輕人是什麼來路,莫不是瘋了?

  隨著下面議論聲越來越多,柴占奎知道再拖下去自己這張老臉就要丟盡了,況且無已經死了,他總不可能被一個死人的名字嚇住,「好小子,居然敢詐我!」

  條條青筋在柴占奎的半張臉上浮現,一股強大的氣息沿著他周身瀰漫而出,隨即身影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現在年輕人身前,一拳猛地揮出,可這裹挾著雷霆之怒的一擊還不等落在年輕人身上,柴占奎就像是只斷線的風箏飛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剎那間整個會場都安靜下來,真正可怕的是,根本沒人看到年輕人出手。

  等到反應過來的柴家人跑過去將柴占奎抬起來時,才發現柴占奎的半張臉都毀了,整個人也人事不省,看樣子是挨了重重一耳光,這樣的傷勢就算是救回來怕也是個廢人了。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會場出手傷人!你分明就沒將這裡的規矩放在眼中!」眼見同伴吃虧卓道休只能硬著頭皮站出來,用規矩壓人,單從剛才的這一手來看,這裡的人恐怕沒人是這個年輕人的對手,「保衛部的人何在,還不將此人拿下,重重責罰!」

  「大家一起上,拿下此人,死活不論!」卓道休是打算一條道走到黑了,今日原本就是你死我活的結局,沒有第二條路。

  「我看誰敢動!」江城猛地起身一聲厲喝鎮住全場,「柴占奎目無法紀,挑釁會場在先,如今得此下場是他咎由自取!」

  「卓道休!國家用人之際你未立寸功,抄家滅門倒是一把好手,欺凌弱小,中飽私囊,打擊報復禍亂朝綱,罔顧人倫你喪盡天良,毫無廉恥之心,不存半分善意,爾等卑劣之人,諂諛之臣,只可潛衣縮首,苟圖衣食,安敢在我等面前大放厥詞!」

  「我……我尼瑪.……」

  「住口!無恥小人,國之蛀蟲!卓家世代忠良怎麼出了你這麼個髒東西,無能無恥無義無德之輩,只會搖舌鼓唇,助紂為虐,如今亂局方休,逆賊伏誅,你不思安民鎮國之良策,卻在此胡攪蠻纏,亂我軍心,會長之位若是落於爾等宵小手中,我有何面目去祭拜殉國之忠烈?爾等如今醜態好似那斷脊之犬狺狺狂吠,我歷經世間數十載,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江城大喝一聲,「忠義之士何在?速將此賊及其黨羽一同拿下,若是有人膽敢以武犯禁,就地格殺!」

  霎時間身穿保衛部黑制服的人從會場各陰暗處走出,與之一同行動的還有不少江湖散人,坐在最後面的水老爺也不再演了,大笑三聲后卸下偽裝,強大的氣息瀰漫開,與無一前一後,壓得眾人透不過氣。

  「江城,你.……」

  還不等站在審判席上的老人把話說完,江城一個凌厲眼神丟過去老人就住嘴了,尷尬的站在原地,小天故作關心的小跑過去,裝模做樣的一把扶住老人,一邊扶老人坐下一邊湊到他耳邊,笑嘻嘻道:「老人家,我勸你少管閑事,你也不想站著進來躺著出去,對不對?」

  眼見大局已定,江城對著台下一拱手,「諸位前輩,各位兄弟,我江城非是貪圖高位之人,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君今之所見,守夜人沉痾未除,余惡尚存,我願同諸君一起,恪守本心,除惡務盡,重鑄守夜人榮光。」

  深吸一口氣,江城眼神愈發堅定,「我話講完,誰贊成,誰反對?」

  「我贊成!」

  「我也贊成!」

  「林家願尊江會長號令!」

  「我祝家也.……」 ……

  如今柴占奎生死不知,卓道休也已經束手就擒,只剩下商無桀沒有明確表態,同樣卸下偽裝的無當著所有人的面大搖大擺的走到商無桀身側,扯過來一張椅子,就坐在商無桀旁邊,霎時間商家其餘人紛紛散開,場面一時間居然有些滑稽。

