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她是安獻郡主
「即便如此,那錯的也是她的父親,而不是她。何況各為其主,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她的父親作為懷戎的臣子,所為並不算錯。到底是皇上帶兵入侵懷戎。
「這天下大局,成者為王敗者為寇,真的沒有那麼多對錯。要說錯,自然是皇上的錯,他先侵犯的旁人的疆土。」謝禕嘆息。
秋容連忙伸手捂住謝禕的嘴,「娘娘這也太口無遮攔了,這種話私底下說說還罷了,若是讓皇上聽到,可不好。」
「我自然也不會到皇上身邊去說,只是同你說說罷了。」謝禕苦笑。
雖說是蕭崇入侵別人的疆土,是侵略者,可是她作為蕭崇的妻,自然也無法譴責蕭崇。
她還能如何呢?說他殘忍,狠毒,和他斷絕關係嗎?「皇上是一代霸主,自然要成就一番大業。要立不世之功,成大業,吞併懷戎也是必然的。何況當初也是懷戎自己從內部敗落了,怨不得皇上。如今,皇上對漠北和懷戎的百姓都一視同仁,百姓們很快會安
居樂業,這也沒什麼不好。」
「若是連皇上都沒錯,那宇文芮的父親豈不是更沒錯了嗎?」謝禕反問道。
與其說是憐憫一個宇文芮,不如說她是可憐紅賬內的眾多女子。
纖弱女子,哪裡受得住那樣長久的凌辱折磨?只怕不必太久就會喪命吧!
想到那男人折磨宇文芮的場景,她實在是心頭髮麻。好像那折辱的並非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只是一堆爛肉一樣,如何不讓人覺得可怕?
若是有一日她落到那樣凄慘的下場,她想,她或許並不會活下去。
「娘娘也看到了,她對皇上和娘娘如此憎恨,若是放了她,她也不會感激娘娘的。娘娘就不要為她的事費心了,還是好好和皇上過日子是最要緊的呢!」
「我也不是指望著她能感激我,我就是覺得那些女子很可憐。我們也同是女子,難免兔死狐悲吧!」謝禕抿了口水。
「紅賬歷來便是對軍中將士的犒賞,畢竟很多將士多年遠離家鄉,不得同家中妻妾相見。若是娘娘想勸皇上撤了紅賬,只怕皇上是不會允準的。」
「就沒有什麼法子了?」
「娘娘何必非要管這樣的閑事?世上苦難的人太多了,娘娘若想一一都管,哪裡能管得過來?別說娘娘如今還不是皇后,縱然是母儀天下,也不是就真能為百姓做多少事。
「女子呆在深宅大院便是了,至於外面的事,自然有男人們去處理呢!」秋容笑了笑,「娘娘還是不要再惦記此事了。」
謝禕蹙眉,她總覺得,若是換一個人的話,或許不會和她這樣說。
可誰不會和她這樣說?換成什麼人的話,會支持她的想法?
她揉著額頭,努力的在想。
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都想起來啊?
「我想去見皇上。」謝禕將手頭的東西都放下,急匆匆的往外走。
見謝禕說走就走,秋容只得連忙追了上去。「娘娘何必走的這樣著急?皇上就在宮裡,又不會跑了。」
謝禕到了蕭崇寢宮的時候,蕭崇還沒有下朝,她便在他的寢宮裡等著。
蕭崇的寢宮很是簡潔,比起女子的屋子,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謝禕環顧四周,除了一些兵器,還有不少書籍,便沒幾樣擺設了。不過這樣的布局倒是使得殿內更為軒朗開闊,也敞亮。
謝禕撫摸著架子上蕭崇的佩劍,他到底身份不同,這佩劍也是一把極好的劍。
她看著鋒利的劍刃,倒是有些愛不釋手。若是她也有一把這樣的寶劍,似乎很好。
「娘娘就這樣喜歡劍啊?」看著謝禕的模樣,秋容心下還真有些吃驚。
固然是漠北女子,騎射倒是不少人都會,不過卻很少喜歡刀劍這些兵器的。
都說祁國女子柔弱,倒是不曾想這祁國的攝政王妃竟然會這樣喜歡劍。
「這是把好劍呢!」
正說著話,謝禕便聽到有腳步聲,猛然回頭看去,卻並非是蕭崇回來了,來的是金美人。
謝禕知曉這位金美人是劉嬤嬤的義女,以前在蕭崇身邊也算是頗為得寵的。
不過一直以來,她和金美人倒也沒見過幾次,自然更別說往來了。
如今都是還不曾被冊封的人,也沒什麼身份高低,自然宮中的這些美人也不必總是去給她請安。
