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無月無星
雲獻帶著葉子墨上車的時候,深深的看了不遠處的邱韜一眼。
好在這一次表兄的謀算功敗垂成,王爺只是受了些傷,並沒有性命之憂。如今攝政王乃是祁國的命脈,一旦攝政王出了事,實在無法預料祁國還會有多少事端。
有攝政王在,自然很多人的野心都不敢露出來。若是攝政王沒了,朝中的紛爭根本不會少。
帝王年幼,正是很多人爭權奪利的好時機。
也不知道這一路表兄是否還會接著動手,實在是讓人擔心不已。王爺遇刺,必然是會徹查,也不知道會不會查到表兄的身上去。
「師傅,你在發什麼呆?」葉子墨奇怪的看了雲獻一眼。
雲獻敲了敲葉子墨的額頭,「你一個的小孩子懂什麼。我發愁回去怎麼和你家裡人交代呢!帶你出來這麼久,他們必然有所懷疑。」
「反正事情都過了,我也好好的,長輩不會過分苛責的。」葉子墨笑了笑。跟著大軍,其實他也長了許多見識。
這樣能出來走走的機會實在是不多的,他年紀小,家裡也就管束的很嚴。要想長輩們能放他出來,還要等長大之後的歷練。
「他們或許不忍心苛責你,不過對我未必就那麼客氣了。」雲獻苦笑。
「要是他們找師傅的麻煩,我會幫著師傅說話的。」
「你啊!」雲獻笑起來。這個孩子淘氣的時候是真淘氣,不過乖巧起來也是真討人喜歡。
「師傅,你說會是誰要殺王爺啊?」葉子墨皺著眉問道,「王爺那麼好的人,怎麼會有人要殺他。」
「等你長大了自然就知曉,並非好人便不會招惹仇家。這個世上再好的人,也總有人不喜歡他,或許是王爺擋了誰的路。」雲獻揉揉葉子墨的頭,「路上你便一直跟著師傅,不會有事的。」
「我就是擔心還會出什麼事。」葉子墨嘆息。
「哪裡能有那麼多的事,對方一擊不中,暫時未必還敢出手。再說王爺和王妃他們都會小心的,不會再輕易被人算計了。」
馬車正行著,謝禕聽著外面人聲鼎沸,便掀開帘子看出去。竟然有很多百姓送來了一些農產品,要感謝大軍幫著救助百姓。
甚至還有百姓已經知曉攝政王為了救人還受了重傷,感謝的聲音不斷。
沈醉見了些百姓,告知百姓他們的謝意,他們這一行人收下了。也讓百姓們好好過日子,希望這次災難的影響能很快過去。
沈醉只收下了一筐百姓們送的果子,拿給了謝禕和軒轅啟。
「這本是好事,只怕是有人要覺得你收買人心。」謝禕感慨著。「不管怎麼做,也總是會有人說道,倒是不如不多管。」軒轅啟笑了笑,「做自己覺得該做的事,問心無愧就是了。說到底,若是有人收買人心能收買一輩子,始終如一,不管內心是否為了沽名釣譽,都是值
得人稱讚的。」
「也是。」謝禕點著頭。若真能作假一輩子,其實和真的也就沒什麼區別了。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始終做自己覺得該做的事,不心留遺憾,也問心無愧。
之後的路上倒也太平,一直到了雍州城,過了雍州的關隘,離著京城也就近了。
他們到達雍州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便在雍州住上一夜。
即便是傍晚時分,天氣卻也依然炎熱。吃過了晚飯,謝禕和軒轅啟便抱著安安出去外面走走。
這一路上來,軒轅啟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
「不過幾日的工夫,便能到京城了。」軒轅啟說道。
「本是歸心似箭,如今卻有些近鄉情怯了。」謝禕無奈的說著。先前她真的是很想到京城的那個家去看一看,看看家裡人都是什麼樣子的。
只是離著京城越近,心裡倒也越發忐忑起來。也不知道親人見面會是什麼樣的情形,又該怎麼說話。
「不必多想,順其自然便好。你什麼都不記得了,縱然真喲普不妥當的地方,他們也都會理解的。一家人之間,不必心生忐忑。」
「嗯。」謝禕笑了笑,摸了摸安安的小臉。
安安如今長的倒是敦實,看著就很健康的模樣。小臉肉肉的,小胳膊小腿像是白嫩嫩的嫩藕。
「回京城去就能見到哥哥姐姐了,安安高不高興?」
「珩兒他們一定很喜歡他。」軒轅啟摸摸安安的頭。
想著過上幾年,兒女漸漸長大一些,倒也能盡享天倫之樂。
他們在外面轉了一圈回去,卻發現邱韜正在仰望天際。
「今夜無月無星的,莫非國師也能夜觀天象?」謝禕有些詫異的問道。
「無月無星,自然也有夜空獨特的景色。」邱韜笑了笑。
「大抵國師的確是能看到比我們更多的東西吧!」謝禕笑起來。
「王妃似乎並不關心亡夫之死?」邱韜忽然問道。
如此快的變換了話題,謝禕有瞬間的怔忡。亡夫?邱韜說的應該是珩兒的父親蘇峻。蘇峻之死,便和軒轅啟當年被刺殺是一件事。
此事,自然一直在她和軒轅啟心裡。他們也很想找到真兇,給蘇家一個交代。
只是這幾年來,的確是沒有查到什麼。或者也是他們沒有太過急切的去調查。
當年出事之後,軒轅啟選擇了去楊家村,逃避了這件事。等再回到京城,時隔已久,想到調查當年的事,已經不容易了。
畢竟送御酒的人都全部死了,甚至於包括那些人的家人也都死了,線索便也斷了。
不管是什麼案子,只要過了太久,查證起來便有些難了。
軒轅啟微微皺眉,「不知國師是何意?」
「不過是想起一樁舊事,忽然說起而已。」
「什麼舊事?」
「我聽邱珫說過,曾經端懿大長公主似乎和一個叫竇童的官員走的很近。」
「竇童?」軒轅啟頗有些震驚。竇童就是當年送御酒的人,後來他查過這個人。不過很多人都說竇童此人性子很有些孤僻,似乎和朝中權貴都少有往來。即便是同僚之間,也往來甚少。
也因此,要從竇童這裡入手,便很難查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國師怎麼會忽然想起竇童來?」「我聽聞,竇童是雍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