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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幽冥戰隊

  不知不覺,夜幕吞沒群星、烏雲輕掩殘月,天空下起了雨。尚辰撥開腕表,淩晨1點30分,剛過午夜正是行動好時機,隨即命令部隊繼續前進。


  偵察班拔營起寨,稱著夜色向山內進發。起初,雨點下落無聲無息,伴隨著輕風滿是涼爽,但隨著時間推移,兩小時後,雨點越來越密、雨越下越大,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腳下的路也愈加泥濘,路越來越難走,已經不適合繼續行動,急需找個落腳之地。


  尚辰一抬頭,映著雨幕布,麵前再次出現一座土人部落,剛剛中了土人的道,他們十分小心,總不能在一個地方屢次栽跟頭,於是悄悄摸了進去。


  雨水肆虐絲毫沒有停下的跡象,落下的雨水已經匯聚成淺溪,在山間流淌,水深處,已經沒過膝蓋。部落內一個人也沒有,像是剛剛廢棄時間不長,尚辰找間幹淨的茅屋,便一頭鑽了進去。


  山中難找如此優越的環境,再差的茅屋也要比帳篷寬敞舒適得多,況且這間屋子保存完整,室內還有最基本的生活設置,由於天氣原因,看來部隊也隻能在此打尖休息。


  九區沒有享受到科技高速發展給人類帶來的優越,生存環境還是那樣原始,生活方式還是那落後。


  尚辰他們所在的村落簡陋的已經沒辦法再簡陋,從屋內設置來看,他們過的依然是靠上天憐憫、與野獸為伍爭食,最原始的生活方式。


  偵察班進入茅屋後,打開照明設施、理盡身上的水跡、放下攜行物資原地休整。尚辰圍著茅屋觀察一周,感覺有些不對,伸手在戰備背囊中拿起一隻手電筒衝了出去。阿傑知道尚辰可能看出了問題,安頓好其他戰士便追了過去。


  尚辰把附近的幾間屋子整個觀察一遍後,麵部表情顯得有些驚恐,阿傑低聲道:“連長,外麵雨很大,有什麽問題回到屋內再說”,尚辰沒有予以理睬,反到是向更遠的幾間屋子跑去。一陣查看後,靜靜地站在雨中,略加思索後,返回茅屋內對阿傑說:“安全區內,我們見過九區政府組織難民遷移,之前也見過幾座廢棄的部落或自然村落,但你有沒有發現,這個部落與之前我們見過的不同?”阿傑:“有,這裏相對其它村落比較完整”,尚辰:“不是完整,是九區政府隱瞞了情況,這裏所有室內設施都沒有動過,換句話說,這個村的村民不是遷移而是失蹤,難民營內的基本設施,都是當地居民遷移時自行攜帶的,而這裏消失的隻有村民,基本生活設施還在,換句話說,九區救援人員根本就沒有來過這裏,或是救援人員來這裏之前,村民就已經全部消失”。


  尚辰一席話說得整個偵察班戰士毛骨悚然,不知不覺地把武器全部握在手中,尚辰繼續道:“不管什麽原因,這個村落的村民失蹤得非常蹊蹺,我們在慢慢靠近敵人核心技術區,等待我們的肯定更加凶險”。


  這時,從旁邊站起一名戰士高聲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們偵察班是經得起考驗的,我們遇到過幽狼戰隊,也遇到過猩猩群,照樣安然地站在這裏,沒有什麽可以擋住我們”。尚辰接道:“好樣的,但是你們的命都是父母給的,不是大風刮來的,在我手下最基本要求,就是不無辜傷亡一兵一卒,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我們麵對的不是一般的敵人,是我們從來沒見過的東西,誰也不能胡來”。


  100多年前二戰期間,六區731部隊在五區東北地區的生化實驗、活體實驗,是五區永遠的傷疤,曆經滄桑但仍然隱隱作痛,那不是一句簡單民族恥辱就可以概括的,是深深紮根五區人民心底的警示和仇恨。作為國家安全基石的部隊而言,那是一堂血淋淋的實戰教育課,是每一名戰士心底的陰影,誰都不會忘記,尚辰自然不會例外,這一線索讓他倍加警惕。

