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羅城外兩軍匯合
沐語呼吸一滯，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低下了頭，聲音哽咽道：“杉姐姐，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和皇上，是兩情相悅的！”
沐雲杉沒來由的心情煩亂。
歐陽錦願意與誰在一起，她真的不介意，可沐語如今的轉變卻讓她始終憤怒難消。
曾經的情同姐妹，如今就隻剩下逢場作戲了麽？
為了得到歐陽錦的好感，親生姐姐也可以用來當作道具？
對於沐語，沐雲杉越來越感到心寒。水眸之中幽光閃過，她不欲再與眼前這一對男女逢場作戲，粉唇勾起大度的笑意，她道：“我理解，也從來也沒有在意過。”
說完，她屈膝一禮，對歐陽錦恭敬道：“皇上，天色不早了，你們早些休息吧，臣妾先行告退了。”
自打這一夜起，今後的每一晚睡覺之前沐雲杉都會謹慎地反鎖其房門來，如果不這麽這麽做，她真的害怕歐陽錦哪一夜又悄無聲息地進來。
同樣的方法用在同一個人身上兩次就不一定有用來，到時候怕是不管是誰都無法再阻止他的決心。
沐雲杉不想與他發生關係，哪怕是肢體的接觸都不想。
第二天，冰心仙子再次到訪，沐雲杉樂的跟她去軍營給歐陽玥做飯吃，簡單地吩咐了一下藍衣好好看守房間，不要讓有心人隨意進入她的房間後，她便跟在冰心仙子的身後一同去了軍營。
“昨夜的晚飯，玥吃了嗎？”
一出臨時帥府，沐雲杉便迫不及待地追問其歐陽玥的情況來。現如今，除了為沐家平反的事情，也就隻有歐陽玥的情況能夠讓她上心。
“嗯，一點兒不剩。”
冰心仙子聲音淡淡的，俏臉兒之上冰寒之色不減，回答沐雲杉的時候眼睛都沒有瞥沐雲杉一眼。
一點兒不剩……
粉唇微微勾起，沐雲杉心情大好，覺得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壓抑的心情終於有了好轉。明知冰心仙子可能會為她的情緒而感到生氣，不過她並不介意。
隻要歐陽玥能夠按時吃飯，身體健康，那她也別無所求了。
按照自己的喜好又做了幾個小菜，這一次，沐雲杉請求冰心仙子做了一碗藥膳幫歐陽玥補充營養。
做好了飯，已經快到了正午十分，沐雲杉本想等著歐陽玥回來見他一麵，可一直到了下午他都沒有再出現，反倒是藍衣和鄭忠海來到了軍營。
“杉婉媛，前方傳來消息，消失已久的南州軍隊忽然出現在了距離羅城不到十裏以外的地方，情況緊急，請您跟隨老奴回去，準備離開羅城。”
滿心歡喜著想要見歐陽玥一麵的沐雲杉怔了征，瞬間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說什麽？南州軍隊來了？皇上要離開羅城？”
水眸不可置信地瞪大，這太過突然的消息讓沐雲杉一時間接受不了，而最讓她無法接受的，便是歐陽錦的態度！
敵軍來襲，羅城陷入了危難，作為一國皇帝，歐陽錦不思退敵之策，為什麽滿腦子所想的都是如何逃跑？
這些事情鄭忠海無法回答，也不可能回答她。他隻是來執行歐陽錦吩咐下來的命令的，所以盡管沐雲杉不願，他還是恭敬地將她“迎”了回去。
還不太了解情況，沐雲杉不好拒絕，隻是臨走前對著冰心仙子問道：“冰心，這裏太靠近戰場了，不如你隨我去城中躲躲吧？”
輕飄飄瞥了她一眼，冰心仙子想都沒有想便拒絕道：“不去。”
沐雲杉被噎了一下，微微皺起了黛眉。
不知想到了什麽，冰心仙子黛眉微皺，好心地解釋道：“我是大夫，不能眼睜睜看著戰場上出現無數傷兵而不管。”
從前羅城被南州軍隊攻打時，每日傷兵無數，冰心仙子就是這樣一絲不苟地在傷兵營救治傷兵的。
那時的沐雲杉還是“雲兒姑娘”，雖然她不懂醫術，卻也一頭紮進了傷兵營，不會救死扶傷，她便幫忙給傷兵清理傷口，在軍醫的叮囑下給傷兵們上藥、換藥。
如今南州軍隊突襲，仿佛情景再現一般，沐雲杉仿佛回到了當初那段時光，歐陽玥在前線指揮作戰，她便在他的背後力所能及地幫他的忙。
本想著跟隨鄭忠海離開的腳步一頓，沐雲杉後退兩步到了冰心仙子的身邊，對著鄭忠海歉意道：“鄭公公，請你回去告訴皇上，國家有難，匹夫有責。我不能眼看著羅城陷入危難而臨陣脫逃，所以，我不走，我要流下來幫忙。”
許久不見，鄭忠海看起來還和從前一樣，隻是眼角多出了幾條細碎的皺紋。聽到沐雲杉的話，他為難地皺起了臉，眼角的細紋更加明顯了。
