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大聰明
幾人沒有過多交流,袁蕭怡說過,在找到眼珠后,儘快離開,晚了孟雨眠就要出現了。
可他們不會想到,就在他們剛剛離開器械室后,房間內突然颳起一陣陰風,風吹得牆紙翹起的一角刷刷作響。
露出後面鏡子中一張灰濛濛的臉。
江城幾人出來后,就按照原定計劃分開了,江城一人在漫天的雨幕中漫步,他從來沒想過可以躲開孟雨眠。
如果可以儘早接觸孟雨眠,或許會從她身上找到生路,那樣的話,就可以提前終結任務,胖子槐逸他們活下來的幾率會更大一些。
對於高言的猜測,江城始終抱有懷疑,單純用選擇左右眼來論斷生死,多少是有些武斷了。
這不像是噩夢任務的風格。
江城一邊思考,一邊朝著小樹林方向走,他不會站在一個位置不動,他要動起來,在他看來,操場才是最好的位置,有利於觀察。
這麼想的不止他一個,還有一個人的思路和他類似。
王琦。
他選擇的地方是鐘樓。
那裡是制高點,可以俯瞰整座操場,但同時,也是兵家所說的死地,一旦被盯上,他根本沒有逃脫的機會。
所以他和自己一樣,都沒準備逃。
他也沒有將自己當做獵物。
他是獵人。
雨幕隔絕了視線,就連江城也沒注意到,在他左手邊大概10米的距離,有一顆不起眼的歪脖樹。
而在樹后,藏著一雙眼睛,正在盯著他。
等待江城的背影消失在雨幕後,樹后的身影迫不及待的躍出,隨後快速朝著器械室的方向跑去。
器械室一共分為兩層,裡外都有樓梯,高言沿著外面的樓梯迅速來到2層。
2層的門是很老的木門,上面坑坑窪窪的,門軸被雨水泡的不成樣子,沒費多大力氣,就被高言打開了。
撲面而來的是一股霉味。
高言可不管這些,在他看來,沒有比器械室更安全的地方了。
這叫燈下黑,孟雨眠當時就是被反鎖在這裡,她肯定想不到,居然有人敢躲在這裡。
簡單查看后,找了處不起眼的角落,高言掀開一塊塑料布,發現下面是一個鐵架子,裡面是空的,空間比較寬敞。
他不禁竊喜,立即蹲下身,鑽了進去。
嘿,大小剛好。
就像是給他量身定做一樣。
緊接著,他立刻將外面捲起來的塑料布放下去,一直鋪到地面,這樣就將自己完全封閉起來。
思前想後,他又悄悄在塑料布上摳了一個很小很小的洞,透過這個洞,能觀察外面。
現在萬無一失了……
安頓好自己,高言長舒一口氣,他不禁思考一個問題,紅衣女鬼孟雨眠究竟會在哪裡最先出現。
小樹林是她遇難的地方,根據他的經驗來看,鬼在死亡地點出現的概率最大,那裡或許隱藏著她的執念。
就是不知道哪個倒霉蛋會選擇藏在那裡,怕是會被第一個找上門。
「滋啦——」
就在高言替別人操心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音,就好像……一張紙被撕開。
「滋啦——」
「滋啦——」 ……
谷一開始高言還以為是風吹的,不過很快,他就不那麼想了,因為這種聲音帶有一股很特別的節奏。
他也形容不上來,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拚命地朝外擠,然後身上貼著很多張紙,紙被扯開的聲音。
「咚。」
地板都跟著輕微顫了顫。
「咚。」
不久后,是第二聲。
這下高言聽清了,是一隻腳落地的聲音,很沉,很重,像是穿了一雙厚重的靴子。
聲音是樓下傳來的。
就在他腳下!
將這些聯繫起來,高言臉色突然就白了,他的腦海中止不住的湧現出這樣一副景象。
一個紅衣女鬼掙扎著從鏡子中鑽出來,因為鏡子上面貼著一層紙,所以在掙扎中,將紙扯碎。
然後先是邁出一隻腳,接著是另一隻。
似乎在回應高言的猜測一樣,樓下的那個東西,開始動了。
「咚。」
「咚。」 ……
比剛才的聲音要大出足足兩倍,高言可以想象到,這應該是女鬼在蹦。
她不是靠走的,居然是像電影中的殭屍一樣,一蹦一蹦的前進!
媽的,高言嘴角抽搐,腦後直冒涼氣,誰能想到這隻鬼居然是從器械室的鏡子里鑽出來的!
高言回想起不久前自己的小聰明,伸出手,反手就想給自己一嘴巴。
但他沒有,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他擔心弄出聲音被女鬼發現。
屏住呼吸,高言縮回腳,低下頭,兩隻手扶住膝蓋,整個人縮成小小的一團。
如果可以的話,他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我藏的位置很隱蔽,她找不到我,找不到我……」高言在心中把記得住名字的神佛全都拜了一遍,從沒覺得自己如此卑微過。
不過……貌似還真有用。
隨著一聲開門的聲音,那陣「咚咚」的跳動聲逐漸遠去,像是往操場方向去了,最後消失在雨中。
「呼——」高言長吐一口氣,他慢慢移動雙腿,準備起身換個地方。
畢竟這裡是鬼的出生點,誰知道還會不會出什麼幺蛾子,一想到樓下那面鏡子,他腿肚子就轉筋。
「此地不宜久留。」他慢慢換了個姿勢,可就在他已經伸出手,想要掀開擋在身前的塑料布時,彷彿心有所感似的,他決定還是穩妥一些。
於是他將臉慢慢湊上去,透過之前摳的小洞朝外面觀察。
外面比較黑,所有東西都只剩下一個深黑色的輪廓,當目光掃到右側時,高言不禁皺起了眉。
進來的時候他在附近簡單查看過,沒記錯的話,那裡放著的是一些廢舊器材,桌椅一類的,擺放的很平整,並沒有太高的東西。
可此刻器材上立著一個大花瓶。
隨著一道閃電掠過,為灰暗的房間帶來片刻的光亮,高言的瞳孔慢慢放大,下一秒,又陡地縮成一條縫。
那根本不是什麼花瓶,而是兩條並在一起的,蒼白的腿,順著破碎的鮮紅裙角,還不斷有水朝下滴。
那張廢舊桌子上,站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