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綁匪
但出乎皮阮預料的是,洛河所做的,僅僅是望著他,然後搖搖頭,「你知道我對先生的感情,我絕不會背叛。」
事已至此,欺騙一個將死之人,也確實不是3號的性格。
皮阮收回視線,第一次露出慎重的神情,「從情報的泄露級別來看,對方在深紅中的地位很高,他們甚至可以憑藉情報,成功狩獵5號。」
「消息的泄露源頭只會是我們幾個人,不是你,不是我,那麼就只會是2號,甚至是1號。」
洛河貌似早就意識到了這點,臉上也沒有多少意外的表情,「我不否認想對零出手,但我絕不會這麼做。」
「但如果是1號,2號想對零出手,我也不會阻攔。」
「哼。」皮阮貌似想到了什麼,冷哼一聲說:「你當零是什麼,想殺就殺,你可別忘了,當初要不是他,我們這些人都要死在20年前那場圍剿中。」
「但現在他體內的門已經沉睡,先生上次探查過,只能感知到零星的殘片,即便這樣,你還認為他有機會活下去?」1號,2號的手段洛河清楚,要是他們想殺的人,很少能活著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聞言皮阮眯起眼,嘴巴咧開,露出一副意味深長的笑容,「只憑藉零自己當然不行,但你別忘了,他體內,可不止一扇門。」
「那個無?」洛河挑挑眉,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皮阮,「4號,你的能力本就不適合戰鬥,他能限制你,未必也能限制1號和2號。」
「那就讓他們去試試看嘍。」皮阮看起來胸有成竹。
聞言倒是洛河貌似意識到了什麼,「看來關於那個無,你保留了一些了不得的情報。」
自從無的那扇門進入零體內,他們確實再沒有收到任何異常情報,彷彿無的那扇門同樣陷入了沉睡。
這點很反常。
幾秒種后,洛河那雙湛藍色的眼睛突然煥發出光彩,同樣作為洛家血脈的莞鳶寧也是一雙寶藍色的眼睛。
但區別是,後者的眼睛只能穿透黑暗,在夜幕中視物。
而作為深淵計劃一員的洛河,他的那雙眼睛不但可以穿透黑暗,更可以勘破迷霧,破除幻象。
這與他的能力有關。
源自體內的那扇門。
「是……無察覺到了沉睡在零體內的那扇門?」洛河眼神一頓,「他也在找那扇門。」
「別忘了零本來就不屬於我們的這個世界。」皮阮開口:「對於無來說,零體內的那扇門更類似本源。」
「沒有人會拒絕本源的誘惑,誰掌控了那扇門,誰就掌握了鑰匙。」
「守夜人是,深紅也是,對於無來說,我們沒有任何本質上的不同。」
「所以.……你是為零找了一個免費的保鏢?」洛河的聲音勉強有了起伏,他像是在壓抑著內心中的衝動。
「算是吧。」皮阮微笑:「但我覺得用綁匪這個詞形容更恰當,畢竟保鏢不會對僱主不利,但綁匪要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是會撕票的。」
「這個無究竟有什麼能力?」洛河第一次對無產生興趣,4號在深紅內部並不以戰鬥見長,他屬於智將。
既然他選擇無作為零的底牌,那麼這個無絕對不簡單。
對於詭異來說,最可怕的,就是能力。
「搜集。」皮阮坐直身體,盯著洛河,「他有一本漫畫書,與你的這本書類似,但能力是可以將捕獲的鬼怪搜集到書中。」
「只是這樣?」洛河不覺得有什麼特別。
「接著,他就可以掌握書中鬼怪的能力。」皮阮繼續說,「甚至操縱它們,變為新的怪談。」
同屬詭異,無的初始值或許一般,但成長性相當可怕,畢竟與其他擁有詭異之門的門徒對敵,只需要警惕他的一種能力就足夠了,但和無交手,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少稀奇古怪的能力等著你。
一個不小心,就要著了他的道。
所幸的是,暫時來看,無和零的融合程度並不高,他沒那麼容易借用無的力量。
「我勸你別動什麼歪腦筋,想著趁零和無尚未融合時,將他扼殺。」皮阮說:「我有種感覺,無和零之間的關係沒你想得那麼糟糕,真要是生死存亡之際,無一定會出手保下他。」
「畢竟人質要是死了,他管誰要贖金去?」皮阮大大咧咧說。
「我在副本中和無交過手,他對付我充其量用了5成力,我們中唯一有機會正面贏他的只有6號。」
「1號,2號用些手段,或許也可以,但3號,你不行。」他朝旁邊瞥了一眼,床上睡著一個女孩,容貌精雕細琢,不張嘴罵人的話,就像是個可愛的洋娃娃,「除非你能說動8號和你一起,但你也清楚,那不可能。」
雖然皮阮的話不好聽,但洛河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且正確的。
他分析的是利弊,是形式,而不是站在某一方的立場上。
這樣的人才最可怕。
他打著為你好的旗號,不知不覺中,已經為你鋪好了一條路,而你要做的,僅僅只是按照他的要求走就可以了。
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要派4號卧底在零身邊,不單單是因為他的偽裝能力,還有他的心智。
能騙過零,並取得後者信任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可不多見。
「好手段!」洛河低聲說。
皮阮無所謂的擺擺手,知道洛河的話既是在說無的能力,也是對他布局能力的認可。
他們深紅都曾出身守夜人,是深淵計劃遴選出來的精銳中的精銳,一半的人都是曾經的S級。
他們都拿無沒辦法,那麼守夜人中的情況也不會好,畢竟20年前的那場圍剿耗盡了他們的精銳力量。
最頂級的戰力在他們的拚死反擊下,被消耗殆盡,僅剩下的那些高手也在面臨門的瘋狂反噬。
這樣看來,零確實處於一種比較安全的環境。
「嗯?」
正在思考中的洛河好像被什麼特殊情況所打斷,一雙湛藍的眸子看向牆的位置。
貌似能透過牆,看到外面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