  外麵的雨很大,偵察班隻能原地休整,為安全起見,尚辰安排阿傑親自帶一名士兵站哨,他一個人躺在牆角,把熱呈像偵察儀報警係統打開,找一根圓木枕在頭下閉目養神。


  阿傑和哨兵守在門口,雖然落下的雨水不是很涼,但貼在身上還是讓人著實的不爽,他脫下上衣用力擰幹水漬。對麵的哨兵也學著他的樣子,脫掉衣服、赤裸著身體,兩人雙雙打了幾個噴嚏,這是感冒的前照,這個節骨眼上,誰也不願成為部隊的負擔,趕緊把潮濕的衣服再次穿在身上,麵對麵坐下。


  渾身乏累,兩個人的話都很少。半個小時過去了,阿傑覺得自己的鼻孔有點堵、頭有些燙,暗道不好,肯定是發燒,他看看對麵的哨兵,好像鼻孔出氣也不通暢,用手輕輕在其頭上探試了一下兒,比自己的頭還要熱,但他似乎已經睡了,這可怎麽辦?他把目光投進室內,其餘人很安靜,一個偵察班才不過九個人,又是連長親點的哨兵,更是偵察班班長,關鍵時刻一定要頂上去不能退縮,但是……,他用腳踢了踢對麵的哨兵,居然毫無反應,作為班長老大哥,關鍵時刻總想多承擔一些,平時他也是這樣對待自己兄弟的。阿傑看看外麵漆黑的世界,一切都很安靜,算了,他好象比自己還嚴重,自己單獨值夜吧!所以沒有打攪對麵的戰士。


  正因為阿傑好強,差一點讓整個偵察連全軍覆沒。


  茅屋外,除了雨聲一切都很安靜,一切都是那麽和諧,單調的雨聲就是一首“催眠曲”,阿傑倚在門前,頭好暈,一身健壯的肌肉卻顯得疲憊得不能再疲憊,上下眼皮開始一個勁打架,他強忍著困意,想盡量打起精神,但最終還是瞌睡蟲占了上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涼爽的微風伴隨刷刷的雨滴,輕輕敲打著茅屋,一切疲憊象座大山,重重地壓在阿傑的脖頸和肩上。室內火堆在微潮的空氣中緩緩熄滅,空氣中微微飄浮著土灰氣味,一種安詳的氛圍圍繞著整個村落。阿傑的精神恍惚了,微虛的雙眼望見的隻是大腦內部的世界。


  漸漸地,細雨中有些不合拍的動靜,聲音有些雜亂,是腳底與青草樹葉的摩擦聲、是腳掌與積水的碰撞聲……


  阿傑惺忪地睜開雙眼,麵前黑壓壓一片已經到了近前,最近的已經不到10米,一身冷汗已經讓他徹底清醒,他一腳蹬醒對麵的戰士,一排子彈向前射出,意外的是目標竟然連一個都沒倒下。


  槍聲一響,尚辰率領室內的戰士全部衝了出來,麵前黑壓壓人群,已經開始向他們猛衝,一排排子彈打在他們身上,就像擊中了木頭,發出“咚咚”的聲音,卻不失戰鬥力。阿傑隨手甩出一枚手雷,一聲巨響後,才倒下幾個身影。


  尚辰急道:“他們還是有生命的,注意爆頭”。果然頭部是要害,被爆頭的倒下後再沒站起來,雨夜光線極暗,對方又不下數十人,個個爆頭是不可能的,人群漸漸壓了上來。


  不能在室內等死,尚辰率領偵察班放棄茅屋,他的判斷非常正確,離開茅屋後發現,敵人來自四麵八方,已經把他們團團圍住。如果留在茅屋內,可移動空間太小,根本不可能衝破圈,但看看當前情況,即便已經離開茅屋,衝出包圍的可能性也十分渺茫,因為目標太多了,且是一群刀槍不入的惡魔。


  敵人的距離已經太近了槍榴彈用不上,尚辰率偵察班迅速圍在一起,背靠背應付不停圍攻上來的人群。


  這群人手中提著斧頭、砍刀、木棒……各式各樣的武器都有,還有的純粹就用牙齒,轉眼已經演變成近戰搏鬥。他們的力量極大,一個沒注意尚辰的右臂被咬了一口,翻開的皮肉滴著血。旁邊的阿傑一聲狂嘯,發瘋般向敵人攻了過去。

