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弩張

  此為防盜章, 購買不足50%的48小時后可見。  不過就是遠遠的看到了那許祿一面, 而到現在, 她已經甚至完全不記得他的模樣,若再久些, 便是連姓甚名誰也不記得了。


  所以她就輕描淡寫的說:看看再說吧。


  看看再說,反正看著看著也就不會再有之後了。


  她感覺自己就這樣過下去, 挺好。


  「小姐。」綠蘿進來的時候, 寧瓷差點又睡著了, 她坐在窗邊, 揉了揉眼睛, 轉身看向綠蘿。


  綠蘿上前來一步。


  「前幾日,安公子外出打獵, 獵了一隻白狐。 」


  那日拿到狐裘的時候, 寧瓷就有些疑惑,自從她出事之後,舒姒便不常來, 這忽然來看她, 還巴巴送來這狐裘。


  任誰都會覺得不正常的。


  大概是寧瓷她當真活得有些無聊了,於是就派人去查了查這狐裘的來歷。


  原來是他――安復臨。


  「既然是他的東西,我就更不想要了, 還回去吧。」


  寧瓷有些頭疼。


  綠蘿倒也是為難。


  這三年, 安公子明裡暗裡的使了很多法子給小姐送東西過來, 只是小姐不收, 每回曉得了, 還都要退回去。


  但是安府不肯收被退回來的東西。


  說起來那安公子也真是痴情,喜歡了小姐許多年,終於向皇上請到旨意,得娶小姐為妻,可是在成婚前夕,小姐卻失蹤了。


  小姐再回來已經是一年後,安公子說,無論發生了什麼,他都願意娶她,只是小姐,不願意嫁了。


  這三年來他都一直沒放棄。


  寧瓷抬頭往窗外看,透過干禿的樹枝望向那邊,有隱隱的陽光,乾淨透亮,也似乎是溫暖的。


  她忽然就想起了兩日前在軍營里遇見的那個孩子,毫無預兆的,那張笑臉就闖進了她的腦海里。


  她很久都沒有這樣主動的想起一個人了。


  「綠蘿,備馬車。」
……

  寧淮和許祿從營帳里走出來。


  「我說過了皇上很看重這件事,不容許出半分差錯。」寧淮眉頭緊鎖,愁容滿面,轉頭看向許祿,聲音厲然,問道:「怎麼還是出了這樣的事情?」


  「我已經在查了,所幸到目前為止,摻了雜質的兵器還不多,重新鍛造,尚能補救。」


  許祿沉聲回答,邊說著話,心也是在隱隱發顫。


  許祿這幾天也是心不在焉的,才會忽略了兵器那邊的事。


  全因著那日寧小姐來過之後,便沒了后話,寧淮也是半點沒提起,他一門心思的想著這回事去了,難免疏忽。


  「離皇上給的時間,只剩一個月了。」


  寧淮這句,是警告。


  他一直很看重許祿,把事情交給他,也相信他能夠辦好,甚至是沒有半點兒懷疑的。


  可是這一回,若不是他無意發現,怕是摻了雜質的兵器要越積越多,那便是再難挽回了。


  「我知道,我馬上去處理。」許祿朝著寧淮點點頭,然後轉身,就朝著打鐵的棚子那邊走去。


  兵器出了問題的事,這些打鐵的鐵匠們大概也都曉得一些,聽人說,當時大將軍曉得了這回事,大發雷霆,連許將軍都免不得的挨了一頓批。


  他們這些下面做事的人,自然更加瑟瑟發抖了。


  惹惱了大將軍,那可才真是要命的大事。


  「這可是給虎嘯軍用的兵器,樣樣都要求最好,連皇上都看重,這出了事,肯定要拉替死鬼的。」


  瞧著前邊李工頭正低著頭和許將軍解釋什麼,幾個鐵匠休息的當頭湊在一起就難免竊竊私語,看著那彎腰哈背的李立――


  接下來怕是不得平靜了。


  果然。


  「你們一個兩個的湊在這兒說什麼呢?不用幹活?」李立走過來,吼了一聲,四處看了一眼之後,將目光停在了蕭青山身上。


  「你跟我過來,許將軍有話要問。」


  彼時蕭青山正提著鎚子站在火爐旁邊,雖是在冬日裡,但是衣裳卻被汗給浸濕透了,汗液滴下去,融進火爐里,還在滋滋的直響。


  他聽見這話,也沒說什麼,只是放下鎚子,跟著李立走了過去。


  許祿的臉色十分不好,冷著一張臉,雙拳緊握,青筋暴露,顯然就是憤怒的前兆。


  「你是三天前來的這兒?」許祿的沉著聲音問,目光凝在他身上,像是在探查著什麼。


  蕭青山一頓,點頭道:「是。」


  「這批兵器算起來,正好是從三日前開始出問題,鍛造不純,入了雜質,說到底就是鐵匠的錯。」