  「你反對?」無平靜問。

  「沒……沒有。」

  「那你為什麼不舉手?」

  「舉手?好,好吧。」

  「舉高點。」無側過臉耐心開導他,「不然我兄弟看不見。」

  商無桀深吸一口氣,只得將手臂舉高,饒是再好的脾氣也經不起這樣的侮辱,「我……我商家願尊江會長號令。」

  台上的江城微微一笑,擺擺手,「商家主客氣了,快把手放下吧,都多大個人了,彙報還舉手,又不是小孩子。」

  「太囂張了,這個江城和無太囂張了!」遠處觀望的祁隊長忍不住抱怨,「首長啊,這件事過後一定要嚴懲!還有商無桀卓道休這些傢伙,也不能放過!」

  「哦,你準備怎麼罰他們?」老人笑眯眯的望著台下發生的一切,剛才無收拾商無桀的時候老人差點樂出聲。

  「我聽說守夜人薪水蠻高的,江城是會長,依我看最少罰他半個月薪水,心疼死他!」祁隊長惡狠狠道。

  「那商無桀他們呢?」

  「這幾個傢伙啊,不行槍斃吧。」

  老人愣了愣,隨後收回視線打量起了祁隊長,半晌后開口:「一個罰薪半月,一個槍斃,拉偏架也沒有你這麼拉的。」

  聞言祁隊長大呼冤枉,「哎呦喂,首長哎,我就是您一個護衛,我懂什麼啊,無論我說的對與不對,您就那麼一聽,我一個粗人,一介武夫,您還能與我一般見識?」

  老人笑道:「說實話,這個江城我還真是蠻喜歡他的,殺伐決斷,也夠義氣,還能講得通道理,心懷正義,恩威並施,有勇有謀,最難得是有一顆仁慈之心,守夜人能有這樣一個人坐鎮我也安心,林婉兒教出來一個好孩子。」

  「這都是領導您運籌帷幄,指導有方,卑職對您的崇敬之情猶如那濤濤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而不可收拾。聽領導一言,勝讀十年寒窗,看古今風流人物,還屬領導!能在您身邊當差,真是我一生之榮幸,回家定要燒香祭祖,感謝先輩積下如此福源。」

  祁隊長一通馬屁過後,只見老人理也不理他,而是笑眯眯的看向台下,「繼續,不許停,也不準重複。」

  雖然局面有些慘烈,不過會議終究圓滿結束,江城作為守夜人新一任會長自然要盡地主之誼,面帶笑容的與幾位家主噓寒問暖,最後江城更是拉起商無桀的手,說是要送送他。

  無兩隻手插在口袋裡不緊不慢的跟在二人身後,商無桀則是陪著笑臉,「江會長少年英才,我商無桀佩服的五體投地,以後商家謹尊江會長號令,還望江會長多多提拔。」

  江城笑的比商無桀還燦爛,可說出的話卻讓後者表情一頓,「商家主放心,提拔是不可能了,你就看我收不收拾你就完了。」

  「江會長這是何意?」

  「不是,你是健忘症還是老年痴獃啊,做過什麼轉身就忘了?」江城故作差異,「你這麼陰我,如今我大權在握,你還妄想有好日子過?豎起耳朵聽清了,從今天開始,我給你7天時間,收拾你的鋪蓋卷帶著你的人給我滾出大京市,7天之後,若是讓我再看到你,看到一次打你一次,累計三次我把你家房子一把火燒了。」

  眼見江城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商無桀也索性不演了,「江城,你我平日無怨,往日無仇,就算我輸了,你也用不著這樣趕盡殺絕吧,大家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況且我商家也算家大業大,人脈通天,我若不走,你又能怎樣?」

  「那下場我也替你想好了,7天後我會上呈一份報告,內容是商無桀謀奪守夜人會長之位不成,竟喪心病狂策劃暗殺現任會長江城,所幸護衛兄弟反應及時拚死反擊,終將逆賊商無桀一干人等當場誅殺,其中賊首商無桀身中數十刀,死狀慘不忍睹。」

  商無桀冷笑一聲,「笑話!你說我暗殺就暗殺?」

  江城停下腳步,語氣異常平靜,「對,我說是就是,要不我們打個賭,你看上面信我還是信你?」

  「我還有事,失陪了。」江城轉身朝後走去,路過無前面時點了下頭,「幫我送商家主回去,路上開導開導他,對了,斯文點。」

  解決了商無桀這個傢伙,江城來到一個房間,推開門,胖子早已經在裡面了,除此之外,還有一男一女兩位老人。

  「二位前輩。」江城客氣打著招呼。

  自然是鬼面婆婆與入殮師的二人如今也褪去偽裝,其中鬼面婆婆上下打量著江城,忍不住點了點頭,「好小子,我二人收到消息商無桀準備會上向你發難,擔心他玩陰的,專程趕來助你一臂之力,如今看來是多餘了。」

