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疼痛難忍
此時的羅愛玲依舊躺在那張病床上，安靜的就像睡著了一般，似乎沒有人能夠將她從夢中拉回到現實中。
醫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羅愛玲，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無力回天了，死亡時間，二零一六年九月五號下午七點。」
護士聽到醫生的話拿起了身旁的死亡通知書，記錄著羅愛玲的死亡時間。隨後。醫生走出了急救室，將臉上的口罩摘了下來。
程慧茹和程建等人見醫生走出來之後。立刻上前，語氣焦急的問道。
「醫生。我媽怎麼樣了？」
「醫生，我妻子怎麼樣了？」
醫生無奈的搖著頭回答道:「我們已經儘力了。」
程慧茹聽到醫生的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劈在自己的身上，從頭到腳……那種感覺說不出來，程慧茹突然癱倒在地……就像被人突然抽走了身上所有的力氣一般……無力的坐在地上，不敢相信醫生說的話。
程建上前情緒激動的喊道:「儘力了？這就是你們儘力了嗎？我妻子明明可以活下來，為什麼你說你們儘力了！醫生！進去，再搶救搶救，我妻子不會離開我們的！不會的！我求求你了！」程建說到後面語氣突然鬆了下來，懇求著醫生。
醫生看這裡程建那張悲傷的臉龐，自己也很無奈……羅愛玲現在的身體……已經是沒有任何生命體征了，已經沒有任何搶救的必要了……結果依然是這樣……
程建看著醫生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突然跪在了醫生的面前:「醫生，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妻子，她可能只是睡著了而已，並沒有離開「……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程建說著話，雙手握著醫生的手，楚楚可憐的懇求著醫生。
醫生見程建竟向自己下跪了！連忙彎下身將程建扶了起來安撫著程建:「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現在患者已經沒有任何的生命體征了，現在就算是有神醫，也是沒有辦法將你妻子救活的。對不起……我們已經儘力了……」醫生朝程建深深的鞠了一躬，為了避免家屬的情緒會更加激動，醫生說完話后便選擇了離開，。
程建看著漸漸遠去的醫生……就連醫生都已經放棄了，羅愛玲真的沒有救了嗎？
隨後急救室的門被緩緩的推開了，這一次羅愛玲被推出來，並沒有像上一次這麼幸運，她的身體，包括臉部。完完全全的被一張刺眼的白布遮蓋了起來，露出了羅愛玲那已經開始變白的頭髮……
程慧茹聽到動靜，將頭抬了起來，便看到護士推著一張床，隨後程慧茹騰的一下從地上爬了起來，踉蹌的走到了羅愛玲的床邊，一下子抱住了羅愛玲還有些溫度的身體……痛哭著，眼淚從眼睛中奪眶而出，就像是……就像是春天開始泄洪，那無止盡，波濤洶湧的河水無情的拍打在河岸，許久……河水都沒有他減退。
程建看著安靜的躺在病床上了羅愛玲，拖著自己那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愛你床邊。
程建伸出手將蓋在羅愛玲臉上的白布掀了起來……映入眼帘的是那張沒有任何血色的臉龐，卻依然露出了一絲慈祥的面容……就像真的睡著了一樣……
程建用手輕輕的撫摸羅愛玲那張蒼白如紙的臉龐聲音哽咽的說著，慧茹她媽。你怎麼就突然離開我們了，我們不是說好要在一起一輩子的嗎？不是說好……不能讓我提前送你離開，留下我們獨自悲傷嗎？你怎麼就食言了呢？難道你要讓我將這悲傷一直帶在自己的身邊嗎？你為什麼不考慮考慮我呢？有沒有問過我，你就這麼離開了，我願不願意！慧茹願不願意，慧茹她媽，你真的太自私了……
此時的羅愛玲已經再也聽不到他們說的那些話了……此時的羅愛玲眼角似乎有一滴淚光在閃爍，最後……終於掉落了下來。滑落在羅愛玲的側臉，接著又流進了頭髮里……消失了。
程慧茹趴在羅愛玲的身體，不停地用手揉搓著羅愛玲的身體，似乎想要用這種方式不讓羅愛玲的身體變的沒有任何溫度。
「媽，我幫你暖暖身體，也許你會舒服一點，媽，我還記得小時候，冬天的時候，你也是這麼對我的，把我抱在你的懷裡，讓我在你的懷裡得到溫暖，媽，你現在就感覺到了嗎？你的寶貝女兒正在為你暖身體，你是不是突然覺得，慧茹很懂事啊，媽，你放心好了，慧茹已經長大了，已經不用再依靠你的擁抱，給自己溫暖了……呵呵……只是……媽，我寧願自己一直不長大，只要你能夠一直陪在我身邊就好了！」說話的程慧茹語氣哽咽著，失落的樣子趴在羅愛玲那開始漸漸變冷的身體，眼淚止不住的一直往下流……一直往下流，怎麼樣都止不住。
站在一旁的周辰風一直沒有上前，看著悲傷的程慧茹，被羅愛玲拋棄的程慧茹，失去了最愛的媽媽的程慧茹，默默地心疼著程慧茹，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語言，什麼樣的方式去安慰程慧茹，最終只能選擇在一旁就這麼靜靜地陪著她。沉默不語。
張嫂看著此時此景，紅了眼眶……嘴裡小聲的說道:「夫人……你真的就這麼丟下著父女兩離開了嗎？」
殯儀館里，程慧茹身穿白色麻衣站在羅愛玲的遺像旁邊，程建和周辰風則負責接應那些來祭奠羅愛玲的人們。
