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憋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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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陷害了李立唄,還能有什麼, 看他平日里沉默寡言,什麼都不喜參與, 卻未想, 心思是如此深重, 這以後,還是少得罪他的好。」


  兩人嘖嘖了兩聲。


  這廂見有人過來, 便是住了嘴巴, 低頭繼續挑揀。


  蕭青山這邊走得快了些, 腳步邁的急,猛然間牽扯到身上的傷口, 悶哼一聲,微微皺了眉。


  這向來只有他蕭青山欺負打壓別人的份, 可沒有人趕騎到他頭上來對他動手動腳。


  那許祿,還真是活膩了。


  白日里, 當著太多人的面, 他自然不能反抗,任著那小白臉給他來了那麼多下。


  只是他昨晚都還報回去了。


  他打他多少, 就還他雙倍。


  蕭青山漸漸的感覺到後背有微微濡濕,伴著血腥的味道, 他知道, 這倒是開了個大口子, 一直沒來得及處理。


  他又往前走了幾步, 直到無人處,才是從衣擺下方撕下一塊來,拉開衣襟,直接兩手拉著一扯,便從背上繞過,打了個結,算是包紮好了傷口。


  這點痛還算不得什麼。


  他渾身都是傷疤,還有更深重更長的,那些皮肉綻開而隨之溢出的鮮血,甚至帶些腐爛但我惡臭,這些……都是再熟悉不過了。


  「蕭工頭,你在這做什麼?」順貴兒過來,瞧著前面有人還驚了一下,看見是蕭青山,才是笑著走上前來。


  蕭青山忙是拉上衣襟,將傷口遮蓋住,搖頭,回答道:「沒什麼,出來透透氣。」


  棚子裡邊爐火燃的厲害,確實是悶熱的不行,有時候待久了,胸口都會堵的難受。


  順貴兒是個自來熟,同誰都有的話說,哪怕是在蕭青山這樣看著就不好接近的人面前,也是笑呵呵的。


  「蕭工頭你這一看就是一身的好力氣,不像我分明都進了軍營還日日被人笑話體弱。」


  順貴兒年紀小,生的唇紅齒白,活生生的白面小廝模樣,同軍營里那一片五大三粗的男人,都全然的格格不入。


  他最是羨慕那大塊頭好力氣,那樣才算是個男人,就像是眼前蕭青山這樣的,一身腱子肉,便是好的不得了。


  蕭青山轉身,正欲離開,卻聽見順貴兒又低低嘆了一句。


  「將軍也盡讓我幹些雜事,連摘梅花給小姐這樣的活,都落到我頭上。」


  蕭青山腳步一頓,回頭,問道:「摘梅花?」


  「是啊,昨日小姐來軍營,就是說想看看林子的梅花開了沒有,說是山野里長的花,比園子里要好看許多,可她昨日匆匆回去,沒看成,大將軍便說,讓我折上幾株送過去。」


  如今可已經很難有能讓寧瓷主動出門的事情了,所是寧淮曉得后,便讓順貴兒過來摘梅花,說讓他趁著正開放,感覺送過去。


  蕭青山往林子那邊看了一眼,再看眼前的順貴兒,正笑得一臉歡樂 ,便狀似無意的問道:「寧小姐經常來軍營?」


  「沒有,也就一兩次。」順貴兒順著他的話,搖了搖頭,道:「我聽說小姐不喜歡出門,好像是因為以前的事,留下了陰影,精神狀態都不是太好,有時候甚至――」


  順貴兒自顧的說到這兒,才反應過來自己說多了,猛然間慌張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恨鐵不成鋼的重重拍了兩下。


  「我剛才和你說那些,你可千萬別說出去,不然大將軍會把我大卸八塊的!」


  大將軍最忌的就是旁人在私下裡談論有關小姐的事,只要讓他聽見,必定是沒有好下場的。


  「真的,千萬別亂說。」順貴兒離開前,再三囑咐,然後才是一步三回頭的,去往梅林那邊了。


  精神狀態不好.……

  他以為,她活得很好。
……

  在那匪窩裡,原本是一個女人都沒有的。


  只有一群大老爺們,日日混在一起,以前是殺人搶劫,無惡不作,後來蕭青山成了這處的頭子,經了他的整頓,移了匪窩至山群深處,又定了不準隨意擾民的規矩,這些人,便是不怎麼經常的出去了。