  「你們保密工作做得真不錯,居然一點風聲都沒透露出去。」入殮師沙啞的聲線略微讓人有些不舒服,江城知道他指的是無等人歸來。

  「多謝二位前輩,這份情義銘記於心。」

  「你和我二人不必如此客套,若不是你和你兄弟危急時刻力挽狂瀾,我二人哪裡還有命在,若是全須和敬德泉下有知,看你登上會長之位,統帥守夜人,想必他們也是極高興的。」

  「對了,今日不止我二人前來,嚴燦那個老傢伙也來了,只不過他有軍職在身,立場不好太明顯,所以也就沒跟著一同混進來,但他也是心向你的,這個老傢伙對你的評價極高。」

  「麻煩二位前輩給嚴燦前輩帶句話,說我江城謝過了。」

  遲疑片刻,鬼面婆婆試探性問道:「江小子,除了我們兩個,你就沒發現今天會場多了些其他人嗎?」

  「前輩指的是偽裝成護衛混進來的那一隊人嗎?」江城開誠布公,「我聽無提起過,那裡面有一位頂尖高手,無對他評價很高,說是即便大河娘娘水老爺也未必是此人對手,約摸著是護衛著某位大人物來微服私訪了吧。」

  「以你的頭腦有些話我不說你也明白,總之我要提醒你,守夜人這個爛攤子不好收拾,你要多加留心,就拿那個商無桀來說,今日你折了他面子,以後他肯定要尋你麻煩。」

  「前輩放心,商家主已經答應我一周內離開大京市,而且再也不會回來。」

  「他肯離開大京?他的畢生家業可都在這裡。」

  江城笑了笑,對著面露疑惑的鬼面婆婆點了下頭,「我讓無替我去勸勸他,相信沒問題的。」

  「好小子,做事有林婉兒那丫頭的風采,要麼不做,要麼做絕。」鬼面婆婆露出欣慰的笑容,「有無良言相勸,相信商家主一定會認真考慮你的建議,那我二人就不多留了,來日方長,後會有期。」

  「二位前輩慢走。」

  剛送走鬼面婆婆入殮師,強歌小天也回來了,強哥見到江城后收起摺扇拱手相賀,「恭喜江會長,統帥守夜人大展宏圖指日可待!」

  「都是自己人,就別客氣了,外面情況怎麼樣了?」

  「和江會長預料的差不多,商無桀果然在外布置了援軍,可還不等他們先動手,就被水老爺率隊擊潰,再配合我們之前留在外面的兄弟,如今這些人已經全部束手就擒,可究竟要怎樣處置,還需要江會長決斷。」

  「先分別關押起來,不給他們串供的機會,突擊審訊裡面帶頭的人,爭取天亮前讓他把知道的都吐出來,做好筆錄,一式兩份,一份留檔,一份呈交給上面,只要掌握了這些,將來對付商無桀也算師出有名。」

  「對了,剛才我二人經過大廳,槐逸兄弟正帶著人挨個抓捕會上那些漏網之魚,說是大河娘娘要給他們好好上一課。」強歌話語中不禁帶上了些調侃,「江會長年少有為,桃花運也是如此旺盛,堪稱我輩楷模。」

  「打住!趕緊打住!」江城趕緊擺了擺手,「咱能不說這個了嗎?今天多謝諸位幫忙,稍後等無回來,我請兄弟們喝酒。」

  「江會長請客那一定不醉不歸啊!」小天正要巴拉巴拉說些什麼,突然臉色一變,「卧槽,壞了!」

  「怎麼了?」聞言眾人也是一驚。

  「我擔心主持會議那老傢伙亂來,就把他嘴堵住,人捆椅子上了,剛才走的匆忙,把他給忘了。」

  胖子:「???」

  「算了算了,快去把人放了吧,晚了老人家還不知道多記恨咱們呢,人家怎麼說也是守夜人里的前輩。」胖子第一次感覺有人比自己還不靠譜。

  「等等,現在放人太晚了。」江城思考片刻,「這樣,胖子你找個可靠的人去保衛部提出幾個被羈押的商家人來,然後偷偷告訴他們這是商無桀找人運作才放他們的,再告訴他們說今天這一切都是因為審判台上的老人和我們串通一氣,才導致滿盤皆輸,如今此人已經被抓住捆在了禮堂內,商無桀有命令,讓他們不要放過這個老傢伙。」