「娘娘也來找皇上啊?」金美人向謝禕行禮。
「金美人可是給皇上送什麼來?」謝禕看著金美人捧著的錦匣。
「皇上昨夜留宿熏風殿,將隨身的玉佩給忘下了,怕皇上找不到,故而給皇上送來。」
秋容小心睇著謝禕的神色,就怕謝禕會因此事生氣。其實這些日子以來,皇上和謝禕雖有個夫妻的名分,可卻沒有夫妻之實。
皇上不想勉強謝禕,再說謝禕有著身孕,本也無法伺候皇上。自然皇上夜裡還是找後宮的這些美人侍寢的,這才宮裡並非秘密。
不過謝禕不問起,宮裡也不會有人特意將這樣的事透露給謝禕知曉。
「沒想到皇上這樣大的人了,還這樣丟三落四的。」謝禕好一會兒才說道,也不知道該是什麼心情。
想到蕭崇每日里對著她情意綿綿,夜裡卻還是總在後宮美人處留宿,難免有些恍神。
可要說有多難過,似乎也沒有,至少她並沒有心疼的感覺。
只是有些懷疑,她想要努力的和蕭崇培養感情這個事,是不是做的太多餘了。
或許她的心,他也沒多稀罕。他是帝王,可以三宮六院,數不清的佳麗。
他的身邊總會有形形色色的佳麗來來去去,說鍾情於誰,大抵像是笑話一樣,不可當真。
或許不在乎才是好的,若是她在乎他,怕是徒惹傷心。
「皇上常往熏風殿去,偶爾遺忘了幾件東西也是尋常。何況皇上每日里那麼多的事要忙,也實在是不太留意這等小事。」
「皇上有勞姐姐伺候。」
「也是如今娘娘身子不能侍寢,皇上才總往熏風殿去,皇上對娘娘的寵愛,後宮諸人可都是看得分明。」
「皇上自然是最為寵愛娘娘的,不必金美人再多說。」秋容忽然說道。
謝禕是祁國攝政王妃的事知曉的人並不多,就連劉嬤嬤和後宮的這些美人,皇上都是不曾告知的。
看來這金美人是將謝禕當成對手了。
不過也是,後宮從不卻美貌韶華的女子,可爭奪的卻只有皇上一人的寵愛。後宮女子自然是要算計位分,算計榮寵。
後宮這不見硝煙的戰場,若論手段心機,只怕是真正的戰場都要望塵莫及。
以前後宮的美人們都沒有特別得寵的,因為都是各部落送來的女子,自然是雨露均沾,並無偏頗。
既然公平,自然也沒什麼可爭的。可是如今謝禕的到來,自然打破了這種公平。誰都看得出來,皇上對這個女子是不同的。
金美人瞪了秋容一眼,如今真是這女人身邊的一個奴婢都敢和她這般說話了,實在是讓她氣悶的很。
可義母卻總讓她忍耐,這個女人懷著皇上的孩子,這一點便是後宮的這些美人所不能比的。若是這個女人能生下皇子,地位就更是穩固了,實在是不該得罪。
別說是她,就是義母也不敢過分得罪這個女人,以免被皇上厭棄。
蕭崇走了進來,見謝禕和金美人都在,便拉了謝禕坐了下來。
「怎麼過來了?可是有事?」
「我想見一見宇文芮。」謝禕看著蕭崇。
「不是該告知你的都已經告知了嗎?你還見她做什麼?」
「是啊!娘娘見一個祁國來的女人做什麼?」金美人插嘴道,「這位安獻郡主,以前可是張狂著呢!如今也有這樣的下場。」
金美人才說完便迎上了蕭崇凌厲帶著殺氣的目光,唬了一跳,不知自己哪裡說錯了話。
「祁國?」謝禕疑惑的看向了蕭崇,「安獻郡主?這是什麼意思?」
謝禕細細咀嚼著「安獻郡主」幾個字,只覺得十分熟悉。
安獻郡主說的是宇文芮嗎?可宇文芮不是懷戎貴族之女嗎?怎麼又成了祁國的郡主?
所謂郡主,自然是王爵之女。宇文芮到底是什麼人?
兩個人所言不同,那必然是有人在說謊。到底是蕭崇在騙她,還是金美人在騙她。
若是金美人騙她,那沒什麼打緊的。可若是蕭崇在騙她,秋容也在附和,事情便不簡單了。是否意味著,蕭崇和秋容所告知她的一切都將被推翻?
若是這兩個人都是在騙她的,她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了。
她如今活著已經夠迷茫無措的了,若身邊都還是騙子,勢必更為迷茫。
「金美人她是記錯人了。」蕭崇定定的看著金美人。
「是,是我一時聽差了,祁國的安獻郡主不是叫這個名字呢!」金美人急忙說道。
「那祁國的安獻郡主叫什麼名字?她也在漠北嗎?」謝禕愣愣的看著金美人。
「這……這……」金美人在謝禕的目光下半晌說不出話來。她只知道此事要順著皇上來說話,可到底接下來該說什麼,她還真不知道了。誰知道她再說,又會是哪句話說錯了,引得皇上不滿。