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3章 異變
在江城手掌觸碰到女孩身體的瞬間,女孩身體一僵,畢竟被鬼撫摸,女孩恐怕想都沒想過,下一秒,嘴巴咧開,露出一副快哭了的模樣,「恩客,我…我雖然出身梨園,自知卑賤,可賣藝不賣身,請恕我絕難從命。」
這都什麼跟什麼,江城微微皺了下眉,周圍密密麻麻坐著一圈燒焦鬼,江城一點其他心思都沒有,稍稍用力推了女孩一下,示意她快走。
也不知女孩懂沒懂,總之,她繼續走下去,嘴裡還在不停重複著那幾句話,但聲音更小了,像是蚊子哼哼似的。
江城掃了眼台上的戲,視線著重打量了台上人的影子,還好,影子都在,沒有異變。
或許是放不開,台上的打鬥戲看著跟鬧著玩似的,只不過充滿一股形容不出的古怪感覺,就好似幾個人都是牽線傀儡,動作透露出一股詭異的僵硬感。
「承謝,多蒙捧場,承謝,多蒙…啊!」
女孩突然短促的叫了一聲,江城立刻扭過頭,剛好看到一隻焦黑的手臂從女孩身上抽走,而鑼中,最後一個香囊也隨之焚毀。
可距離走完一整圈,還足足剩下一半路程。
按照江城的經驗來看,這後半段路程,才是最兇險的。
女孩想要安然離開,只靠她自己,幾乎是不可能的。
可這一聲短促的叫聲帶來的連鎖反應遠不止於此,台上一位手中握槍,身後插著數面黑色旗子的演員聽到叫聲后,明顯分了神,居然直愣愣地朝著女孩方向看去。
緊接著,這位演員的動作一滯,眼珠開始不受控制的顫動起來,最後猛地向上一翻,眼眶中只剩下一副眼白。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打斷了台上的節奏,和他對打的另一個人貌似還沒有注意到隊友身上的異常,還在不斷轉著圈的朝此人靠近。
一邊靠近,一邊張大嘴,咿咿呀呀的唱著古怪的戲詞。
可下一秒,他就再也無法出聲了,因為一根長槍順著他的嘴刺入,從後背刺出,力道之大直接將他釘死在了戲台上。
在生命僅存的最後幾秒鐘,他長大嘴巴,口中吐出大量的血泡,沿著槍桿,鮮血不要錢似的噴涌而出。
他眼中並沒有多少恐懼,更多的是不解,還有不可置信,因為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隨後,一槍刺死隊友的演員動作僵硬的取下隊友手中的長劍,手腕翻折,以一種無法理解的角度,橫劍在頸部,接著猛然發力,將自己的頭割了下來。
頭顱「咚」的一聲掉在地上,咕嚕嚕的滾動著,直到撞到戲台一角,才停了下來,臉剛好對著江城的方向。
頃刻之間,戲台之上就鋪滿了鮮血,成為了修羅場。
最後一位存活的演員像是嚇傻了,長大著嘴巴,全身顫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鬼戲…停滯了。
江城心中一緊,他記得在報紙中講述了一些有關鬼戲規則的內容,台上的演員不要看台下的觀眾,刀鋒劍尖也不要對準台下,最重要的是,無論如何,鬼戲都不許停下來!
這是大忌!
與此同時,江城也察覺到,此刻原本安靜下來的燒焦鬼們開始躁動起來,身體癲狂似的抖動著,好似下一秒,就要撲上去,將台上的人撕成碎片。
還有幾道不安分的視線盯在他身上。
現在有一點已經明確了,今夜他的命運,是和這個戲班子綁在一起的,要是這出鬼戲唱砸了,死的絕不止戲班子這些人,他也要死!
生路…生路究竟在哪裡?!
在生死之間徘徊的多了,遇到越危急的時刻,他越是能鎮定下來,畢竟慌亂無助於解決問題,只會讓你死得更快。
真正危險的是這些燒焦鬼,台上的殺戮也必定與它們有關,江城轉移注意力,望向這些燒焦鬼,果然,發現了端倪。
在最右後方的位置,居然有一個空座位。
可江城清楚的記得,這些座位都有人坐,絕對沒有空著的!
聯想到戲台上那人自刎時的古怪姿勢,江城心中浮現出了一個猜測,那人自刎時拿劍的姿勢很奇怪,正常人這樣拿劍根本使不上力,更別說一劍割掉自己的頭。
況且這只是一把道具劍,又不是鋒利的寶劍!
台上恐怖的一幕仍在上演,失去了頭顱的屍體並沒有倒下,而是手提著劍,一步一步地朝著台上最後一位倖存者走去。
鮮血不斷從斷裂的脖頸處溢出,每走一步,都能留下一個血腳印,這帶來的壓迫感,甚至比這件事本身更可怕。
江城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他知道,要是台上的所有演員都被殺掉了,那麼今晚這出鬼戲也就到此為止了,接下來,他們就要面臨所有鬼的追殺,而他們將無一倖免。
此刻江城已經想通了這具屍體古怪的動作意味著什麼,屍體是被操控的,準確說,像是被一個看不見的人用手提著走的。
自刎的時候也是,像是有一個看不見的人,站在他身後,用手抓著他的手,然後將劍架在脖子上,接著狠狠用力一拉。
想到這裡,江城看向手中的香囊,雖然香囊寶貴,可此刻也顧不得其它了,在無頭屍體站在最後一位倖存者身前,舉起劍,打算砍下去時,江城用力將香囊丟出。
他的目標不是無頭屍體,而是無頭屍體偏後一點點的位置。
下一秒,伴隨著一陣古怪的聲音,香囊憑空擊中了什麼東西,猛地彈開,隨即燃燒起來,化為黑色的灰燼。
而更驚人的還在後面,原本屍體空蕩蕩的身後,居然憑空出現一具高大的焦屍,屍體甚至比無頭屍體還要高出兩個頭。
焦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彷彿之前的一切都與它無關,而鮮血橫溢的戲台,也都不是它做的一般。
焦屍雖然停止了,可危機並沒有解除,台上僅剩的倖存者被這一幕嚇傻了,癱在地上,捂著眼睛,瑟瑟發抖,根本無法接著演戲。
而周圍的焦屍已經按耐不住,紛紛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