  江城看向小天,「小天兄弟,你提前埋伏在禮堂內,等這些人對老人動手時,你再出手將人救下,記住,動作一定要快,並且當著老人面審訊這幾個傢伙,下手要狠,讓他們把這些話都說出來,讓老人明白要害他的是商無桀,而你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誘敵之計,目的是要老人看清他們的真面目。」

  胖子滿臉崇拜的看著江城,讚歎道:「要不還得說是你呢醫生,跟人搭邊的事你是一點也不幹啊,就商無桀肚子里那點壞水怎麼和你斗?」

  「好了,你和小天分頭行動,等事成之後好好安撫一下老人家。」

  此刻守夜人總部大樓內,祁隊長一行人正準備離開,一間不時傳出哀嚎聲的房間吸引了他們的注意,門外戒備森嚴,還有一個打扮的弔兒郎當的年輕人正依靠在牆邊抽煙。

  「首長,這聽著怎麼那麼像之前會議上鬧事的那些人啊?」哀嚎聲十分凄慘,而且祁隊長聽起來愈發耳熟。

  發覺有陌生人朝房間走來,槐逸丟掉煙頭,眉頭順勢一挑,「哎哎哎,老頭兒,說你們幾個呢,這沒你們事,別多管閑事啊。」

  「你叫誰老頭兒呢?」祁隊長眼睛一瞪。

  「哎呀我去,找事兒是不是?」槐逸也隱約感覺面前這個漢子不好惹,轉身就要返回房間搬救兵,「嫂子!嫂子!」

  「小夥子!」老人笑眯眯的,「別激動,自己人,我們碰巧路過,裡面這是做什麼呢?」

  「會場有人鬧事,幾個帶頭的正在裡面接受教育呢,一會把檢討寫了,嫂子心情好就放他們一馬。」看著老人一身保衛部的衣服,以及沒有被抓起來的結果看,槐逸認為這幾個人問題不大,「對了,你們那裡怎麼樣了?」

  「一切按計劃進行。」老人很自信的點了下頭。

  「那有勞諸位了,快去忙吧,別誤了大事。」槐逸擺擺手,放幾人離開。

  剛走出槐逸的視線,祁隊長就氣的不行,「首長,這些小子也太沒有規矩了,一定要重罰。」

  「嗯,回去讓洪秘書起草文件,江城作為守夜人會長監管不力,停薪半月,剛才那年輕人若是有職位一併停薪半月,另外全守夜人通報批評,措辭一定要嚴厲,絕不姑息。」

  「首長英明!」祁隊長陪著笑臉,「那商無桀那些人呢?」

  「限期離開大京市,遷往西南地區,特別時期吞併的財產全數退還,若是找不到退還的地方,一概充公。」

  「首長啊,商無桀他們我知道,屬貔貅的,吃進去容易,吐出來絕無可能,況且他們一輩子攢下的身家都在大京市,這事不好辦啊。」祁隊長餘光瞧見有個身材單薄的年輕人提著水桶費力的走過去,穿著同樣是保衛部的服裝。

  「這事你親自負責,你要動之以理曉之以情,和他們多講講國家政策,注意,要以德服人。」

  「首長,我是個粗人,嘴笨,動手還行,動嘴那不是要了我老命。」

  老人頓了頓,嘆口氣:「振軍啊,你說這世上怎麼那麼多讓人糟心的人和事啊,有些人啊,擺在身邊看他煩,丟遠了吧,還擔心他背著你使壞,真是不讓人省心。」

  「哎呦,首長這是說我呢,我聽出來了。」祁隊長的小表情瞬間就委屈了,「行,我走,回去我就打辭職報告,不在首長身邊礙眼。」

  「沒說你沒說你,就是人老了,絮叨兩句,你別往心裡去啊。」老人反倒安慰起了祁隊長,「這樣好了,天也快亮了,你們也陪著我忙了一夜,今天我做東,請你們在品茗居吃早點。」

  聽到領導請吃飯,還是在品茗居,祁隊長頓時就不覺得苦了,「哎呦那感情好,吃您一頓飯可太不容易了,那什麼,我可得好好準備一下,您等我一下,我先去個衛生間騰騰肚子,您千萬等我哈,可不能像上次一樣給我丟下!」祁隊長小跑著朝衛生間趕去。

