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都有嫌疑
謝禕和醉嵐進了刑部,便有刑部的官員迎了上來,安排了謝禕坐下。
也是在那夜之後,謝禕第一次再見到蘇稽的父母。堂上還擺了小小的棺槨,此時正打開著,其中躺著的人正是蘇稽。
因為當夜蘇稽便過世了,故而臉上的青紫淤痕還並沒有消減,這樣看著倒是有些凄涼。
那樣安靜的睡著,好像只是睡著了。
一見了謝禕,蘇稽娘便滿目怨恨的瞪向了謝禕,在眾人猝不及防下猛然向著謝禕撲去,「你這個毒婦,你還我兒子的命來。」
謝禕往邊上一讓,蘇稽娘控制不住前撲的姿勢,猛然撲倒在地。衙役連忙上扣住了蘇稽娘,蘇稽娘還猶自掙扎著,看向謝禕的目光像是淬了毒。
看著蘇稽娘的樣子,謝禕有瞬間的怔忡。這個樣子,倒像是真的在懷疑她殺了蘇稽。
蘇稽娘嗚咽著,一聲聲猶如泣血一般。謝禕心裡也酸酸的,這大抵就是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哀和絕望了。
哪怕蘇稽並不是個乖巧聽話的孩子,可至少在父母眼中,那都是世間最稀世的珍寶。
孩子忽然離世,對父母而言,真的是最大的打擊了。
「放肆,刑部可不是由著你胡鬧的地方。」審案的右侍郎鄭乾一拍驚堂木,便要讓人杖責蘇稽娘。
蘇稽娘卻徑自看著謝禕,恨不得將謝禕生吞活剝了一般。「你位高權重,想害死我們全家不費吹灰之力。可我就是變成厲鬼,也絕不放過你,一定會讓你給我的兒子償命。」
「鄭大人息怒,柳氏固然放肆,只是我也理解她的喪子之痛,杖責便免了吧!」謝禕看向了鄭乾。「我今日到刑部來,也是配合刑部查案,希望能儘快知曉真相。」
「真相就是你這個毒婦害死了我的兒子,枉我以為你給那瓶葯是好心,卻不曾想你是想要我兒子的命啊!口口聲聲孩子打架是小事,佛口蛇心,竟是下這樣的毒手。
「你和孩子計較做什麼?有什麼惡毒的手段都沖著我來啊?他才幾歲啊?能懂什麼事?就是打了你的兒子,那你兒子懷打傷了我的稽兒。」柳氏聲淚俱下,比起柳氏的激動,蘇稽爹蘇景就要沉默平靜的多。
蘇景將柳氏緊緊的抱在懷裡,「你冷靜一些吧!相信刑部的大人會給我們一個公道的。」
柳氏抬手就打了蘇景一巴掌,「稽兒死了,你就不難過嗎?」
「稽兒出了這樣的事,我的悲痛一點也不比你少,可你這樣鬧也無法解決事情。」蘇景抱緊了柳氏,「若是我們悲傷鬧騰孩子就能活過來,那倒是好了。」
「老天爺,你怎麼這樣不公啊!你要收就收我的命吧!我的稽兒還小啊!你怎麼這樣狠心把他帶走啊!」
聽著柳氏的哭聲,謝禕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鄭乾讓蘇景儘快安撫好柳氏,自己則和謝禕說起調查的經過來。
說起那瓶葯里混入的毒藥和蘇稽中的毒是一樣的,而蘇景家也都仔細檢查過了,不可能有人悄無聲息到蘇景家中毒死蘇稽的可能,畢竟當時林叢還守在蘇家。
再是絕頂的高手,蘇家並無密道之類,真的跑入蘇家殺人,很難不驚動林叢。
那毒藥很毒,一旦滲入肌理,沒多久就會喪命。也可以排除蘇稽在入夜之前就中毒的可能。
「也就是說,一切都指向了那瓶葯?」謝禕蹙眉。如今看來,還真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她。
因為葯是她給的,而且蘇稽說她的壞話,還打傷了珩兒,似乎她也有害人的動機。
「如今的確是如此。」鄭乾有些無奈的說著。也不知道攝政王夫妻二人是怎麼想的,攝政王讓刑部詳查,這不是將為難事扔到刑部來了嗎?
這種事,只要攝政王想要壓下去,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事情也就很快過去了。
查案可不是簡單的事,尤其是攝政王妃這樣的身份,就連讓王妃來一趟刑部他們都戰戰兢兢的,還要他們怎麼查?
若只是尋常的案子,自然嚴加盤查也好,用刑也罷,終歸有他們的手段。
「這樁案子,你們該怎麼查就怎麼查,不必顧忌我的身份。」
「這……」鄭乾更是無措。「下官自然是不敢冒犯王妃的。」
「你秉公執法,如何就冒犯了我?你若是不查清楚此案,才是冒犯了律法。」
謝禕在給她安排的位置上坐了下來,而柳氏被蘇景勸說了一會兒,如今也暫時平靜了下來。
「既然葯是王妃自己配的,未曾假手於人,那麼最先有可能下毒的便是王妃。其次便是一直陪在蘇稽身邊的蘇景和柳氏。」鄭乾說道,又看向了另外一邊的幾個人。
經由介紹,謝禕也知曉這幾個人是蘇景家中的僕人。
蘇景夫妻至今只有蘇稽一個孩子,而蘇景爹娘還在老家,並沒有跟著到京城來。所以那個家裡除了一家三口,便也只有這幾個僕人了。
「他們幾人一直在蘇家伺候,自然也是有機會對蘇稽下毒之人。如今人都在此處了,想來兇手也很可能就在其中。」
「鄭大人這是什麼意思?這是說我們自家人也有嫌疑嗎?」蘇景看向了鄭乾。
「但凡有可能動手之人,自然都是要查的。就像是蘇家的僕人,雖說在蘇家伺候了好幾年,不過本官卻聽聞他們在蘇家過的並不好。」鄭乾說道。
他自然讓人好好查過蘇家的人,蘇景對下人一向寬和,不過柳氏和蘇稽卻並非如此。柳氏的脾氣並不好,打罵下人的時候並不少。
尤其是下人一旦有一丁點怠慢了蘇稽,柳氏都會大發雷霆,若是蘇稽犯了錯,柳氏是捨不得懲戒兒子的,懲罰的還是下人。
就是蘇稽欺負下人的時候,下人有所躲閃,也很可能招來母子二人的嚴厲責罰。
這般情形之下,蘇家的下人很可能懷恨在心,因此害死了蘇稽。
幾個僕人一聽鄭乾此言便嚇了一跳,連忙跪了下來,口呼冤枉。「我們做奴才的,哪裡敢生出那樣的惡毒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