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章 態度
「如今除了魏愷和咸福宮伺候的人,母后誰也不見,到底情形如何,還真很難知曉。」謝禕說道。
對於太皇太后這個人,她也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了。
說真的,她和太皇太后要說有多少感情,自然是不可能的。即便是曾經相處的最好的時候,她也明白那不過是表面上的和睦,太皇太后從來沒打心眼裡喜歡過她。
不過她也從未奢望過能相處的有多好,面上能保持住和睦已然很不錯了。
人和人相處講究以心換心,你對我好,我才能對你好。若始終只是一方在付出,另一方從來不給回應,早晚是會累的。
她想要對太皇太后好一些,也一直是看在阿啟的面上。
她想著,即便太皇太後有千般不好,那也終歸是阿啟的母親,她既然嫁給了阿啟,自然也就要孝順婆婆。
可到了如今,她也清楚太皇太后並非阿啟的母親,想到太皇太后曾對她和阿啟做過的事,心裡難免有幾分不愉。
可她糾結難受在於,太皇太后雖沒有生過阿啟,卻將阿啟撫養長大。
即便真和阿啟有仇,卻也於阿啟有恩。
這般複雜的關係里,她也實在不知道如今該不該期待著太皇太后好起來。
若是太皇太后就此纏綿病榻,不能再對付他們夫妻,似乎真的是不錯的事。總要小心防備某個人的算計陷害,那樣的日子並不容易過。
有千日做賊的,卻沒有千日防賊的,因為防不勝防,還要將人都累個半死。
可若太皇太后真的不能好起來了,阿啟怕是要難過的吧!
「咸福宮這邊你不必擔心,但凡前朝的事塵埃落定,便任誰都再難以更改。」天聖道姑低聲說道。
不管太皇太后病重真假與否,暫時都不是阿啟他們該操心的事。咸福宮這邊自然還有她盯著,阿啟處理好朝中之事便好。一旦阿啟登基,即便太皇太后心有不滿,那又如何?阿啟的身世在塵埃落定之前的確可能影響到阿啟,可紛亂結束后,再有人質疑阿啟的出身,卻再無法撼動阿啟的地位
。
哪怕阿啟不是嫡出,卻依然是皇族血脈,是先帝的皇弟,是睿兒的親叔叔,這一點不可更改。
「我知道。那母后這邊,還要道長多留心。」
「放心。」
「你說太後會怎麼想新帝之事?」謝禕忽然問道。她們先前想過太皇太后的態度,卻並未好好想過溫瑗會如何。
在阿啟和軒轅澤之間,太後會選誰,一時還真不容易猜到。
軒轅澤的確不是太后之子,卻是先帝之子。
軒轅澤登基,必然是要冊立自己的母親宸太妃為太后,可溫瑗作為先帝的嫡妻,自然也是太后。宮中若有兩位太后,情形便頗為複雜。
可溫瑗到時候還依然會是太后,還可以爭一爭權力。甚至於軒轅澤還年幼,溫瑗即便是想要暗中除掉宸太妃,將軒轅澤養成自己的兒子,也未必不能。
不過溫瑗若和宸太妃為敵,誰勝誰負,卻也很難說。
若是登基的是阿啟,溫瑗作為先帝的遺孀,自然也只能退居深宮角落。
兩個選擇各有利弊,如何權衡利弊,全在溫瑗一念之間。
「溫瑗不管是支持阿啟,還是扶持軒轅澤,都各有利弊。不過,卻還有一點需要斟酌,那就是害死睿兒的人。」天聖道姑提醒道。
謝禕恍然大悟,如今還沒查出害死睿兒的兇手,自然溫瑗也還不會站在任何一方。
倘若兇手找到了,或許便沒什麼可糾結的了。
若以利益來論,宸太妃是有理由對睿兒下手的。她們會懷疑到宸太妃,自然溫瑗也會。
只要睿兒之死和宸太妃有關,那麼溫瑗勢必要置宸太妃和軒轅澤於死地。
哪怕不是宸太妃所為,溫瑗這邊,他們未必不能爭取一番。
「太後會如何抉擇,我們只用靜觀其變。若說要防備的,便是有人將害死睿兒的髒水往阿啟身上潑。」
「我明白了。」謝禕點著頭。
說了一會兒話,謝禕才和天聖道姑分開了。
一直到傍晚的時候,謝禕和軒轅啟才出了宮。
守國喪的確是很累的事,靠在車壁上,謝禕只覺得累的很。尤其是如今天氣又炎熱,著實難熬。
想到她身強力壯尚且如此,那些年老之人只怕是更熬不住了。
其實先前便有人跪暈了過去,即便宮中準備了解暑的湯藥,卻也並不見有多大的用處。
「下毒之事,查的如何了?」謝禕問道。「毒就下在睿兒端陽宴上喝的一盞湯里,那盞湯人人都有,唯獨睿兒的那一碗里有毒。御醫仔細查看過,毒藥最主要的一味就是焚心之毒,其他還有幾味葯都是加快焚心之
毒毒發的。
「對方是真的打算一擊斃命,不讓人有機會救睿兒。至於下毒之人,太后還在查,如何我也還不知。」軒轅啟嘆息一聲。
「希望能儘快將人查出來吧!」謝禕忽然想到了軒轅敏說的話。
當時什麼罪名軒轅敏都承認,唯獨給睿兒下毒之事軒轅敏怎麼也不肯認。若是喋血之毒不是軒轅敏下的,那麼和這一次下毒的是否會是同一個人?
想到宮裡還隱藏著這樣的一個人,著實讓人心裡難安。
給帝王下毒,最後竟然還能嫁禍給軒轅敏,自己則逍遙法外,如何不讓人心驚?
果然深宮之內處處殺機,令人驚懼。
那麼今後,他們是不是也要整日裡面對這樣的事?想到此處,謝禕只覺得背脊發涼。
果然人生在世,各有不易,誰也沒比誰活的容易。
「殺害睿兒之人,自然不會放過,想來揪出這個人,早晚而已。」軒轅啟握了握謝禕的手。
「我只是擔心這個人遲遲不找出來,會再傷害別人。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懷著什麼樣的目的去殺害睿兒。」謝禕咬著唇。
「別多想了,如今宮中戒備森嚴,即便還想對誰動手,也是不易的。」
「大抵是近來我想的太多了。」謝禕揉著額頭。「近日來,你體內的魔氣壓制的如何?」「你師傅給的方子很不錯,只覺得先前氣息翻湧的感覺壓制下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