  推開門后祁隊長第一時間將衛生間的門反鎖,隨後一邊朝里走一邊依次擰開三個水龍頭,水流的嘩嘩聲遮掩了一切,「出來吧。」此刻的祁隊長彷彿換了個人,腰桿挺直,那張刀削斧刻般的臉上充滿威嚴。

  「嘎吱——」

  衛生間最後一個隔間的門被從內推開,之前那個身材單薄的年輕人走了出來。

  「找我什麼事?」

  「深紅那面有消息了,林婉兒和3號在一起,在海上,6號7號在一起,如今正在一座度假村修整,2號8號13號在一起,最近幾天不是逛遊樂場就是泡在酒吧,5號一個人在圖書館內看書,所有原深紅成員都在我們的監控範圍內,沒有任何異動,而且林婉兒下令切斷了深紅內部和所有暗樁的聯絡,看來他們是鐵了心了不管守夜人的事了。」

  「和我一開始的判斷一致,告訴下面的人,不要為難他們,在力所能及範圍內盡量給予他們方便,他們不是賊,他們和我們一樣,是這個國家的守護者,而且他們付出的遠比我們多得多。」頓了頓,祁隊長又補充:「這也是上面的意思。」

  「明白了。」年輕人點點頭。

  「還有,深紅埋在各家族的暗樁名單你統計一下,做成兩份,一份我們存檔,一份給江城送過去,他一個人收拾守夜人的爛攤子不容易,能幫忙我們就幫他一把。」

  「我立刻去辦。」

  「對了,我這還有一件事要你去辦,商無桀那伙人很快就被逐出大京市,有關文件明天就會下達。」

  「這些人趁著國難當頭大肆斂財,背地裡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早就該收拾他們了,對了,要給他們趕到哪裡去?」

  「西南一帶。」

  「西南?」年輕人一愣,「可那裡現在形勢最為複雜,守夜人還有殘黨蟄伏,不久前我們的一隊人馬就在那裡被伏擊,全軍覆沒。」

  「是啊,那裡形勢有些複雜,可有些人啊,很難處理,擺在身邊看他煩,丟遠了吧,還總擔心他背地裡使壞。」祁隊長似有深意的看向年輕人,「你說商無桀那些人不會那麼倒霉吧,剛到西南就遭遇守夜人殘黨。」

  年輕人聞言也笑了,「那誰知道呢,要看他識相不識相了,要是鐵了心的招人煩,保不準真能遇上。」

  等無和槐逸推開包間的門,江城幾人早已等候多時了,見到這家飯店的寒酸招牌后槐逸一臉的不滿意,隨手將披著的黑風衣脫下搭在椅背上,「我說咱今天辦了這麼大事,就來這小飯店慶賀,這也太寒酸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那些大飯店唬人的多,這巷子里的小館子口味才對,快,趕緊坐下,我喊老闆走菜了。」胖子興緻很好,如今大局已定,難得坐下吃個慶功宴,只是可惜林老闆還有其餘的深紅兄弟不在。

  很快菜就上齊了,雖然沒有山珍海味,不過確實如胖子所講,每樣都有獨到之處。

  「醫生,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胖子詢問。

  「嘿嘿,我的差事江哥已經給了,以後我就是執行部第一行動隊的隊長,無哥不喜歡接觸太多人,暫時就安排在我隊里。」說到這裡槐逸滿意的打了個酒嗝,隨即笑眯眯的看向無,「那個什麼,無哥,關係歸關係,以後咱倆各論各的,在外我叫你哥,在執行部內你喊我隊長,哥,本隊長的話你覺得怎麼樣啊?」

  在局勢惡化之前胖子一把搶過槐逸的酒杯,嘗了一口說道:「這也不是假酒啊,怎麼半瓶啤酒喝成這樣啊?」

  最後在江城的調解下,槐逸還是第一隊隊長,無的職務發生了變動,以特別顧問身份坐鎮執行部,直接歸江城管轄。

  一段插曲過後強歌放下筷子,微笑著看向胖子,「對了,之前的話還沒說完,富貴兄弟既然深諳珍饈之道,想來經營一家酒店也是你所喜歡的。」

  「酒店?」胖子酒足飯飽,突然來了興緻。

  「哈哈,是這樣,強哥我們幾個準備開一家公司,在附近剛好有間酒店品味還不錯,強哥就順手買下來了,準備送給富貴兄弟經營,這樣我們大家離得***時可以多走動走動。」小天站起身給胖子倒了杯酒,笑著為他解釋。