“杉婉媛，奴才也是奉命行事。況且，婉媛心係國家可歌可泣，不過您隻是女流之輩，留在這裏非但幫不上忙，還會使得軍營中的人因為顧忌您的身份而束手束腳，您還是跟奴才回去吧！”
水眸微眯，沐雲杉粉唇勾起，冷笑道：“鄭公公，身為朱紫人，難道你就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國家蒙難而無動於衷？若是你害怕皇上追究的話，大可以告訴他，我不肯跟你回去，還將你給打出了軍營。”
“這……”
自古以來，不愛國的人屬於少數，偏偏，鄭忠海不是這少數中的一份子。聽沐雲杉說的斬釘截鐵，他緊皺的眉頭突然舒緩了開來，彎腰躬身道：“奴才知道該怎麽做了。”
說完，他便率人離開了軍營。
目送著鄭忠海等人消失在了軍營門口，沐雲杉這才稍稍鬆了口氣。轉過身，她正要跟冰心仙子說話，卻見對方正麵色複雜地看著自己，她一怔，笑著問道：“怎麽了？我臉上有花兒嗎？”
冰心仙子搖了搖頭，淡淡道：“沒事，我們先等消息吧，阿玥恐怕快要回來了。”
說著，她好看的眉糾結成了一團，憂心道：“我不明白，為何這南州軍隊會去而複返，他們不是已經消停了很久了嗎？”
的確，自從徐青秘密聯絡了瑁州刺史李剛，徐州刺史李文亮等一大批沐浩天的舊部以後，南州軍隊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便消停了下來，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行動了。
如今突然出現在距離羅城不足十裏的地方，不論是動機還是行為都相當詭異。
沐雲杉斂眸沉思了片刻，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可想通後卻憂心起來：“他們會出現在羅城之外絕非偶然，怕是蓄謀已久了。”
聯想起昨日徐青曾經說過的，顧龍飛的大軍最遲明日早上就會到達的消息，沐雲杉憂心忡忡：“看來此次我們都失算了，顧家狗急跳牆，跟南州的軍隊勾結到了一起，今日南州軍隊圍城，明日顧龍飛的大軍再來助陣……”
冰心仙子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兩方的人馬加起來少說也有七八十萬人，我們羅城的守軍現在隻有不到四十五萬，上一戰中的傷兵大多數還沒有痊愈，能夠出戰的不足四十萬，這可如何是好？”
午後的陽光已經不再毒辣，秋日的天氣幹燥溫暖，陽光打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正適合慵懶的人昏昏欲睡。
可此時的沐雲杉卻半點兒午睡的閑情逸致，她抬頭看了一眼已經有了偏西勢頭的太陽，揉揉脹痛的眉心歎了口氣：“等玥回來，問問他的具體打算再說吧。依我看來，除非集合周邊那些州的兵力，否則這一戰我們凶多吉少。”
想到這裏她又忍不住唏噓道：“隻是，既然南州軍隊主攻，顧龍飛隨後支援，恐怕那些州縣的兵力也幫不上什麽忙，唉！”
歐陽玥果然很快就回來了，可他一頭就紮進了帥帳之中，與眾多將官一同研究其戰術來，沐雲杉望眼欲穿也等不到他出來，隻能無奈地陪著冰心仙子一起在傷兵營外守著，等待大戰開啟。
然而，大戰還沒有等來，她卻等到了歐陽錦。
“皇上，您不是出城了麽？”
錯愕地看著大步向她走來的歐陽錦，沐雲杉目露不解之色。距離鄭忠海離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段時間裏，若是歐陽錦等人行動迅速的話，怕是早已經走出很遠了。
“朕的愛妃尚且知道國難在前不能退縮，朕身為一國皇帝，又怎能置羅城的百姓於為難之中而不管？”
他確實是打算離開的，可當鄭忠海回來報告了沐雲杉所說的話，他突然就被觸動了。
京都被攻陷的時候，他確實受了很大的驚嚇，所以當歐陽玥等一幹人勸他為了安全著想而遠離羅城的時候，他下意識便同意了。
現在想來，臨陣脫逃確實不是一國皇帝的所作所為。
在他的禦駕親征之下，朱紫的勇士們尚且能夠擊退兵強馬壯的突厥人，更何況隻是兩支“烏合之眾”的聯軍？
尤其是，歐陽玥也在這裏！
想到這裏，歐陽錦的底氣又足了起來。
可，偉大的朱紫陛下的信心被拾了起來，沐雲杉卻苦了臉，她甚至隱隱有些後悔。早知道歐陽錦會因為她一番話而留下來，她還不如假裝著要跟他離開，在途中再趁著混亂悄悄消失掉。
然而，為時已晚，不管她如何後悔，歐陽錦要留下裏主持戰局都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