  從那日第一眼見到蕭青山起,許祿就覺得看他很不舒服,這一回出了事,扯到蕭青山頭上,他下意識里已經覺得,就是他蕭青山的錯。


  這批鐵匠都是經過了嚴格審查的,唯有這蕭青山,是後來之人,或許手藝壓根不行,只是因為疏忽,才放了他進來。


  「這.……可是出自你之手?」許祿從旁邊拿了一把長矛出來,手腕一轉,將長矛立在了蕭青山面前。


  這長矛就是那批廢兵器中的一樣。


  蕭青山上前一步,抬手,指尖觸在上面,凝著目光,倒是看得仔細。


  片刻后,他搖頭,十分肯定的回答道:「不是。」


  雖說他之前從未乾過鐵匠的活,但是他力道大,在他手下經了千錘百鍊,是絕對沒有馬虎的,不可能出現這樣摻了雜質的長矛。


  「你還不承認?」許祿眯了眸子,話語間已經越發冷冽,道:「我已經一一排查過了,你剛來,手藝不精,身上有最大的嫌疑,竟還敢說不是?」


  「將軍,這確確實實不是我鍛造的,而且就算我有嫌疑,這捉賊拿臟,您得有證據才行。」


  蕭青山垂著眼,已經在努力的壓制他身上的戾氣了,知道自己不能把事情鬧大,所是連說話的聲音,都是收了鋒芒。


  是懇切而沉重的。


  許祿唇角彎起,有笑意隨之起來的時候,他一把提起長矛,橫掃過去,重重打在了蕭青山的背上。


  悶悶的一聲響,倒是把旁邊的李立都嚇了一跳。


  許將軍這是實打實的力道啊.……

  「證據?」許祿看著人,見他仍直直的站著,便是一腳又踢了上去,直接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我說你是,你就是!」
……

  馬車停在了軍營前頭。


  寧瓷攏緊了披風,掀開車簾便是要下來,綠蘿在旁邊,伸手將人扶著。


  這三年來,小姐主動說要出門的次數實在是少之又少,綠蘿以為,這天氣她會更願意去園子里走走,看看花,卻沒想到,來了這城郊軍營。


  寧瓷說,野生野長的花兒,比園子里精心養著的要更好看些。


  「小姐,這兒恐怕.……是進不去吧。」


  軍營不準女人入內,而且這就算是小姐能進,那她也進不了啊。


  只是若就讓小姐一個人進去,卻倒也是放心不下的。


  「我就去旁邊林子走走,那邊有梅花,我想去看看。」


  她想,她就過去看一眼,看看那兒還有沒有人在,若是沒有,她便回來。


  說著,寧瓷就已經抬腿往前。


  卻是還未走到大門口,就有一個身影突然躥了出來,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到了跟前,滿是驚喜的「啊」了一聲。


  「小姐,您怎麼一個人在這?是來找將軍的嗎?」順貴兒恰巧從外頭回來,也沒想到會在這兒看見寧瓷,到跟前就嚷了起來。


  雖然她帶了錐帽,但是這般氣質出塵的人,又出現在這兒,除了寧小姐,還能有誰?

  「將軍現在正為兵器的事情發愁生氣呢 ,您來的話,大概他也能稍微消消氣。」順貴兒亮著一口大白牙,呵呵的笑著,依舊是那副愣愣的模樣,一開心,差點沒跳腳的蹦起來。


  「我不去那邊。」寧瓷一看見順貴兒,就覺得頭疼,搖了搖頭,便想著要怎麼才能擺脫掉他。


  「我只是想去梅林里,看看梅花。」寧瓷指了指旁邊林子,道:「上回來看,還只有花苞朵,今兒卻不知道,開花了沒有。」


  「梅林?」順貴兒皺眉,想了一會兒,卻沒離開,一拍手,當即就笑道:「小姐,我帶你從那邊棚子穿過去,比從這兒走要近多了。」


  寧瓷想了想,答應了。


  確實從正門走的話,人要多一些,按順貴兒說的從後頭穿過去,應當是不那麼引人注意才是。


  「你方才說大哥為了兵器的事情發愁?是出了什麼事嗎?」


  寧瓷跟在順貴兒後頭,提著裙角往前走。


  「廢了一批兵器,說是有鐵匠摻了雜質進去,全都不能用了,要重新鍛造。」順貴兒是個憋不住話的,又是在寧將軍的妹妹面前,那自然是問什麼,他就說什麼了。


  「皇上又是定了時間的,重新鍛造怕來不及,將軍才發愁的。」


  「這棚子裡頭熔爐多,危險,小姐您就莫要進去,從這一邊走是一樣的。」到了這棚子處,順貴兒轉頭往旁邊的那一條道上走,還特地回頭向寧瓷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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