  「哎呦,那感情好,酒店距離公司和守夜人總部都不遠,平時能經常看到大家,那最好了。」知道強歌小天也是一番好意,大家都這麼熟了,也就沒有推脫。

  稍後強歌小天輪流給胖子介紹那間酒店的規模特色一類的,胖子樂的嘴都合不上。

  「江哥,我去看下菜,你和我一起吧?」

  跟著槐逸走出包間,走廊里的槐逸一臉氣惱,「江哥,你看看富貴哥那副諂媚樣子,一間酒店就把他收買了,今天他敢收酒店,明天就敢收黑錢,最後搞不好就要出賣你!他被強歌他們的糖衣炮彈腐蝕的太厲害了,說到底,還是覺悟不徹底,不像我槐逸,我對江哥你可是一片忠心天地可鑒!」

  「無功不受祿,胖子這樣確實不太妥當,況且強歌小天幫了我們太多,我有時間找他談談。」江城也覺得不好意思。

  剛推開包房門,就見滿臉通紅的胖子連忙對槐逸招手,「槐逸,快來,強歌兄弟說了,要送你一套別墅,海景別墅,比你之前那一套好多了,都已經準備好了,就差你點頭了。」

  江城剛準備替槐逸婉拒,突然被身後的一雙手推開,槐逸忙不迭的迎上來,手中端著酒杯,「我的強哥,果真嗎?」

  「是這樣的,早就安排好了,打算給你個驚喜,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強歌也端起酒杯,輕輕和槐逸的酒杯磕了一下。

  江城眼見情況不太對,「槐逸,你.……」

  「江哥,那個要不你先去門口坐會,我和強哥好好聊聊別墅,不,海景,也不對,好好聊聊感情!我就看強哥小天兩兄弟行,是個做大事的人,將來財源廣進,富可敵國啊兄弟!」

  「對了,那個海景別墅帶不帶露天泳池啊,最好能大一點,我家裡小嫂子多。」

  在聽完別墅的大概情況后槐逸愈發開心,拎起啤酒瓶一定要給強歌表演一個小旋風,拉都拉不住。

  等到槐逸醉的不省人事,強歌重新斟滿酒,「恭喜江會長得償所願,假以時日,以兄弟之才幹雄心,必然前途無量。」

  「還要多謝諸位兄弟幫忙。」

  隨著強歌放下酒杯,小天立刻端起酒杯對江城舉起,「江會長,我們兄弟初來乍到也沒什麼朋友,無兄弟和我們一見如故,江會長也是人中龍鳳,大家這麼投緣,何不一起共事?」

  「這.……可我對經營一竅不通啊?況且還有守夜人的一攤子事,真是有心無力。」

  「不會可以學,我也正在學,很容易的。」無也出來勸,語氣從未有過的親和,江城不禁感慨這傢伙背地裡究竟拿了人家多少好處啊。

  「是這樣,江兄弟,不白乾,大家一起做事,賺了也有你的一份,而且跟著強歌做生意,穩賺不陪,你看看這扇子,天生我財,那不是白叫的。」小天繼續開導江城,「你想想,我們有強歌,再把你拉下水,不對不對,是把你也吸納進來,咱們四個人,多好啊。」

  「這.……」江城實在是不好拒絕,「要不這樣好了,我回去想一想,再給你們答覆。」

  「咳,咳咳。」強歌清了清嗓子。

  無給江城倒了杯茶,慢慢推過去,輕聲道:「我聽說大河娘娘已經知道你和夏萌的事情了,正提著刀到處找你,你也不想現在就被找到吧,好兄弟?」

  江城:「!!!」

  「江兄弟,剛才可能小天說的不太準確,我們是希望你與我們一起,至於那部分報酬可以專門拿出來做專項資金,用來撫恤那些戰死兄弟們的親屬,讓他們的老人與孩子過上好一些的生活,這也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強歌話說的誠懇,江城知道無論自己答不答應,對方都會這樣做。

  「多謝了。」江城給自己斟滿酒,胖子幾人也紛紛斟滿,隨即全都站起身,場面從這一刻開始變得肅穆起來,「最後一杯酒,敬那些曾與我們一同並肩作戰的兄弟!」

  「敬兄弟們!」

  「乾杯!」

  「乾杯!!」

  放下酒杯的那一刻,胖子餘光瞥見窗外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遠處的天邊居然泛起了魚肚白,胖子晃了晃頭,確定自己沒看錯,「醫生,你快看,天亮了!」

  「我於黑夜中守望,以期更多人歌頌黎明。」

  ——守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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