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神明
外面的天已經蒙蒙亮了,此時江城等人集中在房間客廳內,大家齊齊低著頭,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古怪。
地上躺著兩具屍體,臉上用衣服蓋著。
「怎麼……怎麼會這樣?」趙興國癱坐在地上,像是還沒從震驚中走出來,他們剛剛進入這個世界不到2天時間,他的隊伍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兩具屍體,一具自然是潘度,另一個,則是令狐勇。
「我還想問你呢?」傅芙冷笑一聲,語氣不滿問:「就你這樣還帶隊下本,連個人都看不住。」
「死人也就算了,活人你也認不出來,你是沒長眼睛嗎?」傅芙雖然年紀小,但話里話外,絲毫沒有尊重趙興國的意思。
「少說兩句。」洛河開口。
他語氣平淡,看向趙興國的眼中也沒有其它情緒,與其說是在可憐趙興國,倒不如說是不屑於他交流。
「先說說你們那裡的遭遇。」江城移開目光,視線在洛河那張平靜的臉上掠過,最後停在槐逸幾人身上。
槐逸彷彿收到了某種指令,開口將他們的經歷說了一遍,令狐勇的屍體就是他們在最後,也是最大的那間房裡發現的。
屍體被發現時,就躺在那張奢華的大床上,兩隻手疊在一起,平放在胸口,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
和之前發現的受害者一樣。
更令人心裡發寒的是,門上的裝飾畫掉落後,暴露出的東西。
那是一張邊角泛黃的照片。
照片居中位置站著一個男人,身體詭異的向前扭曲著,如同雞爪般的雙手勾起,身上到處都是破破爛爛的傷口。
傷口中沒有血肉,只有乾枯的草,就彷彿是一張人皮披在了一個草人的身上。
是令狐勇。
有了這個發現,他們在走廊里的每一扇門的裝飾畫后,都找到了照片。
照片上有男有女,看樣子都是馮家人。
在見到令狐勇照片與屍體的瞬間,他們就立刻意識到,江城那隊人.……有危險。
因為不久前,兩隊人才剛剛分開。
可當時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大家並沒有使用任何照明設備,而是計算好時間,在凌晨2點整,統一集合后,開始行動。
因為光線差,所以只能模糊的看個大概,當時他們記得一共是10個人沒錯,一隊5個人。
「難道.……當時令狐勇就已經死了,混在隊伍里的令狐勇……是鬼?!」皮阮貌似也意識到了這點,再看向地上的屍體時,瞳孔止不住的顫抖。
「可以這麼說。」開口的是林婉兒,她瞥了眼地上躺著的另一具屍體,「是潘度。」
與洛河那隊人的經歷類似,江城他們也沒有遇到那場詭異的霧,而是很順利的就來到了他們的目標區域。
在江城的計劃里,劉瘸子就應該住在附近。
畢竟他腿腳不好,活動範圍不會太廣。
可在搜索當中,他們遇到了問題,這附近貌似都是下人居住的地方,所以房間很多,又很密集,各種低矮不平的小路穿插其中。
沒多久,他們居然在裡面迷路了。
在走出很遠后,江城停下腳步,他意識到,他們絕不是簡單的迷路這麼簡單。
他記憶力很好,而且選擇的方向是固定的。
按照他們走出的距離,現在已經離開了馮府才對。
有問題的不是腳下的路,而是……他們自己。
有鬼混了進來,就在他們身邊。
和在金礦隧道中一樣。
他不動聲色開始打量身邊的人,算上他,一共五個人,每個人的臉都很熟悉,瞧不出任何破綻。
他又借口警戒,退到隊伍最後面,繼續觀察,直到一隻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林婉兒伸出一隻手,虛指了一下地面,片刻后,江城眼神微眯,隨後臉色如常的點點下巴。
就在剛剛,他們一行人踩過一道水坑,所以每個人走過後地上都留下一道濕漉漉,帶著泥水的腳印。
可就在眾多腳印中,居然出現了幾個赤腳的腳印,腳印比較小,看著像是小孩子。
這道小腳印歪歪扭扭的跟在令狐勇身後,看腳印間的距離,彷彿緊貼在他後背上。
「大家都小心一些。」胖子的聲音傳來,壓得很低,粗壯的脖子縮在衣領里,一雙小眼睛滴溜溜直轉,貌似十分警惕,「這附近不對勁。」
「好。」緊挨在他身邊的令狐勇縮著腰,回應說。
就在江城發現令狐勇身後的異樣時,一陣奇異的感覺襲上心頭,神情有片刻的恍惚。
下一秒,等他再睜開眼時,還沒看清身前的景象,就聽胖子猛地一聲慘叫,「卧槽!這是什麼情況?!」
視線中,一道筆直僵硬的身軀立在他面前,依舊保持著背對著他,走路的姿勢,但身軀的主人變了。
不是令狐勇,而是本該老老實實死在房間床上的……潘度。
「這麼說來,在鬼被識破后,幻境就消失了。」洛河分析說:「倒是和之前一樣。」
在隧道中,同樣是洛河識破了混入他們之中的鬼,只不過途徑不同,他是通過撥打那如虎的電話。
潘度不像是鬼,緊貼在他背後的那個東西,才是。
他充其量只能算作是一個傀儡。
「是一雙小腳印,看來這隻鬼應該是一個孩子。」槐逸摸著下巴說:「或者說表現出來的形態是一個小孩子。」
「對了,我們是被一陣歌聲吸引進入那個房間的。」槐逸接著說:「就是.……就是那首《櫻之落》」
只流傳於洋子家鄉的歌謠,草人,許願,那個摸不準脾氣的神明,再加上如今新出現的小孩子腳印……
看似線索越來越多,但都指向那座遠在異國他鄉的神廟,餘下的時間,肯定是不足以支撐他們前往東洋。
「會不會……」胖子小聲問:「是那座神廟有問題?那裡供奉的根本就不是神明,而是……鬼?」
「那隻鬼和東洋人一起過來了,漂洋過海。」
說到這裡,胖子停頓下來,撓撓頭,似乎也認為自己說的不夠具體,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