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請你們搬出帥府
沐雲杉給歐陽玥送飯去的時候,老遠就能聽見他的房間裏傳出哭哭啼啼的女聲:“王爺,您可要為我的女兒做主啊!蝶兒隻是不小心揭下了雲兒姑娘的麵紗,她就命令身邊的婢女毆打蝶兒!
按理說,王爺的家事我一個外人不該質疑,可是像這等善妒的女子,實在是配不上王爺的!
您看看,蝶兒的臉都變成什麽樣子了?”
水眸一寒,沐雲杉站定了腳步,靜靜聽著房間裏的動靜。
片刻後,她聽到歐陽玥的聲音古井無波的響起:“安夫人,雲兒的為人我非常了解,若非事出有因,她是不會打安小姐的。
安小姐,你說是嗎?”
最後一句話顯然是對著安鳳蝶問的,他的嗓音依舊清朗,可微微有些低沉的氣壓卻顯示出了他的心情非常不好。
薄紗之下的粉唇愉悅地勾起,沐雲杉仿佛沒有聽到那母女二人的惡人先告狀一般若無其事的推開了房門。
正在此時,安鳳蝶有些底氣不足的聲音響起:“我……我沒有!我就是不小心踩到了裙擺,然後無意間揭下了她的麵紗……”
沐雲杉那張刻意醜化的臉歐陽玥是看過的,他也知道容貌對女子來說是多麽重要的事情。雲兒為了和他在一起,為了隱瞞身份不給他帶來麻煩不惜醜化自己,他一直都覺得虧欠她。如今眼前的女人竟然撕開了她的麵紗看到了她的醜顏……
這對女人來說是多麽大的侮辱!
想到這裏,歐陽玥桃花眸子一寒,冷冷出聲:“大……”膽!
然而,他的話還沒出口,便見房門被人打開,一道好聽的不含火氣的聲音響起:“看來安小姐是忘了自己曾經說過的話了,怎麽,需要我提醒你一下麽?”
歐陽玥要為她出頭,沐雲杉心下感動,不過還是那句話,她不想給他帶來麻煩與被人詬病成不分青紅皂白便偏袒自己人的罵名。
何況,這件事誰對誰錯,事實一說便清楚,也不需要他刻意偏袒。
此時,房門外已經聚攏了一些人看熱鬧,雖然那些都隻是在歐陽玥到了以後臨時調來這裏伺候的,不過這些下人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天性,便是議論主子們的八卦。
她沒有關門,便帶著藍衣走進了屋內。
或許別的女子都害怕聲譽受損,留下善妒的罵名而關上房門解決事情,可沐雲杉卻是不怕的。
她就是善妒又如何?她的男人,除非他愛上了別的女人,否則的話他便隻是她自己的!
水眸平淡無波地直視著安鳳蝶的眼睛,沐雲杉勾著粉唇問道:“這才過去了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安小姐莫不是真的忘了自己的話吧?”
那雙盈盈秋水眸子在外人看來是說不出的美麗動人,可對安鳳蝶來說便是恐懼了!想起在小廚房時沐雲杉警告過她的話,她忽然就有些後悔,不該這樣冒冒失失地將事情鬧大。
然而,為時已晚,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就算明知是錯的,她也要假裝自己是對的!
“就是你這個女人,驅使你的丫頭打我!這手掌印還在,你有什麽好說的?”
看她死鴨子嘴硬的模樣,沐雲杉搖頭歎息一聲,心道我給過你機會了。
“安小姐似乎少說了一些事——”沐雲杉說著,轉過身來將藍衣臉上的麵紗揭了下來,露出了她刻意弄得有些猙獰的臉。
那道道縱橫的刀痕嚇得安氏一個哆嗦,驚呼了一聲,而安鳳蝶雖然一早就見過藍衣恐怖的臉了,如今再次一看,卻還是被那有些猙獰的疤痕嚇得後退了一步。
歐陽玥卻沒有在意那些醜陋的疤,他一眼就看到了藍衣右半邊臉上的紅腫,那竟然比安鳳蝶臉上的掌印還要紅腫一分!
“這掌印是怎麽回事?”
雖然是這樣問著,歐陽玥卻已經猜到了前因後果,桃花眸子迸射出前所未有的冷光,他冷冷直視安鳳蝶:“這是你幹的?”
難怪雲兒會如此生氣!這世上她親近的人總共也就那麽兩三個,而沐言沐語如今與她天各一方,隻剩藍衣一個與她相依為命,藍衣被人欺負了,她怎麽能不生氣?
見歐陽玥處處偏幫沐雲杉,如今還為了那醜女人對自己發脾氣,安鳳蝶的自尊心受到了強烈的打擊,心中的怒火兒也被勾了起來:“那王爺為什麽不問問我為什麽打這個賤婢?她一個賤婢竟然敢推我!我安鳳蝶再不濟也是堂堂從五品長史的女兒,是長史府的掌上明珠,她不過是一個賤婢而已!我打她了又如何!”
“混賬!”