  在阿傑心目中,尚辰救過他的命,不僅僅隻是他的連長、更是他的親人,他可以犧牲,但他見不得尚辰受到一點傷害。


  阿傑的瘋狂點燃了戰士們的怒火,全員已經開始拚命,但戰爭有鐵的規則,不會因為你勇猛就不會犧牲、就能取勝。尚辰眼睜睜看著自己身邊的一名戰士倒下,自己反而清醒了,大喊道:“不要他媽再呈匹夫之勇,看準時機殺出去”,但大家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他的命令,仍然如狂狼一般撕扯著敵人。


  敵人越聚越多,也難怪戰士們殺紅了眼,他們被重重包圍,裏三層、外三層,哪裏還有出去的路?尚辰心裏已經涼了半截,多次執行急難任務都沒有發生過意外,看來今天要被這群僵屍啃了,心有不甘,但更不能坐以待斃,狹路相逢勇著勝,人逢絕路無所懼。本來阿傑擋在尚辰麵前,保護著他的安全,正與衝上來的敵人搏鬥,麵對生命之危,人總有無窮的潛力,尚辰一把推開阿傑,閃身衝到最前麵,怒吼著殺向敵人。


  情勢危機之下,他沒有時間處理傷口,被掀起的半片皮肉,隨舞動的手臂不停甩擺,傷口已經浮腫,一滴一滴滲出的是黑血,脹痛的手臂一直在發抖,但他把所有刺骨的疼痛,全部發泄到了對方身上,身陷重圍中越戰越勇。


  偵察班麵對上百條僵屍,以超強的意誌品質和戰鬥力,硬生生撐過半小時,但畢竟寡不敵眾,戰士們體力透支傷亡慘重,又兩名戰士倒下,其餘人也已經掛了彩。


  正當形勢危機之時,忽聽幾聲狼嚎,密林內一陣嘈雜,在黑壓壓僵屍背後出現隱形狼群,尚辰心頭一怔,心想:“這下兒完了,真是雪上加霜,本來麵前這群僵屍已經讓偵察班難以支撐,再加上隱形狼群助攻,必敗無疑”。


  然而形勢並不如尚辰的想象,這群僵屍外圍攻上來的狼群,正在近似瘋狂地攻擊對手。刹那間,偵察班、狼群和僵屍混戰在一起。


  忽然衝上來的狼群分散了僵屍注意力,也減輕了偵察班的壓力,戰士們有時間換裝彈藥,戰爭形勢才慢慢發生扭轉。但這群僵屍,有著惡魔般的執念,刀砍、槍擊都毫無畏懼,隻有爆頭,才能徹底消除他們的戰鬥力,他們就像是地獄裏麵的惡鬼,像閻王手下的幽冥戰隊,很難對付。


  一陣苦戰之後,屍橫片野,除3名犧牲的戰士外,有幽冥戰隊的、也有狼群的。尚辰對突如其來情況頗感意外,由於狼群與僵屍的消耗戰,減輕了偵察班的壓力,他急忙下令:“打光身上所有子彈,衝出去”。燃燒彈、槍榴彈、手雷……。對幽冥戰隊一陣猛攻,當然也誤傷到狼群,雖然不情願,但誰也分不開混戰在一起的它們,狼群卻並沒有退去,也許動物的忠誠不差於人,在死亡麵前它們顯得更加淡然。


  圍殲偵察班的任務大勢已去,幽冥戰隊似乎得到撤退指令,如退潮般迅速離開戰場,狼群不依不饒地在後麵追趕,雖然狼群已經所剩無幾,但依然頑強,追出距離不遠,頭狼一聲長嗥,群狼才收攏歸來。尚辰長出一口氣:“總算死裏逃生,可是這3名兄弟……”。還沒等他有過多傷感,突然“呯、呯、呯”三聲悶響,從身後的山頂傳來,3顆子彈擦著尚辰身體飛過,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了,這是狙擊步槍消聲器的聲音,距離他們不遠。尚辰大叫道:“又是她!隱蔽還擊”,偵察班迅速對狙擊手隱藏的概略位置,實施猛烈的火力壓製,然後進行圍攻,還是晚了一步,草葉上幾滴血漬,看來亂槍中她受傷逃走。


