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謎語人
「這特么是說好的摳眼睛？！」所有人心中都不禁飄過這樣一句話。
看著文良山空空的後腦勺，胖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以前在醫生的襯托下，他經常懷疑自己大腦好像被掏空，可從今天開始，他不會了，畢竟眼前的一幕也太嚇人了。
師曉雅被掏空了肚子，文良山被挖空了腦子，這次任務里的鬼貌似都喜歡做這樣的事。
「他是有機會活下來的。」高言嘆口氣，用惋惜的語氣說：「是他自己不夠冷靜，可惜了。」
大家都當這老傢伙是在放屁。
時間已經臨近，周圍的空間開始發生變化，雨幕也逐漸稀疏，大家能明顯感覺到這一切就要結束了。
殺掉文良山的孟雨眠發出「呼呼」的聲音，一襲紅衣立在雨中，蒼白的手上沾滿了血。
緊接著，眼前的一幕令所有人的心都狠狠顫了一下。
孟雨眠張開手，一顆圓滾滾的眼珠出現在手掌里，還夾雜著一些紅白相間的，豆腐腦一樣的粘稠物，沿著指縫滴落在地上。
隨著孟雨眠抬起頭，長發被風吹起。大家第一次看清了她的臉。
是一張支離破碎的臉，左側顴骨塌陷，鼻翼破損，眼眶撕裂，江城的第一反應就是被帶有尖銳稜角的石頭砸的。
眼睛的位置只剩下兩個血窟窿，還在不斷朝外淌血，如同兩行血淚掛在臉上。
孟雨眠先是將左眼裝進眼眶，很好，嚴絲合縫。
大家心裡清楚，這隻左眼就是孟雨眠臨死前搶回的，攥在手裡的，屬於自己的那隻眼睛。
緊接著，孟雨眠用兩隻長著鋒利指甲的手捧起右眼，也就是文良山的眼睛，塞進了自己空著的右眼眶。
動作小心翼翼。
這個畫面很難用語言形容出來，胖子臉色煞白，忍不住後退幾步，強壓著喉嚨，才沒有嘔出來。
剩下的人表情也十分難看，大家都有股生理上的不適。
「咚。」
「咚。」 ……
得到眼睛后的孟雨眠一蹦一蹦的離開了，僵硬的紅色身影消失在器械室的方向，想來是又回到了鏡子里。
怪談沒有被終結，但至少.……他們是活下來了。
「你們看！」沈夢雲突然指著一個地方。
是小樹林的方向，不久前沈夢雲就藏身在那裡。
雨逐漸停歇，視野也隨之好了起來，透過樹葉間的縫隙，他們隱約瞧見有東西在那裡。
「好像.……好像是個人。」胖子睜著一大一小的眼睛，突然說。
果然，等大家跑過去后，在之前沈夢雲發現的凹陷里，露出了一雙腿，上半身埋在枯黃的落葉里。
看到這人腿上的運動褲，還有腳上帶鋼釘的跑鞋后，江城就清楚了她的身份。
小琳。
就是他們要找的，被困在廢棄操場怪談里的女生。
沈夢雲撥開落葉，露出一張平靜的臉。
是個女生沒錯。
谷槐逸上去幫忙，將女生從凹陷中拖了出來，放在一邊。
女生一身運動裝，體格較普通女生強壯許多，肌肉線條明顯，能看出經常鍛煉的痕迹。
和之前找到的小婷一樣，小琳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傷痕，安詳的就像是睡著了一樣，但已經停止了呼吸。
「身體還是熱的。」高言收回手，看著小琳的屍體說：「是剛死的，死亡時間不會超過半小時。」
「也就是說.……我們剛進來的時候，她還活著。」沈夢雲皺眉。
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小琳身上，說來也奇怪，這張平靜的臉居然比孟雨眠的臉還令他們恐懼。
更確切說，應該是不安。
本能告訴他們，小琳的死與孟雨眠無關。
她看起來更像是自殺。
小琳的兩隻手放在身體兩側，江城注意到，右手攥拳，他快步走上去，蹲下身，拉起了屍體的右手。
拳頭攥的比他想象的還緊，他只能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開，直到一顆沾著血的眼珠出現在他眼前。
「槽！」胖子嚇了一跳，他對這種圓滾滾的東西已經產生了陰影。
小琳的右手裡居然攥著一顆眼珠。
江城摳出眼珠后，用手捏了捏，緊接著確認似的看向大家，冷靜說：「是真的。」
胖子整個人都不好了。
王琦盯著眼珠，片刻後用古怪的語氣說：「看來這隻眼珠就是孟雨眠丟失的右眼，沒想到被她找到了。」
「可根據任務規則，找到孟雨眠丟失右眼的人就可以結束怪談，為什麼小琳還會被困在怪談里？」沈夢雲提出了一個很貼切的問題。
槐逸也開口附和：「是啊，這沒道理。」
「嘿嘿，其實我們可以換個思路想想。」王琦盯著小琳安詳的臉，彷彿是心中的某種猜測得到了證實：「或許.……是小琳自己不願結束怪談。」
因為之前的一些事，槐逸始終對這個男人抱有戒備，聞言皺眉問：「你什麼意思？」
「小琳只有待在怪談里，才能活下去，如果怪談消失，或是離開了怪談所創造出的世界，那她才會死。」江城站起身，看向王琦。
臉皮逐漸扯起，王琦露出的笑容居然有些猙獰。
「你們.……你們究竟在說什麼？」胖子看著醫生和王琦兩個人，覺得謎語人什麼的最討厭了。
「快走吧，晚了可就出不去了！」胖子不經意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急的聲音都變了。
可下一秒，他發現大家都在用一股奇怪的眼神看他。
溫柔中帶著一絲憐憫，類似眼神他貌似在哪裡見過，好像是在一檔關愛智障兒童的專題公益欄目里。
他眼睜睜看著醫生嘆口氣，隨後撿起那顆眼珠，然後.……然後也沒看他做什麼，眼前世界的雨瞬間就停了。
那股異世界的陌生感也完全消失，周圍開始有各種細微的聲音出現，風吹落葉的沙沙聲，偶爾還有幾聲不知什麼鳥的怪叫。
他們站在一片小樹林里，葉子都快掉光了，不遠處就是廢棄操場，看起來平平無奇。
面前是一個淺淺的坑，小琳的屍體也不見了。
胖子冷不丁發現大家都歪著頭，用一股期待的眼神盯著他看，貌似確定他接下來會發出驚呼聲，或是感嘆一聲好厲害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