程慧茹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好好睡一覺了，滿臉的疲憊，還有那清晰可見的淚痕，紅腫的眼睛，和那因為哭了太多次，傷心過度變得有些蒼白的臉。
祭奠的人，拿著那鮮花做成的花圈，走到程建的面前，唉聲嘆氣的說道:「節哀順變吧！」
程建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只是眼神中充滿了那讓人一眼就能看見的悲傷，程建聽到來人的話，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隨著殯儀館的人越來越多……直到殯儀館都快站不下人了……程建才讓周辰風將來祭奠羅愛玲的人，安排到另一地方。
隨後周志雄攜帶著花圈還有一束花，來到了殯儀館，聽說羅愛玲去世的消息……周志雄臉上的表情不僅僅是吃驚……還有感嘆，想著人活一輩子，竟然連自己的生命都掌控不了，這是多麼可悲的事情……
周志雄安慰著程建:「程兄，你也不要太難過……畢竟人死不能復生，你也得照顧好你自己的身體才是啊！」周志雄面露同情的看著程建，用手拍了拍周志雄的肩膀……
程建聽到周志雄的話，將頭微微的抬了起來，沒有說話……也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隨後周志雄和趙萍緩緩的走進了殯儀館，看到程慧茹跪在了羅愛玲的遺像前，周志雄將花圈擺放好了之後走到了程慧茹的身旁蹲了下來，將手搭在了程慧茹的後背上，輕聲的喚道:「慧茹……」
程慧茹聽到周志雄的聲音，將頭抬了起來，看向了周志雄的臉上。回應道:「爸……你來了。」
周志雄看著程慧茹那張面如死灰的臉，就算是沒有血緣關係，但別你回去了不僅僅是自己的兒媳婦，也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
周志雄心疼的對程慧茹說道:「慧茹啊，你是多久沒有好好休息了？你看看你現在臉色。如果你媽知道了，她會有多傷心！」周志雄說著話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程慧茹聽到周志雄的話，以為已經流幹了的淚水，再次凝聚在程慧茹的眼睛里，時候了奪眶而出……帶著哭腔的對周志雄說道:「爸，我媽就突然這麼離我而去了……連聲再見……都，沒有和我說，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就這麼離開我了，爸，你能懂我現在的心情有多複雜了嗎？」程慧茹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眼神中充滿了對羅愛玲離開自己的事實而感到悲傷。
「我知道，我知道，慧茹，我當然明白，你現在有多傷心，但是慧茹。爸還是要說，你媽離開你，也並不是她想的，她也沒能和所謂的命運所鬥爭，她離開你，對你肯定也是捨不得，你媽這麼疼你。愛你，現在的她肯定在遙遠的地方，同樣對被丟下的你，很傷心，很難過，你現在這個樣子，你媽要是知道了，不是更加的難受傷心了嗎？你忍心讓你媽再為你難過傷心嗎？慧茹，我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我希望你能夠在今天以後。繼續了像以前一樣，永遠都是面帶笑容的，悲傷，頹廢，不應該出現在你的身上，你知道嗎？你媽把你想的那麼美好，怎麼忍心看你如此的悲傷呢？」
「爸……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是……」程慧茹聽到周志雄的話，帶著哭腔的點了點頭，回應了周志雄，話說到一半……程慧茹便不再說下去了。
周志雄看著悲傷的程慧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程慧茹了。
站在趙萍身旁的周辰逸將視線落在跪在地上的程慧茹，心裡突然多了一絲的心痛，是心痛嗎？是的，曾那麼喜歡粘著自己，想要從自己的身上得到愛的那個程慧茹，現在已經不會再將目光注視到自己的身上了……不會再想要，從自己的身上得到那份本一開始奢求的愛，周辰逸突然覺得自己在程慧茹的眼中，變得……變得毫無價值……是呀，毫無價值……
現在的周辰逸就算看到程慧茹多麼的悲傷，多麼的傷心，自己已經再沒資格站在她身旁，告訴她，你還有我不是嗎？
想到這裡，周辰逸的心似乎狠狠地痛了起來，就像有人刻意的拿著一把小刀一次又一次的扎進自己的心裡，疼痛難忍……
「慧茹她爸……你還好嗎？」
「程叔……」
傳來的聲音是從陳旭和陳婕的口中傳來的。
兩天前……
「小旭媽……」程建來到了陳旭的店中，緩緩的走了咯進去，走到了陳婕的面前喊道。
此時正在賬本的陳婕聽到了程建的聲音，猛的一下抬起了頭，臉上揚起了笑容驚訝的說道」:「慧茹她爸啊，你怎麼突然過來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呢，我好讓店裡的人給你做飯不是？哎？慧茹她媽呢？怎麼沒有見到她人。是不是待在家太懶了，不願意出門啊！」陳婕說道最後，臉上揚起了好笑的笑容。
「小旭媽。慧茹她媽，走了……」程建看到陳婕臉上的笑容，並沒有像以前一樣，附和的笑著，而是隨後緩緩的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