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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步搖斷裂惹風波

  沉思片刻,沐雲杉又問道:“那我受傷之後,你們有沒有人將我胸口的金步搖給拿掉?”


  聞言,藍衣點點頭,比劃道:“將芳媛抬回思惠軒來以後,沐言姐姐第一時間將那步搖拿了出來,沒人發現。”


  聞言,沐雲杉鬆了口氣,終於不再擔心。


  既然沒人發現的話,耶律紗涵就是口說無憑,歐陽錦若是懷疑的話,頂多也就搜查一番,隻要找不到證據,耶律紗涵便是栽贓陷害。


  想到這裏,沐雲杉眸中精光一閃,冷聲對沐言吩咐道:“言兒,拿著那隻金步搖去外麵的金典融掉,記得,不要讓人發現。”


  沐言也深知此事重大,點點頭,不敢多做耽擱,拿著腰牌便出宮了。


  本就虛弱的身體經過這一番折騰愈發的疲憊了,等不到沐言辦事回來沐雲杉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她做了個夢,夢中的沐語身著一襲碧綠的華麗衣裙笑的十分妖嬈魅惑,隻是,那雙原本清理的眸子如今陰沉的不像話。


  她在花叢中翩躚而舞,舞著舞者,身體越來越輕盈,到最後竟然翩然飛走,美麗的身影漸漸地消失在了沐雲杉的視線裏。


  沐雲杉很想追上她,可是她的雙腿卻像被人定住了一般,隻能徒勞地站在地上,喉嚨裏發不出任何聲音。她水眸裏溢滿了淚水,那種又失去至親的撕心裂肺地痛讓她幾乎快要暈厥過去。


  “不要!”


  猛然睜開眼睛,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口氣,心也因為夢中所見到的景象而悶悶地鈍痛著。


  呆呆地望著頭頂的錦帳,她的心漸漸緩了過來,可腦海中的疑惑卻越來越大。


  為什麽自己會做這麽奇怪的夢?難道說,這是老天在預示她一些什麽嗎?


  抿了抿唇,她撐著從床上坐起來,強忍著身體的疼痛,她披上一件外衫,而後支撐著虛弱的身體走出了房門。


  正是中午十分,宮人們大多在吃午飯,沐雲杉沒有打擾她們,徑直朝著沐言沐語的房間走去。


  發現沐語不在屋裏,她轉身想走,卻突然聞到了一種很奇怪的味道。


  那很濃很腥的味道讓人幾欲作嘔,而味道傳出的源頭便是沐言沐語的房間。


  眸中劃過一抹疑惑,沐雲杉抬腳邁了進去,強忍著作嘔的欲、望她慢慢在房間裏走動了幾圈尋找味道發出的根源,最終,她在一個盆栽植物麵前站定了腳步。


  那是一株半米左右的植物,如今已是草長鶯飛的季節,那盆植物也生長的異常旺盛,隻是沐雲杉沒有找到它的花瓣。


  定定地看了那株植物半晌,沐雲杉仔細在腦海中過濾著她所看到過的所有植物,卻發現沒有哪一種能夠和眼前這株對上號,片刻後,她將目光轉移到了花盆中的土壤上。


  那盆花放在窗子的旁,本是十分顯眼的位置,但是剛剛沐雲杉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尋找味道上,所以沒有發現。


  在窗子旁邊放盆花草原本是十分稀鬆平常的事情,沐雲杉的之所以將注意力放到它上麵是因為,那花盆中的土壤竟然是暗紅色的!


  瞳孔縮了縮,她俯身將鼻尖湊近土壤,越是靠近便越是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濃重的腥味,那腥臭的令人作嘔的味道竟是--血腥味!


  突然,沒有關閉的房門外衝進來一個人,沐語淺綠的身影驀地出現在房間裏,見到沐雲杉的動作,她麵色一白,瞬間衝上前來將那花盆抱進了懷裏,一臉驚恐地看著沐雲杉,眸光閃爍著,良久後才問道:“小姐,你怎麽來了?”


  沐雲杉目光始終定格在她懷裏的花盆上,挑眉問道:“那是什麽?”


  沐語不自在地動了動嘴角,眼神有些躲閃,答道:“這是……這就是一盆花啊!”


  微微挑眉,沐雲杉聲音轉冷:“我知道那是花,我問的是,花盆裏為什麽會有血的味道?”


  沐語的臉色更顯慌張,眼珠子滴溜溜亂轉片刻才道:“是……是我不小心弄破了手腕,血濺到上麵了。”


  聞言,沐雲杉眸光一暗,上前去翻過沐語的手腕來,卻在看到她白皙的手腕上麵包著的厚厚紗布時瞳孔緊縮,聲音也有些微的顫抖:“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紗布上麵透著淡淡鮮紅的痕跡,顯然傷口沒有好利索,又或者該說,那傷口是新形成的。


  眸子瞬間變的深邃無比,沐雲杉的心也跟著刺痛起來,喉嚨間像是哽住了什麽東西一般,良久後才聲音沙啞地開口問道:“你——為什麽要想不開?”