  尚辰低聲道:“還有如此無能的狙擊手,這麽近距離居然打不中,看來連上天都幫我”,隨後看著自己狼狽的手下,打趣地問道:“我們隊伍中有沒有這樣的菜鳥?”阿傑和其他戰士一言未發,魏彬見氣氛有些尷尬道:“切,這樣的菜鳥根本進不了偵察連!”尚辰安慰大家道:“戰場上總有意外,傷亡都屬正常,雖然這次傷亡較大,這是誰都不願看到的結果,但這難以避免,誰都不要往自己身上攬責任,要說責任最大的肯定是我,你們都是好樣的”。

  雖然尚辰不斷地安慰著大家,但他的心才是最痛的,這支部隊是他的命根子,多年辛勤耕耘,危難中早已兄弟情深,但他是指揮員,再重負擔他必須撐起,因為還沒有脫離危險。


  回到原來的位置,準備整理戰友的遺體,狠群一直徘徊在偵察班前麵不遠的地方,既沒有對偵察班攻擊的趨勢,也沒有準備撤離的意圖,這倒讓尚辰心中有些打鼓,雖然狼群這次救了他們,但畢竟曾經是敵人。


  雨一直下得沒停,地上滿是屍體和血水,這樣殘酷的現場,就連尚辰也是第一次見。看看偵察班的戰士都已經筋疲力盡,受傷程度有輕有重,尚辰用手拍了拍內心愧疚、沉默不語的阿傑,此時阿傑心裏無比悲傷和自責,他把這一切歸結為自己失職,尚辰豈能不知?但他是一名優秀的指揮員,訓練中嚴格、戰場上情同手足,如此殘酷戰鬥之餘,他不會再去責怪那顆受傷的心。


  “阿傑,過來幫我包紮一下兒”,尚辰故意提高嗓門,把阿傑叫到身邊,阿傑看著尚辰右臂上的傷口,心中很不是滋味,鼻子一酸眼淚正準備外流,尚辰一見,大聲道:“憋回去,你個慫貨,戰鬥哪有不受傷的”,阿傑一個立正,硬是沒讓眼眶裏的淚水滾落。


  戰士們互助處理完傷口後,尚辰來到犧牲的戰友近前,自語道:“你們到偵察連都已經3年了,比我這個連長沒晚到多長時間,你們是老兵,是偵察連的英雄,我不會把你們留在這裏,弟兄們把屍體帶回營區”。說罷起身,眼眶中含著的淚花,隨細雨打濕睫毛,融合成一滴熱淚,由眼角淌過麵頰滴落。


  偵察班檢查裝備,準備返回營區。一抬頭,尚辰發現群狼仍然停留在原處,他舉槍朝天空開了兩槍,想用聲響驅散它們,但群狼根本沒有理睬他,圍成一圈俯首低吟。頭狼朝偵察班方向,上下輕微晃動頭顱,那是一種企求的眼神,尚辰似乎看出它的意圖,於是便率領偵察班走了過去。


  待到近前時,狼群向兩邊閃開一條路,果然狼群中間躺著一個女子,正是埃瑪,雨水已經打濕她的全身,胸部3顆彈孔正在向外淌血。此時尚辰才搞明白,原來狙擊手的目標根本不是他,而是埃瑪,急忙探指試了一下兒鼻息:“快,馬上救人”阿傑迅速取出止血藥品塗在傷口上,又為埃瑪注射一支強心劑,但這隻能治標不治本,體內3顆子彈不能及時取出,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尚辰率領偵察班快速往營區撤離,一麵撤離、一麵聯係指揮中心,上報傷亡情況,要求派出直升機支援保障。一路上,他們不用擔心安全問題,因為群狼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直到接近營區附近。


  也許是一份責任、也許是一種意誌,尚辰的右臂被咬後,一直疼痛難忍,有如鋼針刺骨般疼痛,但他深知自己是分隊的魂不能倒下,就這樣他堅持著、堅持著,已經拚盡了全力。漸漸地,營區出現在眼前,一切都安全了,他的右半身早已麻木,像背負著一座大山奮力前行,每一步都是那麽艱難,慢慢眼前開始出現金星,精神開始恍惚,隻能聽道阿傑在身邊一直呼喚“連長”,那聲音好像來自幽幽山穀,卻無力回答。他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眼前變得越來越暗,終於長出一口氣,渾身癱軟,一頭栽倒在泥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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