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3章 床
「挪床……」木婉茗臉色變得有些差,像是仍處在後怕之中。
「沒這個必要吧。」另一道聲音響起,白小潔看起來有些不耐煩,眼神不時在房間內打量,看得出來,她一分鐘也不想在這個房間待,「既然她沒事,我看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回去休息,有什麼事等天亮再說。」
「白小姐說的有道理。」蔣昭安慰木婉茗幾句,就站起身,打算離開。
江城也清楚此刻留在這裡不是好選擇,但他更需要驗證一件事。
他懷疑真正的木婉茗已經死了,屍體就藏在床下,而現在的木婉茗,則是鬼偽裝的,一旦讓她矇混過去,還指不定要出什麼幺蛾子。
而按照他對規則的理解,當場揭穿鬼的偽裝,一般不會有事發生。
木婉茗躲躲閃閃的眼神,更加深了他的懷疑。
繆清也用寬慰的語氣說:「木小姐,你不要害怕,大家既然聚在一起,也是緣分,我們也不希望看到你有危險,所以還是容我們檢查一下。」
劉慧適時的走過去,將木婉茗扶下床,「木小姐,你身體怎麼出了這麼多汗,快把被子披上。」
劉慧的一系列舉動十分自然,但看在江城眼中,又不禁多看重她幾分,這個女孩很聰明,想必她也猜到了江城的意圖,而敢主動將一個極可能是鬼的人扶下床,單是這份膽識也超過常人。
沒了木婉茗阻礙,繆清和江城幾人走上去,這張床下面有木板隔著,即便趴在地上,也看不到床下是否藏著東西。
算上繆清,他們剛好四個人,一人抓住床的一角,統一發力,「好重啊!」槐逸有些意外,這張床看起來沒那麼沉,而江城和胖子的力量,槐逸可是知道的。
「什麼情況?」胖子疑惑的眨眨眼,四人合力,床也只是微微顫了顫。
聯想到自己房間內的鐵椅子,江城蹲下身,敲了下床板,發出的聲音和意料中的差不多,這張床確實是木頭做的,不是鐵板。
胖子也學著江城蹲下身,他找到床板間的一處縫隙,透過縫隙看,裡面很黑,他想了想,掏出手機準備打開手電筒朝裡面照射。
「胖子。」江城突然說。
胖子剛掏出手機,聽到醫生叫自己,手上的動作一頓,疑惑的抬起頭。
就在剛剛,江城突然有了一個更加大膽的猜測,而這個猜測讓他後背一涼,這張床給他的感覺不是重,而是有另一股力量在和他們拉扯。
會不會…眼前的木婉茗才是真的,而此刻那隻鬼就躲在床下,在用手死死扣住床板,阻止他們挪開?!
腦海中閃過這個畫面的瞬間,江城呼吸都隨之一滯。
真要是這樣的話,事情就變得完全不一樣了,在挪開床的瞬間,他們就會遭到鬼的攻擊!
「我說你們有完沒完,你們不記得管家說過什麼嗎?」歐陽桓斌不滿道:「他要我們晚上盡量待在自己的房間。」
「你說的對。」江城平靜說:「太晚了,我們回去吧。」
繆清似乎也想到了什麼,臉色猛地一變,可很快又恢復過來,一邊裝作不經意的離床遠一些,一邊附和說:「確實太晚了,再待下去,我擔心回去會有危險。」
簡單的安慰木婉茗幾句,大家就退了出去,快速回了自己的房間。
檢查好房門和窗戶后,江城又坐回自己的被子上,此刻他的心臟跳動的很快,他至少有7分把握,木婉茗的床下此刻正藏著一隻鬼!
至於驗證手段也很簡單,明天一早,就能揭曉答案了。
摸出手機,給胖子和槐逸發了信息,提醒他們注意門窗,房間內的照明設備不要節省,能開則開,手機就放在手邊,根據木婉茗提供的信息判斷,那隻鬼貌似有避光的屬性。
在收到胖子槐逸的回信后,江城收好手機,枕著胳膊躺在被子上,視線望向天花板。
木婉茗那張略顯刻薄的臉浮現在他腦海中,但此刻他卻沒有多少厭惡了,畢竟對於木婉茗來說,天可能不會再亮了。
繆清那組的情況與江城他們差不多,劉慧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所以在收到繆清的提示消息后並沒多吃驚,倒是白小潔被嚇得夠嗆。
夜裡除了窗外的風聲,建築內十分安靜,大家都有種不是感覺的感覺,彷彿這棟建築里只住著自己一個活人。
第二天一早,江城打了個哆嗦后,才坐起身,透過窗戶朝外看,天已經亮了。
他不記得是什麼時間睡著的。
走到門后,他聽了一會外面的動靜,隨後才打開門,繆清三人此刻已經站在走廊一側,正聚在一起,小聲的討論著。
收到江城的消息,槐逸和胖子也先後走出來,胖子還特意在門縫後面觀察了一會,江城對胖子這次的表現很滿意。
即便自己有一天不在了,也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
等到蔣昭和歐陽桓斌出現后,在場的氣氛突然緊張起來,只剩下木婉茗沒有出現,「我給她發信息,打電話,她都沒有反應。」蔣昭抓著手機,有些緊張。
他們來到木婉茗的房門外,歐陽桓斌叫了幾聲,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情急之下,歐陽桓斌推了下門,下一秒,門居然開了。
「嘎吱——」
發出的摩擦聲讓人牙酸,昨天他們來的時候,可沒有這樣,彷彿一夜的時間,門軸就老化的不成樣子。
房間內並沒有想象中的血腥場面出現,木婉茗側躺在床上,睡姿十分安詳,可偏偏所有人此刻都知道,她已經死了。
「婉茗。」蔣昭輕輕喚著,他的眼眶不禁泛紅,聲線也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他步履蹣跚的走上前,表現的和一個尋常的老人一樣,他伸手去觸碰木婉茗蓋在被子下的身體,可下一秒,他臉色劇變。
慢慢掀開被子,被子下壓的是兩個破舊發黃的枕頭,還有一些爛的看不出顏色的碎布條,木婉茗的身體消失了,只剩下一顆頭顱靜靜閉著眼睛,橫放在枕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