就連歐陽玥這般好脾氣的人都生氣了,他怒不可遏地低吼出聲。
安氏見狀麵色一變,趕忙拉了拉安鳳蝶的衣袖,示意安鳳蝶要淡定,然而安鳳蝶已經氣急,不管自己的娘親怎麽明示暗示,她都依舊怒氣衝衝地瞪著歐陽玥。
沐雲杉為藍衣帶上了麵紗,對安鳳蝶顛倒黑白的本事她已經領教過,此時怒極反笑,她輕笑一聲,道:“安小姐又忘記了,在藍衣推你之前你自己說了些什麽話?”
安鳳蝶臉色一白,想要開口,沐雲杉卻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冷冷笑道:“安小姐說我樣貌醜陋配不上王爺,還說像王爺這等天人之姿隻有你這等美麗的人兒才能配得上,你讓我離開王爺遠遠的,是與不是?”
此言一出,那些在門外探頭探腦的下人們瞬間嘩然起來,紛紛驚訝於安鳳蝶的不知廉恥。
而剛剛雖然沐雲杉摘下了藍衣的麵紗,可因為她和藍衣都是背對眾人的,所以那些人看不到。
他們並不知道沐雲杉和藍衣究竟是“醜陋”到了什麽地步,可不管沐雲杉如何醜陋,那也是逍遙王真心愛著的人,而且這些日子以來沐雲杉和安鳳蝶的所作所為他們大家都看在眼裏,孰優孰劣一眼便知。
對著這些下人們來說,他們寧願有一個醜陋的心善的主子,也不願意要一個長得漂亮卻眼高於頂,看不起他們這些下人的主子。
輿論幾乎是一邊倒地向著沐雲杉。
聽到外麵下人們的竊竊私語,安鳳蝶和安氏都變了臉色。
而歐陽玥更是怒不可遏,對著門外喊道:“劉韜!”
劉韜在門外早就聽到了這屋內的動靜,聽到歐陽玥冰冷的聲音他便知道自家主子生氣了。
“爺!”
“去請安大人搬出臨時帥府,並且告訴他,好好管教他的女兒,若是下次再讓我聽到這位安小姐說出類似的話,我也讓‘高高在上’的安小姐知道,一個從五品長史的女兒得罪了當朝一品親王是什麽後果!”
他用安鳳蝶打藍衣的理由諷刺安鳳蝶,這讓安鳳蝶俏臉兒之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她還想說什麽,可劉韜已經走到她和安氏麵前,對二人冰冷而強硬地做出了“請”的動作。
恨恨地瞪了沐雲杉一眼,安鳳蝶不甘心地出了房門,在走出房間的那一刻,她回身忘了歐陽玥一眼,卻見歐陽玥連個正眼都懶得給她,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她在心中暗暗發誓,定然要讓身後這個狠心絕情的男人後悔。
劉韜體貼地關上了房門,並且驅散了門前的下人們。
瞥見安鳳蝶臨走前那怨毒不甘的眼神,沐雲杉蹙蹙眉,有種不好的預感。
“雲兒,你有沒有受傷?”
剛剛光顧著生氣,歐陽玥竟然忘記了詢問沐雲杉的情況,如今那個讓他惱火的根源走了,他這才想起那安鳳蝶不知輕重,不知道有沒有傷到沐雲杉。
搖搖頭,沐雲杉輕笑道:“無妨,她還沒那本事傷害我。”
歐陽玥這才鬆口氣,隨即又皺起了眉頭:“那安德懷是個好官,隻可惜他這妻女都不怎麽樣。”
沐雲杉也是頗為惋惜地輕歎一聲:“一個官員,若是沒有管好內宅的本事,遲早會毀在婦人手上。”
歐陽玥也深有同感:“雲兒,當初你不該插手瑁州事,若是那時候你沒有插手的話,安德懷早已經成為了一堆白骨,也不會出現今天之事了。”
沐雲杉挑挑眉:“你是說當初安德懷被蔣崇文那幫人逼得險些上吊的事情?”
歐陽玥點點頭:“是啊,當初我到瑁縣縣城時,安德懷正站在縣衙的大堂裏上吊,脖子都已經套進了白綾裏,若是我晚一步,他早已不在人世了,這對母女也不會這般囂張。”
這件事沐雲杉倒是有所耳聞,不過卻並不知道當時是這般危險的情況。
聽歐陽玥這般說,沐雲杉心知肚明他是為自己抱不平,心下一暖,她輕笑一聲,好笑道:“玥什麽時候成了這般小氣的人?”
自己為她抱不平,她反而說自己小氣,歐陽玥氣悶地一瞪眼,也不管藍衣在一旁便霸道地將沐雲杉攬進懷裏,接下她的麵紗來便往她唇上印下一吻,以此來“懲罰”她的口沒遮攔。
“嗚嗚……”
沐雲杉沒想到他這般大膽,當即驚愕地瞪大了眸子,察覺到唇上那溫熱的觸感,她掙紮了片刻,卻掙脫不開歐陽玥的鉗製,當下又羞又澀。
藍衣還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