  不過畢竟是悍匪出身,有時候無聊了,偶爾的下山去,搶些錢財,找找樂子,只萬不是太過火了,不惹出大事情就好。


  上回難得出去一次,卻是在山腳破廟裡同幾人起了爭執,當時氣不過,拿起刀來,便同那些人幹上了一架。


  解決完那些人 ,然後,便看見有幾個黑衣人,將劍刺向一名女子。


  是他們頭兒救了那女子。


  他們可都看見了,那女子長得水靈靈的,好看的簡直就像那天上下來的仙女,看一眼能生生將人的魂勾去,哪怕是暈倒了,也半分不減那面上的容貌。


  頭兒就看了一眼,當時眸子便亮了。


  這才拚死把人救了回來。


  幾人拿了酒壺,圍了一桌,桌上幾個大碗,大片大片的肉,大笑著談論此次下山之行,說的正起勁,便是看著他們頭子,拿了傷葯和白紗,進了房間去。


  房間里有些暗,蕭青山推門而進,眯眼環視了一圈,將後邊依著湖水的窗戶打開。


  寧瓷已經喚了一身衣裳,現下身上穿的,是一件寬大的灰麻衫子,因著是男子的衣物,穿在她身上,寬大了許多。


  此時她便是坐在榻上,警惕的看著進門來的蕭青山。


  她身上的傷,已經快痊癒了,不用再躺著,偶爾,可以坐起來了。


  這人雖生的龍章鳳姿,相貌上佳,但是身材龐大,眉目冷毅,又是這匪窩的頭子,手上不知沾了多少的血腥,想來脾氣也定然是不好的。


  這些日子,他雖是每日都來給她換藥,但是態度冷冽,總是一言不發,換完就走,從不多留。


  蕭青山走過來,把手上拿著的東西放在一邊,然後在寧瓷的旁邊坐下。


  寧瓷身子下意識的一僵。


  她想往後移,但還是忍住了,沒讓自己動。


  蕭青山上下將她打量了一番,然後目光落在她的肩膀處,伸手,便是按著往下。


  「我沒事。」寧瓷以為他想看她的傷,便是急忙搖頭。


  蕭青山一頓,已經落下的手便又收了回來。


  她身上的傷是極為嚴重的,只要他再晚來一步,她便必定撿不下這條命。


  對蕭青山來說,那就算刀劍入骨,也能直接扯了血肉拔出來,再拿布一裹就完事,可是這個女人顯然不一樣,她細膩嫩肉的,第一次給她包紮的時候,他指腹觸在上面,甚至都下不了手去。


  畢竟和他們這些大男人不一樣。


  「我很謝謝你救了我,但是能不能告訴我……這是在哪兒?」寧瓷試探著發問,聲音柔和,十分的小心翼翼。


  她似乎有聽說過,西邊千陽一帶,有匪窩,朝廷久攻不下,未能解決,就連大哥,也為此事煩憂過許久。


  之前抓她的人,都是受了別人命令的亡命之徒,只負責將她送走,後來事情有變,情急之下,才派了暗衛出來。


  要取她性命。


  就是要百分的保證,她寧瓷出去了,就再也回不來。


  如果不是有眼前的這個人,她是絕計,沒有命活下來的,可能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千陽鎮。」他抬頭,冷聲吐出這幾個字,目光凝然,說完,便閉上了嘴巴。


  寧瓷當即一震。


  她果然沒有猜錯。


  如果說,這裡是千陽鎮的匪窩,那眼前這個.……難道是.……匪窩頭子?


  可是聽大哥說,這處匪窩之所以久攻不下,除開他們有極佳的位置優勢外,最重要的是那匪窩頭子,運籌帷幄,打得一手好仗。


  可傳說中那麼厲害的一個人,竟只是……一名少年?

  寧瓷不敢相信,可是又不得不相信。


  「你能不能送我離開?只要下山就可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她說到底是有些害怕這個地方的。


  蕭青山抬頭,目光陰沉的看了她一眼。


  許久,他開口,道:「那批人,還在山下,他們上不來,可是你願意一個人去送死,也可以。」


  「我只管送你下去,多的事,不會管。」


  一語驚醒。


  對,那些是皇家的人,既然出動了,便是不達目的不罷休,怕就算是大哥,也明裡暗裡受他們的鉗制,沒那麼容易找到她。


  再加上她現在,重傷在身。


  一個人下山,就等於是再死一次。


  「外面很危險,你要是想出去走走也可以,但是自己注意,我管不了那麼多。」


  他扔下這句話,就轉身走了出去。


  寧瓷想,她還是應該先把傷養好。


  他幾日前去樹林找阿棄的時候,無意之中,看見那工頭李立,在偏僻處同人談話,雖是聲音極小,但是耐不住他聽力佳,當時只是走過去,也難免有一些字眼落入耳中。


  諸如「鐵礦石」,「銀錢」之類。


  當時他並沒有多想。


  直到是出了這樁事,再聯想起他那日所聽到的,便不免讓人存了疑慮,有所懷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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