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5章 敵意
審判長一動也不敢動,在被那隻鬼手搭在肩上后,他整個人就像是墜入了冰窟中,甚至就連體內的那扇門都彷彿被壓制住了。
他全身上下唯一能動的,就是他的眼睛。
他求救似的看向倒車鏡,透過倒車鏡,他看到坐在後排的男人壓根就沒動,而在他的肩膀上,也是空的。
那隻鬼手彷彿只存在另一個空間中。
「對不起,會長。」審判長臉色慘白,說話的聲音也在顫抖,「您交待的事,我會立刻安排,請相信我,很快,很快就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
幾秒鐘后,搭在審判上肩上的鬼手又慢慢收了回去,同樣,在倒車鏡的反射中,審判長什麼都沒看到。
稍後,年輕男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審判長。」男人輕笑道:「你在說什麼啊,我們之間不要這麼客氣,我能在守夜人中站穩腳跟,還是你和鬼叔幫忙。」
面對著瞬間變臉的會長,審判長整理了一下被冷汗打濕了後背,僵硬的臉色也稍稍緩解一些,不怎麼自然的陪著笑臉,「您說的是哪裡話,我和老鬼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即便沒有我們,依靠您自己,統治守夜人,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自古以來就有這個道理。」審判長一鼓作氣說,同時,還不忘透過倒車鏡,觀察男人的臉色。
「審判長你也太抬舉我了。」年輕男人靠在椅背上,嘴角挑起,露出一副古怪的笑容。
見到這一幕,審判長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他們的這位會長,性格喜怒無常,讓人捉摸不透,而且更重要的一點,實力深不可測,他曾經私底下偷偷問過老鬼,也就是秉燭人。
秉燭人回答他,即便是他們二人聯手,也不會是會長大人的對手。
畢竟…他們的門是在一次次堪稱夢魘般的任務世界中奪取的,而會長大人的門,可是從那輛公交車取得的。
甚至還有傳言,說是會長這個人,都是公交車帶回來的,從那個正在與這個世界詭異融合的恐怖世界。
……
夜深了,榕城也逐漸安靜下來。
大部分人都進入了夢鄉。
一間不大的工作室內,二層卧室里,江城躺在床墊上,兩隻手搭在胸前,他維持這個姿勢很久了,怎麼也睡不著。
而在卧室門外,一個沒心沒肺的胖子趴在沙發上,鼾聲如雷。
江城頸部有一根紅線,紅線下,吊著一枚精緻的鈴鐺。
鈴鐺貌似很通人性,知道在夜裡,不要打擾大家入睡,所以即便是江城輕輕翻動身體,鈴鐺也乖巧的保持安靜,不發出任何擾民的聲音。
但鈴鐺越是這樣,江城心中就越是覺得彆扭,還有不安。
他知道自己被無套路了,很顯然,在他將鈴鐺放在公交車座椅上后,是無趁他不備,偷偷將鈴鐺帶下了車。
說這是無完全的對他好,狗都不信,江城借用胖子的腦袋想,都知道無這傢伙絕對是中間商賺差價,想要兩頭吃。
否則這個成天嚷著劍譜第一頁,先殺心上人的傢伙,是絕對不會有好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江城也不知道無這是怎麼了,明明剛認識他的時候,他只是狠,也沒這麼雞賊。
從結果來看,無肯定是從大河娘娘身上得到了好處。
但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而是…這枚鈴鐺要怎麼處理,總不能就這麼一直拴在脖子上,而且對於大河娘娘,也就是名為吳盈盈的這個女人,江城所有的,也僅僅是愧疚,還有些許的同情而已。
如果一定硬要找一個將她留在身邊的理由,那就是這個女人實力很強,而且作為車上的執法者,肯定熟悉車上的情況,將來對付老會長,是個絕佳的助力。
當然,前提是吳盈盈對他表現出的感情是真摯的,而不是裝出來的,畢竟這種碟中諜中碟的把戲,江城也不是沒見過。
誰又能肯定,這位公交車上的執法者,不是老會長,或是守夜人安插在他們身邊的卧底。
總之,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將這枚鈴鐺取下來,前提是還不能激怒大河娘娘。
正當江城一籌莫展之際,突然,留在牆上的影子忽得變了,影子逐漸拉長,像是從躺著的姿勢站了起來,隨後頭髮生偏轉,一雙暗紅色的眸子盯著門的方向。
幾秒鐘后,影子上面出現詭異的波紋,隨即影子消失。
此刻,就在工作室不遠的一處停車場,一輛黑色轎車的車門被拉開,從上面,走下來一位裹著風衣的女人。
女人帶著口罩,腳下踩著一雙矮跟皮鞋,借著路燈的微光,朝著工作室方向走來。
距離工作室大概還有10幾米的時候,女人突然停下腳步。
因為此刻,一道黑影擋在了他的面前。
無的眼底閃過一抹戒備。
他自然清楚來的這個女人是林婉兒,雖然換了副面孔,可化成灰他都認得,但他所警惕的是,今夜,來的人可遠不止林婉兒一個。
就在他周圍,此刻另有4道氣息環伺,虎視眈眈。
一道在林婉兒下來的車裡,駕駛位,是那個帶著牛仔帽的男人,他的老熟人了,看來充當的是司機兼保鏢的角色。
一道在不遠處的樹后,是個尚未完全發育的女孩,背著個黑色皮口袋,只露出一雙眼睛,在盯著這裡,貌似還覺得自己藏的蠻好的,無都懶得拆穿他。
一道在林婉兒身側不遠的路燈下,是個穿著長風衣,手裡拿著一本黑色書的男人,模樣十分禁慾,一雙湛藍的眸子望著這裡,看起來像是傳道士。
最後,也是最危險的一道人影,此刻就站在無的身後,也就是工作室那座建築的樓頂。
是個手持雙刀的年輕人。
飄逸的劉海遮住了他的雙眼,但無能清晰的感覺到,對方已經鎖定了自己,就等著自己分心,然後遞出最致命的一擊。
說實話,怕他是不怕的,他只是想不通,為什麼這一次,這些人的敵意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