  想起那一日的爭吵,她頓時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聲音也不禁柔和了起來:“語兒,我知道你心心念念記掛著要報仇,可是報仇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也請你相信,我從來沒有放棄過,更加不會忘記我的仇人是誰。


  我比你還想讓那個男人立馬去死,可你想一下,一旦他死了,朱紫必定會四分五裂,到時候大家都作鳥獸散,我們去哪裏尋找機會找顧寒席報仇?


  我會救他,隻是為了讓他欠我的情分,今後再有人栽贓陷害我們,他也可以想起那一日的救命之恩,不會再那麽輕易地懷疑我,你懂嗎?


  隻有在宮中站穩了腳跟,我們才有能力跟顧寒席對抗!”


  她是強撐著虛弱的身體來找沐語的,費了一番周折後,她渾身無力,說完後便扶住桌子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額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沐語見狀趕忙放下了手中的花盆,扶住了她虛弱的身體。


  “小姐,你身體還沒好,我先扶你回房吧?”


  沐雲杉挑眉看她一眼,問道:“那你,還做傻事嗎?”


  猶豫片刻,沐語搖搖頭,低聲道:“不會了,就算是為了等待大仇得報的那一天到來,我也會無比愛惜自己的身體的。”


  說完,她垂下眸。


  沐雲杉總算鬆了口氣,在她的攙扶下慢慢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然而,她沒有看到,沐語低垂的眸子裏那陰沉的光。


  回到房間裏躺下,沐雲杉閉上眼睛呆了片刻,突然想起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不禁疑惑道:“奇怪,為何近日沒有看到顧熙媛?”


  自打她受傷以後,幸存的宮妃們眼見她歐陽錦每日都會來思惠軒報道,各個不再嫌棄路途遙遠,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往思惠軒跑。就連最對她最不屑一顧的耶律紗涵今日也來了,沒理由顧熙媛這個暫代後宮之職的人不出現。


  聞言,沐語眸中冷光劃過,勾起唇角譏諷道:“她最近自顧不暇,怕是沒有精力來找小姐的麻煩。”


  沐雲杉微微挑眉,疑惑道:“此話怎講?”


  沐語解釋道:“那一日的舞姬並不是宮中訓練出來的,因為皇上看膩了司樂司的排演的歌舞,顧熙媛便想著從宮外找一些有資曆的民間舞蹈能手來表演,以此來討皇上的歡心,卻沒想到歡心沒討到,反倒安排進來一批刺客。


  現在她正在接受調查,自己都焦頭爛額的,哪有時間來找小姐的麻煩。”


  聞言,沐雲杉也樂了:“這就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麽?”


  第二日上日,沐雲杉正靠在床頭細細品讀一本詩經,忽聽門外一聲通傳,歐陽錦風風火火地進入了思惠軒。


  沐雲杉一怔,放下手頭的詩經起身迎接,歐陽錦進來後徑直坐到了床上,卻沒有如同往日那般伸手扶起沐雲杉,也沒有叫她起身,反而定定打量了她半晌。


  半蹲著身體維持著行禮的姿勢,沐雲杉低垂著頭微微有些奇怪,想不明白為何眼前的男人突然變成這副模樣。


  她現在身體還很虛弱,長久保持這樣的姿勢有些吃力,不一會兒便感覺雙腿有些發軟了,可搞不明白原因,她不敢貿然動作,隻能等待著歐陽錦開口。


  “杉兒的傷可好些了?”


  打量了她良久,歐陽錦終於開口問道,同時伸手將她扶了起來。


  他的語氣聽不出喜怒,清清冷冷的聲音不含感情,沐雲杉心下更加疑惑了,同時也有些忐忑,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有皇上的福澤庇佑,臣妾的傷已經好多了,多謝皇上掛懷。”


  想了想,沐雲杉忍不住出口詢問道:“皇上今日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歐陽錦冷淡的目光在她蒼白削瘦的小臉兒上掃過,眸中劃過猶豫之色,可想起那個從今早開始便不斷流傳的謠言,他最終還是開口問道:“杉兒,朕賜給你的孔雀金步搖呢?那日宮宴之上朕還見你帶著,怎麽這些日子反倒看不到了呢?”


  心中“咯噔”一聲,沐雲杉心中叫糟,暗道果然是出事了,麵上卻盡量不顯露分毫:“回皇上,臣妾一直都在病中,不用見客人,所以除了最尋常的梳洗外很少打扮,連飾品也很少帶,皇上看不到也是正常的。”


  說話間,她心中不斷猜測著到底是誰將這件事告訴了歐陽錦,想來想去都覺得隻有一個人有可能--耶律紗涵!


  歐陽錦淡淡掃過她故作鎮定的麵龐,輕“哦”了一聲,道:“朕覺得那支簪子很適合杉兒,不如你現在就戴給朕看,如何?”


  這就是要讓沐雲杉當著他的麵拿出簪子了。


  沐雲杉心中一沉,眸光也黯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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